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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把某物捏在手里、用力一拽。
宁小闲身在神魔狱中并无感受,长天却觉出身周那一种奇特的凝滞感不见了。
时间领域,破除!
恢复了全部行动力的巴蛇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迅若雷霆,不知道比方才凶猛多少倍。
不过与此同时,皇甫铭的身影已从原地缓缓消失,空气中只回荡着他清朗的笑声:“莫急,你我决战还在后头!”
他跑了。
原本他埋伏宁小闲一击未中,就应该远遁千里了,之所以还在这里逗留,无非意在试探巴蛇的力量罢了。
自从晋入神境以来,他还是头一回和巴蛇正面交锋。数百年前天隙闭合时,他与长天的交手是一面倒的结果
他被直接ko,若非逃命手段多样,早就死于非命。
因此今日这一战极有必要,一是破解昔年巴蛇留在自己心中的阴影,以正本心:这一回,他是堂堂正正、毫无花俏地与巴蛇大战一场。
另一个原因却是要探清这最强大对手的实力,为将来制定更加周全的策略。
巴蛇原地伫立片刻,见周围再无异状,才沉声道:“出来吧。”话音刚落,就恢复了人形。
宁小闲的身影才自虚空中显现出来,就扑进他怀里,哽咽不已。
长天抚着她不断抽动的香肩,轻轻道:“哭出来吧。”
她再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从乌驮城出关以来,与蛮人处处斗法都是技高一筹,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称得上布局精妙、环环相扣,连她自己都甚是满意。
就在这时,神王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步步为营,从头到尾只松懈了这么短短几息的功夫,就被对方有机可趁。
代价,就是七仔的一条命!
长天默默陪着她,轻声哄慰,宁小闲从未听到他说话这样温柔过。
也只有在这荒野无人处,她才能尽情哭泣。待得进入大营,她就必须变回那个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玄天娘娘。她的镇定和雍容,都会变作整支军队、整个战盟信心的重要来源。
第2414章 内奸比外贼更可恨()
到得那时,哪怕她再悲伤难过,也不能掉一滴眼泪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恨恨道:“必定有人向皇甫铭告密,我要将她碎尸万段,以慰七仔!”
她不说以慰七仔的在天之灵,因为皇甫铭手段太过狠毒,那一箭将七仔的神魂同样引爆,此后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了。
对她而言,七仔不仅是最忠诚的属下,也是她西行路上的挚友。若没有白色重明鸟尽心尽力地扶佐,那趟遥远的旅程能不能走完?她不知道。
随着她修为的越加提高,这一份患难与共的交情也显得千金不易。所以,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长天低声道:“你知道是谁?”
话音未落,她蓦地抬头:“必是晏聆雪!七仔说过,他在战时飞过摘星楼,望见晏聆雪烧怨咒人偶,那上头刻了我的名字!”
她的眼神从未这样怒火中烧,长天皱眉:“你中了诅咒?”
宁小闲原本不信,现在却不那么笃定了。长天取出一物递给她:“一试便知。”
这东西就是皇甫铭许久之前送给她的护身符。
长天唯恐这东西被皇甫铭用来追踪宁小闲,因此后面还是接收过来放在自己身上了,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这东西刚和她肌肤接触,表面就有光芒一闪而过。
紧接着,宁小闲后背上有一缕灰气浮了起来,飞快向外逸出。
想逃?长天动了动手指,划出一片小小空间,将它定住不动。
宁小闲取一只水晶葫芦将它收了,这才咬着牙道:“果然是她!”若说她先前还有怀疑,此刻是确认无误了。
长天将葫芦提起来观察好一会儿,才道:“你有神位在手,本不应受诅咒。”
他这样说自有他的道理。要知道诅咒的本质是一种愿力,的确不应该对神明生效的神明收集到的信仰之力也是愿力,质量好数量多,可以将多数诅咒都轻描淡写地化解掉,除非下咒之人道行高深,可与之对抗。
她也觉得古怪:“这世上神通千奇百怪,说不准哪一种可以对我生效。”谁也说不准全南赡部洲有多少种神通异术,尤其在蛮人回归以后。蛮族又是精于创造的种族,隔世三万年,不知道发展出多少奇功异法。
长天提醒她:“这咒术有些奇怪,须仔细分辨。”
她点了点头:“我会拿给都伏末看看。晏聆雪本身道行不深,想施展这等秘术,须有大能辅助。”说到这里,银牙咬得咯吱作响。晏聆雪能找来谁帮忙?当然就是神王了。“这女人竟为一己之妒恨而通敌,背叛郎青、背叛西夜,也背叛天下!我若能早早杀了她以绝后患,也不会给七仔招来杀身大祸!”
她悔不当初,为何自己修为精进之后就不将晏聆雪放在眼里?她明知道这女人恨己入骨,却笑骂由之,自以为鸿鹄不计燕雀之妒,自以为她伤不着自己半点皮毛……她还是小瞧了晏聆雪,最后的苦果却要七仔代她吞下!
她真不该那般心慈手软!
长天捧着她的俏面,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道:“此仇必报,我不拦你。然,你可认定她就是真正内奸?”
“必定是她……”
话未说完,长天就已打断:“证据呢?”
晏聆雪前头下诅,皇甫铭后脚杀到,这二者之间承上启下,还需要证据吗?可是宁小闲深深吸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此事我会再核查!”
“好。”长天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如若是她,那都依你。”
宁小闲搂着他的腰,虽然止住抽泣,依旧泪水长流。七仔是隐流大将,也是二人西行路上伙伴,于公于私,他们都该为他讨回公道。可是眼下大环境混乱,战盟和西夜的关系微妙。两家原本互相看不对眼,却因为天隙的洞开而不得不勉强合作,尤其宁小闲助守奇凌城、开挖斗河,水淹乌顶山脉,终令这两大势力之间不再泾渭分明,而有了通力抵御蛮族入侵的可能。
这种情况下,她若杀掉郎青的道侣,即是在这份脆弱的同盟协议上划下重重一刀。西夜承受不起这样的奇耻大辱,双方必定重新撕破脸,并且关系恐怕比之前还要恶劣百倍!
这些,长天都知道。
可他没有劝她收手,没有劝她为大局着想,而是义无反顾地表达了支持。他知道她和他、和乌谬这类人都不同。
宁小闲稳了稳心神,低声道:“那么战盟……西夜……?”
她头脑混乱,一时说不清楚,长天却已知其意,轻轻摇头:“有我。”
他是隐流之首、战盟之长,答应了宁小闲的请求,就是公然抛弃好不容易拉拢的盟友,就是公然将西夜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去。这同样意味着,在未来更加严酷的大战中,战盟很可能被其他宗派孤立,而隐流则很可能被战盟内的其他盟友孤立。
这需要怎样强大的道德担当?
然而她是他的妻,他怎能看着她委屈,看着她悲恸而无动于衷?
这些,她都明白。
宁小闲把自己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却把他的瘦腰抱得更紧。
过了好一会儿,长天估计她情绪稍缓,才轻声道:“你抱得再紧些,就可以为我止血了。”
她“啊”地一声轻叫,才想起他身上有伤,赶紧抹了抹眼泪:“让我看看。”也不等他抬手,自行掀了他的上衣,而后轻轻嘶了一声:“该死,伤得这样重!”
她这会儿近距离细看,才发现巴蛇伤在右腹,创口居然已经被神器沉浮凿穿,她甚至都能看到里面金色的骨骼……碎片!
更重要的是,巴蛇的骨骼、血液和肌肉当中都有淡淡的黑气萦绕,并且拼命往深入钻入,显然神王留下的煞力还在兴风作浪,阻止了伤口的愈合。
金色的血液不似先前那样喷溅了,却依旧丝丝缕缕流出,浸润了地面的泥土。
“无妨,未伤及内脏。”长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皇甫铭也舒坦不得。”
第2415章 传噩耗()
被巴蛇绞住的猎物不可能毫发无伤。就方才那么几息功夫,他能笃定自己至少绞断了皇甫铭四根骨头,脏器一定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并且伤口中渗入了巴蛇的力量。就算他是神王之躯,想完全养好也非数月之功。
这一场战斗只是互作试探,却以两方俱伤结尾,算起来还是皇甫铭吃的暗亏多了一点。诚然长天未尽全力,可他也能感觉到皇甫铭同样还有大把底牌未掀,并且蛮祖的神异手段层出不穷。下一次……
这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她叹了口气闭上眼,凝出一枚核桃大小、绿莹莹的星力种子,将它塞到了长天的伤口当中。
她现在已经探明煞气对待乙木之力的态度了,是以这枚种子的作用不在于对抗,而是引诱。果然伤口中原本左突右撞的煞力都突然掉头,打了鸡血一般往乙木种子冲来,而后热烈地纠缠在一起!
一枚种子变色了,被她拨出来,再换过一枚。
如此往复十三次,长天伤口的血液颜色才恢复了正常的赤金,可见蛮祖神力之顽固。
这般施为,她也有些吃不消了,小脸由通红变作了苍白,却还坚持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巴蛇本身的恢复能力逆天,伤口残余的煞力一去,转眼间就开始生肌止血,又过得几十息,连肌肤都愈合如初,连疤都没留一个。
长天揽着她的肩膀:“先回营,再计议。”
这时前线战争还在继续,七仔原本刚从云端降下来,这儿离战盟的大营还有足足二十里。她任丈夫带起自己,低声道:“你怎知我遇险了?”
“我和白虎推倒了圣域主帐,皇甫铭都没有现身,我就明白他不在军中。”长天目不斜视,声音却很温柔,“所谓神王,不该置大军于不顾,你却快要回来了。”
宁小闲不语,却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到她现在的境界,也明白与神境战斗时还要分心关照方圆百里内的风吹草动,是有多么不易。
若非如此,他怎能及时赶到?
长天对她一向默默付出,却从来不说。
“我察觉这里有极轻微的神力波动,遂赶了过来。”当真是格外轻微,若非他监视着方圆数十里一草一木的动静,保不准就忽略了。可见蛮祖对于力量的控制,岂止是入微之境?长天摇了摇头,面上终是露出了遗憾,“可惜,我还是来晚一步,没能救下七仔。”
他性情再冷漠,终非顽石。
宁小闲知道,他已经尽力。她闭了闭眼:“前线战况如何?”
“很好。”他如实回答,“皇甫铭一直没露面,圣域就只剩一名神境坐镇,不是我和白虎对手。在我赶来这里之前,拓朴初伤势不轻。况且军心动摇,如今战线已经从天隙推回天外世界。就算皇甫铭归来,也不应再有甚变数了。”从此看来,皇甫铭依旧将掳夺宁小闲的重要性放在了中州战役之上,若非他太托大,就是打算挟持玄天娘娘来逼迫长天退军。
可是长天也明白,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纠葛。
那么在截击七仔之前,神王去了哪里?宁小闲心底有不祥的预感,似乎自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