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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守义“哼”一声,大步上前,摸着儿子面颊道:“云儿,疼不疼?”陆行云大声道:“不要你管我,走开。”陆行风道:“弟弟,怎么对爹爹说话?”陆行云大声道:“怎么说话也轮不到你管!我为太乙北斗争脸面时,你在哪里?爹,您是我亲爹罢?我跌下悬崖时,你又在哪里凉快?”他这话本是气话,但惊吓之后,两道眼泪自然而然流下腮来。陆守义信以为真,满面愧色,不知该说什么。陆行云又道:“我知道,哥哥才是太乙北斗掌门继承人,就算我死了,也一样有人为你养老送终。”说及此,作势要冲向悬崖。
陆守义大是惊惶,一把拉住他道:“行云,你要干什么?”
陆行云道:“我要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陆守义紧紧握住儿子胳膊,柔声道:“傻孩子,为父好容易将你拉扯成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交代。”说到此,虎目蕴泪。
陆行云叫了声“妈”,哭道:“你要当我是你儿子,就给我报仇。”
陆守义道:“方才明明是你先动手,怎么反而怪起人家来?”
陆行云道:“我不管,你不替我报仇,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好了。”
陆守义愣了一愣,说道:“是巴掌门将你踢下山崖,但也是他救了你命,你要为父向谁报仇?”
陆行云道:“要是有人砍你一刀,再给你抹上金疮药,你莫不还要谢他?你现在拦着我也没用,我一会儿偷偷跳下去,妈,儿子来阴曹地府陪你了。”
陆守义大急,环目众人,说道:“你……你……你要为父打谁?”
话音方落,忽见一道金光疾闪而过,雷羽惨呼一声,轰然倒地。
这道金光,正是出自高进伦袖口中。
众人均是大惊,回头看时,雷羽胸口一枚青冥刺插入心脏,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王易武抢身奔近弟子,一探雷羽鼻息,竟已气绝,他拔出弟子胸口青冥刺,双目怒视太乙北斗派,大吼道:“鬼影阁今日就是葬生嵩山,也要替雷羽报仇。”弟子纷纷亮出兵器。
高进伦朗声道:“都听好了,今日之事,大家就当没发生过,若谁要动手,休怪太乙北斗不讲情面。”
王易武嘶吼道:“你抢我大车,杀我弟子,要我当没发生过?”
高进伦道:“王掌门,倘若师父一声令下要为三弟报仇,你以为一个雷羽就能了事?我是在害你还是在帮你,你自己好生掂量掂量罢。”
第五回 神功初成6()
巴图图忙圆场道:“是是是,此事就此作罢,就此作罢,太乙北斗兄弟,请走罢。”
王易武道:“想也休想!”迈步要冲出去,巴图图张开双臂死死将他抱住,大声道:“此事一定要就此了断。”低声道:“王兄,雷羽虽非我弟子,却和我情同父子,他被人杀害,你道我心里好受?太乙北斗我们惹不起。”
王易武双目通红,只要拼命,无奈巴图图拼死挡住他。高进伦道:“大丈夫做事,该当光明正大,两位若是不服,明日少林擂台再论高下不迟。师父,请你说句话。”
陆守义闻高进伦说“大丈夫做事,该当光明正大”的话,想了片刻,拱手说道:“王掌门,巴掌门,明日擂台上见分晓,告辞。”拉起陆行云的手,说道:“云儿,日后不可任性,江湖险恶,为父不可能时时在你身后。”说罢,转身而去。
王易武不料陆守义如此轻描淡写就欲化解此事,大吼道:“陆守义,你杀人越货,竟想就此了事?”气得全身发颤,须发皆裂。巴图图怕拦他不住,说道:“王兄,得罪了。”趁其不备在他天池穴按下。
眼望着太乙北斗众人远去,巴图图为王易武解开穴道。王易武狠狠跺了两脚,将长枪扔在路旁,一拳击在崖壁岩石之上,岩石登时豁出一个拳印,四指分明,手上也鲜血直流。过了良久,他才跪在雷羽尸首前,大哭道:“雷羽,师父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杀害,却不能为你报仇,师父对不起你,对不起先师,对不起鬼影阁……”
巴图图将他扶起来,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含泪道:“把雷贤弟就近埋了罢。”
王易武长叹一声,说道:“巴贤弟,我真不知我们这样忍辱偷生,一心想着巴结名门,是害我们,还是救了我们!”苍霞、鬼影阁弟子一个个垂头丧气,在大道旁寻了一处向阳地儿,挖坑将雷羽埋了。
时近正午,丽日万丈,嵩山之上巉崖荫日,清光溢壁,群峰攒耸间,但见峦壁雄峭,岩幛苍翠,确得“嵩高惟岳,峻极于天”之俊魄。
太乙北斗一行将近少阳峰,只见足下云壑如绽,瞬息万变,路也越来越难行。媚乙道长与陆守义谈及方才的事,娇笑道:“陆掌门三言两语让太乙北斗和苍霞鬼影阁化干戈为玉帛,实在威风,贫道现在想来,心里也好生佩服。”
陆守义道:“道长过奖了,我总觉着,进伦不该下杀手。”
媚乙道长道:“贫道倒是以为,高进伦代陆掌门出手,既为行云报了仇,使太乙北斗免于和无名小派大动干戈,一举多得,真的是功不可没呢。”
陆守义闻此,剑眉终舒,说道:“能不大动干戈,总是好的。”
就在这时候,高进伦走上前来,满脸愧疚道:“弟子擅作主张杀死雷羽,请师父责罚。”
陆守义柔声道:“进伦,为师正和道长说起你,方才你替为师化解了一次大冲突,功不可没,何来责罚一说。”
高进伦问道:“师父果真不怪罪弟子?”
陆守义道:“自然不怪罪,回太乙北斗之后,为师还要好好赏你。”
高进伦喜道:“多谢师父。”
众人正徐行间,忽闻背后隐隐传来鼓乐之声,在凌嶒群山中盘绕回荡。陆行云道:“鬼影阁倒也利索,不过片刻功夫,竟借来缻鼓瑟钹就地办起了丧事。”
陆守义凝神听了片刻,面上微微变色,说道:“听这声乐,是嗜血魔教赶上山来了。”
众人闻此,人人骇然失色,高进伦道:“师父,太乙北斗虽不惧魔教走狗,但盛会之前,也犯不着与这烫手的山芋相逢,还是快些走罢。”
陆守义点头道:“弟子们,莫让魔教追上了。”
但前方道路越来越窄陡,太乙北斗、风月观初时还十人一列,现在只能四人一列并行,不免越走越慢,约莫一炷香时间,鼓乐声越来越近。回头去看,只见脚下百余名玉面少男排作长队缓缓走来,当先一八抬大轿,轿上坐着个十余岁的孩童,正是古钺聪。他头戴玉冠,锦衣玉袍,威风凛凛坐于马上,铁锅煞林中槐、鬼面煞李凌风分站两侧。
嗜血教奴才身着三色服。前队深红衣衫,人手擎一面大旗,红绫作幅,旗书“嗜血神教,忠厚老实,与世无争!”“嗜血神教,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中队身着绿衣,胸前挂着血红腰鼓,正舞动鼓锤使劲敲打。后队身着粉衣,三四十人抬了十数只箱子罐子,不知里面所盛何物。
众人见此阵势,只觉说不出的诡谲。陆守义道:“我们走。”
陆行云最是眼尖,一眼见到大轿上的古钺聪,说道:“哥哥,大师兄,你们看,那小孩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向古钺聪望去,陆行风惊道:“这不是大师兄那日在山上捉住的孩童么?他怎么成了魔教教主?”
陆行云恍然想起,忙道:“爹爹,我和哥哥见过那小兔崽子,上次若不是大师兄手下留情,早要了他小命。”
陆守义奇道:“你们见过那孩儿,可曾和他交过手?”
陆行风道:“确是见过,大师兄审问过他,他不会武功。”
陆守义剑眉紧皱,说道:“武林大会乃江湖三年一遇之盛会,如今不见欧阳艳绝亲临,去见魔教奴才簇拥着个十余岁的孩童入寺,欧阳老怪这葫芦里,到底竟卖的是什么药?”
陆行云道:“爹爹,魔教只会装神弄鬼,无足为患,不如让孩儿去探他一探。”
陆守义一把拉住他,说道:“胡闹,依你所言,他不会武功,更不过十余岁,若没有些手段,欧阳艳绝怎会派他做先锋?”
说话间,古钺聪一行人已奔近。李凌风一见风月观众道,全身如被电击一般,双目再不不轮上一轮,那偌大的太乙北斗旗帜,他恁没看见。
只听陆行云道:“小兔崽子,你还认得我么,早知你是魔教走狗,那日我早该拧断你脖子。”
第五章 神功初成7()
陆守义闻此,剑眉终舒,说道:“能不大动干戈,总是好的。”
就在这时候,高进伦走上前来,满脸愧疚道:“弟子擅作主张杀死雷羽,请师父责罚。”
陆守义柔声道:“进伦,为师正和道长说起你,方才你替为师化解了一次大冲突,功不可没,何来责罚一说。”
高进伦问道:“师父果真不怪罪弟子?”
陆守义道:“自然不怪罪,回太乙北斗之后,为师还要好好赏你。”
高进伦喜道:“多谢师父。”
众人正徐行间,忽闻背后隐隐传来鼓乐之声,在凌嶒群山中盘绕回荡。陆行云道:“鬼影阁倒也利索,不过片刻功夫,竟借来缻鼓瑟钹就地办起了丧事。”
陆守义凝神听了片刻,面上微微变色,说道:“听这声乐,是嗜血魔教赶上山来了。”
众人闻此,人人骇然失色,高进伦道:“师父,太乙北斗虽不惧魔教走狗,但盛会之前,也犯不着与这烫手的山芋相逢,还是快些走罢。”
陆守义点头道:“弟子们,莫让魔教追上了。”
但前方道路越来越窄陡,太乙北斗、风月观初时还十人一列,现在只能四人一列并行,不免越走越慢,约莫一炷香时间,鼓乐声越来越近。回头去看,只见脚下百余名玉面少男排作长队缓缓走来,当先一八抬大轿,轿上坐着个十余岁的孩童,正是古钺聪。他头戴玉冠,锦衣玉袍,威风凛凛坐于马上,铁锅煞林中槐、鬼面煞李凌风分站两侧。
嗜血教奴才身着三色服。前队深红衣衫,人手擎一面大旗,红绫作幅,旗书“嗜血神教,忠厚老实,与世无争!”“嗜血神教,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中队身着绿衣,胸前挂着血红腰鼓,正舞动鼓锤使劲敲打。后队身着粉衣,三四十人抬了十数只箱子罐子,不知里面所盛何物。
众人见此阵势,只觉说不出的诡谲。陆守义道:“我们走。”
陆行云最是眼尖,一眼见到大轿上的古钺聪,说道:“哥哥,大师兄,你们看,那小孩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向古钺聪望去,陆行风惊道:“这不是大师兄那日在山上捉住的孩童么?他怎么成了魔教教主?”
陆行云恍然想起,忙道:“爹爹,我和哥哥见过那小兔崽子,上次若不是大师兄手下留情,早要了他小命。”
陆守义奇道:“你们见过那孩儿,可曾和他交过手?”
陆行风道:“确是见过,大师兄审问过他,他不会武功。”
陆守义剑眉紧皱,说道:“武林大会乃江湖三年一遇之盛会,如今不见欧阳艳绝亲临,去见魔教奴才簇拥着个十余岁的孩童入寺,欧阳老怪这葫芦里,到底竟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