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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伙,并未留意七人已变成了八人。
右侧一人接着方才的话头,说道:“老大,我们如何趁势而为,智救灵儿?”最左侧的道:“在船上,我们自斗不过他们,不过到了水里,可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一人道:“水里如何救人?”老大道:“凿船,咱把另一条船凿出几个大洞,这条船上的人必要前往援救,我们再趁乱救人。”一人道:“此计大妙,我飞鱼帮今儿个要是弄沉了献给狗皇帝的贡品,还怕咸鱼帮、海鱼帮、青鱼帮不尊我们为老大,这黑库河上,以后都得听咱们飞鱼帮的。”又一人道:“这两条船乃是奉圣旨押贡的官船,非同小可,我们还是莫要被人发现,救了人赶紧走罢。”古钺聪身旁一人“哼”一声,说道:“知道又如何,若非这些狗官杀人越货,强取豪夺,灵儿又怎会落到这群妖尼手中。”
七人一言一语,古钺聪听出七人是自右而左排行,右边最大,左边最小。又听老大道:“下水凿船。”古钺聪暗暗心惊,翻身就上船去拿绳索。
飞鱼帮七人一齐向船下溜去,只古钺聪一人向上爬,左侧老二道:“老三,你去哪里?”右侧老三也同时道:“老二,回来!”
两人喊完,同时对望一眼,均忖:“我在这里啊?”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古钺聪提起大绳,身影沿船舷自左而右疾晃而过,倏忽之间又回到船上,凝力一提,七人便如波浪一般,先后被提到了船上,上半身连同双手都被牢牢缚住动弹不得。
古钺聪这才看清七个人,年长的已过花甲,年少的看起来和自己相差仿佛,如此冰天寒水,七人均光着膀子。古钺聪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旁老七猛地一挣,右足猛踢一脚,欲将古钺聪踢进河里,刚抬起脚,古钺聪将大绳一拉,七个人双脚一齐离地,有的头重脚轻,身子在半空转了两圈,麻绳更向屁股移了数寸,变成了头下脚上。老大道:“狗官,要杀便杀,休要多说半个字。”向古钺聪猛吐一口唾沫。
老大声如洪钟,同船的青冥派、霄凰庵、英豪帮被惊醒,早都来到甲板上。七人一见尼姑,登时破口大骂,老五大声道:“妖尼,把我女儿还给我。”静仇师太愣了半晌,说道:“贫尼与施主素未平生,如何要我还你女儿?”老三道:“灵儿就被你挟持在船上,是我亲眼所见,你休要狡辩。”静仇师太一脸茫然,不知如何答话。
周通天站将出来,端详七人片刻,问道:“敢问七位是姓文,还是姓童?”
七人均是一怔,老大身子倒立,见周通天鹤发童颜,仙风道骨,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周通天拱手道:“老夫青冥派周通天。”
老大惊道:“你是周通天长老?”语气不由敬重起来。
周通天道:“正是老夫。”
老大见他容色,又见他身后青冥弟子,由不得不信,说道:“长老磊落正义,侠名远播如何会和这些狗官在一起?”
周通天道:“天下并非所有的官都十恶不赦。七位到底是谁?”
老大道:“在下童鱼贯。”
周通天道:“阁下是‘鱼鬼’童老大?”拱手道:“久仰。”
老大道:“不敢,在下不过黑库河一打渔为生的渔夫。”
周通天道:“童老弟过谦了,黑库河四大帮派,飞鱼帮、咸鱼帮,海鱼帮和青鱼帮,都是同姓之人组帮,四大帮派虽然不大和气,但无一不是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的好汉子,声名早已在外。老夫还知道,四大帮派中,咸鱼帮最大,共十二人,都姓柳,青鱼帮最小,只有四人,都姓洪,飞鱼帮和海鱼帮都是七人。”
七人闻周通天如数家珍,又是惊愕,又是自豪。周通天又道:“周某还知道,贵帮一直不服排第三,一心想要争做第一,不做第一也要做第二,因此尤其做了不少为江湖中人称道的事,‘鬼鱼’童老大的鼎鼎大名,更有谁人不知?”
童老大大为振奋,说道:“鼎鼎大名,那可不敢当。”
周通天转身对古钺聪道:“将军,不知可否看在周某的面上,先放他们下来?”
古钺聪当即放开七人。周通天迎上去,说道:“各位来此,果然是为了救人?”
童老大站直了看得周通天,更无怀疑,说道:“不错,我们正拟凿沉了船救人。”
周通天目光一扫霄凰庵弟子,说道:“各位方才说霄凰庵劫走了一位叫灵儿的姑娘,不知是哪一位?”
七人在霄凰庵众尼中看了半晌,童老大道:“老三,你已三年没见过灵儿,是不是认错了?”
童老三道:“我从小看她长大的,绝不会错。”
童老五道:“一定是妖尼给藏起来了。”
一小尼怒道:“你说谁是妖尼?”便要挺身上前,周通天道:“师太,贵庵弟子可都在此了。”
静仇师太点点头,说道:“除了凌霄子说头有些晕,不肯出来,其余都在此了。”
周通天皱眉道:“玉清湖一役,大家都知凌霄子极善水性,她怎会突然晕船?”
七人一听“极善水性”,眼中均泛着光,静仇师太为证清白,对身旁弟子道:“去把凌霄子扶出来。”
“不用了。”凌霄子缓缓自船舱走出来。
凌霄子一现身,童老五大叫:“灵儿,灵儿,真的是你!”疾奔向凌霄子,大喜之下,刚迈开步就摔在船板上,他跌跌撞撞爬起,望着凌霄子片刻,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放声大哭道:“灵儿,你还活着,老天有眼,太好了,太好了。”凌霄子一动也不动,眼眶中也是泪花滚动。良久,童老五轻轻放开凌霄子,细细端详着她,说道:“灵儿,你长高了。”凌霄子双唇微微颤动,轻声道:“娘呢?”两个字说完,泪水也跟着滚落下来。童老五低下头,满脸歉责道:“你娘,她被大火烧死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突然,他伸手直指静仇师太,吼道:“三年前,就是这群妖尼抢走了你,还放火烧了房子,灵儿,我知道你是被这群妖尼挟持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先回家。”紧紧握住凌霄子的手,拉着她就走。凌霄子站定道:“爹,你错怪师父了。”童老五头也不回,说道:“有爹在,你不用怕她们。”凌霄子反过手来拉着父亲,大声道:“爹,三年前放火烧死母亲的,是风月观的妖道,不是师父。”童老五一愣,说道:“什么妖道?你别被她们骗了,那天我打鱼回来,亲眼见到一群尼姑携你远去,绝不会错。”凌霄子道:“那都是妖道的诡计,是她们扮成师父的弟子,他们这样做,是要把杀人放火的罪名都加在师父身上。”童老五闻此,望望女儿,又看看静仇师太,皱眉道:“你说什么?”凌霄子道:“我被劫走不久,就碰到了媚乙道长,她假惺惺赶走了假扮霄凰庵弟子的尼僧,还说愿意收留我,教我武功,那时候我一心想要报仇,就投在了风月观门下,没过多久,媚乙道长让我和九个遭遇相同的师姐随一个太监进京办一件差事,在出发第二天的晚上,我无意间看到,这个太监和一个人在说话。”说到这里,有意停了下来。
第二十七回 玉清水色15()
童老五道:“和谁?”
凌霄子道:“其中一个害死娘的假尼僧。”
童老五道:“你没看错?”
凌霄子道:“此人放火烧屋,双目有眼疾,她化成灰我也认得。那时候我虽然什么也不懂,也觉出事情不对劲,可一想到是媚乙道长救了我的性命,也没多想。”顿了一顿,接道:“第二天,我们刚启程,忽见一群尼僧冲了出来,”说到此,望了一眼静仇师太,接道:“师父和师姐妹们一句话也不说就把那太监杀了,让我们赶紧走,我们一见尼僧,又怒又怕,拼着学了半年功夫要报仇,但师父和师姐妹却不肯与我们动手,见我们都不肯走,点了我们穴道,把我们藏在了路旁的树林里。没过多久,就见头天晚上和太监说话的假尼僧带着风月观大师姐、紫罗和玉珠儿纵马而来。两个和我们同去京城的师姐见到大师姐,都起身前去相会,原来方才大乱之时,她们趁机躲了起来,我们心中害怕也没留意少了两个人。”
童老大道:“后来怎样?”
凌霄子道:“大师姐问两人其他人藏在哪里,两人摇头说不知,大师姐说了句很好,两人就缓缓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直到见到玉珠儿和紫罗手中血淋淋的匕首,才知两人是被玉珠儿和紫罗杀死了。”说到此,望了一眼父亲,说道:“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九个是刘雷傲献给朝中奸佞的拜月贡,而且他们打着拜月贡的旗号,也不过是想栽赃朝中另一位大臣而已。在风月观人眼中,我们不过是掳来的货物而已,我们的家人,也都是媚乙妖道害死的。再后来,师父收留了我,我们和师父一起,一旦查探到妖道拐卖少女就设法营救,庵中好多师妹,都是从妖道手中救下来的。”不少尼姑纷纷点头,凌霄子又道:“年前,古将军还和我们一起,在白知府救下好些人。”
童老五指着古钺聪道:“是他?”凌霄子点点头。
半钩明月映在河面,随浪而起,随波而碎,童老五眺望远处依稀村落,望着望着,忍不住退了两步,两眼茫然,半晌方道:“这么多年,我们都寻错了仇家?”一小尼道:“你还险些凿船淹死我们。”
童老五抬起头来,大声道:“这些都是老百姓的血汗,这些狗官全都淹死才好。”
英豪帮一弟子大声道:“你说谁是狗官?告诉你,这两条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中人。”
童老五睁大眼,指着古钺聪道:“他也是?”
那人道:“不错,古将军不过是新官上任,他非但是教中大护法,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不说嗜血教,以免多费口舌解释。
童老五还想说什么,童老大一手轻轻按在他肩上,说道:“老五,这位师太救了灵儿,还将她养大成人,传授她武功,恰巧青冥派周长老也在此,我们在船上更未见到一名官府中人。看来真的误会了。”
古钺聪向一旁吴天德递了个眼色,吴天德道:“没事了,大家请回船罢。”群豪转身回船舱。凌霄子望了童老五一眼,也缓缓转身。
童老五道:“灵儿,你干什么?”一把拉住她手。凌霄子轻轻缩回手,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童施主,你我今日一见,已是非分,请不要再误贫尼修行。”童老五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睁大眼道:“灵儿,你在说什么,你糊涂了么?”凌霄子道:“当年的灵儿已死,贫尼法号凌霄子。灵儿不能在父亲身边伺候,以尽孝道,她心中惭愧,日后,还请施主保重。”泪珠在眶中打转,转过身去。
童老五跪在地上,抱住凌霄子双腿,大叫:“灵儿,你别走,你跟爹回家。”凌霄子怔怔愣在原地,终于还是轻轻挪步,径直向船舱走去。
童老五还要冲上去,童老大道:“老五,灵儿跟我们回去,也只能晒网卖鱼,在师太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童老五望着女儿背影,也不去追,也不离去,只是呆呆望着,渐渐地好像石化了一般,一动也不再动。
古钺聪走近童老大,拱手道:“晚辈古钺聪见过童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