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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地势崎岖不平,刺客习惯性地碎步调整节奏,竟然后发先至,越过书生叶知秋和游侠刘乔,紧紧地跟在“骑士”陆巍身后。
余下半百之数的村民,这才反应过来,在为首的带头大哥开口一声长啸后,也撒开脚丫子往前冲跑。
攻打黑风寨的讨贼团,原本只是一群被欺凌惯了的绵羊,在四个狂徒刺激下,竟然爆发出汹涌如潮的气势,把对面的盗匪吓住了。
眼看双方即将接触,黑风寨的寨门栏板上,突然往前翻落,出现四把山涧老竹做的简易弯弓,瞄准攻寨方为首的骑士,力挽满弓。
叶知秋看在眼里,忍不住开口大喊:“李四狗还不落地,更待何时?”
这一次,他没有用呼名落马的左道之术,不过寨主张黑牛应声落地的事实,实在是吓坏了黑风寨的众人,即便是藏在暗处的“弓手”,也被负笈书生的异术震慑。
此时,听到他的“咒语”,被他呼中真名的匪盗,忍不住一阵心慌意乱,双股战战,竟然没有稳住身体,真的从丈八高的寨门墙梯上滚落,往前一头栽倒在地。
骑士陆巍顿时大喜,抓紧黄杨木做的长枪,借助马力往前冲刺,当场格杀一个匪盗,又将另一个撞飞。
叶知秋看见那人贴着寨墙软软地滑落在地上,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看是活不成了,立即作势伸手戟指。
在他正对面的黑风寨匪盗,莫名害怕地吓了一跳,连自己的职责都忘记了,竟然在关键时刻转身就逃。
与此同时,游侠刘乔双手握紧单面开刃的青锋剑,借助扭腰之力,使了个身法,一记旋圆重斩,剑刃劈空竟然发出尖锐的嘶鸣,不仅瞬间斩断敌人的武器,还将匪盗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刺客荆南枝也没有闲着,左手持短匕格挡,架住对方的劈砍,身体顺势往前冲,奋起全身之力,右手快如闪电戳刺,贴着肋骨缝隙,捅穿敌人的心肺。
这一幕,落在叶知秋的眼里,忍不住心口一紧,暗暗叹道:“好厉害的刺杀术!我有点小看他们了。”
仅仅一个照面,黑风寨断后的六人就死了五个,剩下一人被血腥的一面倒屠杀吓坏了,竟然转身就逃,不巧撞上骑士陆巍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矮脚马坐骑,噗通一声往后坐倒在地上。
叶知秋落在最后,此时看见丧失斗志的匪盗,双手抡起前端镶石的短木棍,朝目标后脑勺一记重击。
咔嚓一声,传出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黑风寨断后的五人,至此全部被格杀。
骑士陆巍还想往里面冲,不过左右两侧射来十几根竹箭,大半落在他身上,尽管有猪婆龙皮精制的皮甲护身,还是有些吃痛,便伸手挽马,强行停下去势。
与此同时,黑风寨门轰然落下两根大腿粗的原木,上面缠绕着山涧陈年的老荆棘,立即遏阻讨贼团趁胜追击的意愿,将熊熊燃烧的战火,隔绝在寨门外面。
随后,叶知秋就看见,这座匪寨正门挂出免战旗,白底黑字,颜色还是很新,显然没有用过几次的压箱底货色,迫不得已才拿出来,忍不住讶然失笑。
“与这些啸聚山林的匪盗,为祸一方的强梁讲什么道义?交战的规矩,凭他们也配!”
叶知秋的喝骂引发众人的同感,即便出身军功勋贵的“士子”陆巍,也忍不住对这位负笈书生刮目相看。
“这位游学四方的书生好生利害。不仅有一手呼名落马的异术,还有这般蛮横不讲理的脾性,颇合我的胃口。有趣,有趣!”
燕赵游侠刘乔持剑右手轻轻抖振,顿时甩走剑身的血迹,他看着迅速合拢的宅门,有些忧心忡忡:“这伙匪盗挫了锐气,现在闭门自保,真是狗咬乌龟,无从下口啊!该怎么办才好?”
刺客荆南枝闻言轻轻点头,不过他习练轻身提纵术,翻墙过院只是等闲,即便黑风寨墙高丈八,也难不住,只是压箱底的本事,何必对人轻言。
须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反倒是叶知秋,一脸轻松淡然,与友人分了匪盗的皮甲、武器,又伸手招呼讨贼团里的村民。
“我有破寨之法,须得借助尔等的一臂之力,不知道诸位是否听我号令?”
被黑风寨压榨多年,人人都是面黄肌瘦的村民,亲眼见过负笈书生的异术,知道他一身本事,必定不同凡响,左右交换眼神,没过多久就达成共识,随后其中多数人拱手抱拳,整齐地俯首躬身。
“喏!”
第二章 指物代形()
黑风寨内,丈八高墙隔绝外面乡野讨贼团的视线,包括弓手李四狗在内的寨中兄弟,四下溅落的血迹犹有余温。
不过余下侥幸脱身者,尤其是其中的死硬派骨干,都是决计不会降伏认输的人。他们都聚拢在寨主张黑牛身边,指望着这根主心骨安然无恙归来,再次率领寨中兄弟绝地求生。
说来也是,张黑牛原本大泼皮出身,手里攒着几十条人命,身上血腥煞气颇重,又凭着江湖义气扯旗立竿,尽管都是流民之类,也算是人主,掌握生杀之权。
尽管他被叶知秋的呼名落马弄地晕死过去,可谓是阴沟里翻船,不过这门左道之术却不能长久将其咒缚。
没过一会,张黑牛被二当家冷水泼面,又掐人中,又是打脸,竟然晕乎乎地醒了过来。
“哇呀呀……呀呀!痛杀我也。”
众人眼看寨主挣扎起身,来不及躲避,竟然被他撞开往后翻倒,当场摔了个七荤八素,连声呼痛。不过他们却不怒反喜,毕竟张黑牛已然醒来,散乱的匪气顿时再次凝聚起来。
张黑牛瞪大眼睛环视左右,发现少了几位兄弟,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来不及为此神伤,劈手从三当家手里取回自己的随身配兵。
鬼首吞火厚背刀,刀柄为山涧槐树木心制成,刀身有独角鬼王俯身吞食人间烟火图,尽管只是寥寥无几的线条勾勒,却由于常年杀戮,图案隐然发暗晕红,显然浸透尸血沁的缘故,煞气逼人,实为不折不扣的一柄凶兵。
张黑牛此时还未完全恢复,呼名落马的异术效验还在,手脚依旧有些筋软骨酥,只是当他再次握住自己的配兵,一股炽热气流冲入体内,却是凶兵自具灵性,察觉兵主遭受厄难,自行反馈血煞之气,瞬间驱散左道之术的残留威力,恢复全盛时的霸道杀意。
与此同时,叶知秋得知目标人物挣脱藩篱囚笼出来,心里暗暗惊疑,不过双手却丝毫没有停歇下来,撮土捏制黑风寨的模型,还不断开口发号施令,让请托他们讨伐匪盗的乡民,利用随处可见的竹子,制作简易的抛投装置。
这些大腿粗的老竹,被乡民削走多余枝叶,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竹身,顶端的枝叶编织成网兜,用就地搓草而成的绳子拖曳到地面,装上大大小小的石块。
士族出身的勋贵之后陆巍,看过其中的经过,立即明白过来,忍不住心里暗赞:“叶兄的破寨之法真是奇妙,黑风寨丈八高墙,恐怕也挡不住如雨落石。”
叶知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冠礼后,我背上书箱游学四方,除了得炼气士传授的异术,还学会墨家的机关术,攻破这座简陋不堪的匪寨,不过等闲事尔,难得是将余下悍匪盗贼一网打尽,免得有人走脱,余毒不尽,徒留祸根。”
燕赵之地的游侠刘乔,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看见这位神秘莫测的负笈书生,撮土捏制成黑风寨的雏形,心里就有些惊疑不定,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叶知秋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额首:“刘兄猜的不错。除去呼名落马的异术,我还修炼了指物代形的巫觋禁制,七十二地煞之术的魇祷,都是不入流的手段。虽则说法不加贵人,用来对付不服王化的匪盗,却是适宜之际。”
话到说到这个份上,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意见,毕竟他们对于法、术之道都不甚了解,即便士族出身的勋贵之后陆巍,由于并非长房嫡子,因此也没能有机会接触家中的藏书。
诸事已定,叶知秋双手合掌,默默念咒:“匪盗劫掠,夺我家产,刀剑加身,辱我妻女,岂曰无怨,岂曰无恨,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怨,怨,怨,魂归来兮,亡灵招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众人看到叶知秋伸手戟指山寨雏形上,便有丝丝缕缕的黑气,从泥土里渗透出来,如梳如篦,迅速成形,如同覆碗,倒扣笼罩在这座脸盆大的山寨雏形上。
鬼气阴深恶寒,掠及人体,就有刺骨之痛,靠在最近的“骑士”陆巍、游侠刘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脸色惨白一片。不远处的的刺客荆南枝,暗自庆幸不已,决定离负笈书生再远一些。
叶知秋却若无所觉,一则他是主持人,在禁制成形期间负有引导之职,二来他与凶魂厉鬼们同仇敌忾,其中心意共鸣,颇具灵性的鬼气便不会伤及无辜。
还有一点,他是踏入修行门槛的左道之士,尽管还没有臻至引气入体的境界,身上并没有积攒出点滴法力源泉,却能窥见阴阳,出入幽冥,与鬼神打交道。
不过这样以来,想要使用巫道禁制,只能借助外力,而最容易触动,最容易勾连的外力,自然是死在黑风寨刀剑之下的乡民。
这些人阳间年寿未尽便遭横死,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夹层地带,受了冥土死气熬炼,一口怨气不泄,多数能转成凶魂厉鬼。
因此当叶知秋开口招呼,尸骸长埋在附近山林的亡者,顿时苏醒过来,纷纷响应着挪移飞腾而至,不巧惊动了山林背阴处洼地积年瘴气滋生出的魑魅魍魉,山魈木客之类的妖怪精灵,其中大多数却只是观望着不敢靠近。
眼看时机已经成熟,黑风寨的匪盗无处可逃,叶知秋才笑着站起,转身望着面黄肌瘦的乡民,举起手捏掌为刀,狠狠地往下斩落,开口喝令:“放!”
半百之数的乡民得令,立即松开手中的麻绳,枝头被拖曳到地面的山林老竹,挣脱人手辖制,飞快地反弹回到原位,简易编织的网兜也随之骤然停止,不过里面盛满的大小石头,却由于惯性作用,不约而同地往前抛投出去,滑过近乎完美的抛物线,轻易越过丈八高的寨墙,犹如流星雨般的坠进寨子里。
与此同时,匪首张黑牛还在整备鼓舞寨中兄弟,没有料到上门讨伐的敌人还有这一手,顿时被骤雨般袭来的石块雨击中,几个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当场被砸地头破血流,身上淤青处处,眼看是活不成了。
张黑牛膀大腰圆的魁梧身材,身法却是跳脱如狡狐,可惜落石漫天花雨而下,怎么可能全数避开。额头被石块棱角擦过,撕开一条伤口,猩红的鲜血渗出来,飞快滑落眼角,刺痛感将他彻底激怒,忍不住大声咆哮。
“从来只有我们黑风寨欺负人,就没有被人如此欺负过。这些乡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帮手,竟然如此狠辣,分明是不想留活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豁出去拼一把,杀出一条血路。”
寨主脸上的凶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既感到陌生又有些熟悉。其中手里沾染血腥人命的死硬派骨干,没有任何犹疑,就主动站出来,不过面对讨贼团的连绵攻势,他们都不得不扛起藤盾,顶着如雨石头轰击,抵近严防死守的寨门后面。
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