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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中午过去,到了下午,男子终于醒了过来。他身上外伤较多,但内脏并无大碍,所以没有生命危险。
沐清馨盯着男子开口询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男子先是要了杯水,随后才断断续续娓娓道来:“我叫慕寒,是天都萧强将军手下的副将,朝廷内乱,有人想私吞官银,于是设计谋害了将军。将军虽然早有防备将官银藏好,却还没能逃过一劫。临死前他将官银所藏之地告诉我,让我务必要将其保全,不能落入贪官之手。
所以我准备去京都面见皇上亲自告知,不想一路屡遭歹人追杀,这才晕倒在贵府门前,多谢姑娘菩萨心肠,出手相救。”
第七章 清七馨旧事(一)()
听闻对方果然是个将士,又为了朝廷库银尽心尽力,这个叫慕寒的男子在沐清馨心中的形象立刻高大起来。
她开口安慰了几句,准备将此事告诉沐腾,让父亲来想办法将他送到京都。
没想到刚说出这个想法就遭到了慕寒的拒绝:“我现在身体如此,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不想为此而连累了你们一家。只希望姑娘能多收留我些时日,待我养好身体立刻离开,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沐清馨想了片刻,一口答应下来。其实她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将慕寒留在府中浪费不了什么,却多了一个懂得剑术的人。如此,要比自己天天一个人琢磨着舞剑好上许多。
打定主意后,沐清馨让丫鬟与下人将这件事保密,并且把慕寒秘密安置在了府中一个角落。那里原本是用来放置旧物的储物间,平常不会有人过去,慕寒倒也不挑剔,有个地方便能满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慕寒的身体逐渐康复,平日沐腾出门打点生意不在府中,沐清馨便会找他偷偷练剑。
身为副将,慕寒虽然算不上顶尖高手,但教导沐清馨剑术还是绰绰有余,没事的时候便会指点辅导。沐清馨也十分开心,休息之余便向他请教那把白雪剑的工艺和铸造情况。
将白雪剑拿在手中,直勾勾的看了许久,慕寒眉头微皱轻声叹息:“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把剑的材料选于白钢,剑鞘与剑身取自同一块材料。虽然看上去精美异常,巧夺天工,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沐清馨问道。
“可惜这铸剑的手艺还差了些火候,并且剑锋打磨的不太均匀,有些许瑕疵。不过尽管如此,这也是一把罕见的好剑。这样的佳品,不知道沐姑娘是从何得来的?”
问起白雪剑的出处,沐清馨脸色微红,抿嘴一笑:“是……一个好朋友送给我的。”
慕寒呵呵一笑:“馈赠如此极品,定然是姑娘的好朋友。正巧我有一套较为柔美的剑法,与这白雪剑极为相称。作为感谢,我传授给你如何?”
一听到学习剑法,沐清馨脸上笑开了花,立刻让慕寒辅导着舞动起来。
不多时,院落围墙的外面突然冒出了一捧薰衣草鲜花,紧接着良亚轩的脑袋便露了出来,哈哈一笑:“小馨,许久不见,有没有想我?这是我专程为你采的熏衣……”
话还没说完,良亚轩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圆了眼睛看着院中二人。慕寒此时正在纠正沐清馨的姿势,于是站在身后双手穿过香肩,几乎都将她搂在了怀中。
良亚轩的突然出现,也让沐清馨吓了一跳,连忙从慕寒怀中躲开,站在一旁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良亚轩脸色眉头紧锁脸色涨红,咬牙道:“我这次只不过迟了几日,你怎么能……怎么能……”说着双手一颤,连花带人摔到了墙下。
沐清馨连忙冲过去,站在院内高声喊道:“良亚轩,你误会了!”
但是院外已经没有了动静,良亚轩早已离去。
慕寒也觉得有些愧疚,轻声问道:“那个男子是谁?为何不走正门?”
沐清馨情绪有些低落,淡淡的回了一句:“一个朋友而已,今天我不想练了,你早点休息吧。”说罢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中。
从那以后整整一个月过去,良亚轩再也没有出现过,沐清馨曾悄悄的派丫鬟去打探他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
一个月过去,慕寒的身体状况恢复的很好,刚刚可以行动他便急着离开。
沐清馨为他准备了干粮和银两,在一天黄昏之际,翻墙而出亲自送他离开。
从沐府一直送到城门口,慕寒再次表示感谢,转眼间便隐入人流中没了踪影。而沐清馨一直心系良亚轩,索性打算就趁着这次偷跑出来的机会去良亚轩家中与他说出实情,并且正式的接受他。
谁知当她找到良亚轩家中的时候,却发现家门紧锁,院内的摆设也少了许多,仿佛已经人去楼空了一样。
………………
襄阳城门口,慕寒与沐清馨分开之后直奔城口,谁知刚刚走到近前便看到守城的官兵手中多了一张画像,并且正在对出城的人逐一排查。而那画像上的人,正是自己!
无奈之下,他只好从出城的队伍中又走了出来,坐在一旁的茶棚里思索着如何才能安全离开。
眼看着天色渐黑,酉时将近,城门即将关闭。正当慕寒一脸愁容的时候,守城排查的官兵却突然收起了画像,二十余人集合在一起迅速离开。只留下四个士兵驻守,并且也不再检查,尽数放行。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慕寒还是抓紧时机,起身走向城外。
当他路过城门的时候,四个士兵之间的对话传进了耳朵:
“他们不查了?怎么,人抓到了?”
“还没抓到,不过已经查到他的藏身之地,被抓是早晚的事。”
“这种罪名,抓到了肯定得砍头吧?”
“砍头?欺君犯上,贪赃官银,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弄不好,还得凌迟处死!”
“这小子可真胆大,诶,他真把天都萧强箫大将军给杀了?”
“废话,要不然当今圣上怎么能三十六都七十二省全面通缉。就这种情况,即便是有了银子也估计他也没那个胆子再出来花了!你们猜猜他藏在谁家了,猜对了,晚上我请客喝酒!”
“换作是我,肯定藏的偏僻,应该在城郊一带吧?”
“错!你们做梦都想不到,是沐府!”
“………………”
接下来的对话慕寒已经听不太清,人流将他推到了城外。
望着面前城墙上‘襄阳’两个大字,他顿了一顿,随后转身快步离开……
……………………
与此同时,沐府已经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包围,襄阳县令吴大人亲自带兵冲进了沐府,将府中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余口人围了个严实!
第八章 清馨旧事(二)()
原本沐腾已经准备休息了,听到喧闹之声连忙走了出来:“吴大人,吴大人呐,就算沐某有失远迎,您也不能说撞门就撞门呐。如此焦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吴大人看了看身后,凑到近前低声说道:“老沐,咱俩交情一向不错。今儿个是钦差大人的命令,我也颇为无奈。事已至此,你就别再糊涂了,赶紧把人交出来吧,我替你求求情,或许可以免去一死。”
“人?把什么人交出来?”沐腾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大人,我这些年可一直是遵律守法,没有做过半点不违之举。今日……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大人沉了口气,目光一边瞄着门外一边继续说道:“天都副将慕寒,设计杀害箫强将军,带着数十万两官银畏罪潜逃!藏匿在你这沐府之中!老沐,你要想清楚,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沐府上上下下几百口都要遭殃啊!”
话音刚落,另一个人影自门外走了进来,高声喝问:“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吴大人闻声连忙点头哈腰的陪笑道:“刘大人,正在审问,目前还没有找到。”
“审问?等你审问完了,人早就跑了!来人,给我搜!”
一声令下,近百名官兵鱼贯而入冲了进来,将沐府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折腾的一片狼藉。
沐腾跪在地上苦声哀求:“两位大人,冤枉,天大的冤枉啊……我从来不认识也没见过什么慕寒,与他没有半点干系呐!……你们,一定要明察啊……”
十几分钟后,几名官兵跑到近前,手中拿着一套破损的铠甲和一些带血的衣物:“启禀大人,这些都是在后院发现的,从焊印能看出来,这正是慕寒的铠甲!不过,他并不在府中。”
“铁证如山,还敢狡辩!立刻封锁城门,给我挨家挨户的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吴大人连说了几声‘是’,随后试探着询问:“大人,那这沐府的人,是不是先押入牢中,待抓到慕寒之后再一同处置……”
钦差大人冷哼一声:“勾结朝廷要犯,私吞官银,罪诛九族!一个不留,杀!”
吴大人颤抖着双臂,微微鞠躬,许久才咬着牙齿低声回答:“是!”
……………………
另一边身在城郊的沐清馨找了良亚轩许久,前前后后都走遍了最终也没能寻到。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为了防止沐腾心中起疑,她也只好暂且放弃,噘着嘴巴不紧不慢的往回走着,满脸不悦:“小气鬼,都不听人家解释,小气!小气!”
漫步到自家街前,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群人正围在沐府门口指指点点,不时有官兵抬着什么东西从府中走出来。
沐清馨皱了皱眉,凑到近前听到的话语却让她心跳加速。
“惨,太惨了,一百三十二口说没杀就杀了……”
“这沐老板平时为人挺好的,怎么还能窝藏朝廷重犯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呐……”
愣了一愣,沐清馨已经穿过人群站在门前,正好看到两名官兵抬着一个女子出来,而那女子正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抬头看向府内,血染四空一片狼藉,院中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沐腾就斜躺在正殿前的台阶上。
“爹!!!”
沐清馨大叫一声,疯狂的冲了进去,扑倒在沐腾身边,眼泪立刻布满了整个脸颊。
沐腾腹部中刀,却还没有咽气,见到沐清晰后眼角里也流出了泪水,挣扎着将她推开:“走!快……走!”
沐清馨重新扑了上来,用力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我看到了……良亚轩那个……那个臭小子,你……你去找……”这句话最终没有说完,沐腾便咽了气。
沐清馨嚎啕大哭,旁边的官兵闻声立刻将她抓了起来挥刀欲砍。
“慢着!”
在刀光即将闪过的一刻,吴大人出现在旁边,挥了挥手让官兵退下,轻轻将沐清馨扶了起来:“丫头,我与老沐是多年之交,今日之举实属无奈。我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好速速离开,再也不要回来。沐家的所有人,我都会厚葬,你尽管放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全家,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们收到消息,说沐府内窝藏朝廷重犯。本来我想保老沐平安,可偏偏又在府中搜出了犯人的铠甲。总之,你赶紧离开,一会晚了就来不及了!”
“收到消息?”沐清馨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