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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仅仅眉一扬,拿起笔蘸墨,写了一张拜贴,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什么不关我的事?我可是王爷的侧妃!”乌雅明珠见她神情冷淡仿佛不在意,当时就急了,啪地一拍桌子,“王爷怎么可能派刺客去刺杀太子?王爷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人!这一定是诬告!诬告!我这就给父王写信,让皇上把王爷放出来!”
玲珑嘴角一抽,她实在很难理解乌雅明珠的大脑回路。话说如果水流觞听闻有人说他善良,他会是什么反应?肯定会哭笑不得吧。
“我都不知道夜郎王的胳膊已经长到可以干预水流国的内政。”她嘲讽地笑道。
乌雅明珠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此话的含义,歪着脖子,理直气壮地道:“王爷是我的夫君,也是夜郎国的女婿,如果皇上冒然给王爷定罪,一定会对夜郎国和水流国的关系产生不好的影响。”
“明珠公主把夜郎国看得太高了。此次死了一众朝臣之子,你认为那些狡猾的死老头会轻易放过疑似杀了自己儿子的人?”玲珑冷笑着说,一边将写好的拜帖放进烫金信封里,一边扬高声音道,“丹心,送明侧妃回房!”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乌雅明珠觉得自己被狠狠嫌弃了,气得脸通红,大声叫嚷。
玲珑冷冰冰地睨了她一眼:“不想被点穴道,就自己回去,老实点,我很忙。”
“你……”
“丹心,点穴!”玲珑拖着长音道。
“是!”丹心漠然地跨上前一步。
“不必了!”乌雅明珠明明胆怯,却还装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狠狠一跺脚,大叫了一声,“陈玲珑,你不识好歹!”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玲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拜帖交给豆荚:“拿去东宫,亲手交给太子。”
豆荚知道事关重大,凝重地答应了一声,收起帖子转身去了。
“王妃,你有把握吗?”。丹心忧心忡忡地问。
“赌一把吧。”玲珑淡淡地说,有些疲惫地轻叹了口气,端起热腾腾的茶杯,浅酌一口。
东宫。外书房。
水流苏又受伤了,不过这次的伤他受得甘之如饴。朝中暗地里频频传出他的太子之位即将被废的消息,于是他再也忍耐不住了,狠狠地重拳出击。他小心,这次水流觞一定会直接下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明明是清如山泉的眸子,却滑过一道凛冽的狠芒!
绿泉小心翼翼地帮他换药,他闭上眼睛,歪在椅子上想事情想得入迷。忽然,只觉得一股浓郁的***香气钻入鼻腔,让他的胃一阵翻搅。他微微蹙眉,须臾,感觉到那香气并未消失,有些愤怒地睁开眼睛。
恍惚的视线终于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窈窕女子,唇角弯弯含着温柔至极的笑。见他望向她,美丽的眼眸中立刻划过一抹晶亮的光彩,身姿婀娜地见了礼:“妾身给太子殿下请安!”
霍文芳,新任太子妃,温柔清丽和妩媚妖娆的结合体。此刻她将一碗鸡汤放在桌上,巧笑嫣然地道:“殿下,这是妾身亲手熬制的鸡汤。听闻太子殿下突然受伤,妾身心中甚感惶恐,仿佛自己受伤了一般,那种切肤之痛让妾身寝食难安。这鸡汤妾身熬了三个时辰,补身子甚好。殿下尝尝看。”
水流苏眼眸半眯,半晌,只是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滚!”
瞬间,霍文芳的小脸失去血色,刚刚有一刹那,她居然感觉到了一阵凛冽的杀气。她惊慌失措,一颗心害怕得怦怦乱跳,下意识咬住苍白的唇,梨花带雨地落了泪。
水流苏看着她弱不禁风的神态,更是一阵厌恶,提高嗓音再说一次:“让你滚,听不懂吗?”。
霍文芳仿佛被雷劈了似的,身子一抖,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水流苏不耐烦地蹙眉,忽然,小太监进来通报道:“太子殿下,幽王府派人送信来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威胁是解决之道
豆荚被带进外书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送上拜帖后就退出去了。水流苏饶有兴趣地将拜帖展开,扫了一眼,不由得冷冷一笑:“那个女人又想搞什么名堂?”
“殿下要赴约吗?”。绿泉谨慎地问。
“去!为何不去?本宫早就想会会那个女人!玉家花家倒台,却成全了她和霍文麟在水流国的商界各占半边天,本宫倒要看看,如今她想干什么!”水流苏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漾开一抹阴鸷的笑容,冷得滞血。
次日上午。灯笼椒顶楼包厢。
令水流苏意外的是,整座酒楼一个客人都没有,明显是暂时歇业了。早就知道这座酒楼是幽王妃名下的,能做出那么大的产业,其实他心里对那个女人还是有点小小的佩服的。只不过,双方注定为敌,怪只能怪她当初没嫁好。
他今日依然是一袭纯色青衣,外面罩了一件青色鹤氅,素雅若兰。阔步来到楼上,掌柜的恭敬地打开包厢门,一股暖风迎面扑来。墙壁绘着彩画,隔扇用琉璃堆砌,整间包厢纸醉金迷,极其奢华。
包厢正中央一张花梨木大团圆桌前,玲珑身穿一件紫色襦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见动静,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冷静地起身,行了一个福礼:“太子殿下万福!”
“五嫂不必多礼,快请起。”水流苏温润有礼地笑说。
玲珑半垂着头,心中暗暗嘲讽,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事到如今,居然还装得这么像!
两人面对面坐下,豆荚从楼下端了茶上来,执壶倒入瓷杯,一股能洗涤人心的幽香迎面扑来。水流苏惊讶地扬眉:“夜郎国的紫芽香?”一种难得的贡茶。
“太子殿下果然是内行,紫芽香千金一两,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半买半要来的,殿下不妨喝喝看。”玲珑热情地笑道。
“沾五嫂的光了。”水流苏阳光无害地笑道,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嘴唇压根没有沾上茶汤,“果然是好茶。”他啧啧称赞道。
玲珑心中冷笑,知道他不会真喝那茶,也不在意,当下和他东拉西扯起来。从茶叶讲到茶树种植,再讲到茶园发展,天南海北、絮絮叨叨个没完。开始水流苏还能淡定地插上两句,可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再好的脾气在她的车轱辘话里也崩溃了。
皱了皱眉,他终于无奈地问:
“五嫂下帖子让本宫前来,究竟有何事?五嫂不妨直说。”
玲珑的眼眸闪了闪,微笑道:
“既然殿下问,那我就直说了。关于今天在寒烟寺的那场血案,希望太子殿下能高抬贵手,放我家王爷一次。”
水流苏的眼中划过一道阴冷的光芒,唇角仍然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打着哈哈:“五嫂这是何意?三日后五哥就要接受三堂会审,如果五哥真是冤枉的,本宫小心到了那日,真相一定会大白天下。”
“太子殿下,明人不说暗话,那场刺杀究竟是如何来的,你我心知肚明。我今日可不是来求太子殿下的。”
水流苏神态乍冷,凉飕飕地笑问:“五嫂此话何意?”
“朝中人都知道,太子和幽王分庭抗礼,可父皇最宠爱的一直是幽王。若不是幽王的腿伤,太子的位置恐怕还落不到你身上。如今幽王殿下痊愈,朝中忽然出现了太子要被废位的传闻,太子殿下心中一急,就自导自演了一出被刺杀的闹剧。”
水流苏笑容可掬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笑容在一瞬间出现了裂痕:“五嫂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本宫小心五哥是冤枉的,也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五哥脱罪,可五嫂如此肆意污蔑本宫,本宫甚感寒心。”
“我今天约殿下来,可不是为了配合殿下虚伪地耍嘴皮子。自古以来,皇位之争,皇子间明争暗斗、刺杀陷害层出不穷。你能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幽王府的暗卫里,手段果然不一般,这点我很佩服。不过我绝对不会让水流觞输在这次,所以,太子殿下,既然你能栽赃陷害他,也能替他脱罪。”
“五嫂是在做梦说胡话吗?”。水流苏终于敛起温煦的笑容,冷冷地嘲讽道。
玲珑手一伸,白皙的指尖夹着一封发黄的信,冷笑道:“用这个交换如何?太子殿下好大的胆子,居然曾经结交肃亲王,不仅让肃亲王帮你豢养私军,还指使地方官员克扣赈灾款项和军饷,并以被山贼劫去的名义自己私吞。没想到啊,当年朝廷命官神秘灭门案的幕后主使竟是你!”
水流苏眼眸一缩,双拳紧握,霎时蒙上一层血红的雾气,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嗜血的杀意。玲珑在这样的压迫力下却不为所动,仍旧笑容浅淡,将手中的信件毫不在意地扔到他面前,温柔地道:“这是前任沐阳府知府写给你的信,用此信换水流觞一命。殿下不用想着毁灭证据,我手头还有两封。只要殿下能让流觞脱罪,三封信悉数奉上,并且我会再加赠殿下位于咏乐省的宝石矿一座。那座矿是小玉卖给我的,产量极高,能赚不少钱。殿下以为如何?”
水流苏放下信纸,冷凝地望着她,唇角勾起残忍的、恨不得将她撕碎的冷酷笑意:“五嫂好成算!竟然敢威胁本宫,五嫂就不怕本宫杀了你吗?”。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道冷风降临,五名肃杀气满满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包厢,个个都是血腥味十足、以一敌百的好手!
玲珑的面上却不露一丝慌乱,只是淡淡一笑,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声随人落地,十个幽王府暗卫出现在包厢里,将那五人包围。
“六弟似乎忘记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这楼下还有二十个,六弟要不要我把他们全叫出来,让你都见见?”玲珑笑容温纯地问,可那声“六弟”在他听来却是一种恶毒的嘲讽。
水流苏怒极反笑:“五嫂这是吃定我了。”
玲珑温柔一笑:“六弟记住了,三日后我要流觞平安回府。若六弟不能让我如愿,我不介意把你和肃亲王勾结的证据交给父皇。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吧,生平最恨的兄弟和自己的太子勾结,你说他会怎么处置你?”
“我凭什么小心你?”水流苏沉敛下眼眸,冷声问。
“你没得选。若流觞出了事,我必让你陪葬。别妄想动歪脑筋,剩下的那两封信你是找不到的。如果我的安全受到威胁,同样会有人将那两封信送进宫交给父皇。所以还请六弟谨慎一些,三思后行。等到流觞安全回府之后,信件和宝石矿我会双手奉上,当做谢礼。”
她语调温婉却又傲然威吓地说完,随后站起身,婀娜多姿地福了一礼,轻笑道:“殿下手中的信就当做是定金,我想对殿下说的已经说完了,就先告辞了,小心殿下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咔地关上包厢门,发出一声脆响。屋内的幽王府暗卫身形一闪,紧跟着同时消失。
包厢内,水流苏狠狠地击出一掌,梨花木大桌瞬间四分五裂。他咬碎了钢牙,阴鸷的双眸迸射出狠戾的光芒,一字一顿地怒声道:“陈——玲——珑!”
三日后的庭审,案情突然急转直下,水流苏将一系列证据当庭摆在堂上,所有矛头直指宫中后起之秀——八皇子水流然母妃的娘家。八皇子水流然今年十四岁,聪敏好学,最近圣宠正隆,皇上甚至将自己最心爱的九龙佩送给他,当时引起一片哗然。
水流然的生母白昭仪是镇北侯的长女,镇北侯也是先皇手下的一员猛将,家世显赫。如今将所有证据全部推给镇北侯府,镇北侯府可谓是躺着也中枪。不得不说,水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