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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言。
孙薇薇却深知夫君在樵山上孤身凄凉的日子,自家的深仇大恨同样也是刻骨铭心撕心裂肺,闻言拍案而起,赞同的说道:“自当如此!”
南宫琼久居深帷,对于江湖中的仇杀耳熏目染之下倒也知道不少,自顾自的那些蜜饯递给沈果儿。南宫琼婚后无所出,心中本是对孩童过多喜爱,这沈果儿又是颇得相师的疼爱,几日相处下来倒是宛如自家的稚子一般。
四马辕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只见前方一群人列排正在恭候,于是南宫宇便拉住缰绳,慢慢的将辕车停了下来。
商府商玉秀如今仍是孝期,一身素白罗裙尚未曾换下,头戴白色珠花缓步上前,身后商虎和商豹一身青色劲装,腰间横跨腰刀紧跟身后。
“包相师,玉秀得知相师远游,特来相送!”商玉秀侧身盈盈一福说道。
商玉秀身后的商虎和商豹抱拳行礼。
包文正抬步跨下了辕车,拱手还礼说道:“商小姐有心了,包某谢过。”
商玉秀抬手遥指十丈开外的凉亭道:“玉秀备下清茗,还请相师移步少叙。”
“商小姐,请!”
“相师请!”
凉亭内檐角的铜铃已然残旧不堪,斑驳的梁柱上有漆纹脱落,石桌上有侍女早已煮开了沸水,摆放着两盏几欲透亮的青色瓷碗,盖缘滴滴残留水珠更显晶莹。
商玉秀屏退侍女,着丝绢与手提起铜壶将沸水添入茶碗中,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自袅袅的水雾中腾起,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中一清。
商玉秀落座后道:“先生,玉秀心中悲愤,仍是放不下仇人逍遥法外,敢问毒杀老爷的到底是何人?”
“命数本如这檐下的蛛网一般,轻触一处便可颤动一网,那人本从此终老山林,如若包某告知与你,又平添许多变数。”包文正婉言道。
商玉秀抬眼望着那檐角的蛛网纹路清晰,而后盈盈下拜俯身不起道:“玉秀请相师相告!”
凉亭外商府的护卫远离三丈开外,背对着凉亭各自严阵以待。
“罢了,那人便是商老爷身边侍候多年的老奴,如今已然远遁,人海茫茫,至于你是否能够报仇,还要看你的缘法。”包文正见商玉秀拜倒不起,清洗过后仍有水渍和灰尘的青石已然脏了尚玉秀素白色的罗裙,于是无奈的说道。
商玉秀盈盈起身,挥手着丫鬟上前,拿起丫鬟递上的银票奉上桌案道:“先生大才,玉秀愿聘先生为商府的客卿,盼能以书信来往便足矣。”
“包某行踪不定,恐商小姐难以获知包某的行踪。”包文正摆手婉拒道。
“商豹,近前来!”商玉秀高声一呼,随即面露笑意的说道:“商府的酒肆遍布清远州府,如若有人接洽,自当可以书信来往。”
商豹身穿劲装,腰挎长刀的恭敬走到了凉亭外,抱拳施礼后站定。
商玉秀道:“适才见先生与车架之上端坐,愿以商豹赠与先生驾车,这商豹自幼无父无母,乃是商家抚养长大,也习练了些拳脚功夫,日常侍候在先生左右。”
“商豹!”商玉秀回首吩咐道:“自今日起,你便是先生的长随,日常行事当与商家一般。”
商豹面露愕然之色,随即解下腰刀,拜倒在地叩首恭声说道:“商豹领命,自此跟随先生身侧,听命与先生。”
包文正轻声叹了口气,拿起了桌案上的银票,拱手作别。
商豹见状拿起腰刀,紧跟包文正的身形离去。
商玉秀一身素白色的罗裙,与凉亭中凝望四马辕车渐渐消失在眼帘,叹了口气领着护卫和下人回转商府。
包文正携商豹回转到了辕车,商豹手脚麻利的将南宫宇的爱马从辕车上解下,将自己的骏马替换上,端坐在车架之上一扬马鞭,四马辕车不多时便平稳而又迅捷的行驶在官道上。
南宫宇手持碧落长剑,策马慢行紧跟辕车身侧。
包文正这才坐入了辕车之内。
辕车的车轮扬起尘土飞溅,马蹄声不绝于耳,四马辕车朝济州府的官道行驶而去。
048:济州府魔教现踪迹(下)()
济州府乃是清远国九府之一,因地处清远国腹地,府内各州县以种植谷稻为主,称的上是清远国的粮仓重地,多年来又有当今圣上多次减免税负,如今百姓安居乐业。
济州府缉案的班首刘三胜这几日可谓是喜忧交加,喜的是随同火眼金雕彭大人回转到了济州府后,刘三胜每日跟随左右不吝啬钱财,佳酿老芬酒和济州府内有名的吃食是孝敬不断,城内几家有名的青楼中的清官人也被刘三胜尽数包下,每日晚间送于彭文昌暂居的府邸之内。
火眼金雕彭文昌与济州府知府会面之时,对于刘三胜也是赞许不已,言道济州府有刘班头掌管缉案之职,知府大人当高枕无忧,又道日后刘三胜若是前往上京,可到府上一叙。
这火眼金雕彭文昌虽然只是巡案司的名捕,但是居于上京日常难免与朝中大臣多有接触,如今太子被禁足东宫,九皇子和十三皇子夺嫡之心昭然若揭,秦明理虽是一府知府,官位和品级不是这区区巡案司捕快所望其项背,但是饱经官场风云变换,多少身居高位的朝中大臣便是坏在了瞧不起这卑微的小吏。
济州府知府秦明理也是闻言颔首笑而附和。
只是如今这济州府,连月来三起命案折腾的济州府三班衙役头大如牛
三起命案皆是全家尽数被杀,女子身怀六甲束缚与床前,将满门妇孺老幼在女子面前虐杀之后,又将女子扒皮抽骨,只剩下一堆烂肉,女子的骸骨不知去向。
如此惨绝人寰的虐杀惨案,清远国从来不曾听闻。
若是一家如此,或可揣测乃是仇家所为,但是三家皆是如此,这三家或是商贩,或是寻常耕作村夫,彼此之间毫无牵连,日常也未曾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济州府秦明理严令府内三班衙役必须尽快破案,可是这案件来的突然,现场又毫无残留的蛛丝马迹,因此让济州府的三班衙役毫无头绪,只能将济州府内的街头闲汉和帮派管事尽数缉压在了大牢之中,每日严刑拷打。
拷打了一月有余,不论是烙铁还是竹签,各般花样施展了一遍,虽有屈打成招的闲汉认下了命案,但是终究于事无补,日后倘若再次发生此般命案,岂不是坐实了济州府衙门糟践人命。
刘三胜身处济州府监牢之中,今日又是严刑拷打了一番,依旧是并无任何消息,听闻监牢内的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也有些心烦,便将今日该签署的卷宗署名之后,着衙役将那些依然行贿的嫌犯尽数解下枷锁,送出监牢之外。
刘三胜见天色已晚,便携带几名下属,欲到城中的酒肆寻些吃食,待酒足饭饱之后再去青楼中寻个女子去偏宅中一解多日的烦忧。
沿路的商贩瞧见济州府这群衙役腰挎横刀,满面凶恶之气的游走在街头,不由得噤若寒蝉。
这几日济州府内衙役大肆的抓捕壮丁,但凡是昔日有过鸡鸣狗盗之辈尽数被缉拿,听闻有数人已经在监牢之中被活活打死。
一直待这班衙役走远后,商贩见天色已晚便大多开始收敛货物,倘若犯了宵禁的时辰,再被抓到监牢中严刑拷问,岂不是得不偿失。
刘三胜沿着城中的道路远远瞧见一辆四马辕车缓缓的行驶,见那马车气派非凡心中好生诧异,知那马车想必不是济州城内的商贾之家所有,但是也不愿多生事端,这年岁能乘坐这四马辕车的非富则贵,还好生嘱咐衙役尽量不要招惹。
“班首你看,那不是前几日商家的相师吗?”刘三胜手下衙役眼尖,认出了马车中白袍相师的容貌。
刘三胜顺着衙役的指尖望了过去,恰好看到包文正一身长袍自四马辕车跨下,定睛一看那驾车的劲装青年身材魁梧,面目颇为熟悉,正是商家的护卫商豹。
“商兄弟!”刘三胜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堆起满脸的笑容高声呼道。
商豹听闻有人呼喊,便停下了手中活计,抬目望了过来,瞧见济州府三班衙役中缉案班首刘三胜率领几个衙役,满面笑容的抬步走了过来。
刘三胜在前几日侍候火眼金雕彭文昌期间,曾听闻彭文昌说到为何从文丰城商家急匆匆的离去,皆因这商家的商老爷子毒发身亡涉及到了夺嫡之争,并对这少年相师多有赞叹,称其虽处江湖之远却能知晓庙堂中事,乃是少见的大才,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如今这济州府中三起命案,令刘三胜这缉案班首一筹莫展,倘若能请这火眼金雕彭文昌都称赞的大才相助,兴许能在其中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即便是未能得偿所愿,与寒微处结识这等大才,日后待其飞黄腾达时或可有所增益。
刘三胜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抱拳寒暄道:“商兄弟远来济州府,待我为兄弟接风洗尘!”
“咦,这不是昔日在商府有过一面之缘的相师吗?”刘三胜此刻故作姿态,再次上前抱拳行礼略带惊奇的道。
包文正淡然一笑,拱手回礼道:“刘班首几日未见,风采依旧啊!”
刘三胜听闻这相师一搭话,便知事有可为,爽朗的笑着道:“昔日多亏相师指点,今日来到济州府,请恕刘某不知之罪。”
“刘班首客气了,包某此番前来,还未曾拜访刘班首,请刘班首赎罪。”包文正笑着回道。
刘三胜闻言心中释然,这少年相师乃是知情识趣的人物,于是颇为热情的说道:“相师一路车马劳顿,刘某就不多做叨扰,还请好生歇息,明日刘某再前来拜访。”
“三子,去客栈知会掌柜的,相师的一应花费皆挂在刘某的账上,月底前来结算。”刘三胜挥手唤过衙役,豪爽的笑着道。
一身穿衙役服饰的年轻人,闻言应下便径自前去客栈中。
“刘班首的盛情,包某谢过。”包文正也不回绝,笑着拱手施礼道。
“相师客气,那明日刘某再来拜访。”刘三胜寒暄几句,见衙役已然从客栈中走出,便拱手作别。
包文正注视着刘三胜逐渐远去的身形,唇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随即转身走进了客栈之中。
浮生客栈乃是济州府中首屈一指的客栈,客栈内修缮的精工细作,大堂内清一色的柳木桌案刷上淡青色的油漆,桌案四周则用轻纱屏风遮掩,可遮挡客栈外的视线,却又不阻清风徐来。客栈内的后厨也是聘请昔日曾在上京宫中的年迈御厨,各色菜肴均是做工精细且口感上佳,更多以药膳协理人身气血,乃是这济州府中富贵商贾才能享用的去处。
商豹照例从怀中取出银票放在了客栈掌柜的面前。
客栈掌柜能够将浮生客栈开在济州府最繁华的地段,又能聘请来年迈的御厨料理后厨,自然也是有些背景的,眼见这扮作护卫模样的年轻人从容的掏出三百两银票放在眼前,略觉得惊奇,却不觉得惊讶。
只看那门外停放的四马辕车,便知道这一行人非富则贵,应是不愿欠下那刘班首的人情,故先行将银票寄存。
商豹要了三间上房和一间寻常厢房,见店小二引领众人上楼之后,便随即来到门外将四马辕车驶进了客栈的庭院,将辕车内的物件小心的抬上楼去后,又吩咐小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