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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在老妪及婢女的扶伺下颤巍巍的走下车厢,曾镖头及崔镖头倒也识相,令占据另一边桌子的趟子手腾出地方给老者等人。
老者也不道谢,颤巍巍中缓缓坐下,一双眼却望了望行镖一行人之外闲聊的两人及打盹的一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芒但瞬间即回归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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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零章 杀手交错()
眼见无其它剩余座位,肖雨楚便走到角落里的那张破烂桌子坐了下来,要了一碗面后等候。
这数日以来,肖雨楚跟随镖队行走,镖局众人及一行脚夫倒是未曾完全将他看做外人对待,每当在野外吃食或打尖用饭时总有人分给他一些,好在肖雨楚饭量不大且从不挑食,随便给他一点便谢过吃了,如今要了一碗面自然由镖队结账,众镖头及趟子手们倒也不在意区区一碗面。
镖队众人正自吃喝之时,那两个吃完喝茶的行人打扮的两人中一人道:“店家,结账!”
另一人则首先离桌走开,走过耄耋老者及丑陋三女之座后停身回转身看着与店家结账的同伴说道:“快些结了好上路,真是磨蹭。”说罢似是颇为不耐的望着别处。
那结账之人边将剩余的银两收起边走过来,经过镖头一桌时似乎被某物绊了一下,不由轻轻“哎呦”一声向前俯身。
众人闻言愕然望去,忽然间异变陡起,那人上身前屈右臂疾伸前掠,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刃电光般直朝那耄耋老者胸前袭去,其气势端的迅捷果断、犀利凌辣,而早先走开并等待之人亦同时发难,利刃破空声“嗖嗖”直响,一圈圈光影将耄耋老者的左右后侧去路完全封住。
那老者忽然矮身如鬼魅般朝左侧飘去,同时双臂一抖,手中的两根筷子挟着劲风射向突袭自己的两人面门,两人当即急急缩头矮身避过,但两只碗更加凌厉的向两人面门袭来,当下来不及细想便疾举利刃挡架,“啪!”的一声脆响,两只碗与利刃撞击进而粉碎,碎片四下激射,众趟子手身中碎片“哎呦”连声左退右闪,霎时间乱作一团。
两个突然偷袭之人只感觉握住利刃的手腕被强悍的劲力震得酸麻难当,一人的颈项左侧被碎片刮过现出一道血痕,而另一人头皮被碎片划过,流下一道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鼻尖直流至上唇。
那老者负手昂然挺立,身躯高大笔直,哪里有方才年迈体衰颤巍巍的龙钟样子?
此时众镖头及趟子手才纷纷醒觉,仓啷声中纷纷抽出兵刃,那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疾抬腿足,各挑起一个长凳骤然撞向老者,老者冷哼一声双掌齐出,但闻“喀喇喇”声闷响,两个长凳当即被击成两截,四下纷飞跌向老者身后。
而两人在抬足踢凳的同时向后飞退,凌空之中回转身躯,两道利刃寒光闪过,挡住去路的两名趟子手当即咽喉喷血,而那两人掠出丈许后足尖点地疾纵而去,眨眼间已窜出极远。
只听老者冷哼一声道:“残雪堂,凭尔等伎俩欲取我性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悠悠野风吹过,一时间茶坊内外寂静无声,只有两名趟子手的痉挛抽搐之声及茶坊主人及伙计颤抖中的“咯咯”牙齿撞击声。
在众人不知所措之际,只见老者缓缓望向角落破烂桌子上依然打盹的那人,森冷的目光如犀利的箭矢般直朝那人背影射去。
“这位朋友又是哪一道上的?是否亦为老朽而来?”老者冷冷的说道。
肖雨楚原本望着突然横死的两个趟子手吃惊瞠目,此时闻言伸手拍拍对面那人架在桌上的手臂道:“喂,这位朋友,他在问你呢。”
那人手臂被肖雨楚所碰,手臂微微弯斜差点将下巴及鼻尖磕在桌上,随即睡眼惺忪的“唔”了一声单臂放在桌上将脸埋入臂弯之中继续沉睡。
老者只是冷冷盯注着沉睡之人。
肖雨楚伸手拍拍那人肩膊道:“为,这位仁兄,你倒是醒醒。”
那老者望向肖雨楚说道:“小朋友,如若你与他不曾相识,此间事便与你无关,给老夫闪一边去。”
肖雨楚闻言看了看那老者,随后望着仍自沉睡的那人慢慢站起,随后悄悄退往一侧,背对着茶坊的屋门望向老者。
那老者背着手冷冷盯了半晌熟睡之人,随后双手上举扶了扶头上的员外帽,垂下双手慢慢踱向那沉睡之人,一步一步非常缓慢的挪动,寂静无声中的众人望着那老者一步步靠近那人,不由将心提至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的紧张注视。
肖雨楚紧紧盯注老者缓慢挪动的一双脚,已看出老者将内力提聚全身,全神戒备中慢慢迈步,当走至与那沉睡之人触手可及的攻击范围之内,将是全身功力提至顶峰之时。
随着老者一步步的迈出脚步,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近。
忽听“啪嚓!”一声,不知谁人紧张之余将茶碗放落摔在地上粉碎,在极静之中显得尤为刺耳,众人紧绷的心弦倏然触动,齐声惊呼一声纷纷后退。
那老者斜了一眼身侧的众人再次缓缓踱步逼向那人。
肖雨楚忽然发现那沉睡之人垂下的手中赫然悬着一只茶碗,以食中两指轻轻捏住茶碗的边缘,但老者紧紧盯注那人的头部及微侧的背影,显然看不到那人手中有何异状。
肖雨楚以余光看着老者慢慢靠近,眼看将至可攻击的范围之内,却清晰的看到那人捏住茶碗的两指微不可察的悄悄松脱。
“啪嚓!”一声响,众人因为有着前车之鉴而未曾惊恐万状,但仍然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愕。
几乎在茶碗跌落粉碎的同时,一张桌子倏然腾起,桌面骤然袭向那老者,赫然竟是那沉睡之人所占的破烂木桌。
老者吃惊之余疾速退身,同时双掌疾推欲将木桌击碎的同时猛向施袭之人反击回去,正在双掌即将碰到木桌之时,一道疾光中木桌倏然从中而分,猛然朝两侧疾飞开去,当老者的双掌贴上木桌桌面之时因其分飞的力道,两臂不由自主的分朝两侧微微荡开,一柄利剑趁机适时插入老者的胸膛。
两篇木桌碎裂中飞落向那人的身后两侧,两人在极静之中突然变化为极动,而在极动之后瞬间再次转化为极静。
不知何时,曾毫无遮掩的那人面目上已蒙上了灰色面巾。
“呃!”的一声响,老者咳出一口鲜血,双臂颤抖连连中收回归拢,手指呈爪朝向那人,随后右手四指慢慢收回,只余食指伸出指向对面站立之人。
那人冷哼一声笑道:“李云飞,你以为乔装改扮便能够骗得过所有人?”
李云飞手指对方艰难的道:“你你是咳”一口鲜血再次由下唇及嘴角流出。
“好。”那人点点头轻声道:“让你死得瞑目,面前杀你之人,便是天星堡天明星明队旗下‘琴瑟琵琶所率王’中的琵星,你的所作所为,犯下的累累罪果大家心知肚明,你是死得其所罪有应得,若有不满或忿恨,请在阎王座前美言几句。”说罢伸手至老者额头部位,手指紧捏便即下扯,一张人制面皮被缓缓揭下,露出一张年约三十许,几分俊美中掺着一丝阴晦之气的年轻面目。
“老者”伸出的手指急颤,嘴唇哆嗦中艰难言道:“你如何知晓”
那人轻声道:“天下罪孽,轻重有别,天星之下,无所遁形!”说罢手腕翻转剑刃翻动,“唧!”的一声绞肉声响中那“老者”的惨声而呼,鲜血自剑身缝隙汩汩流出。
“琵星所奉之命完结!”琵星轻吟一声“刷!”的拔出血剑,顺势转身当中拭也不拭便归入鞘中举步而行,前方手持兵刃而立的趟子手们纷纷避让,只听“咚!”的一声,“老者”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琵星忽然驻足望向肖雨楚,微一沉吟道:“小兄弟,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肖雨楚闻言微微一愕,随即拱手道:“小可乃区区无名小辈,卑微贱名不足挂齿。”
琵星细细审视一番肖雨楚便微微颔首,随即缓缓望向服伺假装老者的丑陋老妪及两婢女,只见三人频繁斜视中噤若寒蝉哆哆嗦嗦的靠在一处,不由转身踏步而行。
“且慢!”一声喝叱突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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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一章 仗义出头()
琵星转过身以森冷的目光望向崔镖头,淡淡道:“是你在叫我止步吗?”
崔镖头艰难咽了口吐沫说道:“不不错!”
琵星双微眯说道:“有何指教?”
崔镖头急喘了几口粗气说道:“阁下随便杀了古腾镖局护送之人,难不成就想如此一走了之吗?”
“哦?”琵星转身说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本人是否该抄袭某些强人的行为作风掳尽财物并且杀人灭口呢?”
崔镖头急急望了望曾镖头及其他趟子手,强自定下心神道:“我‘古腾镖局’宗旨为‘镖在人在、镖失人亡’,我等必与所护送的物质及人员共存亡,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难不成你要滥杀无辜做出遭罚天谴之事?”
琵星淡淡道:“李云飞作恶滔天罪该当诛,我等亦绝非任意滥杀无辜之辈,但若有人一意刁难阻挠任务的执行,非但是我,即便是我的上级主事、统领及大统领亦毫不心慈手软,必当痛施辣手扫除障碍,因此,还望各位三思。”
原来李云飞为天星堡刺杀名录中排位第四之人,琵星跟踪自此便是执行天星堡的刺杀之令。
众人闻言尽皆沉吟,而曾镖头想到总镖头的知遇之恩及如山恩重,心想岂可临危退缩堕了“古腾镖局”的威名?于是道:“我等立意为镖局的信誉浴血奋战,壮士大可不必心慈手软,尽管痛施辣手便是,我等身为‘古腾镖局’的镖头镖师,绝不会临阵退缩!”
众趟子手闻言亦热血沸腾,齐齐高举兵刃喊道:“镖在人在!镖失人亡!”
琵星环视了一遍众镖师,颔首道:“有血性,有担当,在下自问就此离去亦无人阻拦得住,但在下从心底里敬重大家。”随即微一沉吟道:“不如这样,我们做一次赌约,我赌在座众人单打独斗接不下不才十招,如若本人在十招之内打败任何一位作为镖局代表的人士,便是在下赢了,大家须任在下就此离去;如若在十招之内在下奈何不了镖局的代表,便算是在下输了,在下甘愿引颈自尽。”
曾镖头闻言微微心动,不由望向身畔的崔镖头,见崔镖头微一思索后点点头,于是道:“那么就以阁下之意进行赌约,但阁下如若输了亦不必引颈自尽,只要跟随我等前去面见镖主即可,如何处置任凭镖主发落。”
琵星摇摇头道:“在下此行目的为执行命令,与你们讲如此多话已然违反弊门之规,输了岂会随你们同往?而且作为刺客杀手,得手了便即离去,失败了必当丢弃性命,就此言定无须再行啰嗦多所耽搁,贵局尽速推选人手,这便开始吧。”
曾镖头及崔镖头凑到一处略作耳语,随后崔镖头朝身畔的一趟子手说道:“就由纪敬悟上去领教壮士的高招。”
那纪敬悟恭声领命拔出长刀握在右手,踏前一步面对琵星。
琵星望了望纪敬悟道:“如若徒手对刀未免太过不尊重。”说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