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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张弛很快明白过来,手里抓着钱串,慢慢蹲下身,就近用阴沟里的活水洗掉上面的污垢泥浆。
随后,他站起身,伸手招呼自家妹子:“走!天赐横财,用完罢就。先给功臣犒赏一番,再来填饱我们的肚子。”
小女孩自然毫无意见,满口应是不断,还上前挽住张弛的手臂。
说真的,平日里,她也满喜欢小猫小狗,若不是自家困窘若此,早就将温顺的“一文钱”抱过来撸猫了。
随后,两人一猫离开破陋小巷,转到附近最热闹的坊门街,在第二条分岔路,毗邻码头货运栈,直通城门的小吃一条街。
辰时一刻,还未收摊的早市,依旧人头涌涌,充满酱香味的锅气,尽是“米糊”出炉开盖的腾腾白烟,葱花馒头,酱肉粽子,茶叶蛋,鲜肉包子,龙丘发糕等种种味道糅合在一起,顿时激发出路过行人的食欲,忍不住食指大动。
张弛的肚子也是饿地不行,早些时候半个灰面馒头和水下腹,老早给饥火吞噬,如今肠胃发出令人脸红的咕咕叫,实在是赧颜,只不过他克制地住,没有显露出来。
他能忍,也会忍,自家妹子就不成了,张弛对此心知肚明,没有任何迟疑,就在客人不多的流动小吃摊停下,伸手招呼妹妹坐下。
这个摊子以“米糊”为主,笼屉里的面食售卖地七七八八,只有两个酱粿安静地躺着,等待客人的选择。
张弛刚刚坐定,就伸手招呼:“店家,两碗米糊,少放辣面,多加榨菜皮。”
小吃摊的主人原本都在准备收拾桌椅板凳,看见有客人上门,自然是想做了这笔生意。不过,他看了一眼张家兄妹,过人的阅历立即发出提醒,这是两个没有父母亲族照应的孤儿女,肯定兜里没钱,就忍不住想开口婉言拒绝。
可是,当他看到张弛脸上自信的神情,黑猫蹲在肩膀的“奇相”,终究是不敢胡乱开口。
“算了!这两个半大小孩若是没钱,就让他们给我洗刷碗筷,收拾摊子抵饭钱。嗯!我这也算是作了一件善事。对了!城隍庙庙祝说过:日行一善,阴德蓄积,冥冥之中,必有庇佑。”
于是,原本想要婉言拒绝的小吃摊主,伸手招呼一声,揭开锅盖,顺手拎起大勺,在浆桶里舀起满勺洁白米浆水,贴着大锅边沿转了一圈。
只见他右手轻斜,略微稀薄的米浆水,贴着锅子往下流淌,呼吸之间就熟化了,变成一张浑圆的灰白色面皮。
紧接着,小吃摊主放下长柄大勺,伸手抓住锅铲,手势异常熟练地铲动着,紧贴铁锅的薄薄面皮,于是蜷曲成卷,纷纷乱乱地滚落下来。
随后,不过而立之年的店家,按照张弛的要求,多撒了一小把榨菜皮,辣椒面减半,又舀了半锅井水,将面皮卷子都镇住,放好锅盖,严丝合缝,等着这一锅“米糊”煮开。
张弛双手放在桌子下面,揭开钱串活结,数了三个铜钱,捏在手心里,又将钱串重新打结,放回怀里贴身保管。
他看到小吃摊主拿眼往过来,不慌不忙地将三枚铜钱放在桌面上排开。
这样一来,有了消费保障,就让小本买卖经营为生的店家心情大好,脸上的职业笑容也不免真诚了几分。
“一个大钱一碗米糊,多余的一个,劳烦店家你备些鱼干,我要喂给肩上的小猫兄弟。”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小吃摊主也算是见多识广,对张弛的话也不多想,尽管摊子里没有小鱼干,不过这笔买卖不能让给别人,自然是一口应下。
没过多久,锅子煮开,店家上前揭开锅盖,立即冒出腾腾热气,大团白烟,他也是不管不顾,随手抓住锅铲搅拌几下,就拿来两个“海碗”,舀出鲜香的米糊盛好,一手一碗,给张弛兄妹端去。
“慢点吃,小心烫嘴!”张弛及时叮嘱一声,小女孩嘴里馋地流口水,却还能忍得住,从筷筒里拿出两副筷子,分给兄长一双,自己用筷子探进碗底,沾了一点米糊,吹了几口气,送进嘴里过瘾。
张弛还等着鱼干,“一文钱”也等着自己的犒赏,忍不住吐出嫩红的猫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那里还有先前鱼干的香味。
小吃摊主果然利索,自家没有干货,就从附近的客栈相熟的伙计那里,匀了一把小鱼干,顺利做成了这笔买卖,拿走三个铜钱。
张弛知道豢养“招财猫”的禁忌,先用小鱼干喂过“一文钱”,看见它吃地香甜,感觉很是满意,这才开始动筷,稀里呼噜地用着放凉的米糊。
张家兄妹刚刚吃饱喝足,他肩膀上的温顺乖巧的灵猫,在街市上实在是惹眼,竟然引来识货的行家里手。
于是,张弛刚刚填报肚子,面前就轰然坐下一个壮汉,看家护院的装扮,满脸横肉,一眼望去就知道不是善茬。
“小子,这只花猫有点意思,我家主人差我来问,卖不卖?开个价!”
第五章 人劫()
“开个价?”
张弛的嗓门稍抬,侧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招财猫,脸上露出询问的神情。
“一文钱”毕竟是有灵性的猫,听到有人跟它谈钱,顿时感觉到侮辱,充满敌意地“嘶啊”一声,冲护院装扮的壮汉呲牙咧嘴,露出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凶相。
“原来是不懂规矩的门外汉!凭你的微末德行,不懂得尊重二字的真髓,也想获得灵猫镇宅?白日做梦!”
张弛毫不顾忌地开口呵斥,脸上流露出轻蔑的神情,顿时激怒了自以为是的壮汉,按捺不住地拍案而起。
“大胆!”为富商看家护院的壮汉,头一次在区区一介半大小子面前吃亏,勃然大怒地豁然起身。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子开个价,是看得起你,若说半个不字,伸手抢了,你又能如何?”
面对放下脸面,直言明抢的壮汉,张弛默然片刻,惹得路过驻足的旁人以为他吓坏了,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谁知张弛根本没有顾忌来者身份,只是暗中寻思:“一文钱助我财运,就捡到一笔横财,转眼间祸从天降,由此可见,凡俗财运都有定数,逾越了常理,便触发了反噬。此时,转手送出招财猫是上策,符合富者愈富,贫家愈穷的道理,不过我辈修士逆天而行,岂会,岂能轻易后退?”
张弛慢慢站起身,右手往筷子筒里一抹,就有两根筷子入手,贴着手腕藏好,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说明抢小爷的爱宠?速速退去,免得自误,可惜你的性命!”
壮汉看见半大少年站起身,一股发自内心的自信、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糅合的气势,竟然令他的瘦小身躯勃然暴涨,与自己平齐对视……不应该是俯视自己。
身为富商的看家护院,壮汉很有豪强门下走狗的自觉,经过对方表态这么一闹,又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他发现自己没有退路了。
一则得保住主人家的脸面,二来也是被眼前半大小子的反应刺激到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壮汉忿怒莫名,忍不住伸手葵扇似的大手,准备给对面的小子一个教训。
旁观路人眼看动起手来,有几个当地青年出于义愤,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左右及时发现的“好心人”拉住,摇头摆手,准备看热闹。
张弛早就知道旁人不可靠,站起身时,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好反击的利器,眼看对面壮汉伸手过来,瞧出他的打算是抓住左肩的招财猫,轻轻一耸胳膊。
颇具灵性的“一文钱”,立即反应过来,尾巴勾住张弛的脖子,轻松地滑倒主人的后背。
壮汉伸手落空,却还是抓住半大小子的肩膀,还没有发力,张弛就夸张地“哎呀”一声,随即大喊一声:“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敢伤我?”
说完,张弛右手弹出两根筷子,猛地朝空门大开的壮汉腋下袭击。
出人意料的反击,壮汉腋窝要害被戳中,顿时半边身体都麻了,整条右手胳膊如受雷击,失去了所有感觉,就像是被武道高手点中大穴似的。
“你……岂有此理!”富商护院此时疼得额头冒汗,再也不敢以嚣张的眼光,轻视对面的张弛,毕竟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撞上一块铁板。
与此同时,路边停着的马车,里面的两个人亲眼看到这一幕,顿时默然无语了。
富商起意买下灵猫“一文钱”,不防招惹到一位武道高手,而且还如此年轻,实在是令人头疼。
与他对坐的供奉,却不这么看,他是相当欣赏后发制人的小子,行事符合规矩不说,还懂得利用自己还未成年的身份,博取路人的同情。
明明是护院壮汉受创更重,豢养灵猫的少年所行举止,却没有引起旁观者的恶感,反而获得一致鼓掌叫好声。
“算了吧!余少,灵猫已然认主,别说出钱购买,强行索取,后果只会更糟。须知,灵兽益主,也能妨主!正所谓,富贵绵绵,浩劫茫茫!那少年不过贫穷人家的孩子,如何守得住灵猫?养的起一文钱?镇的住财运?迟些时候,那头招财猫自然会走开,到时候……嘿嘿!”
富商本是龙丘城有名的大家子弟,头一回吃瘪,心情很是不好,可是经供奉好心好意地这番劝说,终于改变主意。
“这小子,有胆识,懂进退,真好运。我也不去计较,免得有份,给人打脸,走吧!”
小吃街一角,明面上发生的一桩争执,就此落下帷幕。
退让者,竟然是明显出身不俗的壮汉,毕竟大庭广众之下,用不得强抢的手段。
至于看家护院背后的大家子弟,为很是知情识趣,没有将事情闹大,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很是隐忍地暂退一步。
毕竟他有的是本钱,有的是时间,可以与拥有灵猫的幸运儿周旋。
反观张弛这边,不仅毫发无损,还因为自己合情合理地行事态度,赢得了大众的好评,相信此事肯定能成为最近好事者的谈资,不日之内传遍龙丘城。
只是,还有一件事,引起他的注意。壮汉明知不敌,还想动手时,路边停着的马车发出信号,顿时大惊失色,立即转身不告而别。
而在马车往前走动的棱棱声中,车窗布帘掀起一角,露出似曾相识的一张小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明明是俊俏郎君,却一副老太龙钟的感觉,很是古怪。
张弛毕竟是重生为人,仔细想了想,终于记起此人的身份。
“我想起来了!他是龙丘丈人周临峰!日后成就相当可观!份属天庭星君,又是家庭神系一员,此时还未发迹,应该是勘破世情,知道修法破家的道理,以一身所学为晋身之阶,被豪强大家所用。”
张弛转念一想,就明白灵猫“一文钱”惹眼,普通人对此无感,却逃不过修真之士的眼睛。
“刚才的应对,可以说是恰到好处。不过,落在修士的眼里,或许看出了几分名堂。”
“此番招惹到此人,以他的性情,不过付诸一笑,只是周临峰背后是豪强大家子弟,若是吞不下这口气,专一与我为难,日后必定有报复。还得从长计议。”
“嗨!大不了我就主动离开龙丘城,反正动荡之年开启,无常之乱就有一战在此地。”
张弛想起那些出入幽冥的无常之子,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