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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行走其间,仿似小羊儿进了狼群,无不战栗,均暗道:“这次来错地儿了。”欧阳龙儿心中虽惧骇,面上却一如平常。众人随那开门的男子来到大堂,见大堂上立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也是一条大汉。朱天豪和五名侍卫不敢稍动,欧阳龙儿却是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对那管家模样的汉子道:“叫你老爷出来。”那管家模样的看了看来人,说道:“诸位夤夜造访敝府,想做什么?”既不作揖行礼,也没有通报的意思。欧阳龙儿道:“你是聋子么,叫你老爷出来说话。”那管家模样的大袖一拂,说道:“诸位不肯说明来意,就请出去罢。”众人见一个府上管家,竟也如此气势,更是惊骇,欧阳龙儿道:“你去不去?”管家模样的朝着门外道:“乌老大!”院中一大汉正要上前,只见一腰大十围,姿貌严毅的老叟从大堂侧门出来。
欧阳龙儿看看府上众人,无不是世间罕有的大汉,心下暗想:“这可不大好对付了,看来今日不先赏他个下马威,讨不到便宜还要吃亏。”不待那老叟说话,当先道:“你这个老头子好大的架子,宫中大官驾临,还不快快磕头下跪。”
只听引路的男子道:“放肆,胆敢对昭武都尉……”一语未毕,那老叟微一挥手,说道:“给你说多少次了,不要提这个。”说着向欧阳龙儿微一拱手,问道:“不知各位有何贵干?”
欧阳龙儿本欲借几位侍卫之名,在府上作威作福一番,一听那老叟竟是都尉司职,一扫众人,知多半不假,心忖:“皇帝哥哥给我说过,昭武都尉官居四品,一般有名无权,只是封赏有战功的武将。”又想:“一看这老头儿,就知要凭战功获得四品官禄,绝非常人能够,难怪一入府门就有这许多条大汉,这一回要骗吃骗喝可不大好办。”还了一礼,说道:“本公子乃是江湖中人,路经此地,特来讨碗酒水喝,借两件衣服穿穿。”说着指向朱天豪等人,接道:“你既是昭武都尉,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了。”
那老叟看了六人一眼,皱了皱眉,问那管家道:“王管家,你看他们身份,是真是假?”
不等那王管家答话,欧阳龙儿冷哼一声,说道:“老都尉,听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怀疑我等身份?”
那王管家道:“这世间鱼龙混杂,什么人没有?谁知各位是不是冒牌货,冒充京官出来招摇撞骗的骗子?”
欧阳龙儿奇道:“这世上还有人冒充京城高官的骗子?”
王管家道:“怎么没有,前些日子就有两个大骗子,说是什么当朝的武翼都尉,我家老爷见是同僚,官也比老爷高一级,便盛情恭请两人在府上小住,哪知这两个骗子一住就是两个月,整日大吃大喝,却只不说走,后来老朽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知道两人原来是江洋骗子。”
众人此时才明白,大家对来客如此不客气,原来是受过骗。均想:“也难怪,以我们侍卫,甚至郡王爷的身份,入府来却只是讨要一顿饭,几件衣服,难免让人生疑。”欧阳龙儿正好找到台阶,当下拱拱手道:“原来如此,老爷子早说便了。”说着指了指朱天豪道:“这位是当今六王……”想说当今六王爷,忽又想到不知六王爷被捉拿一事是否已传到这小镇,当下改口道:“这位便是当今皇上册封的郡王,你们看看他身上的二层镂金顶,这石青绣五爪行龙四团,怎会有假?”
那管家听她欲言又止,更生怀疑,说道:“郡王和骗子,也只是一身装束之别,若要鉴明真假,少不得又要一年半载,到时候你们骗吃骗喝也够了,连夜趁机溜脱,老爷岂不又上一当?”
欧阳龙儿没好气道:“你待怎样?”
那管家道:“身份不好辨别,武功却是货真价实,这位小兄弟方才说是武林中人,武功定然高强,不如请点拨府上下人几招,倘若各位身份不假,老朽自当倒茶斟酒一一谢罪。”他一个管家,对客人这几句话已是无礼之极,但他语气至诚至恳,众人听在耳里,谁也不便反驳。
都尉亦道:“这样罢,众位如果真是来骗吃骗喝,请这就离开,老夫也不为难各位,当然,若肯当场赐教一二,老夫感激不尽,也必当亲自谢罪,不止奉上衣物,各位便盘桓一年半载也无妨。”
众人不住向欧阳龙儿递眼色,显是让她知难而退,欧阳龙儿斜眼瞟一眼门外六名大汉,暗忖道:“这些人个个虎背熊腰箩筐头,就算聂姊姊在此,也未必是对手,我一些儿武功也不会,该如何赢来?”又忖:“要是古大哥在就好了。”想了一想,说道:“吾等初至贵府就打打杀杀,委实有伤和气,不如换个法子,比如,你问问我宫中的事,看在下是否了若指掌。”
话音方落,那管家连声道:“老爷,一模一样,一模一样,请下令奴才轰他们出去罢。”
欧阳龙儿不慌不忙道:“什么一模一样?”
那管家冷哼一声,说道:“你们的伎俩那两人早用过了,上次来的骗子也是这般,一见老爷就大说宫中之事,还说得头头是道,直到两个月后,老奴心生怀疑,便请老爷提议他们点拨府上下人几招,谁知他们都是百般搪塞,老爷慧眼识破两人诡计,下令将他们打得半死,挑了手筋脚筋轰了出去。”
第十六回 城东小镇5()
众人一听将骗子打得半死,还挑了手筋脚筋,均不寒而栗,院中一大汉走上前来,大声道:“你们这伙骗子,再不滚,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扔出去。”左右手齐出,提起两名侍卫衣领,两名侍卫便如小鸡一般被他提了起来,眼见要扔出两丈来高的院墙。
欧阳龙儿道:“慢着!”
王管家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欧阳龙儿道:“尔等执意要比,那便比划比划也无妨,不过,在下若与老将军府上的下人过招,大失身份,忒也不成体统。这样罢,这五名侍卫原是在下弟子,乃是在下亲自点拨过的,按照江湖规矩,我与老都尉平起平坐,这比武切磋之事当由我徒弟来。”
众侍卫一听要自己出手,均是骇然失色,何胡来道:“区……”
欧阳龙儿一扬手,说道:“取什么取,胡来,我知你一双短刀打遍天下无敌手,大家比武切磋,自是比试内家功夫,就不用兵器了罢。”
那都尉并非武林中人,也不知武林是否有此规矩,只觉此话也甚为在理,说道:“好,就这么比,乌家兄弟,都请进来罢。”门外六名大汉一齐进到大堂,偌大的厅堂登显局促,朱天豪和五名侍卫均忍不住向边上退了又退。
都尉对六名大汉道:“大家点到即止,不可伤了性命。”
欧阳龙儿道:“要打自然要大打出手,我们武林中人,向来是不见鲜血不江湖的。”
众人均甚惊讶,何胡来又道:“要打你……师父自己打,徒儿不过向师父学过三两天功夫,技艺深浅,师父自是知晓,徒儿如何敌得过这六名壮士?”他心中不服,但事已至此,毕竟不便拆穿欧阳龙儿西洋镜。
欧阳龙儿微微一笑,说道:“胡来,你比不比?”
何胡来道:“打死也不比。”
欧阳龙儿指着朱天豪道:“你不比我就把这位郡王的事抖露出来,老都尉为皇上效命半生,若是知道他的身份,我想决然不会袖手旁观,他纵然知道当中冤情,一定也会秉公将郡王交给朝廷处置,朝中现在是什么境况你也知道,到时候我看谁能救得了他?”
何胡来一怔,他方才见朱天豪十分惧怕欧阳龙儿,着实摸不清面前这人是敌是友,只怕她果然将朱天豪是通缉要犯的事说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朱天豪见他为难,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何兄弟,你不必……”何胡来突然抬起头,望着朱天豪道:“郡王爷,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们五个绝不是知恩不报、忘恩负义之人。”他这一番话言辞悲切,说得身后四名侍卫气血上涌,热泪满面,一齐挺身而出,大声道:“开始罢。”
府上众人看得云里雾里,老都尉道:“不知各位想怎么比?”
欧阳龙儿知人越多,被打死的几率就越大,说道:“这间屋子格局不小,不过家什太多,如是两拨十人一起上,打坏屋内上好器具事小,搅扰老都尉清净事大,不如一个一个来罢。”
老都尉点点头,说道:“乌老大,你先来。”
欧阳龙儿当即道:“何老五,你来罢。”
府上众人微微一怔,心想老爷令六人中老大先上,对方侍卫只五人,此人叫何老五,自然是最小的,这一架无论孰输孰赢,乌老大已先输了一招。
那乌老大当先站出来,众人见他腰圆臂壮,头顶几乎要碰到房梁,隔着粗布薄衫也显出臂上盘根错节得肌肉,而何胡来却是弱不禁风,尚不及乌老大胸口,两人这样一站,就像小孩儿与大人,枯树与高山一般。何胡来死志已定,反而不觉如何害怕,拱拱手摆了个起势。他在宫中混迹多年,打架的事没少干,又常与戚将军手下酒后切磋,这幅架势摆将出来,也不至不伦不类。
乌老大道:“何老五,得罪了。”虎吼一声,身形下沉,伸臂向何胡来双肩环抱而来,方到何胡来脖颈,手臂顿然顺势勾回,正是蒙古摔跤手中常用的招式。何胡来见对手手掌比自己头还大,身子不自主左侧,右手推向乌老大手肘,这一招借力打力,也是蒙古摔跤中的一招。但两人力量悬殊,何胡来一掌推出,只觉乌老大手臂如铁柱一般,丝毫也推不动,眼见乌老大又一次抱来,他慌忙矮身,紧接在地上打一个滚,滚出半丈之外。这一招虽然狼狈,竟尔逃过致命一抱。
何胡来翻身站起,早吓得脸色煞白,心忖:“还好这人空有一身蛮力,他武功若比及古老哥万一,我早也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六名大汉跟随老都尉行军打仗无数,在疆场杀敌时所向披靡,他们个个人高马大,双手只须这么一抓一拿往地上一摔,便是两条人命,然而六人并非武林中人,拳脚功夫稀松之至,赤手空拳相搏之技亦是平平。
乌老大两抱不成,又伸手要来抓,何胡来竟依样画葫芦避过,这一回不敢再格挡,从乌老大胳肢窝下钻了出去。
府上众人登时哗然,王管家大叫道:“骗子,骗子,老爷,这哪是功夫,分明是地皮无赖。”
乌老大虽然力大无穷,但身形巨大,转扭腾挪不及何胡来,他方刚转身,何胡来早已如泥鳅一般从罅隙溜出去。几个回合下来,两人还未斗上一招,却均是呼呼喘大气,一旁观战的大汉看得心急,说道:“哥哥,把他逼至墙角慢慢打。”乌老大恍然醒悟,当即张开双臂,他猿臂一开,立时占据大半个大堂,伸手举步更是丈余,如赶鸭子般将何胡来慢慢逼向角落。
眼见何胡来避无可避,乌老大双臂一合,打出两拳,何胡来左躲右闪,间不容发之际避过,乌老大大吼一声,说道:“往哪里躲!”双拳向当中一合,眼见就要将何胡来脑袋击得粉碎。
“慢着!”忽听欧阳龙儿一声大呼,乌老大一愣,回过头来瞧着她,何胡来趁机从他胯下钻出。
王管家道:“骗子,你还有什么好说?”
欧阳龙儿瞪他一眼,说道:“谁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