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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住自己的脸。希望热度快点降下来,又转头埋进资料里面去了。
一个时辰后,已经到了上灯时间。宁小闲懊恼地将卷宗往案上一丢。
她输了。虽说这最后一个时辰里。她激发了从未有过的高效,又找出了另一家和千利行性质极像的皮包仙派。可是她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长天要的是她说出背地里那个强大仙宗的名字。
这一家仙宗涉及的货品门类真是广泛啊,简直无所不包,也难怪长天说,若是短时间内缺了矿物,可以从它家进货。想到这里,她脑海中有灵光一闪而过,似是抓住了什么关键之处。可是任她再怎么去想。也想不起来了。
这一晚,她下意识地拖拖拉拉,直到亥时一刻才返回了逸仙居。令她惊讶的是,那个高大的身影却不在屋内。
弱萍告诉她,大人今晚公务缠身,怕是回不来了。
心头重压突去,宁小闲立刻长长地舒了口气,下一秒却又开始磨牙。明日就要启程离开,身为隐流的灵魂人物,他今天必然要预先做好各项布置。不忙到很晚就怪啦!
明明回不来的,偏偏傍晚又要那般逗她!
她心里又是庆幸,又有一点点怅惘。
咳。怅惘啥呢?她在心里默默鄙视自己,然后趴在软枕上,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她被脸上泛起的一阵冰冷惊醒。
蓦然睁眼,才看清是长天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面庞。他的体温向来偏低,此刻显然又是从外头回来的,身上还挂着户外的一层寒气,身上的温度果真不要太冻人。
只是这家伙看起来精神奕奕地,像是比她这个睡饱了觉的人还要抖擞:“起床。我们该上路了。”
她迷迷糊糊道:“啊,寅时(早上5点)还没过完呢。鸡都还没打鸣呢!”
弱萍刚好走到门口,闻言强忍住笑。巴蛇森林里还有会打鸣的鸡?恐怕活不过一晚的。
长天抚着宁小闲嫩滑的下巴。柔声道:“说的是,现在还早,不若我陪你再睡会儿?”
她正想说声“好”,突然想起她输了昨晚的赌约,并且他还没取走赌注!那一双儿杏眼立刻就瞪大了,她急急道:“不用,不用!我这就起!”
她嘴上说得勤快,动作却比蜗牛快不了多少。弱萍服侍她更衣梳头,她半眯着眼,脑袋一下一下地轻点,下巴都快搭到梳妆台上。这两天处理外事堂的事务,又要从浩若烟海的资料中去找赌约的线索,着实累坏她了。
弱萍完成了手中的活儿,向长天行了礼之后赶紧走了出去,很有灯泡的自觉。她身影才刚消失,长天就一把将宁小闲揽在怀中,满身的寒气顿时冻得她一激灵,这下才算是彻底清醒了。
他淡淡道:“出发。”
“精神真好,居然不用休息。”她用力剜了他一眼,满心妒忌。他一夜未睡仍是神完气足,在这清爽的晨光中看起来宛若神祇,比她这睡眼惺忪的人不知道利落多少倍。
道行深厚果然就是有百般便利。
她昨夜就做好了启程的准备,有神魔狱在手,又告别了恋恋不舍的部下们,两人终于离开了巴蛇森林。
这时她心中才有几分奇怪:这趟回来都未见过琅琊,不知道被长天派到哪里去了?
过不多时,她才明白这长天为什么毫不在意休息的事了,因为
长天居然不让七仔跟随,只命令她操控玉舟,载二人出行!
妈蛋的,以往她长途奔波都乘在重明鸟背上,虽然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憔悴些儿,却不会累到脱力。然而长天这一回居然要她亲自控制玉舟飞行。要知道这东西一般是仙宗派出多人远足时才使用的法器,飞得虽然平稳,但消耗的灵力也很巨大,一般中途要七、八人接力、轮流驭使,这才能够抵达目的地。
饶是如此,仙宗也将它当作了磨炼子弟的妙法,因为它不仅考验操控者对神通的掌控能力,也考虑耐久性。
长天的要求,却是从第一日启程就由她来驭使玉舟。直到抵达最终目的地为止!要知道,她的神力虽然强大,但和多数妖修一样善于短时爆发。却失之于长久的耐力,让她从头到尾都一人支舟。会死吧,一定会累到倒毙的咩?!
他倒是安逸,斜倚在玉舟舟头,手里执一册书卷翻看。玉舟行在高高的卷积云上,阳光照得他的发丝也泛出了金光,他垂目握卷,真是说不尽的闲适惬意。
合该就她一个人费力啊?她又不是纤夫。话说情侣出门,身为雄性不是应该忙前忙后。嘘寒问暖么?为啥体力活全是她做呢?人家凤求凰,都知道要先筑好巢啊。
她这里暗暗腹诽,长天似有所觉,金眸扫来,淡淡道:“你很不满,嗯?”
“没有!”她赶紧低下头去。
没有就怪了,她嘴巴都噘得快可以挂油瓶,长天只当没看到,手中又翻过一页:“方才授你的清冥诀呢?原样诵念一遍。”
不是吧!她眼睛顿时瞪圆了。她操纵玉舟已经很费劲了,还要分一半精力去记诵新学的神通口诀吗?
她费尽心力将这家伙放出神魔狱。就是为了让他更好地折磨她么?
“嗯?”书卷放下,冷冽的眼神扫过来。
她立刻乖乖地开始背诵。这一分神,手上施术立刻不稳了。又恰好迎上一股上升气流,玉舟顿时像遇上八级强浪一样颠簸起来。
她惊呼一声,中断了记诵,重新操诀,这才令玉舟再一次回归安稳。
长天摇了摇头:“我神游太虚的一年之间,你倦怠了。”
她顿时为之气结。那一年之中,每日功课的确是按时完成,只是也没有再去钻研神通了。他的元神离体,隐流诸事繁杂都需要她暗地里处理。哪有那么多精力再关注个人修为?然后便是花了大半年时间在路上,去了镜海王府和白玉京。也没有时间再去好好修炼。
长天只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你已快到合道后期。只消机缘一到,就要入大圆满之境。有我相助,渡劫期也就近在眼前。”他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一回你受我所累,渡劫时所受的雷劫绝对不会少于七重。广成宫的前掌门南宫真迎的不过是六重雷劫就已经命殒,七重雷劫的威力较它至少要强上数倍,你认为自己又有多大把握能渡得过?”
她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长天说得在理,在过去三年中,至少有四十余万修士是因为她而惨死在隐流的屠刀之下,天道必然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她是走不脱这因果的。南宫真当年不知做了何事要迎六重天劫,而她积攒了满身血孽,天道降下七重天劫都是最轻的惩罚!长天没有明说,但她心里清楚,他推测届时前来考验的天劫多半是八重了。
即使在上古时期,能熬过七十二道劫雷的修仙者,也绝对不多!最重要的是,眼前这男人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无法替她去硬挡天雷的。就算他从此事事都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可是关乎天劫这等大事,无论是生也好,死也罢,她能依靠的,却只有她自己呵!
宁小闲的性子一向惫懒,无人监督就要萎靡下去。她也知道长天对她是爱之深、责之切,可是一来她从未想过天劫这般遥远之事,二来和他相逢之后满心欢喜,一时淡了修炼的心思。现在被他这样语重心长地教训,她半觉委屈,半觉惊惶,更不想和他说话了。
长天明白她的心思,但头也不抬,只催促她控稳了玉舟的时候,继续同他学习新的口诀。他这功课抓得严厉无比,宁小闲一开始还想撒撒娇,后来发现情郎心若铁石,也就死了那份心思,专心致志地修行起来。
到得第三日,她已在操纵玉舟平稳飞行的同时,又熟练掌握了三个神通,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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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傍晚,西边的天空层云舒卷,霞光娇娆。
长天看了天色两眼,突然道:“快变天了,找个地方过夜吧。”
她如蒙大赦,见前方有个城镇,也不须他指点。赶紧降下了玉舟。才将这样法器收起,阳光已经隐没,北风渐起。等到两人走入小镇。居然有细小的冰棱从天而降。
她伸手接了两块细小的冰晶,才发现天空竟然降下了冰雹。现在他们离开巴蛇山脉颇远。这儿的气温远没有西边那么低,居然也落下了晚春时节才有的冰雹。天上砸这玩意儿下来,比落雪还糟糕,街上往来的路人瞬间跑了个干净。
两人都撑开了护身罡气,这冰雹自然落不到身上。宁小闲拉住他的袖子沿街行去,很快找了一家门面最大,看起来也最豪华的客栈。这镇子看着不大,却正好处在一处隘口。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此刻店里人居然不少。
“掌柜的,还有上房么?”宁小闲往柜面丢了一锭银子。
好阔绰的客人。那掌柜看看她,再看看站在她身后的长天,眉开眼笑:“有,有,甲字七号房就在上楼右拐,最靠内间。这是我们最好的房间,单门独户可清静了,没人打扰!”他一双老眼阅人无数。立刻就看穿了这两人的关系。
她的脸,轰地一下子红了。“只有这间么?”
“小店只剩这一间上房了。您也知道,再有几天就过年了。来往的客商太多嘛,大家都赶着回家。”
不待她再说,长天已经伸手取过木制的房牌:“无妨,就要这间了。”拉起她的手,不待伙计引路就大步拾阶而上。他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充满了不可抗拒的意味,令宁小闲不由自主地快步跟上。
二楼右拐只有一个房间。掌柜没说错,这里离其他客房都很远。看起来清静得很。她才进了屋就甩脱了长天的手,在桌上和床上都来回施放了几个清洁术。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整张完整的白虎皮子,铺在床褥上。
她和长天生性都好洁净。不喜别人用过的东西,自然不会直接睡在这客栈的普通客床上。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她与人争斗都从未手抖过,此刻却觉得惶惶不安,十指都变得笨拙许多。原因只有一个:她虽然背对着他,却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身躯上,他看到哪里,她便觉得哪里热浪一片。
她抚身整理床褥,浓密的青丝披泻而下,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脖颈。他只盯住看了几眼,她仿有所觉,白晰的肌肤一点一点染晕,最后连耳根都红了,偏又不敢转过来看他。
他瞧得有趣,往前走了两步,将她自背后揽住,轻轻在她耳边呢喃道:“小乖”顺势叼住这一小截细嫩的玉颈细细舐吻。二人肌肤相贴时,他分明地感觉到她身躯蓦地一颤。
她背靠着温暖而硬朗的怀抱,这房间像是突然变得狭小,她紧张地喘了两口气,却觉得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想开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感受他的唇舌沿颈而下,慢慢向她胸口入侵,不安分的手掌也从领口探入,去抚细滑的肌肤。
快入夜了,他的赌注已经推迟了五天没拿她口干舌燥,有心拒绝,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身体原本就极敏感,禁不住他这样逗弄,忍不住就要瘫软。她捉住了他在她身上作怪的手,面露哀求之色。
还没等她开口,长天已经抬头望向门边,也放开了对她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