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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一到,郑守尉道:“走罢。”领两人来到通天府东北角,此处是一排排低矮的土坯营房,背靠群峰。三人在左首第二间门口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道破破烂烂,连门锁也没上的木门,门两侧各站了一名小卒,古钺聪更是好奇,心忖:“莫非这里就是拜月贡所在?怎么连门也不锁?”
郑守尉道:“开门。”一士兵当即推开那小门。郑守尉道:“古兄弟,教主,跟紧了。”迈步走了进去。
一到门内,古钺聪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小门之内竟是别有洞天,漫天浓雾重重之中,五指伸出去便已不见,脚下软绵绵的,低头细看,才知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远处似乎有大树的轮廓,却又有几分像小山坡,朦朦胧胧,全然看不清楚。
古钺聪问道:“大人,这是什么地方?”
不等郑守尉答话,欧阳艳绝道:“一步走错,尸存骨无,久闻雾花宫大名,没想到今日得见。”这声音就在古钺聪身后咫尺,但古钺聪全然不见他身影。
郑守尉道:“教主也知道此迷宫杀诀?”声音中满是惊诧。
欧阳艳绝冷冷道:“不过种几株蛊草,移几棵毒树,这西域第一迷宫的美誉,我看是名过其实了。”
郑守尉忙道:“教主切莫小觑了这些个蛊草毒树,此迷宫自建成以来,前后也有百十人擅闯入内,但从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一个也没有。”
欧阳艳绝道:“郑守尉,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先到拜月贡所在。”突然一拐,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迷雾之中。
郑守尉大急,叫道:“教主……”声音犹坠空谷,良久回音传来,哪有欧阳艳绝回应。
古钺聪知教主手段,也见识过奇门八卦阵的奥妙,倒并不十分担心,说道:“大人,教主天文地理无不擅长,他既敢独闯,想来不会有事。”
郑守尉急得连连跺脚,说道:“早知如此,就不请教主一同来了。”过了片刻,仍等不到欧阳艳绝回来,说道:“顾不了许多了,一进此宫,不可久站,快走罢。”
两人接着往前走,古钺聪随郑守尉向左走出十六步,又向右前方走了三十二步,忽然倒退而行,自原路折返回去,转而向左,前方出现一座独木桥,仅容一个人通过,郑守尉道“你在这里等我,切记,不能乱走动。”消失在迷雾之中,过了半柱香时分,忽在古钺聪身后出现,说道:“古兄弟,沿着这座独木桥走,记住,遇到单数的岔路向最左走,遇到双数的岔路向最右走。”古钺聪奇道:“这是什么缘故?”郑守尉道:“这一条路叫阴阳道,走错阴路皮肉不存,走错阳路骨血不存,都会中毒身亡。”古钺聪不敢疏忽,依言而行。刚走几步,只觉一股腐臭味袭鼻而来,走到第二个岔路,却又闻得阵阵花香传来。他放眼四下,但见大雾之下是密密层层的树林,树林之下是相同间距、相同式样的奇花怪草,抬头一望,半空中一轮白噗噗的太阳,却毫无光亮。依法走了一阵,古钺聪只觉身体左半边如坠冰窖,右半边犹如火烧,眼睛也看不真切。走了好久,总算看到了郑守尉。
两人又拐了几个弯,眼前终于明亮了不少,古钺聪四下查看,不见有人来过的痕迹,心忖:“郑大人说此迷宫只有一条路可达,但教主显然是走了另一条路,该不会出事罢?”又想:“教主神通广大,知道另一条路也不稀奇,又或许,他与建此迷宫的相识也未可知。”又走不久,忽闻得前方潺潺流水声,古钺聪奇道:“通天府大雪铺盖,这里却异花怒放,那边还有溪水声,莫不这里与世隔绝?”嗜血谷虽然四季如春,可雪天也飘雪,风起时也刮风,这里却全然是另一个世界。
郑守尉道:“虽然没造个大盖子盖起来,却也差不多了,听创此迷宫的人说,此宫无论建于南方还是北方,绝岭还是幽谷,都能自成一体,不被外界所扰。”
古钺聪奇道:“此迷宫既叫雾花宫,难道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都是这幅景象?”
郑守尉道:“这里面只分昼夜,不论春秋,夜里花草放阴寒之毒,白天太阳一照,树瘴萦绕,热毒炽盛,两股毒气此消彼长,此长彼消,又滋生出无数毒蛇毒虫,要是被蛰咬,也只好见阎王去了。”
古钺聪道:“何以我一只毒虫也没见到?”
郑守尉道:“一天之中,唯有午时三刻到未时这段时间,也就是太阳最烈之时,毒虫毒兽才会避而不出。”顿了一顿,又道:“此迷宫以天干为经,地支为纬,五行为轴而创,虽然每日进入此宫的时辰相同,但不同年月,不同时辰,进入迷宫的路线全然相同。所谓六十一甲子,迷宫路线六十年重复一次,不知口诀的人想要两次进入此迷宫,至少要活够八十岁。”
古钺聪“哦”一声,这时候才知他在营房算计半日,原是查看路线。又道:“也就是说,通天府的勇士年年出入此迷宫,但只有大人和建此迷宫者能安然出入?”
郑守尉道:“不错。”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道:“可惜,老师父在我领悟进出迷宫要领第二日就溘然仙逝。”
古钺聪道:“他死了?”
第二十六回 智勇无双8()
欧阳艳绝道:“阵法迷宫高明与否,不在于如何凶险,如何阴毒,而在于有没有人能破解,如果有人破解,它就一文不值。”
郑守尉道:“教主所言极是。”
欧阳艳绝道:“我们走罢。”
三人走进山洞,眼前是一条黑沉沉的甬道,郑守尉点燃火把,右手擎着当先领路。走完甬道,面前出现两条岔道,郑守尉不向岔道前行,只在一旁墙壁上轻轻按动,霍的一声,两条岔道间的石壁缓缓向岔道口移去,不一时已将两条岔道封死,却在岔道中开出一条大道来。
三人继续向前走了一阵,忽见前方隐隐发出金光,再走数十步,金光更加耀眼。三人向右拐了个弯,不由一齐以手遮眼,以挡住刺眼的光芒。
眼前满满数十箱奇珍异宝,无数赤麇皮、瑟瑟、赤畦、琥珀、白玉、金刚钻、珍珠、玛瑙、金银器具、银壶玉盏、宝石古董、翡翠首饰,还有不计其数道不出名目的奇珍,堆砌在贡箱之中,让人不敢逼视。
郑守尉道:“这便是今年的贡品了。”
古钺聪看得呆了,郑守尉道:“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江山东临大海,能取海下珍奇,南地膏腴,乃是粮仓所在,北有草原,是马匹牲畜之源,唯有西北荒漠成片,地无所出,百姓只能向皇上进贡奇珍异宝。”随手拿起一块玉佩,说道:“你看,这玉佩分明就是祖传之物。”又拿起一串珠子,说道:“这北海珠一定是官府搜刮民脂民膏,攒钱从外地买来充数的。”
古钺聪道:“这些东西让百姓深处苦难,如今也成了祸国之源。”
郑守尉道:“圣上并非不想轻徭薄赋,这一切朝中奸佞从中指手画脚,中饱私囊,以致拜月贡才年年征收,一年比一年繁重。”
欧阳艳绝道:“聪儿,你来此到底是什么用意?”
古钺聪道:“腾一个空箱子出来。”
三人一齐将财宝一件件小心翼翼挪移到地上,古钺聪将箱子侧翻,左右上下细细查探。
贡箱分为箱身、箱底和箱盖三个部分,均由百炼精钢铸成。箱身是一厚约三尺,从中镂空的方形钢桶。箱底内嵌在箱身之中,并由小拇指大小的钢钉钉死,上盖也是这般,不过上盖要等“验贡”后才可用钢钉封盖。此外,运贡宝箱四面皆是儿臂粗的耳环,可挑可抬。箱子四围都印有“拜月御贡”的字样。
古钺聪喜道:“太好了,你们看,这贡箱底盖是内嵌在箱身之中。”
郑守尉听得稀里糊涂,说道:“古兄弟,我们在商议如何将拜月贡运往嗜血谷,你一忽儿看密道,一忽儿看贡箱,到底是何用意?”
古钺聪起身,一字一顿道:“既然拜月贡从通天府到嗜血谷这段路,我们都想不出万全的办法,何不就在通天府换贡?”
欧阳艳绝微微一动,郑守尉更是大惊,问道:“在府上?”
古钺聪道:“就在府上,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
郑守尉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定了定神,说道:“古兄弟,昨晚儿教主给我说了,他已在嗜血谷中囚下两百多名海内最有名的匠人,拜月贡一到谷中就能连夜造出一模一样的贡箱来,你要知道,通天府上既无机关暗道,也无铸箱刻字的匠人,如何掉包?”
古钺聪道:“谁说没有暗道?”
郑守尉一愣,说道:“你说密道?”
古钺聪道:“不错,我看过了,密道虽不开阔,但要藏下几十箱贡物,却也不难……”
郑守尉打断道:“难的是在群豪眼皮下动手脚。”
古钺聪道:“东面密道虽是坚硬异常的籽玉石,但校场靠近东门处十分潮湿,可见此处离地面并不远。”说到这里,蹲下身来,指着贡箱底部道:“假若我们从校场凿出一个洞孔通往密道,这个洞的大小,刚好能让密道中的人取下箱子底盖,而箱子又不至陷落下去,我们就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换拜月贡。”
郑守尉睁大眼,过了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让人藏在密道之中,在拜月贡装箱的同时趁机偷走?”
古钺聪道:“不错。”
郑守尉皱眉道:“那也不行,一个没有底的贡箱,如何装盛贡物?”
古钺聪道:“你方才说过,拜月贡装入贡箱后,要用钢钉钉死封盖,我们只需以同样的办法,将拜月贡换成乱石,再用钢钉钉好底盖。”
欧阳艳绝沉吟不语,郑守尉呆呆望着贡箱,总觉此事大不稳妥,过了片刻,绕着镖箱来回踱了两圈,又道:“拜月贡非同小可,工匠铸此贡箱时,为防有人私自打开,所有钢钉连钉帽也没有,你们看,要将底盖从箱身分离,那可不容易。”
古钺聪道:“这个就要有劳通天府的兄弟们了,卸掉底盖之后,只需用木榫钉好,方便装箱时尽快拆下。”
郑守尉紧抿着嘴,说道:“等等,且容我想一想,容我想想。”一面踱步一面自言自语道:“我们先将贡箱放在事先凿好洞口上,再在众人眼皮底下将贡物放入箱中,盖上箱盖,待密道中的人取出贡物,塞入石头,再上下同时封盖钉钢钉。苍霞派的细作亲眼见我们装入贡物,盖上盖子,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此时贡箱中已变成了石头。”
欧阳艳绝忽道:“这个办法虽然粗拙了一些,却有两个好处。一是谁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装贡之时动手脚,二是就算被人识破,我们也可将此事推在郑大人身上,再重新装贡上车。”
郑守尉点头道:“不错,这事儿做得好做不好,都尚有回旋余地。”
欧阳艳绝道:“看来冤枉少林的事,要提早了。”
郑守尉道:“时候不早了,我马上派人来此,让他们就留在这里连夜拆卸,到明日一早贡箱当能全部改制好,明天中午,我们就可以派人装贡上车。”
古钺聪俯下身,将贡箱长宽,以及底盖长宽量好,起身道:“我们出去罢。”
第二十六回 智勇无双9()
三人出了雾花宫,郑守尉当即率四十名士卒,偷偷带上工具前往拜月贡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