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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记错的话,这个方向也是每次兽潮来临时的主攻方向。
然而,我的脸色很快就变得僵硬起来,刚才的兴奋之情在我还没有完全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目之所及,我根本看不到东方堡的丝毫踪迹。
而原本横在东方堡和葬月林之间的那熟悉的平原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坑坑洼洼的破碎地表,横竖矗立的巨型石块,以及大片大片的血色洼池。
那里面都是真正的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早已说明了一切。
这股腥味淡淡的,不知为何没有扩散到近在咫尺的葬月林中,但是它的存在恰恰预示着眼前变故已经发生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突然感觉心里堵得慌,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啊——”
我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整个人就像失去理智一样,疯狂地朝着记忆中东方堡所在的位置跑去。
途中遇到拦路的巨型土石的时候,也懒得躲避了,往往就直接撞了上去,不是留下一连串的人形痕迹,就是在冲过去后传来连绵不绝的倒塌声。
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此刻只想着尽快赶到东方堡所在的位置,去看一眼。
哪怕一眼,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有个确定答案,不会像现在这般无助。
随着我的快速移动,弥漫四周的天地灵气受到我体内自发催动的溯气之法影响,在我脑海中不断组合出曾经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幕幕散乱画面。
只见晴空万里的天空中突然出现大片的黑暗,那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太古大山,它们挡住了太阳,遮盖了天空。
突然,这些山从空中重重砸落,漫天尘土飞扬中,原本平平的地表为之改变。
当尘埃散去,只见一根高不知几许的参天巨柱矗立在刚才太古巨山落下的地方,巍然挺立。
那是通臂猿大妖的腿脚,它就这样来了!
果不其然,画面中另一只参天巨柱紧接着就出现了,同样造就出地动山摇的末日场景。
在这之后,一阵恐怖至极的大风自高空吹下,不但将天上的云层彻底吹散,就连这片空间都因之不稳,进而泛起不间断的涟漪,朝着东方堡的方向荡去。
似乎那通臂猿大妖正从遥远的天际发出怒吼,又像是在愤怒的指责、咆哮……
总之,这副画面到此为止就没有了。
紧接着是更多更加短暂且破碎的画面。
一会整个大地突然像是地龙翻身一样,大量的土石从地下无端泛起。
一会空中突然下起蓬勃的血雨,在破碎的大地上汇聚出一片片血色水洼。
一会一片遮盖整个天空的巨大阴影飞过,最终化作通臂猿大妖的身躯重重砸落在地。
一会一道似要开天辟地的雪亮剑光自远方划来,那里正是东方堡的方向。
……
画面林林总总,景象不一而论,却无不是当天惨烈战斗的回放。
它们已经被铭刻到这片天地间,哪怕过去了这么久,依旧被溯气之法轻易地还原了出来。
至少以我脑海中浮现的这些零散画面来看,通臂猿大妖似吃了不小的亏,每一次都是刚刚冲起就被一道剑光扫得倒退回来。
至于东方堡如何,我不知道,画面里没有显现。
但是那不时出现的剑光,却让我产生深深的疑惑,记忆中东方堡中从没有人擅长这类招式。
而这等威力的剑招也只有堡主的修为才可以用出,但是他并不使剑!
可惜心乱如麻的我已经无心观察这些细节,现在心中徒留焦虑,只求更快回到东方堡。
终于,在又一次撞碎一块挡在身前的大地残片后,我的视野豁然开朗,整个人被眼前所见深深震撼。
我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东方堡,它就在眼前,完好无损!
这时的我就像在外流浪的游子突然见到了亲人一样,眼中突然涌出大量泪水,控制不住得就滴了下来,整个人也在瞬间清醒了。
不仅是东方堡完好如初,连带着它周围方圆好大一块区域都是如此。
这片区域就像是没有经过任何大战一样,平坦的地面上嫩绿的小草挣扎着伸出嫩芽,零星的花儿绽放在一个个角落,与我当初走出时那般相似。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一面望不到穹顶的透明光罩,刚才我见到的一切美好都在它的笼罩范围内。
在它身上我不但感觉不到任何危险气息,反而一种陌生中夹杂着亲密的复杂感情油然而生。
似乎我在很久以前就见到过它一样!
但是,也只是一种感觉罢了,我在记忆中找寻不到关于它的半点痕迹。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东方堡安全就好!
这时的我就像失了神一样,带着莫名激动和忐忑的复杂心情,一步一步地朝着东方堡走。
当路过那光罩时,它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任凭我直直穿过。
整个过程中我也没有任何感觉,若非眼睛确实看到它就在那里,我甚至完全不会知道自己究竟经过了什么。
就这样,我踩在了光罩里面熟悉的土地上,朝着不远处的东方堡缓缓行去。
所谓近乡情怯,越是到后面的这段路我走得越慢,似乎是觉得眼前所见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怕走得快了把自己惊醒。
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可这毕竟不是梦一场,我最终还是走到了东方堡那高大的土墙下,那从小到大的记忆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堡门已经清晰可见。
就在此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的地方……
今天的东方堡也太安静了!
第83章 心头灯火()
“这……”
眼前所见让我心凉了大半截,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已经发生。
当下脚底发力,整个人像风一样朝着东方堡的大门窜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
远远的我就看到东方堡大门洞开,然而却不见一个守门人,跟我第一次来到梦中世界时所见完全不同。
这一刻我的内心再次狂跳起来,刚才初见东方堡时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丝安详静谧被彻底丢弃。
很明显东方堡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祥和,其内有不可预知的变故发生!
眨眼间,当我终于冲进东方堡大门的时候,留意到堡门依旧在,只是没有关上而已。
无论是大门,还是门洞,亦或者周围的土墙,都没有丝毫受到损伤的痕迹,跟我记忆中完全一样。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却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而这时的我也全然忘记了所有害怕!
当下心慌慌、脚忙忙,一鼓作气地朝着堡主所在院落赶去。
那里是整座东方堡的核心,堡主更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我不信有他在,东方堡真会遭遇什么不测。
很快我惊骇地发现,沿途路过的所有村道小径竟然都空无一人,所有院落土屋也都安静非常,整个东方堡就像是被莫名遗弃了一样,处在一种十分诡异的静谧中。
不过好在东方堡并不算很大,经过这番迅疾奔波后,只要再经过一个转弯,我就将抵达堡主的居所。
倘若所见还是如此,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了!
然而,接下来当我真正转弯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
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被自己眼前所见给惊到了。
自己原本保持着的超高速疾驰赶路状态不得已被生生打断,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导致发生了这一幕。
只见那堡主所在,同时也是我和夭夭从小生活着的院落门外,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人,密密麻麻得占据了每一寸空间,男女老幼都有。
而顺着院门望去,整个院子里也满满得都是人,他们与院落外面的人一样,都是深深地跪在那里。
我粗略目测了一下,这里几乎聚集了东方堡的所有人,一个不落!
老人被搀扶着,幼儿被怀抱着,伤病人被抬着、架着……最终都汇聚到这处东方堡的核心位置,所有人都以头叩地,朝向堡主生活着的小屋。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所有村民行如此大礼?”
眼前这一幕看得我眉头直跳。这意味着什么,我如何不明白?
必然是村民们遇到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难题,不得已才来向他们心中的“神”,也就是堡主求助。
这种事在我幼小的记忆里也曾发生过几次。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眼前这般,全体出动!
这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然而,我的疑惑还没有展开,下一瞬就感觉头皮发麻到几乎要炸开的地步。
我突然发现前方的所有村民竟然没有任何生息,他们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同一个跪拜姿势,虽然肉体依旧充满活力,脸上表情同样生动,然而呼吸却始终都处在一种将停未停,似启非启的半停滞状态。
不仅如此,就连他们周围的天地灵气也保持着几乎同样的静止之中,似乎下一刻就会像平日里那样正常流动,那种勃勃萌发的状态格外明显。
却也仅此而已,它们终究是停了下来。
发生在眼前的种种异样,无不意味着东方堡的一切似乎在某个瞬间被定格了!
时间流逝在这里停止,岁月光阴在此处凝结!
在这里,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活动。
我抬头向附近看了看,果然,就连树上正在飘落的叶子也都处于这种诡异的静止状态,完全违反常理的悬浮在半空中。
那近在咫尺的大地,成了它永远都到不了的归宿。
这一切,我早该发现的!
从进入东方堡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注意到这些异常!
不!这种状态似乎不是从进入东方堡才开始的,而是更早。
我突然想起,东方堡外面平原上生长着的小草似乎也都保持着同样的姿态,那些攀附在零星花朵上的蜜蜂也没有任何动作,花上面一块本应倒下的石块诡异得保持着挺立的状态……
一时间大量的细节画面在我脑海中集体涌出,而它们最初出现的位置似乎是那透明光罩的边缘。
从迈进光罩的那一刻起,我就走进了一处与外面时间流逝速度完全不同的世界!
只不过,这个世界恰恰是我从小生活的家乡而已。
都是因为我心忧东方堡,担心堡主、夭夭等在内的所有亲人,关心则乱下一直到此时此地才发现这种种异常。
虽然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我现在知道所有人的生命之火都还旺盛,他们并没有死去。
我相信当时间流逝再度恢复的那一刻,他们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若时间就这样永恒的凝固下去呢?
这个问题我不愿意去想,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不好!堡主……”
突然,我心急火燎地朝着堡主的小屋奔去。
若说现在有人能够解释这一切,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他!
而且以堡主的通天能为,我不信他会像普通百姓那样,被轻易地困住。
即使,这种枷锁是时间……
这种对于他实力的盲目信任,存在于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位生活在东方堡的村民心中!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