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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绮云又加了一句:“叫采月打灯笼送你们。”
应少言点了一下头,跟着孟雪一起穿过花园和前廊,出了大门,又进了对面孟府的大门。
两个人一直不说话,感觉空气像凝住了。但似乎这种气氛也不正常,还是应少言先开了口:“小雪,表弟找我有什么事情?”
孟雪低着头,慢慢地走着,听到应少言问他,说了句:“哥哥案情有了新发现,可能想求表哥帮忙。”便不再吱声了。
应少言也不知该怎么接下一句,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小雪,你去江南会习惯吗?”
采月听应少言说到这句话,知道他们的话不一定愿意让别人听到,而此时池边廊下挂着灯,她便对应少言说:“公子,采月在府口门等您。”
应少言点了点头。
采月走远了,孟雪才低了头回答:“表哥不用担心。做女子的,终久都要离开家。无非是早一点晚一点。”
孟雪没有提让表哥和萧点秀和好的事情。她知道,哥哥要让表哥去找点秀姐姐问事情,以哥哥不屈不挠的精神,一定能强迫表哥去的。等他们见了面,自然一切迎刃而解。自己目前,还是离表哥远一点的好。
应少言突然像是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雪半天听不到他的声音,觉得诧异,她抬起头,黑黑亮亮的眼睛正好看到他的眼睛。那眼中有的只是痛苦和不舍。
应少言像是突然明白,他对萧点秀是心存愧疚,而孟雪离开,却像是谁将她的心摘走了。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孟雨的门口。
应少言觉得这条路怎么这么短,而孟雪却对表哥福了一福:“小雪要回去了,表哥自己进去和哥哥谈事吧。”
应少言默默地看着她走了,一时呆在那里。
半晌,他才猛然醒悟似的,进了孟雨的屋。
一会儿,丫环又送上茶来,说是小姐让送上来的。
孟雨抱怨着:“平时手脚灵便人不许打扰。结果现在没人敢打扰,差点要吃不上喝不上,才发现真是不方便。”
应少言看着对面的墙壁:“对,还要大晚上把我捞起来麻烦我。”
孟雨端给他一杯茶:“小雪没跟表哥说,我找表哥什么事吗?”
应少言没好气地:“问都不爱理我呢,还指着她主动说?”
孟雨知道他心里烦,便说:“今天我回来路上问你那个小宫女的事,你不是也不爱理我?刚才小雪已经告诉我了,她就是卖花籽的杜老头儿的女儿,叫杜月莺。她曾经想通过小雪联系萧梦时。但是小雪也不知道萧梦时在哪,所以她托小雪给了点秀一个纸条。”
说罢,孟雨盯着应少言。
应少言抱着两个胳膊:“你少打我的主意。”
第六十一章 内廷总管()
孟雨叹口气:“你看我现在,身体虚弱,白天还要在皇宫站岗。晚上回来天都黑了,又累又饿,多么可怜。再说,大晚上我也不方便去找一个姑娘呀。”
应少言不以为然地:“你让姑姑派个家人登门,把她请出来就是了。反正萧大人现在对你家有求必应的。”
孟雨盯着应少言,应少言被他看毛了:“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开出喇叭花了?”
孟雨又盯了他一会儿才说:“我想你还是去吧?也省得以道歉的面孔去太过生硬。”
应少言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道歉了?”
孟雨眼也不眨地:“你不道歉就娶不了她。”
应少言不理他。孟雨放下茶杯:“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
他小心地看着应少言的脸色:“从前有一对夫妻,他俩出门去踏青。结果女的要去游湖,男的要去登山。后来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就面对面站着,等着对方先让步。后来你猜他们谁先让步了?”
应少言哼一声:“反正不是我让步了!”
孟雨悠悠地接着说:“他们两个人,就这么谁也不让步,结果一直站到第二年春天,还是谁都不让步。后来一年一年过去,他俩始终这么面对面站着,等对方让步。你猜然后他们俩怎么样了?”
应少言忍不住要笑了:“然后就饿死了呗!”
孟雨一本正经地说:“后来他们就化成了石头,被世人称为夫妻石。一直到现在还伫立在那里,供游人参观。我建议哪天你带萧大小姐去参观一下,有助于你们今后相处。”
应少言终于不再严肃,笑了出来:“好吧,我就答应去一次。这次是你的案子妥协的,你欠我酒。”
孟雨打了他一拳:“没有问题!最近皇上给我按天发俸,我很有些富裕啊!”
孟定国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也顾不大上孟雨的身体。
不过胡尽忠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结。
他先去找了皇上,皇上对刘成被扯进来又生气又心痛。这是他祖母贵太妃,后来的太皇太后;和他父亲成王,留下的唯一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太监了,而且从小就贴身侍候他,对他无微不至。令父母相隔一天接连横死的小皇上,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从那时期到现在,刘成与皇上都没有须臾的分离。孟定国对皇上说:“皇上不要着急,这件事交给臣就是了。”
他看了看周围,太监宫女早就被遣出了。
他接着对皇上说:“孟雨太鲁莽了,虽然当时只有皇后和皇上的贴身内侍,怎么能就将刘成的名字说出来呢。”
皇上闷闷地低着头。
孟定国便又叮嘱皇上:“皇上对皇后和那些太监宫女都叮咛一下,不要将风声传出去,臣私下与刘成将事情弄清楚。”
皇上突然拉住孟定国的手就哭了:“舅舅,有人要害朕,就先害刘成,舅舅将他摘出来!”
孟定国急忙将皇上扶回龙椅,安慰着他:“你相信舅舅就行,这件事舅舅给你了结。”
皇上将脸贴到孟定国胳膊上,泪水打湿了孟定国的衣袖。
孟定国当然知道,皇上哭的既是刘成,也是哭自己周围有内奸。父亲母亲都死于非命,最亲的太皇太后几年前也离去了,皇上至亲的人除了孟定国,就只有刘成了。刘成是被人胁迫下水,皇上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孟定国对皇上太了解了,除了疑心重之外,皇上非但不傻,而且十分聪明,想要随便在他面前搞鬼花活儿,并是不那么容易,除非正好顺应了他的想法。
孟定国处理完朝事,并没有自己去找刘成。白天孟雨还要陪皇上侍立,孟定国心疼也无法,更不想让他再去劳累。但是此事实在十分机秘,他下朝之后回到督师行辕,叫过自己的中军吴一功。
吴一功进来,躬身施礼:“大人叫末将有何吩咐?”
孟定国道:“将皇上大总管刘成给我扛来,不要让别人知道。”
吴一功抱拳:“末将遵令!”
不一时,刘成已神不知鬼不觉被扛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桌案后面穿着官服的孟定国,浑身索索发抖。
当年这个在成王府里无法无天的孟定国,只有二十岁,却比孟雨能折腾多了。经常抽冷子就捉弄自己一下,气得刘成直跺脚。新皇是踩着鲜血登的基,孟定国直接就任辅政大臣。他在国朝的纷乱当中一手控制住政局,根本没时间注意到自己这个成王的太监,更不会记得当年是怎么捉弄自己的,似乎就把刘成完全给忘记了。在刘成的记忆里,孟定国原本是个可恨的人,更是个可怕的人。他虽然是内廷大总管,但是整天忙于为国朝救火平乱的孟定国根本没有哪一只眼睛能注意到他。等到国朝稳定了,小皇上却给孟定国下了毒。
事发之后,皇上下诏,派人将昏迷但还没有死的孟定国送回江南,给他妻子见一面。那个时候,刘成第一次对孟定国有了同情,他亲眼目睹孟定国始终是没有私心的国事,连家也很少回,自己的亲生儿女长到十几岁都没见过几面,竟然是这样的下场。之后孟定国不计前嫌再次出山,他们仍然是没有什么交集。现在,胡尽忠死了。一向视自己为空气的孟定国,把自己从宫里抓出来单独见面,鬼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孟定国让侍卫给刘成端了杯茶。
“刘总管,本爵今日只有一刻时间,就与你谈一谈。”
刘成一下就被呛到了,他咳咳着,背也弓起来,苍老的容颜好像又被吓老了几岁。
孟定国看着他,眼光倒是很温和:“你不用紧张。只需告诉本爵,和你联系的,是不是只有胡尽忠一个人?”
刘成拼命点头。
“你干儿子欠的债,胡尽忠答应替你还,但你知道是谁还的吗?”
刘成拼命摇头。
孟定国又问:“你给胡尽忠配了钥匙,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刘成突然崩溃了:“孟大人!胡尽忠让老奴把东西放在执事处,会有人来取。老奴曾经想再偷换出来,可是老奴不敢啊!被他们发现是假的,老奴怕老奴和老奴的儿子都……”
孟定国点点头,刘成已经抖成一团。
第六十二章 重归于好()
孟定国慢慢说:“你那个不争气的干儿子被某些人裹胁到了京城,又新欠一笔赌债,本爵已经替你还了。”
孟定国对吴一功示意了一下,吴一功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粉色信封,递给刘成。
刘成接过,从信封里哆哆嗦嗦拿出两张纸,展开一看,竟然是房契和地契。
孟定国淡淡地说:“放心,是用的本爵私人积蓄,你如今欠债已清,房子和地也都收回。今天你回到宫里,就又是内廷大总管,没有人能威胁你,听明白了没有?”
刘成呆呆地看着孟定国。
孟定国接着说:“你的干儿子我已经派人将他从京城带来,在我手下当兵,我不信有我孟定国收拾不了的人。”
刘成哆哆嗦嗦给孟定国跪下要磕头,孟定国将他扶起来:“刘总管不必如此,你如今已经年迈。要知道,人自清才能坐正。我知道你一直守规矩,只是差点被不争气的儿子所累。”
孟定国又对他说:“皇上也在担心你呢,回宫吧。之前的一切事情都不存在了。”
刘成颤抖着又坚持要跪下,孟定国拦都拦不住,他抱着孟定国的腿,老泪纵横。
第二天清早,应少言来到萧府。他并没有去让门人通传。
一个男子上门看望未出阁的小姐,在当时是没有这个说法的。
他决定还是像往常一样,跑到后门,学了一下鹧鸪叫。
但他决定,如果萧点秀不理他。他就叫门人通传,直接去找萧大人。反正是萧梦时的事情,自己是君子坦荡荡。
然后他靠在萧府后院外的那棵大树上,看着清早湛蓝的天空。
一会儿,一阵轻而快的脚步声传来,正是萧点秀。
他们以前,总是三两天就见一次。这次竟然十多天没有见面了。
其实,在应少言未脱罪籍的二十二年里,萧点秀是他人生中的慰藉,也是他青春的慰藉。
应少言听到她的脚步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便离开大树,朝前走了几步。
萧点秀的脸上还是没有笑容,但既然出来了,大家就都撑不了多久了。
应少言讪讪地问:“这么早就起来了?”
萧点秀白了他一眼:“公子肯光临,真是赏脸。有什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