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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之事,不过依我看来,仍旧互相掣肘,怕是难有作为。”
老道人面无表情道:“利可共而不可独,谋可寡而不可众,如此众人共相议事,非是长治久安之道。”
青叶点头道:“正是如此,如今的玉清殿议事缺少一锤定音之人,于是事事扯皮,朝令夕改,数月以来,未定一议,致使江都道术坊、紫荣观失守,实乃我道门数百年未有之奇耻大辱。”
老道人轻笑道:“这算什么奇耻大辱,当年偌大一个镇魔殿被青尘一人屠灭大半的事情你都忘了?”
青叶犹豫了一下,没有附和。
老道人轻声道:“尘字辈的老人,坐化的坐化,飞升的飞升,尸解的尸解,只剩下为数不多几人还在世间苟延残喘,再除去不知藏在哪儿坐死关或者云游天下的几个,以及那位干脆是叛教而出的青尘师兄,还能在道门内说上话的委实不算多了,我算一个,太乙救苦天尊算一个,代表江南道门的钟离安宁也算一个,你说我们三个尘字辈的老家伙一起出面,能不能把那三个云字辈的掌教弟子暂时压下去?”
青叶认真思量片刻后回答道:“若是三位师伯师叔出面,自然能稳住局面,不过毕竟涉及掌教大位,恐怕也只能是表面上平静,底下还是暗流汹涌。”
老道人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反倒还有几分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自嘲笑道:“若是青尘师兄还在道门,又哪里轮得到几个小辈在这儿兴风作浪。”
想起那位道号与自己只相差一个辈分范字的师伯,青叶心中微微一颤,毕竟那位师伯可是与两代掌教以及一位主事峰主争锋的角色,而老掌教与主事峰主俱是飞升仙人,如今掌教真人也是飞升在即,这位青尘师伯的厉害可想而知。
老道人起身,望着殿外的沉沉夜色,忽然说道:“秋叶的伤势要比我预料的要重。”
青尘震惊道:“掌教真人何时受伤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惊讶道:“难道是因为碧游岛莲花峰一战?|老道人缓缓说道:“若是公孙仲谋那么好杀,秋叶怎么会放任他为复兴剑宗四下奔走几十年?还不是眼看着公孙仲谋和剑宗要登上朝廷的大船,秋叶被逼得没有其他办法,不得不强行出手,虽说公孙仲谋身死,但结果呢?秋叶损了道行,受了暗伤,不得不闭关弥补,致使我们道门自己开始窝里斗,反倒是剑宗那边,公孙仲谋一死,原本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张雪瑶立时想起了公孙仲谋的好,愿意冰释前嫌,彻底放权给公孙仲谋的弟子,一下盘活了整个局势。”
青叶脸色凝重数分,对于这位素有道门卿相之称的师伯的话语没有半分质疑。
老道人接着说道:“再看如今,帝都刚刚传来消息,皇帝萧玄已经定下了公主萧知南的亲事,帝婿正是公孙仲谋的弟子徐北游,说到底剑宗还是上了朝廷的大船,而我们道门呢,杀了一个公孙仲谋,乱了自家阵脚,丢了一座道术坊,甚至整个江南道门都已经岌岌可危,青叶,你说我们是赚了还是赔了?”
青叶额头上有细微汗珠渗出,低声道:“自然是赔了。”
老道人平静道:“贸然斩杀公孙仲谋是秋叶失策其一,迟迟不立首徒,致使今日道门渐有夺嫡之势,此乃秋叶失策其二,也就是秋叶修为通天,没人敢多说什么,换成其他一个平庸些的掌教,此二点便大有文章可做。”
此话便是大大的大逆诛心之言了,纵使是青叶也不敢轻易接口,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老道人嗤笑一声,“怕什么?因为秋叶是掌教,所以就说不得?我们道门没有皇帝,也没有臣子,更没有这样的道理,而且秋叶也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不会以言论罪。”
青叶只能苦笑无言。
老道人说道:“这场道门与剑宗的较量,其实是秋叶与公孙仲谋的博弈,当时看似是秋叶胜了,实则却是公孙仲谋棋高一招。”
青叶轻声问道:“何解?”
老道人眯眼道:“本来秋叶的打算很好,在他斩杀公孙仲谋之后,哪怕他不得不闭关弥补道行,外头还有一位黑衣掌教尘叶主持大局,有尘叶这个积威深重的镇魔殿殿主亲自坐镇,道门乱不了,那三个小辈也翻不了天,可偏偏公孙仲谋先在巨鹿城与尘叶一战,送他一场难得机缘,让尘叶终于踏出那关键的临门一脚,先秋叶一步开始闭关破境,而此时秋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于碧游岛莲花峰强行斩杀公孙仲谋,结果就是秋叶和尘叶双双闭关,一个破境,一个疗伤,偌大一个道门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说到底,公孙仲谋不愧名中有个谋字,亲身入棋局,一子谋二人,的确是神来之笔啊。”
第九十四章 那你该有多开心()
巨鹿城是众多修士、客商的集聚之地,各方势力在此地也多埋有棋子,在巨鹿城中先后两场大战的消息很快就被这些人传扬出去,作为天机阁阁主却一直“不务正业”的蓝玉终于做了次正事,借着完颜北月和慕容玄阴一战的东风,新鲜出炉了一份最新的天机榜。
相较起上一份榜单,这次的天机榜明显就要用心很多,大多数修士都对其心服口服,所以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已然传遍天下。
此时徐北游和秦穆绵已经离开巨鹿城,由西岭口入关之后,进入燕州境内,这里毗邻素有帝都门户之称的直隶州,消息灵通,两人也很快听闻了有关最新天机榜的消息。
准确来说是秦穆绵收到了消息,然后再由她转述给徐北游。
“蓝玉这次做天机榜还是花了些心思,不像上次那般遮遮掩掩,只用一个秋叶充门面,这次把许多藏在水底的老王家伙都给抬了出来了,总得来说不输于傅先生在世时做的几次天机榜。”
徐北游没有点破秦姨差点脱口而出的“老王八”三字,问道:“秦姨榜上有名?”
秦穆绵立刻给他一个板栗,哼哼笑道:“寒碜我不是?都说了这次的天机榜很有分量,能上榜的都是真真正正的顶尖高人。”
徐北游兴许是习惯成自然的缘故,就连揉一揉脑袋的动作都省了,直接笑道:“那就劳烦秦姨给我说说,也让我这个土包子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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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绵摘下碧玉葫芦喝了口酒,不紧不慢地说道:“道门掌教真人秋叶,哪怕是闭关不出,仍旧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无人能撼动。”
徐北游点头道:“意料之中的事情,那第二人呢?”
秦穆绵玩味道:“你猜?”
徐北游认真想了想,“我猜是威势无敌的完颜北月。”
不料秦穆绵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原本也以为天下第二人的位置应该是完颜北月的囊中之物,毕竟他一直被视作能够比肩秋叶之人,只是这次蓝玉只将他排到了第三,想来是他一日无法收复慕容玄阴,就一日无法与秋叶相提并论,至于第二人,其实你也不陌生,正是秋叶的师叔,叛门而出的青尘大真人,而且蓝玉在点评中毫不忌讳,直言这位青尘大真人距离飞升只剩一线之遥,相比起如今道行受损的掌教真人秋叶,也只是少了一座玲珑塔而已。”
徐北游笑道:“当初在汉水之畔,青尘大真人以一己之力轻易压服佛门龙王和李清羽,的确当得起这个天下第二人,既然前三甲已经排出,那么我猜第四人就是慕容玄阴了?”
秦穆绵又举起碧玉葫芦灌了一口酒,眯起眼仔细回味酒液余韵,吐出一口酒气之后,这才说道:“没错,第四的确是这位玄教教主,第五是佛门方丈秋月,三教之中唯有儒门未曾有人跻身前五之列。”
徐北游一一细数道:“秋叶、青尘、完颜北月、慕容玄阴、秋月,两位出身道门,两位出身玄教,再加上一个佛门,果然不愧是当世最为顶尖三大的宗门。”
秦穆绵斜瞥着他,嘿然道:“当初你们剑宗可是霸占前三甲之一的位置整整百年,可惜到了公孙仲谋这一代,就只能排在第八,虽说这个第八有些贬低之意,但终究还是因为剑宗不复当年鼎盛的缘故,再到你这一代,天机榜上干脆没有半个剑宗中人的身影,你这位剑宗少主做何感想?”
徐北游轻声感慨道:“愧对历代祖师啊。”
秦穆绵撇了撇嘴,接着说道:“再说第六人,正是这次的做榜之人蓝玉,依我看来,蓝玉将自己摆在第六的位置还是比较中肯,不过这老小子素会藏拙,前五甲中,除了秋叶之外,其余四人怕是也不敢说稳胜这位第六人。第七人是太乙救苦天尊,他本不该排名如此靠后,只是因为先前几人的名声太过煊赫,而他又在江都被你所败,所以此番只能排在第七。”
徐北游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
虽说“太乙救苦天尊被你所败”这句话的确很长脸面,但说到底不是徐北游自己的本事,而是师祖上官仙尘的遗泽。
秦穆绵没有继续吊徐北游的胃口,一口气将剩余三人全部说出,“第八人是儒门大先生孙世吾,是大郑朝的最后一任内阁首辅,如今隐居在野,开办书院讲学,并不参与庙堂之事。第九人是素有‘内相’之称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张百岁,想必你也早有耳闻,这个我就不说了,第十则是大内天策府的赵青,此人算是萧煜的同门师兄,精擅萧家拳意,实实在在的十七楼武道修为境界,只是这些年不显于人前,一直藏身于大内做萧家子弟的传功师父,萧元婴那丫头的拳意便是师从赵青。”
秦穆绵顿了一下,笑道:“没想到这次蓝玉算是下了血本,竟然把赵青也给拎出来了,此番朝廷总共有三人上榜,与道门占据了十人榜单的大半壁江山,可见这两家是如何势大。除此之外,蓝玉还额外点出了三位未曾上榜之人,分别是镇魔殿殿主尘叶、巫教大长老祝九阴、大都督魏禁,此三人皆有登榜的实力,只是前者破境结果未知,后两者在南疆战事中两败俱伤,故而未能登榜。”
徐北游叹息道:“一个用剑之人都没有啊。”
秦穆绵小酌一口,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缓缓说道:“其实在天机榜之下还有个副榜,点评各路年轻俊秀,同样也是十人,此番上榜之人有道门的齐仙云和凌云,朝廷的青鸾郡主萧元婴,散修赵廷湖,豫州世家子弟霍溪沉,出身于暗卫府的陈陌灵,闵家子弟闵淳,另外还有就是佛门弟子金蝉和玄教弟子颜如玉,这九人要么是已经踏足地仙境界,要么就是距离地仙境界只剩下一步之遥,排名有先有后,不过都是些小孩子打闹,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徐北游伸出一根手指,道:“还差一个人。”
秦穆绵微笑道:“最后一个人自然是你这位名声正盛的徐公子了,蓝玉不但把你排在齐仙云之前,说你是年轻一辈第一人,而且还把你单独拎出来点评一番,说你有望承继上官仙尘的衣钵,成为第二位独步天下的大剑仙,日后的道门怕是难有人与你抗衡,依我看呐,蓝玉这老小子也没安好心,一边捧杀你,一边又对道门说‘此子不除日后必成大患’,这是要借刀杀人哩。”
徐北游神情恍惚。
秦穆绵终于喝得尽兴,心满意足地将碧玉葫芦挂回腰间。
徐北游抬起头望着东海碧游岛方向。
师父,你徒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