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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梅山地位如此重要,所以萧室令天策府和中军都督府分别驻军于此,护卫陵寝安全,也就形成了所谓的护陵军,这支护陵军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年年与边军精锐换防以保持战力,素有满万不可敌之说,除此之外,在朝廷与道门关系最为密切时,道门应朝廷之要求,在此重立原本就位于梅山之上的青景观,同样有护卫陵寝职责。
此时一场冬雪之后,绵延不绝的梅山粉妆素裹,一片银白之色。
大风骤起,松林随风摇晃,枝头上的落雪簌簌而落。
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松林之中,手掌按在腰间剑柄之上,双眼死死盯着一个飘摇不定的“人影”。
大风落下,这道人影渐渐凝实,似乎是个道人打扮,不过满身流华光转,面容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论辈分比起武祖皇帝萧烈还要高出一辈的老人挡住道人的去路,破天荒地流露出凝重之色,或者说应该叫做如临大敌。
上一个让萧慎如此郑重对待之人,还是独步天下的大剑仙上官仙尘。
这位出窍神佑的道人似虚似实,身形缓缓飘动前行,很快就距离萧慎不足三丈。
萧慎腰间的青霜出鞘三寸,杀气勃勃,剑气凛然。
道人没有继续前行,淡然道:“萧慎,你先是背叛剑宗,后又背弃道门,虽然你嘴上说是为了一个萧氏天下,可其中的真正原因,只有你自己心中清楚。”
萧慎没有说话。
只是想起许多过往之事。
曾经那个萧氏少年,离开家族宗亲,离开故土故国,远赴海外仙岛,拜入剑宗门下,在碧游岛上,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再从中年到老年,度过了几十载春秋。
很多年之后,他一意孤行,不但叛出了宗门,而且还一手将这个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毁去,甚至亲手屠戮那些平日里称呼自己师伯师祖的后辈。
他从未后悔。
如果再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在那样的形势下,他还是会如此选择,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一切都是为了萧氏?谈不上、萧慎对于萧氏的记忆只剩下年少时的区区十几年,对于他这个已经活了两百岁以上的老人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甚至就连父母双亲的音容相貌都已经既不真切,又何况一个姓氏。
道人说的没错,他真正所求的还是“长生”二字。
过了许久,萧慎缓缓问道:“那又如何?”
道人笑道:“的确不能如何,哪怕萧玄知道你心中所想,可他还是要装作不知道,因为他有求于你,其实当年的道门又何尝不是如此,天尘师叔同样知道你的心思深沉,不可信赖,但为了局势稳定,还是违心许了你一个剑峰峰主的位子,时至今日,仍是如此。”
萧慎冷笑道:“秋叶,你本体此时仍在紫霄宫中闭关,如今只是一缕神魂出游,也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当真不怕老夫一剑让你永远失去这缕神魂,再无飞升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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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摇了摇头,语气平静道:“先不说你是否有这个本事,就算你真能斩杀了这缕神魂,与我本尊也无太多关系。”
萧慎微微一怔,然后恍然道:“原来是一气化三清的手段。”
“秋叶”缓缓说道:“萧慎,以辈分而论,你,青尘、明尘、太乙救苦天尊、钟离安宁,都算是我的师叔,在这些师叔中,又以你的年纪最长,地位最高,所以我这次以神魂出窍,其实是有事相求。”
萧慎轻声道:“我曾有所耳闻,据说几个道门宿老打算联合起来,将这场愈演愈烈的首徒之争暂时平复下去,现在看来,是你在背后授意指使了?那么你这次来找我,就是想让我也助他们一臂之力?”
“秋叶”摇头道:“他们联手并非出自我的授意,不过我的确想要借他们之手平定道门内乱,同时也希望你能出手襄助一臂之力。”
萧慎直截了当道:“凭什么?”
秋叶似乎早就料到萧慎还有次一问,微笑道:“就凭我可以送你一场莫大的机缘造化,让你离长生境界更近一步。”
萧慎猛地抬头,将信将疑道:“当真?”
秋叶淡然道:“我从不狂言妄语。”
萧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
秋叶笑了笑,身形开始变淡,片刻之后,烟消云散。
第六十二章 十五日大吉嫁娶()
腊月十二,徐北游乔迁新居,从韩瑄的府邸搬入帝婿府,这也是大齐朝廷近六十年来的唯一一座帝婿府。至于前朝哀帝,因为被降爵封公的缘故,所以他的府邸并非是等同于列侯的帝婿府,而是国公府。
同时皇帝陛下恩赏的旨意也下来了,将徐北游封为伯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没什么实质意义,无非是让徐公子和公主殿下成亲时更为体面罢了。
腊月十四,是宫里将公主嫁妆送至帝婿府的日子,又称“送妆”。
这一日,浩浩荡荡的送妆队伍绵延有数里之长,嫁妆更是无所不包,大到各色家具摆设,小到公主的首饰衣物,再有就是各色锦绣绸缎、地产田庄、金银珠玉等物,愣是将一个原本还空空荡荡的帝婿府给填满了。
仅仅是接收放置这些嫁妆就用了大半天的功夫,从上午一直到黄昏,阖府上下,不管是剑宗的人,还是韩瑄的人,都忙成一团,唯独徐北游坐在正堂中,有些怔然出神,即是欢喜,也有茫然。
承平二十年的年初,他离开西北,承平二十二年的年尾,他来到了帝都。
一身布衣,登堂入室,变为今日之帝婿。
从小方寨的寒酸陋室,到江都的荣华坊和道术坊,再到今日帝都的次辅府邸和独一份的帝婿府,到底何处为家?
有句话叫做“吾心安处即吾乡”,此时扪心自问,可曾心安?
回想起过去两年的经历,今日眼前所见,仿佛是大梦一场,半点也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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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五,大吉,宜嫁娶。
今天是徐北游和萧知南成亲的日子。
帝婿府。
此时徐北游正坐在梨木凳上,穿了一身红色喜袍,任由几名女子打扮着。往日里略显刺眼的白发,被这鲜红的喜服一衬,倒也顺眼几分。
站在徐北游背后的侍女挽着他已经完全散开的白发,用玉梳仔细梳理,梳完之后,又重新挽成发髻,然后为他戴上黑色头冠。
侍女瞧着徐北游镜中的模样,忍不住道:“公子今日可真俊。”
徐北游心情极佳,打趣道:“你这丫头就是不会说话,难道公子我往日就很难看?”
侍女掩口笑道:“公子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若是想听假话,那奴婢就只好说公子平日里也是玉树临风。”
徐北游笑道:“你是说本公子平日里很丑了?该罚。”
“公子要怎么罚奴婢?”
“让公主替我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丫头,看你还敢不敢没大没小。”
这里并未关门,不过冯郎来到门槛外时,还是伸手在常开的门上轻叩一下。
徐北游挥了挥手。
原本围在他身边忙碌的诸多侍女微福一礼,向后退去。
徐北游对门外道:“进来吧。”
冯郎跨过门槛,恭敬而立。
徐北游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冯郎笑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徐北游起身,一身大红吉服环佩叮当。
很合身。
公主府。
虽然不在这边拜堂,但同样是张灯结彩,满府上下尽是身着淡红色衣裙的侍女们来回忙碌。
一袭大红吉服的萧知南安静坐在妆台前,两名侍女站在她的背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着发髻。
萧知南本就是国色天香,虽然生在北地,但身形更像是江南女子那般偏于清瘦,而肌肤更是白皙,此时被一身鲜艳的红色衬得越发面白如雪,目似寒星,月宫仙子一般。
一名侍轻声说道:“殿下,您可真美,若是帝婿看到了,还不得挪不开眼睛,就是我们这些奴婢,都觉得心动呢。”
“就你会说话。”萧知南轻笑道:“还是霞帔漂亮。”
侍女捧过一顶凤冠,说道:“凤冠霞帔,全都戴上,殿下可不就是天上仙女下凡。”
萧知南没有说话,素白的脸上浮现起一抹温柔笑意。
这次的凤冠霞帔,包括萧煜的吉服,都是由宫里经手,先抛开萧煜的吉服不去说,单说萧知南的凤冠霞帔,按照公主品秩制作,九龙四凤,而冠上珠花更是达到了千枝之多,而霞披更是上绣云纹、凤凰,缀有璎珞宝石合九十九之数,此等公主出嫁之物,要说耗时和用心,比起萧煜的吉服还犹有过之。
萧知南望着镜中的自己,怔然出神。
再有几个时辰,她就要被三十六抬的大轿抬入另一座府邸,拜堂之后便成了他人的妻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
都说“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可见为人女最是容易,为人母最难,至于为人妻到底是难是易,却是没人提起过,想来也是极为不容易,上要侍奉公婆,下要相夫持家,若是一个不好,便要左右为难,里外受气。
萧知南下意识地十指交缠。
说到公婆,徐北游其实也勉强算是“父母双全”,除了一个义父韩瑄之外,在江都还有一位师母张雪瑶,韩瑄还好说,这门婚事本就是他一手促成,自然对萧知南不会有什么不满之处,而且他身为公爹,也不好对儿媳妇过多指责什么,可婆婆张雪瑶就不一样了,她本就与林银屏不和,甚至还有宿怨,对于极为肖似林银屏的萧知南自然也谈不上喜欢二字,若是有朝一日两人返回江都,难免不会被她挑刺。
平日里智珠在握的萧知南想到这儿,就有些犯愁。
这位婆母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啊。
忽然在她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原本侍奉在两旁的侍女们纷纷退下。
然后,萧知南从镜中看到了一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面容。
萧白伸出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叹息道:“一晃眼的功夫,当初那个骑在我脖子上的小丫头也要嫁人了。”
萧知南问道:“父皇这次点了你做送亲官?”
萧白瞪眼道:“我可是你亲哥哥,不是我还能是谁?”
萧知南笑着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知云捧着一本道书,却是有些心绪不宁,读了半天也没读进半个字去。
她轻轻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道书,起身推门而出。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风和日丽。
门外是一处幽静庭院,此时万物凋零,一片灰败景象,唯独墙角还有几束梅花,正凌寒傲立,给整个院子增添了一抹亮色。
知云痴痴望着梅花,心头似有千言无语,却又被悉数哽在喉间,不知如何说,也不知对谁说。
忽而有风来,卷起点点残雪,落在梅花上。
花上添白。
知云盯着梅花,眼前雾气渐生,心中百感交集。
不甘有之,失望有之,难过有之,后悔亦是有之。
种种心绪,尽付心头,最终悉数化为凄然一笑。
第六十三章 礼成结发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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