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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大地忽然开始颤动,让他的心房猛地收缩一下。
不过这种震动不同于两位大地仙交手时的“一锤子买卖”,而是很多个细小震动连绵不断,点点滴滴才积累为极大的震动。
临时充当车夫的张雨萍不再前行,将马车停下。
李神通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大队骑兵奔行时才会有的景象,如此说来,是襄阳城中有人前来接应了。
他马上掀起车帘。
果不其然,震动越来越大,视线中有数百骑兵一路奔行而至,在距离马车还有十余丈的距离,统一勒马,不曾有一人一骑多走一步,让人叹为观止。
徐北游见李神通目瞪口呆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这算什么,你是没见过西北的骑军,那才是咱们大齐的第一骑军。”
说罢,徐北游起身下车。
为首一骑已经翻身下马,拱手向前道:“南归,久违了。”
徐北游微笑着拱手还礼道:“有劳禹都督亲自出城相迎。”
跟在徐北游身后下车的李神通先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知道眼前这位身披甲胄的武将是谁了,大都督府五大左都督之一,总领江南战事并兼掌湖州军政大权的后军左都督禹匡。
在江南,你可以不知道用兵最众的西北左军左都督是谁,也可以不知道地位最高的天子中军左都督是谁,甚至不知大都督是何人也无妨,但是绝不能不知道江南后军左都督是谁,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尤其是李家这种大盐商,难免要与地方驻军打交道,自然绕不开这座大山,所以李神通在禹匡还未上任时就听过他的名字,更何况他师父与这位禹都督又是私交不错。
禹匡陪着徐北游前往那座立于汉水之畔的襄阳城,如今整个东南半壁都压在这座城上,所以当禹匡每当不经意间望向襄阳时,脸色和眼神都会变得异常凝重。
有人给李神通牵来一匹白色骏马,李神通毫不客气地骑了上去,手提缰绳,两腿一夹倒还有模有样。单以骑术而论,自小出身于富贵之家的李神通更胜于徐北游,虽然徐北游自小的梦想就是能住华美大宅,骑高头大马,可这些年来,他却是从未学过骑马,大多时间都是徒步而行。当然到了徐北游如今的境界,早已用不着骑马,就算是骑马,无论是如何暴躁的野马也都会服服帖帖。
入城之后,自有人接待李神通等一行人,至于徐北游则是与禹匡去了他的书房。
徐北游上次来襄阳,还是应禹匡之邀,后来在襄阳城外偶遇了青尘大真人,后来便是有佛掌手托佛寺出水之事,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两年的时间,却像是过了二十年一般,已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来到书房,两人分主客落座,禹匡开门见山道:“南归,你我算是相识相交于微末时,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北游点头道:“禹都督尽管开口。”
禹匡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道:“既然南归坐在了这里,又是如此说,那么本来许多没法说出口的话就能说了,我想请问南归,朝廷那边对我到底是什么看法?想来南归你也知道,自从两位先帝陆续故去之后,我便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朝廷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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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轻声道:“禹都督多虑了,自从高宗肃皇帝驾崩之后,就闹出了傅中天之变,波及整个朝堂及文武百官,此时刚刚平定内乱不久,大都督又不幸殉国,庙堂上下尚且自顾不暇,自然不能对江南局势过多指手画脚,所以这东南半壁还是要靠禹都督勉力维持才是。”
禹匡迟疑道:“可是洞庭湖兵败……”
徐北游摆了摆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者说了,敌强我弱,有此结局,也在庙堂诸公的意料之中,所以禹都督勿要自责,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尚且能容得下一个魏无忌,又如何容不下你禹匡?所以请禹都督安心便是。”
禹匡稍稍安心,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口饮茶。
徐北游也没有多说什么,陪着这位支撑着东南半壁的老将一起默默喝茶。
最后,禹匡又问了一句话,“南归,如今庙堂之上,太宗、高宗两位陛下俱已仙去,高宗膝下无子,后继无人。再观诸王,赵王身死,燕王被废,请问这朝堂之上到底是何人做主?是韩阁老,还是……”
徐北游沉默片刻,回答道:“是公主殿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徐北游离开禹匡的书房后,来到客院见到了李神通一行人。
此时包括苍云在内,凌云、齐仙云等三人都被徐北游封禁了修为,几人又都不是武夫,十成修为难以发挥一二,所以徐北游放心让张雨萍一人带着苍云和凌云离开,独独留下了齐仙云和李神通。
待到屋内只剩下三人之后,徐北游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然后抬手一指,让李神通坐在旁边的一个绣墩上,绣墩中空,里头生着炭火,暖意自生。
之所以要将李神通留在此地,徐北游没有明说,但是张雨萍和李神通都有所猜测,无非是徐北游把李神通当作自己的继承衣钵之人,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出异于常人的聪慧,甚至有些当年萧瑾的风范。徐北游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资质多么好,或者说根骨多么好,他认为自己之所以能有今日,更多是时势使然,也就是应了那句时势造英雄的老话,正因为剑宗倾覆而不得不从朝廷求出路,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徐北游,徐北游不希望以后的剑宗弟子继续走自己的老路,也不觉得他们能走自己的老路,所以李神通这等资质根骨上佳之人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不过李神通这小子也像萧瑾一般,性子邪乎得厉害,有着太多不可预料的不确定性,所以徐北游才将李神通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徐北游不希望日后剑宗出现一个大权独揽的宗主,一意孤行,独断专行,更不希望此人是从自己手上出来的。
徐北游和李神通都坐下之后,齐仙云就只能站着回话。
齐仙云经过最初的心神不宁之后,心绪逐渐平复下来,又变回到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道门仙子形象,她知道徐北游做出了那个大胆猜测之后,必然不会让她轻易死去,现在的她已经成了徐北游手中的一颗重要棋子,所以她反倒是有恃无恐,不再畏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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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轻轻抚摸着椅子扶手,没有急着开口。
反倒是齐仙云主动开口问道:“徐宗主,你是想要拿我做些文章?”
徐北游答非所问道:“有些话我没骗你们,我的确佩服凌云的为人,在如今的世道,像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修士,着实不多了,最起码我见过的很少,所以我不杀他。”
齐仙云默不作声。
徐北游接着说道:“至于苍云,本来是一颗棋子,到头来却成了鱼饵,钓起了你这尾大鱼,委实是意外之喜。”
齐仙云缓缓说道:“若是你想拿我来做文章,恐怕要失望了,师尊不会在意,夫人也不会在意。”
“真不会在意?”徐北游笑着反问一句,“若是真不会在意,又怎么会有女子掌教的说法。”
齐仙云淡然道:“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徐北游不置可否道:“十二小姐,道门说你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其实在许久之前,我也被人视作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儿,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我已是知道了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齐仙云面无表情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
徐北游点点头,道:“那我就再说一件事,在我不知道自己生身父母到底是何人之前,我曾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疑问,比如说,为何师父会对我如此之好?他会不会就是我生身之父?既然齐仙子也是孤儿,那不知齐仙子是否有过这方面的疑惑。”
齐仙云一笑置之,像是不屑于回答徐北游的问话。
徐北游忽然说道:“苍云师兄。”
本应已经离开此地的苍云推门而入。
徐北游轻声道:“苍云师兄,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此事?”
苍云点了点头。
徐北游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把椅子,“还请师兄坐下慢慢道来。”
苍云入座之后,缓缓开口道:“想来代宗主之所以要让宗主亲自前来见我,就是为了此事。”
徐北游不置可否。
苍云继续说道:“此事是我在偶然情形下从大师兄口中得知,也就是道门天云,当时他与人谈话时无意中提起此事,并未避讳于我,也或许他早就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故意说给我听。”
齐仙云顿时眼神晦暗。
徐北游问道:“他说了什么?”
苍云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这位名义上的十二师妹,轻声说道:“天云说,齐仙云本不该姓齐,更不是什么孤儿,她本该世上最尊贵的世家大小姐。”
齐仙云冷冷道:“一派胡言!”
徐北游对此根本是无动于衷,眼神示意苍云继续说下去。
苍云说道:“当时与天云交谈之人是镇魔殿的一位新晋大执事,姓叶名罪,真名叶澜依,乃是魏国叶家的子弟,算是掌教真人的侄孙辈。他问天云是哪家的大小姐,天云指了指叶澜依,说正是你们叶家。”
苍云望向徐北游,沉声道:“宗主,若是天云已经早早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他将这番话说给我听的用意就是借刀杀人,借我们剑宗的手,除去阻碍他登上掌教大位的齐仙云。”
徐北游不置可否,问道:“后来呢。”
苍云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来,“天云还说,齐仙云生父正是如今的道门掌教真人秋叶,生母是慕容氏家主慕容萱,她生于太平十七年玄都紫霄宫中,知情者甚少,因为自小资质过人,所以秋叶与慕容萱密谋之后,决定不把她送回叶家,而是伪装成孤儿身份拜入秋叶门下,至于其真正居心,实不可问。”
徐北游笑道:“都说孩子大了不由人,再孝顺的孩子,长大之后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也会忤逆父母的意愿,难怪掌教真人不喜欢天云,原来师徒两人已经闹到了这般地步,又是何苦来哉。”
对于这句讥讽意味十足的话语,齐仙云置若罔闻。
徐北游再问苍云道:“苍云师兄,你说居心实不可问,到底是如何不可问?”
苍云微微一怔,抬头刚好撞上徐北游的冰冷眼神,一咬牙道:“回宗主,无非是让齐仙云继承道门大统,如此一来,就如夏启继位,日后之道门再无师徒承继,而是要变为一家一姓之私产,实乃大逆不道之居心。”
齐仙云的脸色瞬间苍白,身子微微颤抖。
徐北游轻轻抚掌,感叹道:“君之一席话,堪称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第二百六十二章 岁云暮雪满帝都()
如今的帝都中枢,正如徐北游对禹匡所言,真正的主事人正是齐阳公主萧知南。
看上去很是不可思议,毕竟自古以来,女子当政就有诸多忌讳,被天下士大夫贬抑为牝鸡司晨,正如那位女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男子出十分力就能做成的事情,女子必须要用上十二分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