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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按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摩挲。
嗯,好舒服!长天的指法了得啊,如果他去了华夏的按摩店,以他的容貌和指法,一定会成为头牌的!啊呀,明明都很不舒服了,为什么又习惯性地胡思乱想?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被呵护的感觉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她这样温柔了。随后有两股热力从他指上传来,顺着她的经脉而下,与腹中涌起的凉气一交汇纠缠,像两条小蛇轻快地巡回脑中,只游走了两番,那烦闷欲呕的痛苦就消散了一大半。
她强忍住打呵欠的欲|望,身体是舒服了,可是困乏之感却越发浓烈。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乖,出去安心睡吧,很快就能痊愈。剩下的,交给我便好。你明日还有要事要办。”这丫头现在妙目似闭非闭,睡眼惺松的模样很可爱,让他很想狠亲一记,但她受了伤,他不该趁人之危。
在穷奇看来,他状极宠溺,长天大人何曾对人客气过,更别说这般温柔呵护了。
她困得快睁不开眼啦,勉强点了点头,就滚出神魔狱爬上|床,迫不及待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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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太早入睡,这一觉哪怕睡得天昏地暗,醒来天也远远还没亮呢。她几乎刚睁开眼就清醒了,穷奇急不可待地将提审刘满子的结果告诉了她。不得不说,这炉子虽然聒噪,但说话还是轻重有序、逻辑分明的。
“就是这样了么?”她皱了皱眉,“刘满子会不会说谎?”
“您只管放心。”丹炉咭咭奸笑道,“从来没有人能在长天大人的搜魂*下说谎的!”
她没来由地听得浑身一机灵。
穿好衣服,她将刘满子布在院里的虫豸都抓了起来,然后就开始翻墙没有惊动隔在中间的住户,又无声无息地翻过了谈家的高墙,在门柱上轻轻敲了三下。
五息过去了,没有动静。
她正在皱眉,长天突然道:“房顶上。”她依言抬头望去,果然看到房顶上悄悄多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家伙。
哨子低头,正好看见她张大眼睛瞪着自己,心里一惊:“这丫头的功夫又进步了,居然能发现我。”原本不知来的是何人,他直接从后门上了房顶。饶是他脸皮够厚,被宁小闲逮到夜宿谈清荷家中,也不由得面上发红。
他见这丫头望着自己的眼神已经转为兴趣盎然,于是聪明地不提此事,轻咳一声:“这么早,何事?”
她将刘满子之事说了,哨子眼中也露出凝重,他没问宁小闲是如何逮住筑基期修士的。这丫头身上秘密太多,他也不想去深究,大家彼此彼此嘛。任谁有过他这样的经历,都会明白结果的重要性远远大于过程。
原来三绺须倒霉蛋刘满子从互市里被澹台翊赶走之后,原想着自己时日无多,正打算找个地方了断算了。修炼未至元婴期的修士,死后是分不出元神逃跑的,真正是“人死如灯灭”。有鉴于此,许多仙派都会为门下弟子点亮魂灯,一旦弟子们在外不幸亡故,魂魄就会循着魂灯的指示返回宗派,等待机缘重塑肉身。可是清虚门已将刘满子逐出,自然不会保留他的魂灯,所以这人死了便是死了,就和路边倒毙的野狗、山中被吃掉的凡人一样惊不起微尘。
然而也是他命不该绝。就在他“积毁”之毒引发的脓疮快要长满半个身子时,有人却递给了他几百灵石,让他去互市里买下救命所需的丹药还魂引,条件是从此以后为他效力。这人,便是樊真人。
由于还魂引的药力,刘满子伤愈后又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苏醒过来。樊真人要他办的头一件事,就是离开岩城,去周围的村庄、驿站或路过的商队里抓来一男一女,要求必须是纯阳之身与纯阴之身。
第116章 生日礼物()
这第二件事,就是接着再去抓来童男童女各一名。
原本这两件事都已经办妥了,并且人都是从外头抓的,以免惊扰到参加盛会的修士们。这年头天灾横祸从来不断,住在远郊的又都是苦哈哈的泥腿子,一个妖怪吞掉整个村庄的人都很常见,现在少了个把人又有什么稀奇的?因此刘满子分开几天抓来,居然悄无声息地,没有引起岩城府的关注。
抓来的男女和童子,他都暂时关在城外农庄的一处地窖里了,每天还要去送些饭食。樊真人还特地吩咐过,这些人只可茹素。刘满子对自己堂堂筑基期修士要客串送饭的小厮很是不满,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然而昨天去看,小男童不知怎的挣出地窖逃走了。眼看到了“交货”时间才出这种纰漏,刘满子也无计可施,只好趁着茶会期间放出黄巾力士,到岩城巷子里随便逮个男孩来。哨子猜得不错,刘满子学的原本是正统道法,会役使的鬼神也只有黄巾力士这一种,哪怕知道用来掳人不太合适,也无法可想。
顺便一说,树上那只用来盯梢的乌鸦不是老刘的,而是樊真人借给他的灵兽。宁大小姐一刀斩落了这乌鸦,樊真人那里马上就感应到自己灵兽已死。
刘满子最近一定是衰神附体,黄巾力士在这城市的其他任何地方掳走孩子说不定都畅通无阻,偏偏在宁小闲的面前……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长天知道她肯定关心被抓之人的下落,重点搜寻了这个问题,不过可惜的是,昨天晚上两个大人、两名孩童都已经被樊真人带走了。下落不明。
樊真人和温二少到底什么关系?刘满子也不清楚,只是昨天交人的时候,樊真人下达了第三个指令有一名女子与温二少在府衙见面密谈过。樊真人要刘满子到谈清荷家中,拷问清楚。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些了。刘满子性格奸狡,樊真人也没这么容易相信他,当日赠予灵石的时候就附赠了一味“赤吻”逼他吃下。普通毒药是对付不了修士的,因此樊真人拿出来的这种药物其实也不是毒物。反而是大补之药。是元婴期修士时常在扩展体内识海时服用的慢性药物。不过这种药放给筑基期修士来说就是虚不胜补了,刘满子若无樊真人每三日赠饮一次的缓神露来纾缓药力,识海很快就会被撑爆了。
听完宁小闲的述说。哨子拧紧了眉。既然斩了那三眼鸦还被对方追踪到这里来,说明宁小闲料得不错,府衙里一定安插了对方的眼线,这才知道是宁小闲带着谈清荷母子去录的口供。跟修士作对一般没什么好结果。他可以不在乎,宁小闲可以不在乎。但谈清荷母子怎么办?
他行事干脆,立刻回屋叫醒了谈清荷。谈家在远郊的农庄里有个小院,住在城外虽然也不安全,但总比被个金丹期的修士惦记上要强一些吧。
没错。在刘满子的记忆里,这樊真人是个金丹期中期的修士。对上他,宁小闲和哨子都没有一拼之力。打不过。咱躲得起啊。刘满子失手被抓才过了一个晚上,他生性又惫懒。樊真人一时半会儿还察觉不出异状来,所以哨子和谈清荷母子迅速收拾了包袱,赶紧出了城。
为了护他们母子周全,哨子暂时要一起住去农庄。人生除死无大事,和性命相比,名节神马的可以暂时扔到一边去。只是哨子这一走,可就帮不上宁小闲的忙了。
她没有离开。仗着高阶易容丹的效力,她决定留在城内以观动静。知己知彼,活命的希望才会更大。
这天清晨,温良羽的小院却迎来了客人。有人在他的院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哪位?”他的访客只有那么固定的几位,这敲门的频率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人的习惯。
外面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羽儿,是我。”
温良羽一愕,几个大步奔出来开了门,惊喜道:“爹怎么亲自来了?快请进!”门外之人面白无须,清俊潇洒,嘴边含着微笑,正是岩城城主温格!
“我来儿子的小院里,还需要正当理由么?”
此言一出,温良羽立刻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道:“爹言重了。只是您平时太忙……”
温格笑骂道:“你这鬼机灵,就懂得往我脸上贴金。唉,我平时的确来得太少,你便是实话实说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他进厅落了座,细细端详了他一会儿才道,“你这面容最近灵动多了,不再那么僵硬,可是去哪里求了好药来?”
“不错!”温良羽笑道,“前几日去互市,买到了高阶易容丹。这张面皮仿的是外庄的家丁,名叫小六子,可比原来的普通药物好用得多。”
温格好奇道:“哦?我岩城居然还有高人能炼制高阶易容丹?”
“哪里!茶会前后,来岩城的修士日益增多。这丹药是一名散修卖给我的,份量足够用到后年去了。儿子最近再也不用成天蹲在这院中。”在府里呆久了,能出去就是件很欢脱的事。
温城主目光一闪,欣然道:“如此甚好!只是下次再有这般人才,可要向爹爹引荐才是。这么久了,爹身边只有一个樊真人,他修行虽精深,但炼丹太不在行,而且那张老脸看也看腻了!”
温良羽失笑道:“樊叔一身道行,偏偏愿意守护岩城,若知道爹在背后说他坏话,包准要气坏。”
温格哈哈笑了两声,突然咳了起来。这一咳惊天动地并且连绵不绝,直似要把肺也咳出来似地。温良羽见怪不怪,轻轻抚着父亲的后背作鼓励。
等到温城主好不容易停下来喘气时,捂在口鼻上的丝绢已经沾满了鲜血!温良羽却是看见一回就心惊一回,忍不住哽咽道:“爹,清虚门又赐下了补天丹……”
温格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病入膏盲了,神仙丹药有何用?这身体,快不行啦,大概老天哪天就要收了我吧?羽儿不要太过伤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几句话说得温良羽眼眶红红,几乎要滴下泪来。
温格咳得再凶,倒是脸色也没有变过,依旧如此红润。
他嘿嘿两声,才叹道:“我儿天纵奇才,原本就不该困守在局隘的城主府中。世人都说岩城得天庇佑,方才如此繁荣富庶。哪知这全是羽儿的功劳。若无你的奇计巧思,若无你的谋略布局,岩城原本不过是一座山城,如何能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何能营谋得日进斗金?”
“羽儿,我惭愧得很。这偌大的功劳明明都是你的,结果却让我一个人得了。岩城人都说温城主雄才大略,嘿嘿,雄才大略,哪知道我七八年前就淡出政务了,真正的幕后之人,乃是默默无闻的温家二公子!”说到后来,忍不住便有几分愧疚。
这话若是让外人听到了,包准大吃一惊。这岩城烈火烹油似的繁华,原来都是这个深出简出的温二少一手谋篇布局、运筹帷幄而得;若让宁小闲听到了,也要惊得不轻:那一条一条智慧、灵活兼吸金能力强大的政令,原来都出自这看似无足轻重的小半妖之手,他竟可使一整座城池由弱至强、繁花似锦,这样的才力,远非普通智者能为。
不过温良羽此刻却正色道:“爹何出此言?儿子能活到今日,都是爹爹的恩惠。儿子就是再聪明,若无您的鼎力支持,又如何挣下岩城的局面。因此儿子挣得的一切,理所应当也归爹爹所有才是。”他面上虽有易容药物,但双目精光闪闪,显然这话是发自肺腑。
温格想必也被他感动了,眼中亮光熠熠,却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