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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扯了扯嘴角,“话说得不错,就是有一点,没有什么‘咱们剑宗中人’之说,只有我才是剑宗之人,至于你”
他一字一句道:“不配。”
萧慎眼底浮现阴沉之色,缓缓道:“你知道当年剑宗的剑气凌空堂是怎么被灭的吗?”
徐北游针锋相对道:“好汉不提当年之勇,不要忘了那么一句话,一代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萧慎毫无征兆地以手中青霜在身前画出一个大圆。
徐北游的脚下也随之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圆圈,好似是画地为牢。
萧慎冷冷笑道:“老夫活了很多年,与很多人交过手,胜过也败过,但是除了萧白之外,从未被人逼到过绝境中,就算是败,也不至于死,反倒是那些胜过老夫的对手,包括萧白在内,这些年来一个接一个地都死了,死得一干二净。”
徐北游改为单手握诛仙,“我年纪肯定没你大,与人交手的次数也肯定没你多,不过我从未败过。”
徐北游此言不是自吹自擂,平心而论,过去几年一路走来,从最早的张狰,到后来的赤丙,再到冰尘,徐北游一路走来,真正的死战苦战,未曾败过。
当然,死战次数很少就是了。
话音落下,诛仙剑身上的紫青色剑气大盛,沿着剑身一路蔓延至手掌,然后再延伸至手臂,使他的整条右臂完全被紫青两色所笼罩,如同两条长龙环绕他的右臂游走,熠熠生辉。
手握青霜的萧慎瞳孔微缩。
徐北游竟然能驾驭诛仙剑气而不被伤及分毫?
他与诛仙竟是心意相通到如此地步?
此时此刻,萧慎再无半分轻敌大意,面对手持诛仙的徐北游,面容肃穆,满头白发无风自动。
相传草原上有狼群,每次头狼更迭都是血腥无比。
此时萧慎看待徐北游,就如老年头狼看待一只年轻挑战者,既有怒意,也有轻蔑,但在其下的却是惊惧。
惊惧。
老气横秋的深冬终是敌不过意气风发的新春。
故而惊惧。
正如萧慎自己所言,他从没走到过绝境中,那也就意味着,他从未与人殊死一搏,自然也就没有剑宗视死如归的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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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真正秉持剑宗剑道的人,诸如上官仙尘、公孙仲谋都已经死了,但他们才是撑起剑宗的脊梁,所以徐北游说萧慎不配为剑宗中人,绝不仅仅因为萧慎当年的叛宗之事那么简单。
剑修之所以能越境而战,很大程度上都与这种一往无前且九死不悔的剑道,与人交手,每每都能发挥出十二成之力,萧慎丢了它,别说十二成,能发挥出十成实力就已经是侥幸了。
徐北游重重地一呼一吸,隐约间可见道道紫青之气自他七窍中不断进出,游走于面庞之上,呈现出半青半紫的诡谲景象。
下一刻,徐北游向前递出一剑,这一剑斩断了萧慎的画地为牢,然后徐北游身形向前,双脚离开地面,衣衫飘摇,简简单单一记剑一直刺青尘。
青尘抬起手中的青霜,横剑身前。
一横一竖。
两者相交处,无数剑气疯狂向外迸射,落在地面上,墙壁上,头顶上,电光火花四溅,将两人的面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也幸亏此地是大阵枢机核心所在,与皇城大阵一体,坚不可摧,若是在上头的宫城中,恐怕不知要有多少殿宇为之倾塌。
萧慎冷笑道:“就这点本事了?”
徐北游默念一声,“剑宗有剑仙,专事不平事,剑宗有仙剑,专事不平人。”
诛仙的剑身之上,猛然又绽起一抹赤红血芒。
第二百一十三章 如何都是不自在()
这道赤红血芒激射而出,使得诛仙的剑尖与青霜的剑锋之间拉开了寸许的距离,不是徐北游的剑退了,而是萧慎的身形向后退了。
萧慎之所以要站在这里不肯挪动半步,正是因为在他脚下是整个大阵的枢机所在,若是此处被徐北游夺取,将传国玺放入其中,再度启动皇城大阵,那么这一架也就没有打的必要了,所以萧慎要做的就是不动。
萧慎硬扛着这道赤红色血芒,不退反进,再度向前踏出一步,任由自己的几缕雪白发丝被诛仙剑气割断,飘飘洒洒落在。
不过在他向前踏出这一步的同时,徐北游的白发骤然延伸变长,白发如束自成剑,快如奔雷地刺向萧慎的胸口。
这是冰尘教给他的一剑。
萧慎被发丝刺入胸口,看似纹丝不动,可脸色却骤然苍白,与之同时,白发染红,如根根血管。
武修有句话,叫做拳怕少壮,说白了就是人老之后难免精血干涸,道门大真人虽然擅长养精藏气,甚至是返老还童,可萧慎作为一名寿元将尽的垂垂老人,又是被萧白这位十八楼之上的在世神仙重伤,气血亏损之严重,远甚于还是年轻人的徐北游,而徐北游的这一剑,不伤气机只伤体魄。
一剑得逞的徐北游轻声道:“还不退?”
萧慎硬咬着牙,不言语,不退步。
又有更多的白色发丝延伸变长,化作道道利剑,刺入萧慎的周身各个窍穴。
萧慎整个人为之剧烈颤抖,面皮骤然赤红一片,周身各处不断爆裂开来,鲜血四溅。
萧慎仍是将青霜横于身前,岿然不动。
徐北游微微皱眉,改为双手握住诛仙,向前踏出一步,使诛仙的剑尖重新落在了青霜之上。
横于萧慎身前的青霜抵不住诛仙,不得不向后,但萧慎仍旧不退,于是青霜的剑身狠狠拍在萧慎的胸口上。
萧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徐北游在这一步之间,咫尺天涯,整个人已经来到圆台上。
两人仍旧是保持着“一横一竖”的相持姿态,互不相让。
萧慎脸色阴沉,忽然想明白一点。
先前两人之战,是一场境界高远飘渺的剑意之争,萧慎浸淫剑道一途两百余年,无论如何都会是他占上风,可一旦变成两人要分出胜负乃至是生死的斗剑,自己已是行将朽木之人,又如何能与这等意气俱是风发的年轻人相提并论?
自己弃剑意而斗剑,既是失算,也是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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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反悔余地,不过好在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现在言之胜败生死,尚早。
萧慎一手握着青霜剑柄,一手抵住青霜的剑尖,猛然向前一顶。
原本刺入他体内的根根白发被磅礴气机硬生生地弹出。
气血二字,气机和精血,萧慎的精血虽衰,但气机却足。
修士不同于武夫,越是年老而越是修为高深,何故?只因积蓄气机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所以年纪越大,积蓄气机的时间越长,气机就越发雄厚,境界修为也就越高。
至于萧白和徐北游这种年纪轻轻就能境界极高之人,说到底是走了一条终南捷径,或是遗祸极大,或是耗费极大,不能以常理而论。
单以气机而论,有二百年积累的萧慎,其气机之悠长,气机之雄浑,当世少有人能出其左右者,徐北游能够处处压制萧慎,并非是他本人境界如何高绝,更多还是因为他手中握有诛仙这等重器的缘故,而这白发为剑的手段,没了诛仙的加持,被萧慎轻而易举地破去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说冰尘的剑道是一条超然于世外的仙道之路,无论是以天为剑,还是以三千白发为剑,都透着一股大起大落之后看透世事的淡然,就像一名读书人,曾经官至内阁中枢,也曾沦为阶下之囚,最终东山再起,方能超然物外。
那么萧慎就是彻彻底底另外一条道路上的陌路之人,他更像一个商贩,精打细算地做买卖,赚过也赔过,几十年如一日,靠着几场顺势而为的豪赌,终于有了今日的偌大“家业”。
至于徐北游,他算是继承“家业”之人,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份“家业”拿到手中,然后再去发扬光大。
三个人,三条完全不同的路,各有各的剑道,各有各的优劣。
在萧慎一顶之后,徐北游同样是不退反进,向前一步,改为竖剑身前,于是诛仙和青霜便从“一横一竖”变为一个“乂”字。
两人仍旧是半步不退。
变为气力之争之后,萧慎的神态平静下来,仍有余力开口:“老夫此生先后见过五代剑宗宗主,除去你这个末代剑宗宗主不谈,只说无衍子、许麟、上官仙尘、公孙仲谋四人,唯有上官仙尘才能算是举世无敌,在众多不自在之人中,也唯有他能够稍微自在一些,你徐北游要做上官仙尘第二,先不说你能否走到他当年的那个高度,就算你能成为上官仙尘,那又如何?你别忘了,剑宗就是亡于上官仙尘的手中!”
“若不是上官仙尘收了一个好徒弟公孙仲谋,这些年来奔走四方各地,终是重立剑宗,否则这世上已经没有剑宗二字,而上官仙尘本人也未能独享仙福,最终还是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从这点上来说,老夫还是更为欣赏公孙仲谋一些。”
“徐北游,你要学上官仙尘,只会将公孙仲谋留给你的家业再次败亡,倒不如学一学公孙仲谋,死于老夫的剑下,为剑宗殉葬,留下一桩美名,岂不美哉?”
徐北游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萧慎也不以为意,不开口答话,不代表没听到,更不代表没有进到心里去。
只要听到了,进到心里去了,他这番话就没白说。
这一刻,两人仿佛静止,甚至就连游散在两个人周围的气机也完完全全静止停住。
一道道形态各异的剑气就像一把把名剑陈列于四周。
萧慎再度开口道:“剑宗总说天下之事不过一剑之事,徐北游,你能做到吗?就算能做到,你真能挣脱这个乾坤套?”
萧慎冷笑道:“跳死泼猴又如何跳出如来佛的掌心!”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天下分合谓心忧()
天下之事不过一剑之事。
这句话听着很洒脱,但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就算那些能够做到的极少数之人,也绝不会是剑宗宗主,都是些游离于世外的散仙人物。
真正的一宗之主,无论是剑宗宗主,还是道门掌教,终究都是不得自在,因为他们的肩上担负着一个偌大的宗门。
如果徐北游仅仅是一个散修,有了地仙十七楼的境界,行走天下之间,遇到看不过眼的事情,一剑斩之,自然可以逍遥自在,毕竟天下分合,与我何干?我有何忧?可徐北游是剑宗宗主,那他就不得自在,也不能自在。
剑宗之所以会亡于举世无敌的上官仙尘之手,与上官仙尘多出的一分自在,也不无关系。
圆台之上,徐北游终于开口说道:“天下间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但不会一定去做,天下间也有很多不想做的事情,但不会一定不做。”
“天下分合,与我有关,我谓心忧。”
“萧慎,你自以为超然物外,天下苍生都是蝼蚁,可是你求得一个长生之后呢,又如何?”
徐北游平淡道:“就算你能一剑了却世间千万事,那你还剩下什么?”
萧慎的脸色微变,眼神阴沉,寒声道:“撤剑!”
犹如言出法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