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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大，不分大小。”陈平很无脑的补了一句，顿觉失言，忙闭嘴。
“你去死。”
“其实我很纯洁……”陈平干笑道。
回到腾龙别苑，韩瑶弈径直下车，上楼，不搭理陈平。
陈平知道得罪了她，也懒得上去触霉头，今晚他死里逃生，想想就激动。
八十一 拜师（）
李固等六个师叔伯按耐不住澎湃的心绪，一下车就跑到陈平房里，和他一阵胡侃，让陈平从观众角度，再次重温了一遍比武的惊险。
谈了一个多小时，李固才意犹未尽地转移话题。
“平儿，现在你一战成名，今后有什么打算？你这一身功夫，不可能永远当个保镖护院吧？”
“是啊，该早做考虑了，你看那些暗劲大师，有哪个愿意给人当保镖？不管钱多钱少，这是身份问题。”徐凡附和道。
陈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李叔说的是，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只是在中海若想干点事情，总得先弄点本钱。”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叔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总有些积蓄，这次叔来中海就不准备回去了。我会尽快把南林的生意和产业处理掉，把全部身家压在中海，博这一把。多的没有，一两个亿还是有的。”李固微笑道。
“李叔，你……”陈平没想到李固这么干脆，直接把棺材本都压在自己身上。
“这有什么？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重要的是花得有意义、有价值，你是我们铁掌门的希望，叔无儿无女，自然要全力支持你，难道留着钱进棺材么？
陈平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深吸了口气，断然道：“那就请李叔这段时间考察一下中海的商贸大厦。我现在已经无限接近暗劲层次，只需要再有一丝刺激，就可以突破，或许明天、或许下个周、或许下个月，总之不会太久。等我突破暗劲，就重立铁掌门！国术圈高手不少，若没有暗劲高手坐镇，也实在镇压不住场子。”
“好！”几个师叔伯都兴奋地挥了挥拳。
“另外，请各位师叔伯能来助我，待遇方面，相信李叔不会亏待大家。”陈平朝另外四个不熟悉的师叔伯抱拳道。
“好！只要小平不嫌我们老迈，我们就拼了老命给你扎场子！”另外四人微一沉吟，答应下来。他们也是早有家庭的人，但都混得很一般，一来看到李固投资这么多钱，二来也相信陈平的实力，反正是老兄弟，待遇方面肯定比现在好很多，因此就答应下来。
“各位师叔伯说哪里话，铁掌门要兴旺，需群策群力。以后教导弟子，还需要各位纯正的铁掌功夫，否则我一个人肯定累死。”陈平想起自己找工作的经历，对徐凡道：“小师叔，这段时间，还请你帮我联系其他流派的铁掌高手，邀请他们加入我们蜀南铁掌门，待遇从优。我听说有些流派的铁掌，练习后手掌并不会变粗变厚，反而莹白如玉，柔若无骨，白嫩如脂，虽说战斗力差些，但对现在的女性有极大吸引力，平时防身也足够了。”
众人都以为然，李固道：“小平说的不错，时代变了，门户之见早就应当摒弃，否则发展不了。重立铁掌门，虽说是靠小平突破暗劲后撑场面，但能不能兴盛壮大，其实是个商业问题，只出不入，铁掌门终究还是要风流云散。”
徐凡接口道：“说得对，现在就小孩和女人的钱好赚，我们铁掌门的老思维要改！来不来追求一掌打死人，是不行的。必须做到正宗与多元兼顾、实战与表演兼顾、男性与女性兼顾、成人与小孩兼顾，粗浅与精深兼顾，满足不同人的不同需求，才发展得起来。”
陈平等人连连点头，传统门派收徒传艺的模式早已过时，国术要发展，必须学习跆拳道、搏击馆的经营模式，也就是曾经那跆拳道馆的老板说的，营销、宣传。
“既然如此，大家分头准备吧。”陈平道，心中的热血再一次翻滚起来，终于要正式踏入国术圈子了，以一派掌门的身份！
次日，陈平来到赵刚办公室。
“赵局，我来了。”陈平推门而入。
赵刚看着陈平，觉得他好像有了些什么变化，却不知道是什么，打了个招呼，问旁边的老者道：“您有没有发觉，这小子和昨晚不一样？”
那老者道：“你眼光不错，能看出哪里不一样吗？”
“看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赵刚摇头。
“他悟道了。古人说朝闻道，夕可死。他闻了道，却没死，自然不同。”那老者目光如有实质，似可把陈平看穿。
陈平忙走上前，抱拳道：“前辈好。”他此刻再不知道这老头是高手，就是脑残了。
赵刚笑道：“陈平，这位老先生是我的老领导，从喜峰口战役开始，戎马一生，立功无数。我这点微末功夫，就是他以前随意指点的呢。你别看我功夫不高，那是因为我志不在此，他老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宗师。”
陈平吃了一惊，赵刚如此推崇，可不得了。忙仔细打量眼前的老者，这老者身材高瘦，骨架粗大，神情威严，银须银发，脸色红润，目光深邃透彻，似能直指人心底，带着一种奇异的魅力。可以想见，其年轻时必是一条昂藏大汉。
“小赵过誉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老了，不中用了。”那老者站起身，伸出手，神目如电，直刺陈平双眼，淡然道：“老夫，秦无悔。”
陈平恍惚间只觉得有一堵雄伟的城墙迎面倒来，视界中顿时一暗，所有光线都黯淡下去，只剩下一个高大的身影。似提线木偶般握住那老者的手，不知道说什么。
迷迷糊糊随着那老者坐到沙发上，直到那老者哈哈一笑，才清醒过来，“小朋友，你昨晚打的很好，年轻人有你这份功夫和心性，不容易。”
陈平似触电般弹起，朝那老者再次抱拳道：“没想到老师竟然已臻化劲之境，失敬失敬。”语气十分恭敬，刚才那老者只是随意一起身，就如君临天下，莫之能御，让人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这种感觉陈平只在李熹身上感受过。
秦无悔点点头。
赵刚道：“陈平，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用意？”
陈平看着赵刚，又看着秦无悔，突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赵局，你是让我……”
赵刚微笑点头。
陈平心头狂喜，反应快如闪电，扑通跪在那老者面前，叩首道：“陈平，拜见师父！”
八十二 破锋八刀破暗劲（）
秦无悔伸手扶起陈平，道：“我一生无徒无子，临老想收个关门弟子，免得这一身功夫随我入土，也有些可惜。小赵知我心意，向我力荐你，对你评价很高。昨晚一见，确实如此。我也不是江湖人士，就不必搞那一套拜师礼仪了，既然你愿意，那以后我们就是师徒了。”
陈平喜道：“我一定不辱没师父名声。”
秦无悔摇头道：“我的名声倒没什么要紧，你不要辱没身上的功夫，我就满意了。”
“啊？请师父明示。”陈平不解。按道理，国术高手爱惜名声胜过性命，何况是化劲高手，哪有不希望徒弟争气的。
秦无悔摆摆手，示意陈平坐下，缓缓道：“你学的是什么？”
“国术。”
“那你说说，什么叫国术？”
“只杀人不表演的武术，就叫国术。”陈平脱口而出，从小李固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秦无悔道：“若杀的是普通老百姓，也是国术？”
“这……”陈平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武术，强身健体。国术，杀敌报国！”秦无悔声如金石，掷地有声，“只有心中有国，你的‘术’才能称为国术，若心中无国，你功夫再高，也算不得国术。这就是当年民国武术家们提出国术概念的出发点。”
陈平眉头紧锁，新理念强烈冲击着他的思想，口中喃喃自语：“武术，强身健体。国术，杀敌报国。”秦无悔这番话，似一束亮光，刺破了他心中的雾霾，让他恍惚间似看到了前路。
秦无悔点头道：“若你的功夫，只止于江湖仇杀，就算杀再多人，得了再大的名气，在我看来也是一文不值，也绝难有大成就。”
“师父让我心存报国之念，我明白。可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就算我想，也没什么机会让我报效国家啊。”陈平疑惑道。
秦无悔摇头道：“我只是让你做到，心中有国。国不在手上，不在口中，而在心中！打个比方，若现在国家如当年一般，再次被侵略，你是移民外国，安度一生；还是避世隐居，当个良民；亦或者马革裹尸，誓死一战？”
“自然死战！”陈平斩钉截铁地道，这能有什么含糊？武者若这点血性都没有，还练什么武？
秦无悔点头道：“你能做到这样，就算心中有国。国非一家一姓、一党一派之国，是所有百姓之国。若大难临头，大家作鸟兽散，跑的跑，躲的躲，降的降，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也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当年，正因为我师父问了我这个问题，才让我走到今天。因此，今天我也问你，希望你能谨记。”
陈平大受触动，郑重地点点头：“师父放心，我记下了。”旋即有些好奇：“师公他老人家也是大宗师吧？”
“他叫李尧臣。”秦无悔眼中流露出缅怀崇敬之色。
“啊！可是民国时期，替二十九军训练大刀队，抗击日寇的那位大宗师？”陈平惊呼。
秦无悔点头，道：“既然谈到这里，我带你去看些东西。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赵刚忙随他站起，打了个电话，安排飞机。
金陵，大屠杀纪念馆。
场馆内庄严肃穆，参观者寂静无声，不时传来低声啜泣。展览架上整齐地陈列着一叠叠文献材料、一尊尊历史雕塑、一张张遇难同胞的照片和一排排日军使用的军旗、枪炮、弹药，以及无数阵亡将士染血破损的战刀、头盔、血衣。
陈平被震撼了，说不出话来，一股莫名的情感似潮水，汹涌澎湃，冲击着他的内心。
秦无悔站在一堵照片墙前，久久无语，虎目含泪，一个化劲大高手，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流泪了。
陈平诧异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照片老旧发黄，也不很清晰，但仍然能看清楚，那是一个日军士兵，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挑在刀尖，高高举起，周围七八个日军指指点点，哈哈大笑的场面。
陈平眼中厉芒闪过，不自觉攥紧了拳头，骨节咯咯直响，一股控制不住地杀意冲天而起。
再看下去，第二幅照片，平地上插着十几根木桩，许多平民被绑在桩子上，都被砍掉了头颅，鲜血浸透地面，一个日本军官，肩扛指挥刀，手中提着一个还在滴血的人头，面对镜头，笑得十分得意。
陈平终于明白秦无悔为什么流泪，因为他也早已热泪盈眶。
第三幅照片，一个大油锅，底下火焰熊熊，一个日军士兵抓着一个血淋淋的胎儿，正往油锅里扔，旁边是一个被绑在树上，开膛破肚的孕妇，油锅边站着几个日军，正踮着脚，等着看胎儿入锅的情景。
陈平目眦欲裂，血灌瞳仁，深深低下头，不敢再看下去，怕自己控制不住而暴走，心中杀意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