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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慕辰摸出身上的三块星火石放到柜台上便说道:“我们要当这个,你看看值得了多少灵石!”
“活当还是死当?”无极仙宗弟子在这里当东西的不少,掌柜的倒也没有怯场,立即问道。
当铺的当法分为两种,死当不能赎回,活当则是可以赎回的。当然了,相对的,死当的价格都会比活当略高一些。
“死当!”当柳如烟也拿出三块星火石后,慕辰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掌柜的拿起一块星火石认真检查起来,很快就将这六块星火石看了个遍。他望着二人,微笑道:“这六块星火石都被提炼过,纯度比原矿要高很多。一块十五灵石,二位以为如何?”
这个价格算不得有多高,也在柳如烟的估价范围内。即便拿去跟宗门弟子交换,也顶多十七八快灵石,而且还需要大量的时间等待。
在这里虽然少了两三块,倒也没有差多少,慕辰二人都点头接受了。
慕辰签好了当契,当掌柜的刚拿出两袋灵石的时候,他一把就抢了过去,让柳如烟看得愣在了当场。
“嘿嘿,我先保管,等回去后再还你灵石!”慕辰收入了怀中,腰间胀鼓鼓的,直接无视了柳如烟那瞪着他的眼神。
此地人多嘴杂,柳如烟倒也不敢在这里跟慕辰起争执。她的修为比慕辰高,也不怕慕辰敢跟自己玩花样,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默默地跟在慕辰身后走出了当铺。
“师姐有银子吗?”刚踏出门口,慕辰便询问道。
柳如烟不解地看着他:“有啊,怎么了?”
慕辰笑了笑,“没什么,既然我们都下来了,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吃上一顿,我身无分文,只能让师姐破费了!”
眼看着慕辰说完就往前走,柳如烟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她还从未遇到过像慕辰这样的人。
在无极仙宗内,想要与柳如烟共餐的年轻男弟子无不争抢着付账,甚至还会千方百计的尽量让她满意;可到了慕辰这里,之所以要与她共餐的原因,竟然是想要让她来付账,这简直颠覆了她对这些男弟子的认知,她还从未见过像慕辰这种吃软饭都吃得这般理直气壮的男人!
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走着,很快就来到了一家看起来气势恢宏的酒楼。这家临仙酒楼十分热闹,人群来往络绎不绝,仿佛是在宣传着这家酒楼的各方面都不错。
慕辰一想到不用自己出银子,嘴角就不自觉的露出笑意,他对身旁的柳如烟说道:“师姐,你看这家怎么样,我觉得还凑合,你呢!”
柳如烟阴沉着脸,这家酒楼何止是凑合,简直是太凑合了!这是整个五峰镇最好的酒楼,虽然味道未必是最好的,但酒菜的价格绝对是最贵的。
“我觉得旁边那家小饭馆挺不错的!”柳如烟没有好气地说道。
慕辰看了看临仙酒楼旁边的那个连招牌都没有小饭馆,尴尬地笑了笑,“师姐美若天仙,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那不是有辱师姐的美貌吗?”
虽然柳如烟不知道美貌跟吃饭有什么关系,但被慕辰这般夸赞,却也十分愉悦!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道:“行行行,就去临仙酒楼!不过我倒是想知道,要是我没银子,需要你来付账,你会选择哪家呢?”
慕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还用说?当然是那家小饭馆了!”
“你”
心情尚好的慕辰与气闷的柳如烟走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临仙酒楼门口,却看到一群孩子在一旁围着一个衣衫褴褛、肮脏不堪的六七岁孩子不断扔着小石子,还发出一阵阵欢喜的笑声。
慕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过去。这一幕似曾相识,他还记得自己流浪街头的时候,也是被人这么欺负过。
那个被围着的六七岁孩子一声不吭,那蓬头垢面的脑袋被肮脏的长发遮掩,看不清面容。小石子扔到他身上时,他都未曾刻意躲闪一下,反而一直伸出他那瘦弱的小手,在泔水桶内捞着让人闻之欲呕的剩菜剩饭。
当看到那微微颤抖的小手捧起那些剩菜剩饭往他嘴里塞时,慕辰突然感到难以呼吸,他明白那种被饥饿折磨的感受,他明白此刻这个小叫花子一定冷得难受,不管是身体,还是他那脆弱的心。
“怎么了?走啊!”柳如烟顺着慕辰的目光看了那群孩子一眼,不解地说道。
这一幕在外面随处可见,在五峰镇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不明白慕辰怎么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慕辰并未理会她,而是向那群孩子走去,怒声大吼:“全都给我滚!谁要是再敢扔他一下,我打断他的狗腿!”
这群孩子最大的也过十一二岁,而慕辰有十五六岁,一看就是比他们大得多。在慕辰的怒吼下,这群孩子一哄而散,只是跑到远处的时候,还朝着慕辰做着鬼脸,嬉笑着消失在街道中。
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再向他扔着石子,小叫花子觉得有些奇怪,抬头望着这个明显比自己大得多的人。
他的脸上有一层厚厚的污垢,嘴角两旁还沾满了难闻的饭菜,难以看清他真正的面容。可是他的眼眸却十分清澈,即便是被那一群孩子欺负,他似乎也感受不到疼痛,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或许这一切,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第十二章 异人()
慕辰的这般做法,再次刷新了柳如烟对慕辰此人的认知。她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很好奇慕辰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慕辰与小叫花子四目相对,他缓缓走上去,蹲在小叫花子面前,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并伸手轻抚小叫花子那肮脏的脸庞,替他擦掉了小脸上的残羹剩饭。
慕辰很清楚的知道此刻的小叫花子需要什么,希望自己怎么做。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经幻想过有人会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只不过他没有碰到那个肯援助他的人而已!
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缓缓站了起来,牵起了那湿漉漉的小手,低声说道:“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的笑很纯粹,不带有一丝杂质。虽然是初次相见,但小叫花子却没有一点反感或者怀疑。小叫花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感受到眼前这个人十分亲切,与自己的亲人一般别无二致。
柳如烟走了过来,便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泔水味道。她捂住口鼻,皱眉说道:“带着他也行啊,不过带着他我只能请你去吃小饭馆,要不然我现在就走!”
“好!”慕辰没有犹豫,立即答应下来。他身上没有银子,一切都只能用柳如烟的,此刻在他眼中,吃什么、在哪里吃都不重要了。
柳如烟未曾想到慕辰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她错愕了一瞬,便回过神来,看了看慕辰牵着的小叫花子,心里暗暗猜测:莫非这小叫花子是慕辰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否则怎么可能为了他就突然转性了?连占便宜的事情都不计较了!
慕辰牵着小叫花子的手,直接向小饭馆走去。柳如烟跟在他们身后,对慕辰的性格更加好奇了。她捂住自己的口鼻,没有想到慕辰竟然会不管小叫花子身上的异味,直接就牵着走向小饭馆。
刚刚进入小饭馆,里面的人全都好奇地望着这三人。这种地方,一般的无极仙宗弟子都不可能来。更让他们奇怪的是,这两个无极仙宗的弟子,竟然还带着一位小叫花子进来,那股异味让所有人都捂住自己的口鼻,却又因为慕辰与柳如烟的身份,不敢多嘴一声。
“谁让你进来的,赶快给我滚!”一旁的店小二看到小叫花子后,摈住了呼吸,厌恶地大声喊道。
在他看来,定然是这小叫花子黏住了慕辰,而作为无极仙宗的弟子,慕辰自持身份,不好当众将小叫花子扔出去。
看到店小二那般凶恶,小叫花子明显有些害怕,他的身体向后缩了缩,那脏兮兮的小手抱住了慕辰的大腿,怯生生地躲在慕辰身后,不敢说话。
“我让他进来的!”慕辰神色冰冷,又说道:“你们开店接客,难道还要选择客人不成?我们又不会白吃你家饭菜!”
他很明白这些人对小叫花子的厌恶,也知道带小叫花子进入这家小饭馆有些不合时宜,只是在这一刻,他希望小叫花子将他当成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人,这样才能让他以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在慕辰的一阵抢白下,店小二愣愣的说不出话,呆滞当场。慕辰身穿无极仙宗正式弟子的服饰,绝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够得罪得起的,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柜台后那三四十岁模样的掌柜此时走了出来,一脚踢在了店小二腿上,怒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以前怎么教你的,进门就是客,他这么可怜,你还有没有点善心?还不给我滚到后厨帮忙去?”
店小二忙不迭的向后厨走去,掌柜的又满脸带笑,走到慕辰面前,说道:“两位小仙长请坐,不知道想吃点什么,小老儿马上吩咐后厨为你们做!”
慕辰看了一眼柳如烟,柳如烟便说道:“掌柜的,做几个你们这儿的拿手菜吧,我们吃完就走,不会耽误你太久的生意!”
三人进来后,那仅有的五桌客人都放下了碗筷。小叫花子身上的味道着实太大了,店内所有人微皱眉头,再也没有了食欲。
柳如烟与慕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柳如烟取出一块十两的银子,交到掌柜的手中,又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今天你们的饭菜我请了,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这些食客都是镇上的凡人,柳如烟话刚出口,众人便立即起身告辞,纷纷涌入门外,刚才还有些热闹的小饭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三人坐下,没过多久,一桌子菜肴就端了上来。小叫花子吞了吞唾沫,一双清澈的大眼怯怯地看了看慕辰与柳如烟,却没有急于动手,像是有些害怕。
“吃吧!”慕辰微笑,夹起一块鸡腿放到小叫花子的碗里,轻声说道。
慕辰开口,小叫花子也不再客气,那脏兮兮的小手立即抓起鸡腿,大口撕咬起来。他吃起来的速度奇快,一开动就完全忘记了身旁的两人,直接用手抓着桌上的菜肴,不断地往嘴里塞。
整个小饭馆安静无比,慕辰、柳如烟与掌柜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静静地看着这个饿坏了的小叫花子,或许在这三人之中,只有慕辰才会对小叫花子此刻的饥饿感觉深有体会。
掌柜静静看着小叫花子狼吞虎咽,低声叹息道:“唉,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以前小老儿也想救济他,可终究没有下定决心。这次两位小仙长既然带他来了,就是缘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五峰镇处于无极仙宗内部,关于无极仙宗的一些门规,镇上的镇民都略知一二,其中没有修仙资质的人,是不允许住在五峰上的。掌柜的这么说,无疑是给小叫花子留下了一条后路。
慕辰笑了笑,说道:“不必了,我打算让他以后跟着我!没有想到堂堂的无极仙宗内,也会有孩子流落街头,”
慕辰看了坐在他对面的柳如烟一眼,又说道:“要是这传出去,对无极仙宗的名誉也不好,你说是吧,师姐!”
柳如烟没有出声,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