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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绝从母亲怀中挣出,卷起车帘看清是那个令自己厌恶的马小虎后,没好气道:“怎么又是你啊?!”
“我刚到瞿溪姨婆的村子口,茶铺那里有两个带长刀的莽汉,不像村里人,我小心绕过去打探,才听说他们今天要在迷障林动手。”马小虎不理小绝,急喘着继续道,“他们还说要回去禀报大王……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出动了!”
洪战紧握双拳,转身向同样心忧的宁氏和小绝深深地望了一眼,低声道:“这时候还躲得掉么?”
“难道我们宁家今日要葬送在这迷障林里了?”宁氏搂着小绝软在马车软靠上,没有了往日的雷厉风行,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性命攸关,洪战当机立断,叫宁氏和女儿拿上最贵重的物件以及两件大氅,藏入密林深处,又取来后面马车里厚重的青色、姜黄色、碧色、墨绿锦缎、绢帛盖在妻女身上。
“一会儿爹没来找你,千万不能出声,和娘待在这里不要乱走。”洪战仔细地为两人做好伪装,着重把小绝捂得严严实实,继而放下一袋干粮,与宁氏交换了一个决绝的眼神后,重新回到马车旁。
马小虎在两侧杉树树干上用小刀刻画着,见洪战回来,心忧地看了一眼宁小绝和她母亲所藏的那处地方。
“我们快走!”洪战一把拉上领头车夫。
“宁掌柜不走了?”车夫摸不着头脑,抽紧缰绳驱马前进。
“若是真要和强盗土匪动手,她们在,只会令人分神。”洪战说完,感激地看着匆忙赶来报信的马小虎,解释道,“我们先行,便于引开后面追来的人。”
重新出发后的马小虎,单独骑马跟在车队侧面,他一直紧咬着下唇,没有开口的意思。
林间雾气湿重,视野所及范围愈来愈小……
宁小绝身上有父亲给她层层裹住的各色花布,起初还觉得热,渐渐的,在母亲怀里起了寒意,她一缩腿,惊叫道:“呀,我的鞋子湿了!”
“嘘——”宁氏赶忙制止她出声。
“娘,强盗土匪有你厉害么?”宁小绝天真道,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盗匪。
宁伏霞被女儿问住了,讪笑着低声道:“娘平时只是吓唬吓唬你,但是他们会直接杀人!”忽的双手曲成爪扑到小绝眼前,惊得女儿全身又缩了一缩。
“娘……有人来了。”宁小绝耳朵忽然捕捉到风中夹杂着几缕不寻常的细微响动。
宁伏霞急忙俯身,将顶上的遮掩物拉得更低……
纷乱的马蹄声逼近,间或炫耀的口哨声、莽夫的嬉笑声,慢慢向这里靠近。宁小绝咽了咽喉咙,心跳也如翻越剑冢时那样加快了。
“哈!今天总算可以干一票大的了。”
“奶奶的……喝了半年西北风!”
“驾——”
“嗷呜嗷呜嗷呜~”
“这可是笔大买卖,孩儿们,追!追上了,今晚宰羊喝酒……驾!”
一头头模样的土匪当先纵马从宁氏和小绝面前的官道飞驰过去,铁掌马蹄溅起路上积水处的泥泞。紧跟其后的还有三十余骑人马,各自挥舞着长刀、短剑、缨枪、戈戟……等诸多凶器,气势咄咄逼人。
一大队人马悉数向前追赶,一会儿功夫,母女二人视线所及已经望不到一个土匪的影子。
“娘,我们安全了。”宁小绝伏在湿冷的树丛里,用力将大氅在身上裹紧,脚上冷得没了知觉,忍不住埋怨道:“这破鞋子真是让人受不了~”
宁氏拉住正要起身的女儿,斥责道:“忘记你爹的话了,乖乖和娘守在这里。”话音刚落,盗匪消失的方向再度传来马蹄声。
去而复返?
宁氏心知不妙,只得捂住诧异不已的小绝的嘴。她集中视线,全神贯注地聆听,发觉折回的盗匪只有十一个,看来多数人还是继续往前追去了。
领头土匪面色赤红,肩扛一柄青钢大刀,策马折回,接近小绝和宁氏二人藏身处时,放缓了行进速度,最后竟然就停在母女刚刚下车的地方。
“红脸怪,怎么又叫兄弟们往回走?”发如杂草的莽汉手握一根臂粗的木棍赶马上前。
“疯子你给我闭嘴,你懂个屁!”红面土匪头上油光发亮,长须刻意打成辫子,惬意地骑马在路上踏来踏去。
被喝骂过的土匪按下一肚子腹诽不提,勉强笑道:“你行啊,那你上啊!”没趣地扭转马头,慢条斯理地绕到其余土匪身后。
被母亲捂着,宁小绝呼吸沉重。
“出来吧——!”红面土匪顿时高喊一声,他四下张望,隔了片刻后,继续放出话来,“我都看见你们了,还不出来,等着我们请你出来吗?”
旁边一众小喽啰明白过来,跟着耍弄起手中刀枪棍棒,颇有耀武扬威的意思。
宁氏看红面土匪驱马朝自己走来,强行镇定心神,怀中小绝已经憋出了满头汗。
“嘿,在哪儿!”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有人。
官道对面,一个娉婷身影从高高的杉树上现身,足尖一点,犹如巨鸟飞腾掠起风声,单身落在悍匪们面前。宁小绝探了探头,凝眸看去,只见一个手足紧口习武者装束的黄衣人站在那里。那人背对这边,看不清面容。
“哟,是个小娘子,模样还挺标致的!”红面土匪双眉一立,眼神霍亮道,“把她给我绑喽~”
其余悍匪应声而动,将作势抵抗的黄衫女子围在中间。领头土匪一声令下,众人一齐出手……一时间,刀剑碰撞、霍霍出拳声在迷障林中传开,激起不小的回声。
女子赤手空拳,见招拆招。
身手敏捷,她到底是人是鬼?宁小绝浑身一哆嗦,早在自己一家人过来之前,女子竟然早就藏在这里。
那边红面土匪大刀横扫,另有一人出剑相逼,黄衫女子一寸兵器未带,勉力抵挡数招后飞身欲出。
疯土匪抢先一步,拦在前头:“想跑?”
黄衫女子蓦然转身,小绝眼中一亮:柳眉上挑、杏目圆睁,面颊绯红,加上一副鹅蛋脸,是母亲嘴里天天念叨的美人坯子呢!
“阿嚏——!”
宁小绝慌忙捂住嘴,宁氏背脊发凉。
本要飞身逃脱的黄衫女子身形一顿,被红面土匪一刀制住。场中械斗的一众土匪也因山中这声不合时宜的喷嚏声走了神。
“那边还有。”
疯土匪当先反应过来,飞身跳入这边矮树丛中,将宁氏母女从一堆锦缎、绢帛下“捞”出来,推到路中央。
第九章 山寨()
落日前,行云和王书书御剑而来,翩然落在迷障林前。
王书书在宁家所走的马车道上来回踱步,随手揪了一根野草在手里玩弄,余光时不时照顾一下行云。
“丫头想你送她一程,反正东华山上的孽畜已经被我们捉住了,时间多着呢,你不进去看看?”王书书戏谑道。
“天歌在,不用我做什么。”行云淡淡地回了一句。
“天歌?我以为你只交代她去打探猎鹰崖上边的事……”王书书响鼻连连,故意装作讶道,“原来还吩咐她护送宁家老小啊~难得,难得。”
行云星月眉一立,抿唇反讥一句:“我在师兄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冷血无情,还是好管闲事?”
“谁知道啊。”
王书书不往下接,斜了他一眼,摇身化成黄衣道长的模样,口中默念一声,手中野草顷刻间变作“仙人指路”的竹幡子。
“我先去救人了,猎鹰崖上的黑鹰寨没那么简单,天歌那点修为,对付三大五粗的小魔头还行,万一碰上真厉害的,恐怕降不住。”变身后的王书书整整衣着,拄着竹竿子向迷障林里走去。
“我回碧落书院恭候师兄!”行云告辞,旋身再度御剑远去。
“嘿!到底是你要带人回书院当徒弟还是我收徒啊!”王书书急的反身追出几步,愤愤不平道,“嘿,还真走了……”
王书书凝神片刻,洞悉着迷障林中发生的一切。他觉察到宁小绝与马车队伍已经分开,而天歌也撕开了黑鹰寨的缺口,眉目皆生喜意,大步向前,广袖一挥,白发身影倏然消失在一片绿色的林中……
宁小绝与母亲被红面怪从树丛里搜出来后,由一众土匪接手挟制住,剩下那个黄衫女子似乎不好对付。
“这小娘们挺烈的,疯子,你可盯紧了,抱回去给大王做压寨夫人,给咱兄弟记一功!”红面怪大肆炫耀一番,右手擦去鼻梁上的一道血痕,唾沫横飞道,“绑了,给我绑起来!”
宁伏霞身前搂着宁小绝,想退开一步,一把弯刀就此抵上了她的后腰,凶恶道:“给我老实点。”
宁小绝缩着一动不敢动;反观那位意外落败的女子,遭人反绑了双手双腿后,还能从两名壮汉的手中挣脱出来。
“娘的!”
疯土匪手起“刀”落,直接从身后将她击晕,二话不说将她扛起,一发力扔上马背,自己腾身上去,一手抓着横在身前的黄衫女子,一手握住缰绳,双腿一夹,率先纵马回去了。
“疯子!”红面怪目光轻蔑地睨着疯土匪消失的方向,唾沫一吐,想起还有两只肥羊,举着马鞭指向宁氏,“喂。”
宁伏霞心头一震。
“有兄弟说,你们来了六辆马车,人我是逮住了,车呢?”红面怪话音刚落,身后其余土匪跟着亮出各式凶器。
“被人劫了。”
“什么?”红面怪俯身下来,凑近宁小绝,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宁氏匆忙捂上女儿的嘴,她在平阳城里堪称悍妇,眼下落到打打杀杀的土匪手上,气势再不如从前。
“让她说,你一边儿去。”红面怪作势抽动马鞭,在泥泞的路上带起飞溅的污水,抵在宁氏身后的那把弯刀似乎加深了力道,逼她松开了女儿的嘴。
宁小绝被人从母亲怀里强行拉出来,还未等她求饶,红面怪像拎小鸡一般将她拽上了马背,声若洪钟:“别说迷障林了,再往外十里都是我们的人,你倒是说说,是何人劫了你们的马车,爷爷再去将它劫回来!”
宁氏被另一个土匪押上马背。
母女二人被一众土匪带入密林更深处,一路过去,除了马蹄声,周围依旧一片寂静。宁小绝背后暖暖的,不由得舒服出声。
“小滑头,你倒是说说,劫了你家马车的人长什么样?”红面怪在山寨里待久了闷得慌,明知女孩骗人,却也乐得跟她玩笑到底,“有我帅吗?比我还魁梧?呵呵呵……”
宁小绝直低着头翻白眼,见红面怪前进方向就是父亲他们所走的路,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拖延道:“我屁股疼,马太快了。”
红面怪粗眉一抖,拦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调侃道:“闲马颠的慌,干脆你自己下马走啊,啰啰嗦嗦。”
宁氏一直悬着心,听见前头传来笑声,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声:“这位大哥,你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红面怪应声回头,他正欲开口,前方忽然传来一记响哨声。
“哈!”红面怪大呼痛快,收住马及时停下,松了缰绳握紧马鞭,趾高气昂地宣告,“喏,劫你们马车的人,让我们兄弟给劫了!”
宁氏大面色一寒。但小绝哪里懂,怔怔地望着前方出现的一队人马……
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