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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装女子伸出右手盈盈一指,包文正心中便升起了两卷经文《上清大洞真经》,《上清无上混常日月经》,那经文虽是晦涩难辨,却隐隐与昔日樵山之上得到的黄庭经中可相互参照。
“师弟,汝乃老师亲点的弟子,吾名为无当圣母。”宫装女子迈步走入七香车内,有声音传来:“待汝修至地仙之境,吾当驱七香车来此迎你回转碧游宫。”
七香车周身金色光华渐盛,随即金光一敛,便消失不见。
083:绝境斩尘缘而入道门(中)()
包文正足下有一朵白云所托,清风自身侧拂过,此刻只觉得心中澄静一片,两卷经文中的只言片字自心中浮现,便有一道凝如实体云蒸霞蔚的灵气,笼罩了过来,锦袍衮服在这股灵气中飘然摆动,与金霞冠相配犹如身居高位更显挥斥方遒。
云蒸霞蔚的灵气一直笼罩了盏茶功夫,这才渐渐的消散,包文正的眼神之中纯净之极,犹如新生的婴儿般颇有无暇之色,周身有淡淡气息萦绕,与头顶金霞冠,身上的衮服和手中的混元拂尘相互交融。
“修真之士,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信心苦志,终世不移。五行之气,误交误会,形质且固,八邪之疫不能为害,乃曰人仙。”包文正喃喃自语道。
包文正掐动法诀降下了云头,落在了地面之上。
姬青莲心中惊喜不已的上前娇声说道:“夫君,你能踩云落下,莫非也是仙人了?”
孙薇薇与吕三娘二人也是欣喜的走转上前,喜不自禁的望着自家夫君宛如神仙一般的踩着云朵落下。
包文正望着姬青莲的面颊,灵台之中浮现出当日与茶楼之中的一幕幕画卷,心中不喜这般的算计,淡声说道:“为救你等免于香消玉殒,吾以斩断尘缘,夫君二字日后无须再念。”
姬青莲闻言面显惊慌之色,仔细打量包文正头上有道冠为顶,手中握着一把玉柄镂空的拂尘,周身有白色的气流萦绕,言辞之间却清冷异常,瞧着那双眸的冷淡之意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中凄苦的呼道:“夫君,我们有婚约在身!”
孙薇薇与吕三娘闻言也是心中惶恐不安,孙薇薇上前一步泣不成声的说道:“夫君,你莫非忘了昔日的情谊?”
包文正闻言目露复杂的神色,望着孙薇薇的悲伤之色,心中浮现一丝伤感。
吕三娘清泪淌下面颊,低声说道:“昔日你是虎贲村乡绅之家的秀才,我便与你定下婚约。”
包文正闻言凝望着吕三娘的面颊,沉默无语。
包文正冷眼望着姬青莲,淡声说道:“昔日你与我定下婚约,皆在你的谋算之内,你所求不过是能与我成亲后,列入仙家的门墙,与我并无情愫。”
姬青莲如遭雷击,面色惨烈花容失色。
包文正望着孙薇薇轻叹道:“樵山之上一切皆是机缘巧合,你本对我并无情谊,虽然相处日久之下情愫渐生,但今日的文正已经不能娶你为妻。”
孙薇薇悲伤欲绝,哭声大作便于扑上前来,却被一股气流阻拦下。
包文正望着吕三娘的面颊,吕三娘面颊上浮现出一缕决然之色,也目不斜视的望着包文正的面颊,吕三娘凄婉说道:
“你与孙薇薇定下婚约我吕三娘可有一句怨言?”
你与姬青莲险些拜堂成亲,我吕三娘可曾说过一句冷言?”
“我吕婉儿可有负你?”吕三娘清泪顺着面颊淌下,愤然怒声道。
“你不曾负我。”包文正回想起半载以来与吕婉儿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深感这吕婉儿柔情似水又贤良淑德,本是满肚子委屈却从不道苦,不禁悠然长叹低声说道:“是我有负于你!”
“今日我四人从千丈高空跌落,本是命丧当场”包文正正色说道。
“只因我师门中人前来相救,我等才能侥幸存活,但是拜入师门便须斩断尘缘,因此我势必不能再迎娶任何一名女子。”包文正解释说道。
孙薇薇与吕婉儿满面泪痕,悲伤欲绝地望着包文正身躯,心中百转千折有万千言语要讲,却猛然间不知从何说起。
包文正心中长叹,抬目远眺云端,双眼有流光萦转,已然瞧见了那巫族强良和秦方知与沈清荟的踪迹,心中浮现出一丝怒意道:“巫族,陨星剑宗,尔等依仗修为便视我等性命如草芥,此番便将你等尽数斩于当下,方解我心头之恨。”
“你等在此稍后,我去去就回!”包文正摇动手中的混元拂尘,天空中有云朵随即飘下停驻与身前三尺之上,包文正足下有气流涌现,将身躯托在了白云之上。
一摇拂尘,白云便托着包文正的身躯腾空而去,转瞬便消失不见。
姬青莲望着云上的身形,只觉得此刻分外的陌生,心中凄苦,不发一言施展轻功便大雁翩然而起,朝大名府的方向掠去,几个纵跃便如同泥丸般远去。
吕三娘上前将孙薇薇搀扶起来,二女面面相窥皆是泪流满面,悲伤不已。
包文正足下有白云所托,瞬息千里之外已然瞧见了那巫族强良展翅飞行,周身有斑斓虎纹,手中的两条骨蛇夭绕飞舞,周身蕴含这浓郁的煞气,煞气之中更有无数惨死的人族魂魄在悲鸣。
“孽畜!”包文正怒声喝道。
强良闻听人言,心中惊骇之下回首望去,只见一身穿衮服的少年道人足踏白云,头戴有金霞之光萦绕的道冠,一层淡淡的火光在身躯上萦绕,虽是远隔数十里之外仍是觉得炙热无比,那手中的一柄镂空拂尘泛起阵阵清凉光芒。
“上仙饶命!”强良见此顿时停住了身形,俯身跪下惊呼。
强良作为巫族一脉,平生虽是不惧法宝,但是对于足下能踩踏白云的仙人却是惊恐无比,族内的古碑上曾有记载,三界之中能身化遁光者乃是散修,无甚根脚不足为虑;足下云朵斑驳者多乃妖族,与巫族本是对立倒也不怵;但凡能驾驭白云者,皆是出自三教门下,便是未曾位列仙班,也不是势弱的巫族可以招惹的。
包文正的云头瞬息便立于强良身前,怒容喝道:“你唆使人将身怀并蒂莲脉象的妇人拨皮抽骨令人发指,又残害吞吃我人族恶贯满盈,今日饶你不得!”
强良听闻昔日作为皆被这仙人所获,又见这仙人面上怒容之下蕴含着凌冽杀机,心知求饶已是无用,骇然之下便恶从胆边声,手中两条骨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其前胸刺了下去。
金霞冠泛起道道霞光,笼罩了包文正的身躯,那骨蛇如朽木一般在霞光中被焚烧殆尽,强良手中骨蛇本是与其伴生之物,只觉的犹如天火焚烧躯体一般,疼痛难忍凄厉的惨叫起来,金霞冠泛起的火光点燃了骨蛇之后,又沿着骨蛇朝强良的身躯烧了过来。
强良急忙双爪合握,各持另一爪上的骨蛇,分离拉扯之下将骨蛇从手中硬生生的扯落,只见那两条骨蛇也就在扯落的同时,被金霞冠的火光焚烧成了一缕青烟,强良催动全身的气血涌入肉翅之中,惊雷之声大作的同时化作一道血光就要远遁。
包文正手中混元拂尘轻轻挥下,只见那拂尘的尺余长丝随即泛起白光将强良笼罩,强良虎目一暗,身躯便如同一阵青烟淡淡的消散。
自此天地间,再无此獠。
包文正一踩云头,自原地消失不见。
秦方知与沈清荟此刻催动师门秘传的陨星剑遁之术,两道剑光相互萦绕可谓是风助火势,较之先前增快了一倍有余,这已经是二人最后的依仗了,因此一直心神不敢稍有懈怠,盏茶功夫不见那强良迎头拦截,心中惊恐之色才渐渐的散去一些。
陨星剑遁之术乃是陨星剑宗千余年前的一代化神高人所创,有念门下弟子若遇到巫妖二族常有死伤,便潜伏东海妖族“周天星辰大阵”之外百年参悟所得,此遁法一经施展便是犹如白驹过隙,随着修为的日益渐进更能达到瞬息千里之外,同境界之内若要不遇禽类妖族,便可得保无恙。
秦方知与沈清荟又是驾驭剑遁之术飞行了盏茶功夫,这才因灵力不济渐渐散去了遁光之术,回首侧望远方未曾得见强良的身形,心中恢复了平静。
“唉,此番回转师门,少不了又是一番责罚。”沈清荟蹙眉长叹说道。
秦方知心有余悸的望着师妹的黯然神情,叹息劝慰道:“有那巫族强良在侧,你我二人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只是那四人自千丈高空跌落恐是尸骨无存。”
沈清荟听而不闻,娇笑的望着师兄秦方知道:“凡夫俗子,只怪他们命有此劫。”
“你我自保已是无暇,确实顾不得他们了。”秦方知说道:“待来日修到金丹后期,诛杀这强良也算是为他们复仇了。”
“师兄大意不得,我等还是快些回转山门,才能得保无恙。”沈清荟只觉得一阵阵心悸传来,蹙眉说道。
“你二人回不去了!”
有一道熟悉的声音隔空传来,却如在耳边低语,清晰之极,举目望去却不见有人的踪影。
秦方知和沈清荟互望一眼,心中有几分诧异之色,但是此刻却也不由探其究竟,便欲继续施展陨星剑遁之术远去。
一朵白云托着一少年道人凭空出现在了眼前,这少年道人浓眉大眼面如冠玉,头戴金色的道冠有淡淡火光萦绕周身,手持一柄镂空拂尘面色清冷的凝望过来,一股仙风道骨的少年神仙模样。
“是你,你没死?”沈清荟惊呼,瞧着适才还需要踏上自家飞剑的少年,此刻竟然驾驭白云来此,如同地面的蝼蚁摇身一变成了云间的金龙,心中涌现出惊恐之色。
包文正冷哼一声道:“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秦方知望着这少年足下的云朵色变,师门典籍曾有言,这云朵分为“杂,黄,青,白,祥”五色。
杂色云朵斑驳,或灰或黑,多是妖族一方妖王驾驭,但凡能驾驭杂光云朵者皆是拿星摘月的大神通者;
黄色云朵已经数千年未曾得见,传闻中乃是妖神级别的高人方能驾驭,这等级别的妖神多以回转洪荒之内归于聚妖幡下,便是陨星剑宗中得道成仙的前辈也少有得见;
青色云朵则是修道的大神通者度过四九天劫之后,驾驭青云方可得道成仙,因此有青云直上之说;
白色云头则是传说中位列仙班的大仙才能驾驭,这也是陨星剑宗有飞升的前辈自天界传下的只言片字,所知也是不详。
五彩祥云则是大罗神仙的象征,但凡能驾驭五彩祥云者皆是与天地同寿,三界内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仙家莫要相怪!”秦方知自飞剑之上叩首悲呼道:“我等委实不知仙家身份尊贵,只因那强良追赶,这才沿路逃窜,回转师门将此事禀告,甘愿受罚!”
包文正冷冷的说道:“形神俱灭和自裁,你们选一个吧。”
沈清荟梨花带雨,花容失色的叩首悲声呼道:“仙家,我二人年少无知,还请念在我陨星剑宗守卫人族疆域,饶恕我二人性命吧。”
包文正冷笑连连,适才有强良追赶之际,便将自家四人自千丈高空丢下,就连稍微降低飞剑也是不愿,若不是有门中无当圣母法驾亲临,此刻已然是尸骨无存,如此狠毒的心肠又岂能饶恕。
“你陨星剑宗也当因你二人而化为焦土!”包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