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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跪在地上的冬青抬头见玲珑出来,身后还出现一抹挺拔俊逸的身影,眼里顿时划过一抹光亮。突然半垂下头嘤嘤地哭起来,梨花带雨,温顺得像一只可以随便欺负的小绵羊:“王妃不要责怪这位姐姐,都是奴婢不好,一时心急惹恼了姐姐才被姐姐拽住了衣袖!布料太脆,姐姐一不小心就撕破了!姐姐不是故意推奴婢的,是奴婢没站稳摔了一下!都是奴婢的错,和这位姐姐毫无半点关系!”
豆浆一听勃然大怒:“靠!你还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你硬要闯进来,我不过是拦了你一下。大半夜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心怀不轨!还我推你?我什么时候推你了?分明是你自己使苦肉计摔倒的!多亏是我,要是让你见了王妃,你是不是也想用这招诬陷她?”
“奴婢不敢!”冬青惊骇地瞪大眼睛,摇着头哭泣道,“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都是奴婢的错,跟姐姐没有任何关系的,奴婢已经这么说了,姐姐为何还要说奴婢心怀不轨?奴婢可是被太后娘娘送来的,姐姐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太后娘娘识人不清,还是说太后娘娘派奴婢前来就是心怀不轨?”
“你……”她竟然敢偷换概念,一句话就将两个奴婢的舌战转移到了太后身上!豆浆是王妃的奴婢,她的言论在外人看来自然是代表王妃,按照冬青的说法,豆浆认为太后心怀不轨,那就是王妃也认为太后心怀不轨!
好一个连坐之罪!豆浆气得双眼猩红。
“豆浆,退下!”玲珑拢了拢水流觞披在她身上的外袍,冷声道,眼波一转,锐利地在冬青身上扫了一下,顿时看到她哆嗦得更厉害,“冬青姑娘深夜过来,有什么事?”
冬青虽然是幽王府的侍妾,但同时也是太后送来的人。这个年代即使老祖宗屋里的猫狗都伤不得,更何况是送来的人。只要对方不触碰她的底线,她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尽量不会太过分,以免和太后的关系更加恶化。
“奴婢……”冬青眼角犹挂着泪珠,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听闻王妃日理万机,就想着王妃的睡眠一定不好。这是奴婢家里祖传的草药软枕,对睡眠很有效,太后现在用的就是奴婢亲手做的。这一只是奴婢前些日子新做的,想送给王妃。奴婢的一点心意,请王妃收下。”
说着,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一只缎子面的软枕捧在怀里,眼巴巴地望着她。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定律。身为小妾讨好当家主母,刚进门时送上一两个表忠心的礼物无可厚非,可这么晚……
看看天色,因为晚饭吃得晚,现在差不多已经十一点了。尤其古人入睡都早,这么晚还穿戴整齐地跑来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暗自皱了皱眉,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跪在地上那个可怜巴巴的姑娘,没什么特别的。耐下性子,她淡淡道:“多谢冬青姑娘的好意,可幽王府有幽王府的规矩,这飒园里不进外来的东西,所以这软枕你拿回去吧。另外,飒园闭门后任何人也不见,念在你是初犯,再有下次,若是被当成刺客拿住,别怪本王妃没提醒你。丹心,送冬青姑娘出去。
豆浆,身为本王妃的大丫鬟,一点忍耐力都没有,居然能被人两三句话就撩起火来,太没用了。罚你抄一千遍静心咒好好反省。”她毫不避讳地当着冬青的面冷笑道,果然看到对方半垂下的眼眸里一丝狠戾的光芒闪过。
不由得感叹,宫里出来的就算小白兔也不白给。
她即使没看到刚刚的情形,也知道是豆浆那笨丫头被冬青三言两语给激怒了,进而对方利用她的愤怒使了个苦肉计,目的是让水流觞看看连王妃的丫鬟都敢对她这个太后送来的人如此嚣张。
至于那在烛火下雪光晶莹、嫩白如藕的手臂,自然是想**起男人心底悸动的怜爱之火。
可惜啊,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水流觞对这种手段十分厌恶。
水流觞这个人或许是因为母亲死于争宠的阴谋中,所以对女人耍出的种种争宠手段总是不加掩饰地厌恶,厌恶到对方的手段越高深,他就越像是看到杀母仇人似的憎恶。
果然,一直不语的水流觞忽然阴冷地开口:“不必回畅春园了。豆萁,你去告诉小允子,让他把冬青送回寿安宫交给皇祖母,就说本王没兴趣。”
“是!”豆萁脆生生地应了。
玲珑一愣,望着冬青霎时变得灰白的脸,耸耸肩,转身刚想进屋,却觉得眼尾寒光一闪。心头一凛,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院子里数声惊呼,紧接着手臂被人一拽,她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旋转了半圈,咚地撞入一个结实健硕的怀抱,霎时,龙涎香的味道将她包围。
紧接着哐啷一声,丹心鬼魅般的身影噌地上前,一脚将冬青手中一柄闪烁着幽幽绿光的匕首踢飞。与此同时,两道黑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隐身处杀出,一掌直击冬青的后心。冬青噗地吐出一口血,向前扑倒,紧接着又是狠辣的两脚,彻底废了她的双手。
豆萁和豆浆已经用她们学了几年的拳脚功夫和冬青带来的小丫鬟斗起来,结果一招后就被纷纷踹飞,吐出一口血。魅一回身,再次一掌拍出,那小丫鬟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摔倒在墙角,挣扎了一下,忽然吐出一口黑血,眨眼间气绝身亡。
魅一顺手将豆浆拉起来,迎接他的是豆浆充满崇拜之光的星星眼。一向少言寡语的他不由得心一动,脸泛红,憨厚地挠挠头。
棺材脸司书在废了冬青的两只手后,复杂地望了丹心一眼,见她毫无损伤才暗自舒了口气,上前检查冬青,发现对方已气息全无:“王爷,已经服毒自尽了。”
“这个也是。”魅一检查过墙角的小丫鬟,凝重地回道。
闻讯赶到的弄画直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绿莹莹的匕首,那上面明显淬了剧毒,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大吃一惊:“王爷,是‘碧血’!”碧血是一种剧毒,见血封喉,没有解药。
众人都吃惊不小,这样的匕首只要划破一点皮,人必死无疑。丹心捡起落在地上的软枕查看一番:“王妃,匕首藏在枕头里。”
玲珑惨白着一张脸,暗自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平心静气,心中自嘲:明明已经做好准备,只要进入皇权的漩涡就会暗杀不断,却还是不习惯这些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果然是个胆小鬼!
仿佛明白她所想,水流觞温柔地拍拍她的肩。她侧过头,一瞬间只觉得他的笑如初升的朝阳般温暖和煦,驱散了她的惶恐。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轻声安慰。
玲珑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晚饭时不应该那么捉弄他。冬青杀过来时,他居然下意识地打算用身体护住她。鼓了鼓嘴,她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嗫喏道:“对不起,晚饭的时候我不该捉弄你。”
水流觞微怔,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个,一时忍俊不禁,噗地笑了起来,揽过她的肩,嘴唇贴在她的鬓角吻了一下,笑道:“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
玲珑突然觉得胸腔里挤压出了许多泡泡,让她不断地膨胀,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回过身,见丹心等人都在暧昧地看着他们,一向皮厚的她脸居然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推开水流觞,看了一眼地上狰狞的尸体,脑子里忽然有亮光闪过,她高声道:“丹心,脱了她的裙子看看。”
第二百二十九章恐慌后的旖旎
闻听此言,众人俱是一愣。
丹心诧异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心头一紧,蹲下来毫不拖沓地将冬青的裙子掀开,扯掉亵裤。魅一等人大吃一惊,慌忙别过身去非礼勿视,就连水流觞也侧过脸去。
果然,冬青的大腿根处有一颗菱形的红痣!
“王妃,是观音教。”丹心凝重地道,又回头去脱墙角的那个小丫鬟,同样,“王妃,她们都是观音教的人。”
“观音教的人果然没死绝。”玲珑凝声说。她倒是不疑惑观音教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太后的大宫女,毕竟当初畅春园的林云芳也是借皇上的手送来的。
“水流苏还真不消停呐!”幽幽的一句从水流觞的嘴里吐出来,鹰一样的眸子突然迸射出凛冽的嗜血寒光。众人只觉得周身的气氛突然阴鸷下来,小阴风嗖嗖地吹着后脖颈,让人不寒而栗。
连玲珑都忍不住缩缩脖子。
忽然,丹心疑惑地问:“这个女人到底是来刺杀谁的?究竟是王爷还是王妃?”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是啊,刚刚看冬青的样子,那匕首好像是冲着王妃去的,不是应该刺杀王爷么……
所有人陷入了沉思,只有玲珑平静地一挑眉:“有什好奇怪的?她本来想找机会杀王爷,可惜无法近身,明天又要被送走了。破釜沉舟,干脆杀了我,能杀一个是一个。没了我的幽王府就是‘穷逼’的代名词。”
隶属于幽王府的人全部被一口口水呛住,丹心则重重地点头,表示没有王妃你们的确就是个穷逼!
这是实话,在幽王妃没嫁进王府之前,幽王府年年结账之时都会徘徊在入不敷出的边缘。自打王妃嫁进来,幽王府开始逐渐盈利,特别是王妃全权接手王府暗地里的私产后,更是日进斗金。
到现在整个王府包括暗卫在内,所有人的月钱都是王妃发的,宁可得罪王爷也别得罪王妃,免得被穿小鞋扣发工资!
水流觞讪讪地干咳两声,不是他不想赚钱,他也想大力发展自己的产业,可实在没有生意头脑,这一点从前经常被花倾城嘲笑。
过去幽王府有花倾城的私财作为后盾,一切还好说,可如今花倾城无法出面,再没有玲珑坐镇,幽王府的私产还不一定要亏空多少。更何况有时候水流觞甚至觉得,在做生意方面,玲珑的某些地方比花倾城更强。
其实还有一点玲珑没说,对方说不定还赌了一把,如果实在没办法杀水流觞,就找机会在水流觞面前对她下手,说不定水流觞会以身为盾……
只是对方怎么也没料到丹心一个丫鬟也会武功,刺杀行动被一个毫不起眼的路人甲给搅局了。
水流觞挥了挥手,弄画等人迅速将现场处理好。玲珑进房间去看了豆浆和豆萁,大夫大半夜灰头土脸地被叫来诊脉,望闻问切后,说只是受了点内伤,没有大碍,开了药方让二人静养。玲珑让丹心好生照看她们俩,自己回到房间。
院子里的血已经被洗净,下人们来去匆匆就像潮汐时的海浪麻利而迅速。转眼间,整个飒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她推开门回到卧室,水流觞已经脱了外衣趴在床上。
她解下外袍搭在屏风上,上了床挪到最里边,掀开锦被钻进去。水流觞手臂一挥,烛火熄灭,室内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玲珑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睁着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睡意全无。水流觞伸出手臂将她搂过来,轻声问:“怕吗?”。
玲珑摇摇头,忽然想起在黑暗中他看不见,于是低声开口:“还好。”不是没见过死人,曾经运粮去战场,她还亲口下令杀了一批敌军,当时的现场比今天惨烈多了,尽管之后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
她在想,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变得像杀手一样,看见杀戮和尸体时只剩下麻木。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感觉到她的颤抖,他轻笑了笑,将她搂得更近:“不必勉强自己。”
“你会把这件事摆在阳光下吗?”。
“你不觉得这件事正好可以制止那些人今后再给我送女人么。”他笑起来,两排白牙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