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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很蛊惑的语气说道:“你偷一次,我就给你五条小鱼干怎么样?”
“不干!”舔了舔方才那只悬空的前爪,乘黄不满地抱怨道:“哼……五条小鱼干就想收买本神。”
“十条!”
乘黄继续舔着爪子,不为所动。
叶浅眼睛一转,顿时收敛了笑意,垂着头一脸苦恼,长长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只是这鱼干吧……”皱着眉头,有些犯难,“我这边忙着呢,可能也就没时间再做了。”
“你!”乘黄立马转头看向叶浅,惊讶地鼓着脸,这种时候不应该继续涨小鱼干的数量吗?怎么连五条也没有了,欲哭无泪啊,小叶子你怎么不按人类的一般套路走?乘黄内心近乎崩溃,长出一口气,两边的银色胡须微微晃动着,而后扬起头,果断道:“好!十条鱼干,成交!”
叶浅见乘黄答应了立马云开雾散,眼中尽是狡黠,温柔地抚着乘黄的毛,挠着他下巴上的绒毛,“我就知道大黄最好了。”
乘黄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少来这套!”却是一脸舒服享受的表情。
叶浅托着腮,想了想,明亮的眸子闪烁着计谋得逞的光芒以及几分有仇必报的痛快,坏笑道:“今日就先把他随身的玉佩给我偷来!”
“……”突然一声脆响,乘黄还未来得及回答,身子一僵,而后迅速躲开叶浅的手,两条后腿支撑着身子,立在陶盆边上,颐指气使的语气吩咐她道:“小叶子,抱本神下去。”
方才的声音叶浅也听到了,看着乘黄那心虚的小眼神,她立即明白了,“大黄,你又把我的盆踩碎了!”立马移过去检查,果然裂了一道长长的缝隙。怒气冲冲地抬头要去数落乘黄一顿,余光间,见宋玉从正屋走了出来,依旧是那一袭蓝衣的翩翩美少年。看到叶浅,宋玉一怔,不过已是见怪不怪,淡淡瞥了她一眼,眉头微皱。见宋玉如此表情,叶浅不屑地撇了撇嘴,回了他个大大的白眼,抱着乘黄扭头就走。留下少年在风中微微有些凌乱,他不记得何时得罪过她,而且明明是她无礼在先,如今竟成了他的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毫无道理可言的女子!
第三十五章 莫愁()
这两日来,宋玉发现自己时常丢东西,玉佩,佩剑,束发的玉冠,砚台,竹简……甚至是他的衣袍和腰带都丢,不久后便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他起初还留意过,后来见遗失的东西又复归,想是婢女收拾他房间时放了别处,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院中的梨花树,梨花多数已开败,满地落白。宋玉闲来无事便挥舞着竹扫帚竟是将院中的落花聚到一起,堆在梨树下,本是粗活,可他迈着优雅闲适的步子,竹扫帚在他骨节修长的手中婉转灵巧,竟然自成一道风景。一袭蓝衣,修长的身影在梨花丛中穿梭着,风儿掠起一片片梨花,飘飘撒撒,时不时飞来一只翩翩越舞的蝶儿,为本就完美的画境又添了几分生机,增色许多。
奴仆与婢女住在后院,若是不得召唤,他们是不会轻易出现在前宅的,而宋玉的性格从来不喜麻烦他人,几乎都是亲力亲为,所以奴婢们倒是省事许多。
院中的落花清扫的差不多,少年将竹扫帚斜倚着墙边放着,弯腰在井口边的铜盆中洗净手而后在布帛上随意地擦拭着,不经意间瞥见墙头上的陶盆中,叶浅种的也不知是什么种子有些竟然已经发了芽长得有小拇指般高。宋玉将擦手的布帛搭在架起的竹竿上,缓步走了过去,瞥了眼矮墙的另一侧,空旷的院中并未见一人,又低头向陶盆中看了眼,因为叶浅的心思不在这些种子上,浇起水来也是旱涝不均,有些盆中的土没被照顾到已经干得结块。少年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井边取了些水,用竹筒盛着清水向盆中一点点地浇灌着,动作温柔好似怕伤到那些幼苗一般。
郑姜从内屋走出时,恰巧看到宋玉正在墙边给花浇水的背影,眼中满是温暖的笑意,说了句:“许久不曾见到邻家小妹了……”
“祖母,您怎么出来了?”宋玉连忙丢下手中的竹筒,迎了上去。
“见外面天气好,出来走走。”郑姜边说着边深深吸了口混合着梨花清香的空气,望了望天空,早霞刚刚淡去,晴空万里如洗。
“也好,我扶您走走。”宋玉接过郑姬用来借力的手杖放在一旁,两只手扶着她的胳膊缓步下台阶。
郑姜腿脚不好,走起路来也十分费劲,如今没有手杖借力,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宋玉身上,她边走着边满脸笑意地说着:“邻家的小妹当真是个好孩子,许久不见竟是有些想念她了!”想了想,突然失笑回忆着,说道:“上个月我见她在院中晾晒干就同她闲谈了几句,我当时只是随口说了句喜欢鱼糕,结果下午她便给我送来了,真是个性格直爽,又聪明灵巧的好女孩!只是那时忘记了询问她的名字,你若是再见她,帮祖母问问,顺便再同她说句谢谢。”
宋玉也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嗯。”
“子渊,鄢邑那边可曾给你订了亲事?”
少年微微一怔,有些羞涩,如实答道:“没有。”
“你年纪尚轻,倒也不着急,只是娶妻还是要娶贤惠温顺的。女子不需要同男子那般学识渊博,重要的是要懂得持家有方。”
少年附和道:“祖母说的是。”
“我见那邻家小妹似乎对你有意,其实祖母看她不错,你也不要总对人家拒之千里。若是你也心下有意,这事本该是男孩子主动一些。”
听完,宋玉只是沉默不语,而后微微笑着,“祖母,子渊志不在此,不安天下何以为家?更何况,我于她不过才见两面而已,未曾有那般心思。”
郑姜听着蹙眉,长长叹了口气,话到嘴边突然又吞了回去,继续踱着步。她其实心中希望宋玉能够不去参与朝堂之事,不要管什么抱负,什么胸怀天下,她只要他娶妻生子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日落时分,叶浅看着放在漆案上的一堆物件,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宋玉屋中的东西她逐一都检查过了,可仍旧没有碎片的痕迹,到底在哪里啊!沮丧地趴在案上,许久后,才抬起头,发现外面已然天黑了,“大黄,把东西送回去吧!”
没有回应……“大黄?”叶浅回头一看,见乘黄正四脚朝天地在床榻上呼呼大睡,时不时地还传来低弱的打鼾声。叶浅起身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乘黄竟然趁她不备又去偷酒喝了,而且还喝的酩酊大醉!
“大黄,醒醒!”叶浅扯了扯乘黄的尖耳朵,他却是翻了个身,继续大睡。
“醒醒,快醒醒!”将乘黄从床榻上半拉半拽地拖了起来,大力地晃着他。而乘黄竟然像无骨一般,任凭叶浅怎么唤他,怎么大力摇他,就是不醒,最后叶浅自己倒是累的是筋疲力尽也没将他弄醒。
累得瘫坐在床榻上,叶浅皱着眉头愤愤地看着乘黄,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但这一醉估计没有个三五天是醒不过来。虽然叶浅也知道她这种偷盗的行为不好,可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若是不及时送回去,清音明日回来发现后,依着他的个性肯定会不由分说地训斥她一顿。考虑再三,叶浅觉得她需要亲自出马了!
月光皎皎,落花满地似雪,白茫一片,朦胧一片,真是绝美。叶浅坐在墙头上,感觉自己的心彷佛也化作纯白一片,不过转念一想,这般酷爱梨花雪白,内心也该是爱干净爱到几近病态。四周看了看,再无暇深情,翻身从墙头上一跃而下,蹑手蹑脚地向宋玉房间的牗窗下靠近。房中燃着灯,却不见有人,叶浅观察了许久,确定宋玉确实不在家,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依旧小心翼翼地推门侧身溜了进去。因为紧张心怦怦直跳,叶浅想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不过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她是来还东西的,不是做贼!
宋玉的房间简洁宽敞,东西摆放错落有致,叶浅低头看了眼手中小小的包裹,她只能尽力将它们放回到它们该在的地方,但是不是原位她也不清楚。几卷竹简,一个青瓷盏,两方帕子,一条腰带,一块玉玦,一根发带……叶浅忙着放东西,太过专注竟没有发觉宋玉何时归来正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后,脸色阴沉地看着她的动作。一转身,发现自己被逮个正着,看着宋玉那张白皙阴沉的脸,叶浅吓得魂都快没了。
宋玉淡淡地瞥了眼惊魂未定的叶浅,走到矮榻边坐下,冷冷道:“回来时,未听下人说有客造访,在下好奇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叶浅咬着唇,脸色通红,沉默不语,她总不能说是翻墙进来的吧!
少年自然知晓偏是要明知故问,率性大胆的女子他见过不少,但是像眼前这位穷追不舍,毫不矜持的女子他还是头一遭见到,挑眉不屑道:“姑娘不觉得深夜探入陌生男子的房中有失礼数吗?”
“那,那个我,我是……”支支吾吾地解释着,突然灵光一现,抬起头看向宋玉,明亮的眸子清澈如水,“我的猫带回家的东西,我是来还的,对,我是来还东西的!”
与叶浅对视一眼,宋玉突然扯动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呵呵笑了两声,“哦,猫拿的东西……不过什么重要的物什不能等明日还了吗?惹得姑娘偏偏要做那梁上君子?”
几句话问得叶浅语塞,默默地低下头,她确实理亏在先,想了想,叹气道:“好吧,错在我,你到底要怎样?”
语气淡淡:“是我想问姑娘到底要怎样!”
叶浅不明所以,指了指自己,反问道:“我?”
宋玉微微点头。
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我不想怎样啊!东西不是也还你了吗?若是少了什么,我陪给你便是。”
天色已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免不成体统,宋玉不想再同她多说,语气强硬道:“我希望以后,姑娘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仅此而已!”
叶浅顿觉语塞,他竟然将她视为对他纠缠不放的女子?细细想一想好像她的行为确实挺容易被误会的,不过若不是因为碎片她也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撇了撇嘴,“好,我也正是此意。”转身,将包着东西的方布团成一团,胡乱塞进宽大的袖口中,抬步便要走。
“等等”少年微蹙眉,想起郑姜白日里的话,面色犯难,支吾道:“冒昧请问一句,姑娘芳名。”
“啊?”叶浅回头满是疑惑地看着少年,心下暗忖,这孩子是不是脑子不太好,都说不要再见她了,还要问名字?
宋玉尴尬地咳了一声,面色微红,解释道:“你不要误会,在下是代祖母问的。”
“叶……”刚要报上大名,叶浅突然觉得有些丢脸,不能告诉他自己的本名,便一本正经地胡诌道:“莫愁。”反正以后她也不会再见宋玉,名字什么的无所谓了。
少年微微颔首,“多谢!”
“不必客气。”颇为潇洒地挥了挥手,“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大步向门外走去。来到郢都城大半年了,还是没能找到碎片,叶浅也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而且再见到宋玉她并没有那时的熟悉之感,许是她判断错误,碎片同他并没有关系?
叶浅离开后,宋玉不屑地冷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