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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向身后的卫士目光示意,这才回过头来,向叶知秋显示善意:“商队里有擅长正骨的良医,老夫就请他为壮士诊治。狼族脾性暴戾狠毒,若是侥幸赢了阁下,难免不会对我等下手,老夫谨以此举表达在场诸位的谢意,还望不要推辞。”
叶知秋被这位商队主事两三句言辞,堵地自家嘴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面露微笑着领受对方的善意,附近的围观好事群众,顿时明白过来,纷纷拱手向叶知秋致谢。
至于来自草原的小部族,早就静悄悄地各自散开,并发誓将今晚的见闻藏在心底,除了父母妻儿,谁也不能泄漏出去。
毕竟传说中的狼族圣山,早已是毫无人烟的荒芜之地,没想到现在竟然蹦出狼族的精锐勇士,这让享受和平生活已经很久的草原蛮族绝难接受。
没过多久,商队主事所说的良医就出现了,叶知秋看见他步履轻松惬意,如同踩在云雾中逍遥洒脱,更重要的是附近的灵气,隐然与其发生共鸣,立即明白来人不是同行,就是玄门正教出的弟子,因此表现地有些警惕戒备。
老人还以为叶知秋遭袭受伤,对陌生人本能地防备,就善言善语地宽慰,说起随商队出关的良医,不吝赞美之词,譬如精通岐黄之术,妙手回春之类,夸地这位入世道脉弟子面露尬笑,落在旁观者眼里却是此人态度谦和。
这一幕被叶知秋尽收眼底,才稍微放松戒心,将骨折的左手予其诊治,又与这位热心肠的商队主事谈笑风生。
与此同时,附近的长城关墙上,守夜的卫兵发现外面的动静,旋即消弭下去,没有引起更大的骚动,原本不想理会。可是,管着这个部曲的军候,是一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角色,从斗法、厮杀引发的异动中,敏锐地嗅闻到危险气息,故此派人用吊篮放下一伍士兵前往查看。
关墙的守将遣人来问,不想惹事的商旅纷纷走避,就连出身大商会的主事也侧身,做出避让的姿态,唯有当事人叶知秋和诊治他的良医,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实质都是炼气士,只不过叶知秋是散流的左道之士,“良医”则是玄门大教出身,被门中长老派出,掩藏真实身份,换上另一种职业,在地方潜伏,伺机而动的种子。
一伍边关士兵还真的勾不起两人的兴趣,尤其是更重要的“物证”和叶知秋的战利品,此时安静地躺在地上,狼头人身的面目,恐怕会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果然不出所料,从关墙乘吊篮下来的士兵,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的医生,一个颇有游侠豪气的士子,目光立即转向地上的狼人,立即反应过来,默契地开始分工,有人在附近警戒,有人向商旅询问,有人则上前查看验尸。
叶知秋骨折的左臂,被“良医”摸着骨头断茬,手势娴熟地按摩片刻,不动声色地恢复原位。稍后,他又取出一个小瓶,揭开瓶盖送到伤者的面前。
叶知秋知道这不是送给自己的礼物,低下头轻轻嗅闻,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扑鼻而来,顿时口舌生津,头脑清醒,不用鉴定就知道这是治伤的灵药,于是轻轻点头,任由对方施为。
“良医”微笑着收回药瓶,取出一根银匙伸进瓶子里,挑出一团晶莹剔透,果冻状的药膏,落在叶知秋左臂骨折的伤患处,细心地涂抹开来。
药膏触及肌肤,叶知秋顿时感受到阵阵凉意,伤口处火烧火燎的痛楚缓缓抽离减轻,便笑着连连点头,算是承了对方的人情。
正骨,换做其他医生也能办到,不过用上祛伤止痛的灵药,这份人情就大了。叶知秋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当然会立即表明态度。
“良医”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对叶知秋的好感也直线上升。他隐约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一位能够正面搏杀三个狼族精锐战士,甚至弑杀狼族神灵的同道,即使其中有些水分,他也想尽量结交,至少也要结识一二。
毕竟这个世上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面墙的道理,很多人包括修真求道的炼气士也懂得,否则不会出现如此繁多的道脉,大浪淘沙后又分为玄门正教和旁门左道,却又不禁止私下的交情。
狼人遗民出现的事情,旋即层层通传上去,区区三个精锐战士,而且还可能牵涉到私仇,到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不过军方的上层却对此很重视。
草原狼族也算是大汉的宿敌,尽管不足百年就被武帝派出的大军横扫,彻底击溃主力不说,连全体狼族心目中的圣山,都被冠军侯封镇,族气四分五裂,此后几百年再也没有复起过。
“话说回来,这位游学士子在草原干了什么大事,竟然把沉寂多年的狼族都引出来?就在关墙下的商旅聚落,分明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是危险的征兆,想必狼族遗民休养生息多年,有再度复起的打算,否则不会如此狂妄,起衅于边关城墙之下,在打我们的脸么?”
临时召集的将领,原本都有些怨气,睁地浑圆的眼睛布满血丝,不过议事厅里,慎重的意见占据主流,毕竟现在的时局,日子不好过。
第三十三章 论道()
月上中天,时值午夜,关墙外的商旅聚落,其中人数最多的一支商队,逐渐低矮的篝火,在添加柴禾后,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简短的寒暄过后,叶知秋从主持正义的主事口中获悉,这支商队每年往来草原多次,源于涿郡几家大户联合出资,背后是曾经担任涿县县令的公孙瓒,按着吩咐搜罗了不少身形矫健的骏马,其中以白马居多。
叶知秋听到公孙瓒的名字后,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一声大妙:“白马将军公孙瓒,不就是刘备的师兄么!插手草原的互市贸易,拉拢县里的大户发财,经营地方势力,自成格局,日后也是一方诸侯,而且还是对外族持强硬态度的主战派。可惜的是,为了争夺冀州与袁本初大战,挫伤了锐气,导致将士离心,最终没能成就霸业。”
商队主事看见叶知秋轻轻点头,显然是知晓公孙瓒威名的聪明人,满意地露出微笑,随后又说了几句,终究是年事已高,不像年轻人能够熬夜,就打了个呵欠,略微表示歉意,就起身往外走了几步,登上一辆形制普通的马车,里面早有暖炉烘热被窝,钻进去和衣而睡。
其他人也是很有眼力,都用各种借口离去,早早地安歇下来。没过多久,篝火堆旁只有叶知秋和随队医生,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同时感觉轻松不少。
叶知秋先行打开话题,自谦地笑道:“我名叫叶知秋,原是游学士子,偶遇异人传授点拨,学会了几门道术,无师自通开了丹田灵窍,最近才臻至引气入体,初学末进的炼气士。”
对面的良医听了,稍微愣怔出神,他本是出身玄门大教的三代弟子,由于私心太重,道途跋涉十分艰难,失却了勇猛精进的锐气,就被门中长老放出,让他博取个人间富贵。
可惜,此人所学广博,却无一精擅,只有医道稍微超出,就干脆自荐做了大商会的医生。所幸的是收入颇丰,倒也在涿县置办了家业。
因此他听叶知秋说起无师自通开辟灵窍,能够引气入体炼成法力,不由地脸上有些动容,态度也稍微有所改变,毕竟这种天资太可怕了。
“我名叫陈伦,师从太华山悬空洞赤炼真人,源于东昆仑玉虚道脉,学道多年却一事无成,被监察长老赤杖真人赶下山,可惜父母双亲殁于黄巾之乱,就在涿县开馆行医,后来名声传出去,就被白马商会延请。我擅长医道针术,擅长采药炼药,不如道友多矣。”
叶知秋得知对面商会医生的根底,心里仿佛电闪雷鸣,整个人都懵了,就像被狂奔的公牛重重地撞上,血气翻涌上脑,五脏六腑都缩住,全身绷地铁紧。
“昆仑玉虚!道门阐教的祖庭,不说实力深不可测的玉清真君,十四位二代弟子可都是正牌的仙真,占据中原九州最好的洞天福地,拥有威力无匹的各种法宝。没想到,在我眼前坐着,态度谦和的医生,竟然是阐教的三代弟子!”
叶知秋回过神来,从容地再次见礼,姿态放地很正,既不是自甘低微,也不是妄自尊大,而是某种平等对视。
“我不过一介散流炼气士,既然蒙你出手相救,以后就道友相称。今晚发生的事情,也是贫道运气好,事前所有察觉,就做足了功课,等到狼族精锐勇士突袭,都被我以道术解决。唯一可虑的是狼神,不过冠军侯封镇还未失效,它能发挥的神威极其有限,又是分身远途赶来,这才没能让其得逞,贫道也侥幸赢了一场。下一次,估计就没有这份运道了,不管是狼族遗民,还是狼神本尊,都不会轻忽大意。”
阐教三代弟子陈伦听完叶知秋的话,沉思片刻,心里了然地轻轻点头,由于涉及草原蛮族兴衰的事情,他也不愿意过于深入了解,就此揭过这个话题,正中叶知秋的下怀,这就是道友之间的默契。
两人都是炼气士,身体精力异常充沛,根本感觉不到睡意,更别说叶知秋暗中炼制“瞌睡虫”,即使有些许睡意,都会顷刻间消失不见。
陈伦对此若有所觉,心里除了佩服之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被贬斥外放的缘由,对于求道长生的事情,不由地倍增兴趣,于是就和叶知秋开始谈论各自的道法体会,权作一场交流。
叶知秋秉着抛砖引玉的态度,向阐教三代弟子陈伦讲述了自己对于医道的认识,算是投出第一块问路石,这个话题搔到陈伦的痒处,不免有些职业病发作,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
对于常见的毒伤,叶知秋抛出“以毒攻毒”的观点,按照传统的五行生克原理,推演出一物降一物的结论,其中火属蜂毒治愈阴寒风湿,成了最好的例证。
陈伦对此崭新理论持中立的审慎态度,一番推演过后,发现确实可行,便赞许不已,不知道从何处取出纸笔,记下叶知秋刚才说的话,稍后又以医道君臣佐使之法,尝试开发出新药方。
“医者仁心,对待病患者一视同仁,不分富贵贫贱,不以银钱好恶,施以妙手回春的仁术,方能成为医道圣手。实为上古时期,巫医不分,不少古传医术都有借鬼神之力方可施展。譬如病气转移术,就是倾倒药渣于路上,藉着行人踩踏分薄出去,能令病患迅速康复,不过损人利己,不是医道仁心,而是坏了心肠。”
陈伦对此非常清楚,尤其是上古时期的巫咸国,就是医巫凭藉药物统治此国,十巫各自掌握一门医术,分为符箓、驱鬼、请神、灵降、巫祝等上五门,又有针术、脉络、穴窍、草药、用毒等下五门,其中夹杂部分巫道,确实是医巫不分。
叶知秋又说起针术,谈起金针渡穴术,能压制并祛除毒伤,能维系伤患元气。同样是针术,却又可以金针封穴,瞬息间制人于死地,或使人当场癫狂,失去理智狂暴无比。
陈伦擅长针术,叶知秋可谓是真的搔到他的痒处,仔细想了想,有些以针布置的禁制,的确可以做到,就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某种正式的认可。
随后,他就不甘示弱地说起依照时辰测量经脉,用药草提炼的精华,以针汲取刺窍,迅速打通的原理,听地叶知秋心里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