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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神飞九天,却听得南宫的声音,"很久没听师父吹箫了."
"师父?!"我打个激灵!他是南宫的师父?那个非人门门主?早知道有这么帅的师父,我也三拜九叩登坛入教好了~~
"箫为心声,心中有意,箫韵不灭,"师父大人微微笑,"你可还好?"
"......"南宫沉默,"您不是都知道?"
"......"他似微叹一口气,"尽管问吧."
"不,"南宫眸子一凝,"我要您说."
他一顿,却又立刻转了了然的神色,"你娘兰佩,就是端容贵妃."
"病重不治――您说过."
"......不,"他的眉毛慢慢地纠起,"是皇帝害死她,你的父亲."
虽然我早已有所猜测,听此人亲口说出终是震撼,心中正是混乱,不防肩上着了一记,几要惊呼,嘴却被人一手捂住,"是我."
我松了一口气,大力扯下猪蹄,低声恶道,"你来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死小子皮厚的很.
我正要教训他,他却以目示意我噤声,指指南宫师徒.
我暗怨几乎误了大事,忙凝神细听.
有风过荷塘,荷叶簌簌碎碎作响,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如此清晰."你娘兰佩是我师妹,幼年相识,素来亲厚无隙,可恨他枉为天下之主,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端猜疑我们暗有私情.那一年,你方满周岁,他趁带你母女南巡之际,命人纵火焚楼,意欲取你们性命,我到时已然太晚,只救得了你――"
"......"南宫沉默,忽地轻轻笑出来,"我一直以为明白您,可今日我却糊涂了,您救了傲然,何必再遣我入宫?遣我入宫,又何必再说这些话来?您要我杀了他吗?"
"不,"他脸色一黯,"我答应过你娘,不可动他分毫,但我萧清歌,绝不要他好过!若不是他,兰佩何以惨死!何以惨死!"说到最后声已铮铮,仿佛一把铁锤重重地落下来.
"只为了我娘?"南宫的神色,是一种无边的寂静,却是那种深夜大海上的寂静,看得我心里一哆嗦,小妞,你不会想杀人吧?这可是犯法的~~
"......"萧清歌并没有回答.
我替你回答吧,老家伙!我在树后咬牙切齿,还不是皇伯父娶了你的心上人,你衔恨在心,眼看人家夫贵女乖,自己没戏了,却竟然阴差阳错赶上行院起火,谁知道是不是你放的!就算不是你放的,我看你抚养南宫也没安什么好心!分明要把这苦命孩子当刀使,用来报夺妻之恨,呸呸呸,南宫她妈何尝是你老婆,你这老不死的只不过单相思罢了!
怪不得南宫能入宫,怪不得皇伯父这么重视南宫,怪不得牺牲我帮南宫加官进爵,此时一一想来,分明都是皇伯父的苦心经营,喵的,皇伯父你明说不就得了,我还能不配合你?瞒得密不透风的,老奸巨猾~~
等等,皇伯父怎么知道南宫的存在?一定是萧清歌安排的!可萧清歌养了南宫十几年,双手白白送给情敌作便宜女儿?若说他良心发现成人之美,今时今日又要从哪个耗子洞钻出来,翻出一大把陈年旧帐,过去十几年你干吗去了?怎么不早跟南宫说?非要她进了宫当了官和皇上混熟了才说出来?有阴谋!一定有!
是什么呢?
难道?!!我一震,他要南宫杀父慰母?!!
13
虽然他口口声声不杀不杀,可是南宫那个一根筋犟脾气,恨不得把‘正义‘和‘孝道‘刻在脑门上,要是她信以为真,能不为老妈报仇?就算是亲爹,始乱终弃,杀妻害女,她又岂能放过他!如今皇伯父正是内疚的紧,又对南宫百般疼爱,别说不起半点防她之心,只怕南宫要他脑袋,他也会自己剁下来,还得问她刀口齐不齐整――
退一万步,即便南宫狠不下心,也不会再留在皇宫,可怜的皇伯父,唯一的女儿恨自己一辈子,这种日子,简直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太毒了,真是太毒了,萧乌龟!大乌龟!老王八!别以为你穿上马甲我就认不出你了!你就是毒蛇窝里长大的一条毒蛇!南宫,千万别上当!千万别阿!
"傲然,来龙去脉,就是如此,去留自主,师父不会勉强你."可不是!无论她是去是留,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的牙就要咬碎了~~
"......"波光映在南宫脸上,流动着,"我要去找姓俞的."
"?"萧清歌一震,"你――不信为师?"
"......"她昂起头,月色如绸缎的触摸,却并不能柔化她眼中的决绝,"师父,从小到大,是您教会我是非对错,可人生是自己的,我有我眼,以辨黑白,我有我心,以证曲直,师父的真相,是师父的,而我要的真相,只能由我自己去寻找,怎样的路,我都要自己走,即使崎岖,即使险恶,终究是我自己的选择."
赞!爆赞!我只想冲上去抱着南宫狂亲一顿,真争气阿,有立场!够坚定!不愧跟了我这么久!终于学到了些皮毛!老东西,死心吧你!
对,你错了!你看错她了!她不是兰佩,她是傲然,一个不能被你左右的南宫傲然!我看着萧清歌的表情,分外解气过瘾,却听得他长叹一声,"傲然长大了,你娘若泉下有知,必会十分欣慰."
"傲然倒更希望娘一无所知,"南宫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也许这样她会更加安宁."
萧清歌无言,半晌方道,"姓俞的住在茶花村,他一生结怨无数,故而十分谨慎,守卫森严,你此去务必小心."
"徒儿记下."
"还有一句话,那个闯祸公主――她毕竟是皇家中人,你遇事需三思而行,不可全信于她."
闯祸公主?!!你个老狗熊,又踩到本姑奶奶头上来了!我非常愤慨,竟敢这么形容我?!南宫,捱义气的时候到了,你可不许让我失望!我伸长了耳朵.
"公主虽然行事另类,但她本性纯良,明净无垢,徒儿自有分寸,师父无须担心."
大概是晚上雾水太大,我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湿的,臭南宫,谁要你说我好,哼,别以为我就会领你的情!
我发现萧清歌望着傲然,似乎还想说什么,算了吧,别垂死挣扎了,连我一个外人,都感觉得到,你们之间曾经的维系正在砰然断裂,无可挽回,你还作梦?以为美女就胸大无脑好骗?我正撇嘴不屑,他竟然还是开口了,"你,怪师父吗?"
"......"南宫静了一静,终启珠唇,"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小妞,你太善良了~~要是我,先把他一脚踹倒在地,踩个半死,再拿刀子在他脸上画王八,让他再仗着一张俊脸去欺骗我等天真少女~~
不知道萧清歌是不是觉得周围的仇恨浓度很强,"我――走了."
"师父好走,"她静静行下礼去.
真可惜南宫不是我,她没我那么聪明狠毒,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萧清歌转身离去,一面走还一面拿酸,吟什么劳什子古诗,"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还什么"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根本是"谁要跟了你,不如死了好"!去你奶奶个熊!我呸一口,今个儿我可是把十几年间学会的全部骂人词汇都用上了,我容易吗我~~
我正无声地骂骂咧咧,却见南宫抬起头,有水珠滑落在她面孔,原来下雨了――
还真tmd的下雨了!
我扯过树枝遮头,肚子里骂个不停,什么鬼天气,明明有月亮还下雨,眼睛却不敢放松,只死死盯住南宫,这小妞受了那么大刺激,别一时想不开跳下去当花泥~~
我手底一松,树枝一弹,就听背后有人抽了一口冷气,这才想起龙小子,八成是被树枝打到了,却也顾不得他,拎起裙摆就要钻出去.
"你要干嘛?"死小子把我拽回来,空下的一只手在揉眼睛.
"当然是去安慰她!"我瞪他一眼,嫌他大惊小怪,"没见她多伤心哪~~"
"......"死小子摇摇头,"别去."
"你也太没同情心了~~"
"她不需要同情,"死小子拦住我的话头,"只需要安静."
我瘪嘴,说不出话来.
"走吧,"死小子拉拉我,"回去睡觉."
"?"我不放心地看塘边,"留她一个人?"
死小子冲我努努嘴,我顺着看过去,不远处树下,挺拔身形熟稔非常,"烈刃?"
"他会陪着她,"死小子拉起我的手.
"为啥用他陪?"我一甩,"我也能陪阿!"
"他能陪她一生,"死小子的小眼睛忽地让人觉得那么深,那么阔,"而你不能."
我一怔,旋即豁然明了,两个同样高傲寂寞的人阿――凛冽如他,注定会爱上清澈如她――雪莲就应该生长在冰山,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自然的事?
――他会陪着她的.我也相信.
我不再多话,回头望去,那远远卫护的身影,细雨中如磐石不可摇撼,我突然很希望也有人这样陪伴我,不说不问,无怨无尤.
死小子已经爬上缓坡,带点坏笑地伸出手来,刹那时我竟有一丝感激,濛濛雨夜,无灯的路上,至少,非我一人独行.
如果小凤有千里眼,她就会看到比她的想象更意外,不过更纯洁的一幕.
南宫默默立在雨中,水气洇湿了衣衫鬓发,在小凤眼里就是落汤鸡,在烈刃眼里却是一株如梦如诗的莲花.爱情中的傻子阿,早已忘了品味是个什么东西~~
他走过来,差着两三步,终是停了脚,方要开口,却又合上.
"倘若谎言比真相美丽,是否就要选择相信?"她的脸侧过来,长睫一根根看得分明,每眨一下,都像在人心上轻轻一撩.
"倘若我回答――"雨丝好似把尾音染长了,"便成我的选择,再不是你的."
她微微笑了.
――你总是这样不懂得安慰人.就如同栀子州那夜,你也是如此,遥远地,沉默地,看着我,伴着我,从始到终,却不曾有只言片语.
我们是自尊到不肯表达的一群人,我们是敏感到伤害自己的一群人,烈刃,如若你不从自己的心门后走出,又如何能叩响我的心扉?
然而,千言万语,千回百转的心事,终只付一笑.
这一夜,这二人,这点灵犀,是与天地争得的些许慰藉,许多未说的话,更多已会的意.
我辗转反侧,听得门上一哒,知道是南宫,忙合眼假寐.或许终是放下了心,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14
翌日清早,我一睁眼发现南宫又不见了,非常紧张,跳下床冲去打开房门,这才松口气,这小妞正乖乖坐着欣赏桌上供着的亭亭莲花,晨光下清新明媚――我说的是花!
我穿戴整齐走出去,"早!"
"早,"南宫笑得很温柔.
恩?俗话说不怕夜猫子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