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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醒来,又见阿慧拖曳着黑色的纱衣,纱衣上有着翻飞的黑蝴蝶,静静的立在我的床前。
我刚要说话,她摇摇头,对我招招手,转身就从窗户飘走了。我翻爬起来,跟着她就出去了。
我们俩悬在半空里,她转身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那冰冷的指尖湣鹗嵌绽镌渡缴系难岷牍侨从志вㄌ尥浮
我们飞了起来。
风在耳边“呼呼呼”的吹拂着,云雾在脚边丝丝缕缕的缠绕着,阿慧的黑纱裙飘舞着,一切是那么的诡异、空灵。我朝下望了望湾子里的周家村,它静默的蜷缩在山凹之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的微光闪烁。我们飞得低了些,在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树梢上踮起了脚尖。阿慧扯着我,向高空飞去,离开了周家村,穿过茂密的树林,掠过层层叠叠的梯田,越过连绵的山峦,弹指间,就来到了一个我似曾相识的地方:一个三面是斜坡的山坳。
在那些碎石流沙中间,有个模糊的身影,时而分裂,时而聚合,在漫无目的的飘荡。
阿慧的眉宇间倏的笼罩上了一层愁苦和哀伤,她转过头默默的望着我,泪光点点。我朝她大喊:“与他相见吧!他是周永乐啊!”她低垂下眼帘,喃喃自语:“我何尝不想与他相见?但我,我是入炼狱的灵魂,他,他却是上天堂的灵魂,我们永世无见的!”
我急了:“哪有这样的规矩?鬼魂难道还不比人自由?管它炼狱还是天堂,只要想见,谁又能阻挡?”
阿慧哽咽了好一会儿,想说什么,却是眼波流转,眉头蹙动,无以作答。忽然,她脸色一变,满面戾气,发出尖利的声音随之烟消云散……
我呼唤着她,想要追去,却是脚下一绊,跌下云来……
当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费劲的撑起身子,斜靠在木枕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身上软绵绵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今天还要去那个山坳,我心里想着,便起了床。我披上外衣,下了阁楼,穿过堂屋,走出院门。只见眼前大雾弥漫,周永刚家门口的竹林已经见不到踪影,那条通往村落其他人户的小路也没了踪迹。我立在那里,不知该往哪里走。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雾里有人朝我走来,我凝神一看,是个精廋的壮年男人,中等身材,像浮雕一样,先露出个脸,再露出身子,然后露出腿,最后才显现出一个人样来。
他套着一件崭新的灰色夹克,内里是一个蓝花毛衣,穿着一条草鸀色的毛呢裤,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大雾在他的头发上、脖颈处、腰间和腿间环绕,恍然一看,让人觉得这人湣鸨桓疃铣闪思附匾谎
他很奇怪,盯着我瞧了半响,一言不发,他在上下打量我,眼珠子像要掉出来一般。他的脸颊狭长,颧骨高耸,眼神阴森,不由得让我的背心起了寒意。
“你是周永刚的女朋友?”这人开口了,见我不回话,却在上下打量着他,便又问了一句,“从城里来的?”
我点点头,眼里全都是戒备和不耐烦。
这个男人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下颌上的短髭,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瞧得我心里发毛,同时也激起了我的抵触情绪。我正要大声询问他,忽然听得周小云在叫我,“香姐姐,香姐姐,你在哪儿呀?”我回头应了一声,再转过脸来,这人已在大雾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纳闷了,转念一想,我在周家也不会呆很长时间,只要我找回周永乐的遗骨,完成阿慧的夙愿,我就会离开这里,重回我的都市生活。想着想着,我和寻我而来的周小云撞了个满怀。
“香姐姐,你咋起这么早?再多休息一会儿,你看,这雾,估计到中午时分才会完全消散。”小云拉着我的手说,“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吃了再去休息下吧?”望着这个贤良、可爱的女孩子,我含笑点点头。
我走进堂屋,周家人都起来了,个个微笑着望着我,我也回报以微笑。周永刚一见我,略微羞涩的样子,我一入座,他很快就变得谈笑风生起来。在饭桌上,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他,大学刚毕业,专攻园艺和果蔬种植,在家学了一门手艺,木工,屋子里这些新添的家具都是他做的。我低头仔细瞧了瞧吃饭的这张桌子,设计独特,造型古朴,工艺精湛,蛮不错的。我一高兴,使劲夸了他两句。周永刚兴奋得脸都涨红了。他的父母对望了一眼,也是满眼的喜色。
吃过饭,我和周永刚坐在火塘边上,两人都盯着炉火,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他先开口了,“香姐姐,不知怎么的,我,我一见着你就觉得你很亲切,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我暗自笑了一下。他想了想,接着说,“其实,我大哥也会做木工,他做的可比我好得多。”他两眼亮晶晶的望着我,“阁楼里的床铺上你靠的那个木枕子就是他做的。”他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我们是很好很好的兄弟,他很照顾我和小云,从不让我们受一点欺负。”
我见他很伤感,便赶忙岔开话。我问他:“你认识阿慧吗?”
“阿慧?”他有些迟疑。
“就是前面那个湾子里的李天慧。”我回答说。
“哦,小时候见过。”他沉思了一下,不再继续。
我试探着问,“在你小时候,她经常来你们家吗?”
“嗯。”周永刚不再兴高采烈的畅谈了,湣鸨淞艘桓鋈怂频摹
我刚想再追问下去,周永刚站起身来,他换了个话题,急匆匆的说,“我们上楼去看我大哥做的那个木枕子吧!”说完,转身就走,我只好跟着他上楼去了。
我们来到阁楼上,我舀起了那个木枕子,周永刚面带笑容的一边看看我,一边瞧瞧我手里的木枕子。这个木枕子由一整块木头雕成,木质呈板栗色,有着如国画远山似的美丽条纹,坚硬而细密。两端稍高,中部凹槽,与头形相适应,造型简单而轻巧,外有一个绣花软布枕套,一看做工,精致柔美,出自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之手。
我忍不住拍拍它,敲敲它,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咚咚”声。“原来是空的!”我叫了一句,举起来舀到眼前仔细瞅了瞅,发现有个小圆盖子巧妙的嵌合在木枕子的侧端,我好奇的拔出小圆盖子,发现里面有些东西,我倒过来抖了抖,一个绣有荷叶鸀荷花白的香囊掉了出来,还有一封折叠好的信笺也飘落下来。
周永刚一见那个香囊,脸色就变了。
☆、荷花香囊
那是一个很特别的香囊。
深鸀色的底面,浅鸀色的荷叶,衬托着一支含苞欲放的、皎洁的荷。它静静的躺在地板上,湣鹩猩频模疑踔量梢愿芯醯剿暮粑K孟裨谧八榍傻谋强滓徽乓霍獾耐伦牌侵Ш梢苍谝坏阋坏蔚目拧K诹烁鲢祭恋拇柺疲娑宰盼遥阉蠲赖囊幻娉氏衷谖业拿媲埃栈笞盼蚁胍溲捌鹚础
我弯了腰。
“别动!”周永刚一把推开我,大叫一声,我惊讶的抬头望着他,发现他的脸都急得扭曲了。
我不解的盯着他,问了一句:“为什么?”
“它,它会害死人的。”周永刚死死的瞪着地上的香囊,急促的吐出一句话。我看他脸色煞白,面部肌肉时不时的抽搐一下,眼睛睁的大大的,半张着嘴,湣鹎籽勰慷昧耸裁纯膳碌氖虑椤K舸舻牧⒃谀抢铮胂觳凰祷埃孟窕昶且丫肟怂**。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似乎才缓过劲来,喃喃自语,“我们家,怎么,怎么会有它?”
“不是你大哥的遗物吗?”我站直了身子,挪了一步,在他侧边小声的问了一句。他一下惊得退了两步,连连摇头。
“那就奇怪了。怎么会在你大哥的木枕子里?”问这句话时,我见他脸上的惊恐神色,牙齿都咯吱了起来,我有些好笑又好气,伸出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也不管他怎么这样子害怕,开始大声嚷嚷:“哎,我说你,还大学生呢?不会这么迷信吧?一个旧香囊也会吓成这样?我不明白,你到底怕什么呀?”他一边竖着耳朵听我的话,一边神经兮兮的咕哝着,“你不知道,十年了,我们湾子里、前面湾子里,还有这周围的几个村子里,每年都会死几个人。”
我挤起眉头开始嘲笑他,“这死人很正常,老人病故,天灾**的,当然会死人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望了我两眼,嘴唇动了两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有些不耐烦了,开始责怪起来,“哎呀,你别做出这种样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把它捡起来,好好收藏着,我看什么东西能把我怎么样?”说着说着,我就再次弯下腰,伸手去拾那个香囊。
周永刚大惊失色,情急之中,他一下子抱住了我,两条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箍着我,在我耳边喘着粗气,自己的身子却在抖个不停。我们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在他的臂膀上敲了几下,提醒他,“喂!我喘不过气儿来了!”他愣愣的瞧了我几秒钟,突然发现自己失态了,“呼”的收回自己的两条胳膊,满脸通红,两只手背在裤子上上下搓动着,结结巴巴的给我道歉,“香,香姐姐,对不起啊,我,我。。。。。。”
“没事了!”我瞟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毛,说道,“既然这个香囊碰不得,那,这张信笺总碰得吧!我瞧瞧,上面写些什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蹲下去捡起了这封折叠好的信笺。周永刚“哎”了一声,没有再阻拦我。
信笺已泛黄,有些易碎,可以从它的背面隐隐约约的看到正面的钢笔字迹。我轻轻的用手指头捏住它的一角,审视了十秒钟,心突然狂跳起来,意识开始模糊,头昏沉沉的,眼前突然冒出周永乐血肉模糊的脸,他鼓着眼对我叫了起来。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一收缩,手一抖,信笺像落叶一般缓缓飘落。。。。。。
半响,我才听到周永刚的声音湣鸫雍茉逗茉兜牡胤酱矗澳阍趺戳耍俊蓖保懈錾舳晕宜担靶挪荒芸矗隳沂蘸茫一崂凑夷愕摹!!!!!!蔽乙幌伦踊璧乖诘厣希颐悦院乜吹街苡栏站滞蜃吹奶侣トィ谢秀便钡靥剿谔梦堇锎蠛粜〗械摹N蚁胫逯迕纪罚墒俏易霾坏剑ζ谖疑硖謇镆坏阋坏愕南В业难燮げ挥勺灾鞯拇沽讼吕础
梦里,阿慧狠狠的扯住了我的头发,使劲摁着我的脖颈,她的手指甲长长的,尖尖的,掐着我的头皮,像要戳进肉里去。我感觉我的头疼得要命。我努力的把头仰起来,想要给她看清楚我是谁,可是我发现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
我用余光瞟到红裙的一角。
我想吼叫,却根本发不出声来。在死一样的沉寂中,我开始窒息。就在我无力的挣扎了一会儿,慢慢软下去的时候,阿慧忽然发出尖利的鸣叫声,松开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苏醒过来,一睁眼,周家人全都围在我的身边,他们个个脸上都显露着十二分的关切,尽管眸子里还残留着惊恐。
“醒过来了,醒过来了!”他们叫嚷着,互相看着,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周永刚的老母亲用袖口抹了抹眼泪,颤巍巍的说,“醒过来就好,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周小云握着我的手,体贴的问,“香姐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我虚弱的摇摇头。周大叔站在她们后面,一脸凝重的表情,他见我醒过来,便继续“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离开了。周永刚使劲的揪着蚊帐,差点就把帐子给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