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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如有光源照射,还有星星点点反光。
飨神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灯台、灯楼,其中的光源也不是普通的烛火,而是颜色各异的的萤石。她随手从一樽矮胖的石灯中取出萤石,发现它每个面都切割打磨得晶莹剔透,散发出来的绿光似乎将她的小手都映成了透明。
在这里,最小的萤石也有鸵鸟蛋大小,红、紫、蓝、绿、黄,在夜色中恒久地散发清冷的光。
宁小闲更觉出其摆放位置似乎也十分讲究,错落有致,繁复而不凌乱,像循着某种规律。
规律么?
她看看地面,再仰望夜空,忽然明白了:“这是星图!”
阵法造出来的夜空漆黑如墨、无星无月,乃是因为星星都落在了地面上!
飨神台上发光的灯、台,座,共同组成了夜空当中的星图;广场正中一条狭长的水带,其中光芒点点,俱是发光的水母,载沉载浮,漂散游荡,是这静谧永恒图案中的一抹动态。如果从星图的位置上判断,这一条或许就象征着天河。
第2567章 玄天娘娘的虔信徒()
唯美、壮观、大气,所有用在星空的形容词,同样可以用在这里。数万年之前,人类还在茹毛饮血的时代,蛮族就已经有了如此唯美大气的创意。
神王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沉浸在昔年子民朝拜的无限风光之中。
河上又有突出的高台,离水百丈,从上面应该可以将整个广场一览无余。
宁小闲指了指高台:“接受万民朝拜时,蛮祖就呆在那上头?”
“是。”
她微微一哂。蛮祖将天空的星图都刻在了地上,刻在了前来朝拜的万民脚下,而自己雄遗憾三十丈之高。这其中的意蕴不言自明,乃是将自己摆在了超然万物之上的位置,否则怎配叫作“千古第一”,怎配与天争锋?
这上头山风就很猛烈,吹得她鬓发飞扬。宁小闲虽然裹着大氅,脚底踩在冰冷黑砂岩上,寒气一阵阵往上冒。可见当年在这里守夜、朝拜,对普通人来说也不是容易的事呢。
她这里体温才刚刚下降,皇甫铭立有所觉,伸臂按在她后心道:“你若喜欢这里,不妨三日后再来,届时……”一股神力渡过去,令她全身上下暖意融融。
宁小闲却是轻轻让开了他的手:“届时你也要来这里受拜?”
皇甫铭笑而不语。
他已是神王,蛮祖的无限荣光自然要由他来继承。这样重要的仪式,时隔数万年后终于又在中州重演。
宁小闲却往边缘行去,一边道:“那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数清飨神台边缘竖立的石柱一共有七十二根,这会儿西北方向却倒了两根。她朝它们呶了呶嘴:“新年大典不是三天后就要举办么,这两根柱子怎么倒了?”
七十二柱倒了两根,听起来好像无伤大雅,可是神王这种人怎么能忍受不完美?
皇甫铭嗯了一声:“原来的坏了,换新。无妨,大典前就能换好。”柱旁有数百名工匠正在加班加点,叮当凿动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正在精雕柱上的浮刻图案。
宁小闲走近,伸手轻抚柱上的纹路。很粗糙,还未经打磨。
工匠头子正在督工,一抬眼望见两位贵人走近,尤其他还认得皇甫铭,当即惊得高呼一声:“恭迎我主!”当场就双膝着地。
他是蛮人,这里诸多工匠却是人类,见到工头带头下跪,当然也诚惶诚恐地纷纷效仿。
这时却有个工匠排众而出,一下冲到宁小闲面前跪了下来,以头抢地:“娘娘!娘娘金安,原来您在这里!”
这一下事发突然,莫说宁小闲吃了一惊,就连边上站着的工头都呆了一呆,没来得及上前阻止。
这工匠看起来年过六旬,满头白发,瘦得皮包骨头。他这一跪,宁小闲就听得“咚”地一声,却是膝盖骨与黑砂岩地面相撞,那声响沉闷得她听着都觉得疼。
她心有不忍,伸手扶着老工匠道:“起来吧,地上凉。”她穿着大氅在这里站一会儿,就觉得寒气逼人,这些工匠同样是凡人,衣衫单薄,却要在这里不分日夜地赶工。“你怎么认出我的?”
这工匠哪敢让她扶住,自行爬了起来,老泪纵横:“三年前我孩儿得虏疮(天花),不日将死,群医束手。我得人指点去拜玄天娘娘生祠,取了祠间大树上的露水回去给孩儿服用,二十个时辰后不药而愈!娘娘大恩,我未有一日敢忘!”
宁小闲笑了笑:“夏柯,你住在沙西城中?”她虽不能对信徒的祈祷作出反馈,但倾听和寻找却无问题。这一下沉心静气,果然看见神国果然有一条信仰纽带亮了,正是属于眼前这位所有。她直接便看见了他的名字,叫作夏柯。
被信奉的神灵一口道出名字,这可是无上的荣光!夏柯激动得老脸泛红,赶紧点头:“是,是。我在家**了娘娘的神龛。”
宁小闲大奇:“你竟然能供我的神龛?”目光在皇甫铭身上一扫,却见后者微微一笑,“别人的不成,姐姐的可以。”
圣域重新入主神山之后,自然要对辖下的臣民进行思想统一,神山首当其冲。在这里,只有圣域的神境才可以受人膜拜,其他神明的生祠都被砸烂,居民家中也不得暗自供拜,否则作杀头处理。
信仰之争历来是众多矛盾冲突的根源。圣域要人们改信其他神明,这就激发了数次大规模的冲突事件。过去短短数月当中,圣域就生生斩杀了四万异信徒!
这当中,有长天、白虎、怀柔上人等神明的信徒,甚至也有乌谬、阴生渊等人的信徒,却独独没有宁小闲的!更甚者,圣域还在境内公开宣布,信奉玄天娘娘无罪、不杀!
宁小闲盯着皇甫铭,缓缓吐出一口凉气:“算你狠!”
圣域对她和她的信徒另眼相待,可不出于什么善心。
先是她被皇甫铭掳走,后来圣域只宽恕她的信徒,再没有想象力的人也很容易质疑:玄天娘娘是不是继广德真君之后背叛了修仙者,是不是站到了蛮人的阵营里去!
她好不容易甩脱了三百年的红颜祸水、倾国妖女的名号,是不是又要重新响亮?
皇甫铭笑得毫无芥蒂:“姐姐的信徒,我怎敢加害?”
宁小闲不再理他,拔下头上一颗金钿递给夏柯:“拿去,下回上工时多添件衣服。”
夏柯正待推拒,忽觉宁小闲捏着他胳膊的手突然用力,不由得微怔,余下的话也缩回肚里去,于是赶紧收下了金钿。
“去吧。”宁小闲也不再停留,转头对皇甫铭道,“该走了,别让他们都跪在这里。”
皇甫铭笑了笑,朝工头微一点头,后者赶紧谢恩站起,催促其他工匠继续干活儿了。
宁小闲慢慢走出几步:“他们多半都是凡人。”
皇甫铭点头:“手艺活计,人类更能胜任。”不是蛮人矫情,而是人类天生就更擅长雕刻、音乐、烹饪这些事务,其他种族的天份断没有这样好。
第2568章 蛮族古代史()
只剩三天时间了,那就意味着这些凡人的任务艰巨,尤其山上罡风猛烈,工作条件艰苦。
她低声道:“给够工钱。”
这时两人已经背对工匠走开了,皇甫铭遂放下架子笑嘻嘻道:“小事一桩。只要姐姐未来三天对我好颜好色,莫要板着脸,我就给他们加一倍工钱。”
宁小闲应声沉下脸:“无所谓,这条件我不接。”加快脚步,去看其他柱子。
皇甫铭大步跟上,在她身边伸了个懒腰:“开个玩笑,莫当真嘛。”
宁小闲不理他,再抬眼,又发现边上有一根立着的石柱的颜色与其他不大相同,看起来很新,少了风吹雨打过后的那一份厚重与沧桑。
显然这根石柱也是新立起来的。也就是说,皇甫铭这回换掉了三根柱子。
有趣,飨神台受阵法保护,一般外力不可伤得。在柳青璃潜入之前,石柱又和神山一起被封印在永恒的时间当中,免受雨水罡风腐蚀,只可能保持原样,损坏的概率很小。再退一步来说,若真是自然风化,受损的怎会都集中在一起,别的石柱安然无恙?
反倒可能,在神山事变中受了牵连?宁小闲听长天描述过神山主峰上的战场景象,知道这里发生过巨大的变故。
皇甫铭正在她耳边低语:“回去吧,真正想一睹盛景,我三日后再带你来。”
这家伙,好像不喜欢她呆在这里?她心里一动,转头对他笑了笑:“这些柱上,都绘了什么场景?”
“蛮族经历的大事记,都以图画方式刻在这些华表上,以彰显先祖功绩、警省后来者。”
“倒是有趣。”宁小闲沉吟道,“能被绘在这里的,都是真实历史?”
“多数属实。”皇甫铭耸了耸肩,“不过你知道的,历史总被胜利者改写和夸大。”
他脑海里顿时有个声音不满道:“喂,说清楚,哪一幅是夸大的?”
皇甫铭理都不理,就听宁小闲道:“从哪开始?我能看看么?”
她眼里闪动着好奇的光,看起来还有两分稚气。
这本就是他最心爱之人,她都这样恳求,他怎么忍心拒绝?再说,只要她不那么恨他,哪怕只有一小会儿,他也是欢喜的。
所以皇甫铭点了点头:“好,随我来。”
山风猛烈,吹得她单薄的身体有些儿摇晃。皇甫铭伸手扶着她,她没有推开。
看来,她很想知道呢,皇甫铭的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
两人慢慢走到飨神台正北位置,皇甫铭指着眼前的华表:“一切从这里开始。”
这根巨大石柱上雕着的,是刀耕火种、采集狩猎的场景。画中的男女老少生活原始而艰苦,既要承受天灾之苦,又时常被巨大的猛兽和妖怪吞噬至亲。他们向先知寻求帮助,向上苍虔诚献祭,可是从来得不到回应。
宁小闲轻声道:“当时的蛮族,和人类的处境相仿佛,只是看起来要强壮一些。”
“不止更强壮,也要更聪明些。”皇甫铭走到第二根石柱面前,“他们很早就发现了灵力的存在。”
这一幅浮雕,展示的是蛮族发现天地秘密的景象。
他们始终弱小,但强大的妖兽层出不穷,其中不乏大妖能将数个部落一口吞净。画中出现了不下十种穷凶极恶的妖怪,每一种都有移山搬海的本事。宁小闲数到第七种,不由得咦了一声:“这个,这不就是……”
画中绘一条头上长角的巨蛇,一张口就能吞下数十人,色作青黑。
尽管颜色有些儿不同,但这种巨蛇的形象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巴蛇。”皇甫铭点了点头,“最有名的远古恶兽之一。这条说不定就是你夫君的祖先。”
宁小闲白了他一眼。
那时的蛮人却已经发现,妖怪一出生并没有那般强大,甚至有些妖怪是从野兽变过来。它们是怎样由弱变强的呢?
蛮人部落里面时常诞生智者,他们观察妖怪的进阶之道,很快发现了空气中游离的灵气。
进而,又发现了地底的灵石矿脉。
终于,秘密被揭露了:妖怪就靠吸取灵气、淬炼身体而一天天变得更大、更快、更凶猛,有些甚至还能使出奇特的术法。
蛮人羡慕极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