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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少言一时无语,呆了半晌才说:“点秀,嫁给我吧。眼前的情势,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哪怕日后再来惩罚我,只求你别太倔强了。”
萧点秀低下头,眼泪从眼角流出来。大哥走了这么多天,她独自忍受着痛苦,还要安慰爹娘,自己的苦本来可以和心上人去说,可是他却一直不曾露面。如今,他终于来了,他一定知道无颜再见她,才拖了这么久。她只有二十岁,却和他有着四五年的感情,她的青春全部是属于他的。曾经花前月下的细语温存,曾经年少无猜时的玩笑嬉闹,现在都成了笑话。自己的亲哥哥竟然死在心上人的剑下,这晴天霹雳般的噩耗他们如何还能回到过去呢?他那一剑,无疑已经将他们的未来劈成两半。终于,她似乎是将悲痛吞回肚里,擦掉眼泪,缓缓地对应少言说:“公子的好意点秀只能辜负了。大哥了,梦晴还小,我要时刻陪在爹娘身边。况且,”她看着萧梦时:“我们萧家也没有大哥尸骨未寒,就往外嫁妹妹的规矩。”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应少言一时浑身发冷。他知道,即使他真的娶了她,他们日后又如何还能相处,他的心里一片茫然。然而,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承受未来的严酷命运。
他讷讷道:“点秀,你……”
萧点秀淡淡地说:“公子既然来了,点秀也正要有事问你。大哥终究是死在你手里,你就一点都没有什么交待吗?”说着,她的眼睛闪过一道冰冷,那寒冷更是直寒入应少言的心脏。
这正是应少言的心病所在,如果萧梦时没有挟持着孟雪,他是一定不会出手的,然而他又怎么能解释得清楚。
萧点秀看他不回答,突然将剑拔出来。
她穿着丧服,原本不会配剑,想必知道应少言来了,才特地提前做了准备。虽然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她仍然心里被堵得快要语不成句:“应少言,我大哥好可怜。我不管你当时是如何想的,我只看你是如何做的。爹爹善良,不肯替哥哥主持公道,今天我若不替他还你这一剑,大哥也白白有了我这个妹妹,也对不住他成全我们两人的婚事,远避京城,放弃了自己人。”
应少言脸白了,因为孟雪的关系,他和萧梦时一直心有芥蒂,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没有说破。这件事情萧梦时比萧点秀看得清楚,但维护妹妹,他从来不提应少言和孟雪的事,甚至刻意瞒着萧点秀。也是妹妹,他一直对应少言是照顾有加的,只是两个人潜在的情敌关系,互相之间便态度恶疏离,也基本没有话说而已。
最近这几个月,应少言和萧点秀之间非常的不顺利,有孟雪的原因,有萧梦时的原因,也有他们自己的原因。然而现在能选择什么?应少言恨不得现在就带走萧点秀,不让她经受马上就要降临的塌天大祸,然而她必定是不肯听的。若是他受了她一剑,她能跟他走,他是万求不得的,但是他自己都知道这希望有多渺茫。
应少言看着萧点秀,慢慢地说:“我心里明白,若是不受你这一剑,你是不能再相信我的。好吧,能赎我的罪的,只有我的血了。”
萧点秀拿着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刺不下去,但又解不开她和他之间的那个死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由远及近。应少言和萧点秀愣了一下,循声望去。他们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孟雪!那个平时走几步路都要喘的,总是娇弱得风吹就要倒的孟雪。
她竟然骑在一匹矫健而又秀气的枣红马上如风般飞驰而来。她的头发因为飞奔已经散开了,乌黑的青丝在风中飘洒着,衬得她小小的美丽的脸蛋更加苍白了。她心急如焚地策马狂奔,到了近前才看到萧点秀用剑指着应少言。
她啊了一声,勒住马,马的前蹄扬起,鼻中喷着白气。孟雪跑得已经喘不上气来,看到萧点秀拿着剑,她惊恐和急切中带着哭腔叫道:“点秀姐姐,不要杀我表哥!”
话音未落,她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来。孟雪在马背上晃了两晃,一头栽了下来。应少言惊叫了一声小雪,飞扑过去接住了她小小的身子,抱着她唤着:“小雪!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萧点秀原本还在犹豫两难,看到这个情景,心里像被什么咬了似的痛。原来终于还是因为小雪的原因。哥哥的一条命,也是因为小雪……
她眼泪又流下来,原本犹豫的剑竟鬼使神差直刺入背对着他的应少言左肩。
正在呼唤小雪的应少言,突然感到左肩一阵奇异的钝痛,他抱紧了孟雪,转过头来。
萧点秀也呆住了,她猛地拔出剑,鲜血从应少言左肩喷了出来。刚刚清醒一点的孟雪,看到那喷涌而出的鲜血,顿时萧梦时死时的情景又闪到她脑海里,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不要!”从督师府到这里一路打马飞奔,孟雪已经耗尽了体力,看到眼前让她受到刺激的一幕,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之后,就又昏了过去。
应少言看到孟雪晕了过去,看到她喷出的鲜血点点如梅花般洒落在白色的衣襟上,一时心痛到无以复加。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在流血,抱着孟雪站了起来。他看着萧点秀,一时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堵在胸口。
他终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抱着孟雪小小的身体,走向自己的白马。他走得踉踉呛呛,但最终还是决定要走,因为孟雪还在他怀中昏迷着。而他却把后背亮给了萧点秀。他想着,如果萧点秀不能原谅她,或许自己今天就死在这里也就一了百了。
萧点秀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她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绝望。她凄厉地大喊一声:“应少言,你就用自己的命来偿我大哥的命吧!”
她猛地举剑又刺过去,应少言没有回头,萧点秀的剑却在半途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挡开了,她的手臂被震得得发麻,长剑差点脱手。
萧点秀吃惊地抬起头,一个身影从天而落,劈手夺过萧点秀手中的剑。
只见萧正毅夺过萧点秀手里的剑,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他怒喝道:“点秀,你给我住手!你就是从小太跋扈了,非要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
萧点秀抬头一看,却是父亲萧正毅。她顿时委屈万分,放声大哭起来。
萧正毅骤然失子,头发一夜之间已经花白了,看到萧点秀痛哭,他的愤怒不由就退去了,无奈地摇头:“你和你哥哥一样不懂事。替他脱罪,少言一直冒着风险为他奔走,他为你大哥担的干系,足以毁了好不容易才可以拥有的前程。你的幸福是你哥哥毁了的,也是你自己毁了的,不要再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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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0章 纷乱的朝局()
萧点秀拼命摇头,无论如何,她接受不了哥哥死在应少言手里,更受不了应少言现在还抱着孟雪。
萧正毅地到萧点秀难过的样子,声音和缓下来:“别意气用事了,回家吧,孩子。”
萧正毅又对应少言道:“我叫家人给你包扎一下,朝廷的降罪随时会来,你们不能呆在这里太久,包好伤赶紧带着小雪回去吧。”
应少言摇了摇头:“萧伯父,您不要再责怪点秀了,我只后悔自己没有做得好一点,如今什么都挽回不了。我要带小雪回去,大人您多保重。”
说罢,他将孟雪扶上马,随即自己也跳上马,一手抱紧孟雪,他不再回头,因为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和她现在还近在咫尺,却也许从此陌生得像远在天涯。
无言之中,他的心无法抑止的痛,他知道这个时候离开,也许就是他们永远的别离了。以后纵然再见,也只能是陌生人。然而孟雪还在他怀中昏迷着,黑色的长发铺泄下来,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只有秀气的长眉和长长的挂下来的眼睫毛,漆黑漆黑的。他心里默念一声:“小雪,我陪你回家。”
他不再回头,双腿一夹马背,带着孟雪策马飞驰而去。
萧正毅看着应少言奔远了,这才拍拍萧点秀的肩膀:“孩子,咱们也回去吧。这个熟悉的家,不知我们还能呆多久。”萧点秀抽泣着跟着父亲迈进总管府的后门,门人将门吱哑一声关上了。
皇上的行宫。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很是生气。尤其听到康明王牵涉其中,他大发其火。让侍卫将自首前来的康明王拉下去软禁在宣政殿西边的一间小屋,派人昼夜看守,并且暴怒中不许给康明王饭吃。
他大骂这个流落异邦十年之久的堂弟:“你不是喜欢京城吗?好啊,朕回銮时就带你回京城,从此你休想离开半步!嫌封地不够大?朕就收了你的封地!”
沈赫昌看皇上气得头发把头上的皇冠都快顶得立起来了,急忙上前奏道:“皇上,康明王是诸候王,胆子大一点还有可恕。那萧正毅纵子私造兵器,决不可轻饶啊。”
皇上喘着气一坐龙墩之上:“全都要造反呀!一个封疆大吏,食国朝奉禄多年,不知私造兵器是诛九族的大罪吗?”他气得要浑身发抖。
皇后守在皇上身边,忙劝解道:“皇上,好在被爹爹发现及时,起掉了康明王的那座兵器库。目前虽然没有谋逆的证据,但康明王心里一直不平伏,这是世人皆知的。但他是皇上手足,皇上决断可要三思啊。”
皇上从桌案上捡起康明王上的折子,上边写着自己因封地狭小,出产瘠薄,不敷使用。而国公爷依仗国戚之威,常纵容兵士、百姓越界前来劫掠。入不敷出,不得已才委办萧梦时私造兵器谋利补偿不足,但绝无谋逆之意。
皇上拎着折子大叫:“好可怜啊!我的表哥,一方诸候王,吃不饱穿不暖才去私造兵器,你们可相信?”
沈赫昌借得皇后的关系,得以私见皇上,见此刻孟定国和其他朝臣都眼前,趁机上前奏道:“皇上,萧正毅和孟定国独断专行,干预朝政,连皇上的话都不听。说私造兵器是谋利,皇上可信?好在他俩一向不和,不如趁此时机,将萧正毅先行法办,既申张TC正义,又可削弱这些封疆大吏的权力。”
皇后看了一眼父亲,以目示意他不可乱说。
皇上站起身:“孟定国和萧正毅不和由来已久,”他在殿中转了两圈,站在沈赫昌面前,用手一指他的老丈人,提高声音说:“他俩不和不假,可对付起你沈赫昌来可是很一致的!我的老丈人,这些年你得罪多少人以为朕不知道?幸亏你女儿贤淑能干,有了贤后的名声,是朕的好帮手,才替你顶了多少不是!国丈还在自我感觉良好,切!”
沈赫昌弄了个大没脸,往后退了一步。皇后慎怪地看了父亲一眼。
皇上压压气,这才淡淡地对沈赫昌说:“卿家京城辅政功不可没,朕也要对舅舅敲山震虎,所以提调你来西玉州锁拿萧正毅,给西玉州这些不听朕话的朝中重臣一个下马威。至于判萧正毅什么罪责,国丈最好不要多言,否则惹到了孟定国,你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冲沈赫昌使了一个眼色,沈赫昌便不敢再多言。他原本想手下大将薜克兴暂代西玉州总管,此刻也不敢提了。
皇上站起来,却像猜到了他的心思:“朕知道国丈的心思,可你那个副将薜克兴虽然骁勇过人,功勋卓著,毕竟根基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