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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西荒的昆仑雪山,长年飞雪,了无人烟。
至于凌子桓的虚弥幻境为何会在恶劣的雪山之上,这一切的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
其实,眼前的所有都归结于十六年前那次伤感的离别……
西漠残雪,飘洒天下。
可负当初,临终遗愿。
凌子桓一步接着一步缓缓迈去,虽然行动艰难,但还是不想放过这么一丝线索。
不久,白茫茫的一片中,隐约看到一个背影,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渺小,仿佛快要被这场鹅毛大雪给淹没了。
天地间,仍是一片肃静。
凌子桓一阵欢喜,赶紧加快了脚步,前方传来的踏雪声越来越大,那个雪中虚影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他一边走着,一边又是一阵迷惑,“他好像走得很慢,很是艰难,好像每走一步都在大口地喘着粗气。”
虽然脑子里又添新的疑惑,但并没有打消凌子桓想逃离这里的积极性,反而心生几分喜悦,想来这地方有人总归是好的,至少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半饷,凌子桓追上了那个身影,彼此相差不到十尺,接着他定眼一看,不由又是一惊。
原来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是一女子背着一成年男子!
那女子一袭蓝衫,身子虚弱,每走一步都耗费不少力气,而这身影似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背上的男子遍体鳞伤,就连衣裳都被鲜血浸得殷红,应该是受了重伤,而他们走过的足迹也被血迹染红。
雪地上,刚洒下的几滴鲜血顿时便被漫天飞雪覆盖,最终回归平静,如一把无情的刻刀,将一切的种种,不管是伤痛还是喜乐,全部磨平,不留下任何痕迹。
有些事,该忘的还得忘记!
雪花飞舞,在他们二人的身上,皆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每一片雪花落在被女子背负的男子身上时,却瞬间被融化,被一朵朵风中开绽的血红之花所化。
那伤痕累累,尽是血渍的后背,被轻轻地抹上一层寒霜,却泛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凌子桓“咦”了一声,很是好奇,正想开口喊住前面的二人,问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忙。
就在这里,前方的蓝衫女子突然叹息一声,声音近乎低吟,“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把你带到……洛雪阁,我能坚持的,你也……也一定要挺住!”
洛雪阁!
“我记得洛雪阁是人族一大门派,长年隐居深山,不问尘世,他们去那儿干什么?”凌子桓暗自思忖着。
“不对,这声音是……”
于是,凌子桓又前行几步,正想问个究竟,于是对着前面大声说:“喂,前面的,等等!我并没有恶意,你们需要帮忙吗?”
这话说出后,前面两人还是这样继续缓步前行着,一声不吭,也没有止步回头的打算,似乎完全听不到凌子桓所说的话。
凌子桓等了一会儿,还是如此,他们依旧往前走着,不理不睬。
这时,凌子桓就愈加纳闷了,但刚才所听到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而且加上那女子的服饰打扮。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
凌子桓再也等不了了,哼了一声,强忍着雪片划脸的寒冷刺痛,迈着大步追赶过去,“哼,我就不信了!”
没几步,他便追了前面二人,前方那女子的粗喘声听得愈加仔细,但既然已经追上来,也没想那么多。
于是,他伸出右手,欲拍下那蓝衫女子的手臂,想亲眼证实一下自己关于这女子身份的猜测是否有误。
呼呼呼呼!
凌子桓的右手刚一往前伸出,顿时木然,脸色大变,只见右手触及虚空,完全没有碰到那蓝衫女子一分一毫。
寒风呼啸,一大波寒流汹涌澎湃!
在眨眼之间,跟前一男一女竟化作漫天雪花,顺着呼啸的疾风,拍在凌子桓的脸上,只觉脸庞如临寒冰,格外凛然,似有一种锥心的刺骨寒意。
凌子桓怔了怔,被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那蓝衫女子以及身上背负的受伤男子一并消失,化作两股诡异的气息,融入到漫天的雪花中,却不留一丝痕迹。
雪一片片飘落下来,落在凌子桓的衣服上,却没有沾染一片,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光环笼罩在他的周身。
尽管如此,他依旧很冷!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额头,蓦地消失,然后渗出少许汗珠,而脸上的积雪却依然没有融化,连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仿佛一个回魂的冥灵。
凌子桓只觉体温急速下滑,双唇已然冻得发紫。他刚刚试着提上一口真气,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此刻的自己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完全不属于自己。
“咯,咯,咯!”
又是踏雪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凌子桓心神一震,重新提起了精神,但经过这等恶劣环境的一番折腾,连反应都慢了几拍。
“咯,咯,咯!”
这脚步很快,声音逐渐锐耳,那人在凌子桓的身后,朝他快步走来。
正当凌子桓准备回头的时候,左肩被一只柔软的手拍了一下,顿时便有一股温热传了过来,让凌子桓心间一暖,就连身上的寒意似乎也被驱退了几分。
紧接着,甜美又熟悉的声音拂过耳畔,让凌子桓身子微微一动,“请问,我可以跟你打听一个人吗?”
凌子桓愣了愣,猛地回头,顿时张大着嘴,半天说不上话。
依稀记得,每次都是这样的相遇。
一双明眸闪闪发亮,如夜空中璀璨的流星。每每回眸,脸颊上梨涡浮现,那天真灿烂的笑容,真是让人心醉。
碧波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无论经历了什么事,或悲或喜,然后只是静静地对视一眼,便能赶走所有的阴霾。
凌子桓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然一看,一袭白衣,腰系一管血斑长笛,长发飘然,片片苍白雪花点缀其中,颊边微现梨涡,生得秀美无伦。
这女子不是阮柒雪,又是何人!
“我在问你话呢!”阮柒雪不耐烦地看着凌子桓,发觉眼前这个男子一直傻傻地看着自己,“喂,你看够了没啊?”
凌子桓呆了一下,证实是阮柒雪后,心里砰砰直跳,同时也生出几分迷惑,讷讷地说:“呃,是你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阮柒雪却是一脸的诧异,白衫衣裙在风中缱绻,浑身雪白衣裳与这漫天飞雪融为一体,当真是相得益彰。
虚弥画卷的外头,秋沁寒和水灵儿抬眼看着半空中银色巨幕,里面浮现的正是凌子桓此刻的景象。
秋沁寒看清那白衣女子是自己的师妹阮柒雪时,不由暗暗惊讶,眉头微蹙,却又在眨眼间舒展开来,恢复原来的漠然神色,然后继续看着虚弥画卷所呈现的景象。
第五十四章 背影如风不可及()
“呼呼呼……”
成千上万片雪花漫天飞舞,如银色蝴蝶,轻盈羽毛。
它们把整个昆仑山脉装扮得如同一个粉雕玉砌的隔绝天地,悄无声息,一片宁静。
雪花落在阮柒雪的发间,没有立即融化,而是带着一丝丝冰冷,萦绕在发梢。
阮柒雪白皙的脸上满满都是诧异之色,看到凌子桓出现在这里,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喜悦,但又不知道这份欢乐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还在牵挂着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在等着她,所以她必须回到他的身边,不想再孤零零的……
凌子桓呆了一下,也察觉到了阮柒雪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阮柒雪眉头一挑,看了凌子桓一眼,“你这人很奇怪,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瞧你那傻样儿!”
“啊啊……”
凌子桓一时张大了嘴,顿时愕住了,凛冽的狂风顺势爬了进去,一股彻骨的寒意窜入心间,就连整个人都瞬间冻僵了,说不出一句话,然后一脸迷惑地看着阮柒雪。
阮柒雪顿了顿,眉头紧皱,“啊”地大叫一声,急忙地说:“对了,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一个人?”
凌子桓一愣,觉得这话好生奇怪。虽然眼前的阮柒雪跟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没什么不一样,还是那般美丽动人,说话温柔动听,招人喜爱,但在这雪山之上,为何会不认识自己呢?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里的一切都是怎么了?
凌子桓越想越是头疼,但还是下意识地回应下阮柒雪,“呃,谁啊?”
“凌子桓。”
她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三个字,却是那样的自然,脸上微微浮现着担忧之色,好像心里牵挂着什么,很是着急。
“什么!”
凌子桓听到这个名字,一时呆若木鸡,身子在寒风的呼啸中僵住了,如冰人一般岿然不动,良久,良久。
之后,他缓缓低下了头,双目圆睁,却不敢再看阮柒雪一眼。
一片落在他的睫毛上,寒冷刺骨,凄凉如霜。
风仍在张狂,如一股神威之力席卷着昆仑山脉,让这个本就荒芜的地方更添几分萧瑟和悲凉。
雪花纷纷扬扬,撩在他飘忽的长发之间,将一头的白发瞬间染白,如一团团棉花飞絮。
阮柒雪嘴角一动,显得有些烦躁,大声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吱一声啊!”
锐耳的嗓音划破了寂静良久的雪白天幕,带着一丝急躁和不安,让这雪下得愈迫,下得愈紧。
凌子桓身子一动,被这一声拉回了思绪,愣了愣,抬眼看着阮柒雪。
这一袭白衫,雪白的肌肤,明亮的双眸,微润的薄唇,还有腰间的潇湘笛,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错不了!
阮柒雪哼了一声,一股热流从鼻孔中喷出,掺入这严寒的冰冷空气中,瞬间化作一蓬白茫茫的水汽,与这漫天的雪花融为一体。
凌子桓见状,口唇噏动,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呃,他其实……啊,嗯……”
“喂,你倒是快说啊,想急死我呀!”
凌子桓咬了咬唇,心一横,看着阮柒雪,镇定地说:“凌子桓就是我,我就是凌子桓!”
此话一出,阮柒雪愣了一下,也刚好看着凌子桓,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似乎想从跟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
沉默半响后,阮柒雪哼了一声,看向了别处,冷冷地说:“你不是他,不是!”
这一句对漫天飞雪赫然吐出,是那么的坚决和果断,让一旁的凌子桓身子一僵。
随后,凌子桓顿时急了,“我是,我当然是他,不信你再仔细看看!”
阮柒雪嘴角抽搐了一下,面不改色,没有再看凌子桓,接着抬了抬头,迷离地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风在耳边呼啸,吹动着白色衣衫,在空中摇摆。
她忽地微微一笑,似乎很喜欢这里,喜欢雪花。
她的名字里有一个“雪”字,难道冥冥中真的早已注定?
凌子桓木然地看着阮柒雪,内心五谷杂粮,很不是个滋味。
四年前,初上飞来峰,他们在玄清宗正门短暂邂逅。
那时,十二岁的凌子桓对阮柒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