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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他站起身来,和她一起穿过桌群,向她的汽车走去。路上,交通阻塞依然如故,警察随时都可能前来干预,阻止他们挤入车道。看到他们想挤到车的行列中,那些人的脸色都很不高兴。姑娘加大油门,瞅准时机,猛地换成二档,一下子就钻进了拥挤的车流中。
邦德坐在旁边欣赏着她。这姑娘肌肤如玉,金发如丝,纤尘不染。他问道:“你从哪儿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一边注意着外边的车辆一边答道:“从站里来,二级助手,工作代号765,本名P4马里安·露西。是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总部来了急电,是M局长给站长的私人密电,十万火急,就是这样。M局长要立刻找到你。站长说,你只要来巴黎,去的地方不外乎就那几个。于是我和另一个姑娘按着纸条上的地名一处一处找了开来。’他微微一笑,“我刚才去了哈里酒吧,然后来到福尔凯酒吧,没想到居然在那儿就找到了你,真算是走运。”她瞟了他一眼,“我想我的眼力还不算太差。”
邦德说:“不错,简直棒极了。不过,要是我正和一个姑娘混在一起,你该怎么办?”
她笑一笑。“我可能仍然要与你相识,不过多喊声‘长官’而已。麻烦在于你怎么打发她。万一她当众撒起泼来,我看只有用我的车送她回家,你自己去乘出租车回站上。”
“真机灵。你干这一行有多长时间了?”
“五年。到站里来工作还是头一次。”
“感觉如何?”
“平常还可以,但一有急事故没日没夜的,这一点让人烦。有空闲时间的话。我的意思是,”她赶紧又补充道,“我并不是那种假正经的女人,可法国人却总是那么循规蹈矩,让人讨厌。你看,为了外出方便,我买了这辆便宜的车。别的车总给我让路,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怕我撞坏他们的车子。当然他们脸上肯定老大不高兴,但我从来都是视而不见。所以他们总要给我腾出好大一块地了。”
他们开到朗特广场。她围着广场绕了一周,然后径直朝康柯尔特方向来的车流冲过去。好象为了证明她的话,车流果然不可思议地让开道,她从中急驰而过,如马蒂戈依大街驶去。
邦德大笑;“妙极了。但你可别养成习惯。”
她笑着把车拐到加布利尔大街,停在英国秘密情报局巴黎站门前,然后说道。“我不过是在工作许可范围之内找点小小刺激而已。”
邦德走下汽车,绕到她的车门分说道:“好了,多谢你送我。事儿办完后,我能不能有幸也送送你?我不会去冒险,但我确实和你一样,在巴黎觉得烦透了。”
姑娘睁大她那、敬的蓝眼睛,认真地说:“当然可以,我会很高兴与你作伴。你通过这里的电话总机,随时都能找到我。”
何德身子探进车窗,摸了摸姑娘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说道:“再见g”然后转身大步跨进门厅。
巴黎情报站站长雷特瑞空军中校面色红润,体形富态,一头金发梳理得纹丝不乱。他衣着人时,穿着翻边袖口与双开局棋的西装,配着漂亮的马夹和蝴蝶领结,让人感觉他是养尊处优,经常出入酒宴的人。但是他那双透着沈洁的暗光的眼睛却表明此人分明是情报工作的老手、他一根接一根地吸着高卢牌香烟,整个办公室烟霞生设。路训邦德进来。他客气地与他寒喧几句,然后问道:“是谁把你找到的?”
“露西。在福尔凯酒吧。她是新来的?”邦德道。
“来了六个月,不错的一个姑娘。你先请坐吧。出了一件麻烦事,我不得不向你交待一下,还要请你去处理。”他低头按了一下对讲机开关:“请给M局长发报,站长私人邮电,电文是:‘007在这里,正在介绍情况,’好,就这样。”他关上了对讲机。
他拉过一把椅子,靠近窗户坐下,与高卢牌香烟的烟雾保持一段距离。从远处看,香榭丽舍大街上的车辆缓缓地象虫子在爬动。刚才他还对巴黎厌恶不已,巴不得快快离开。现在见到辽西后,他倒希望在这儿多留几天了。
站长说:“昨天早晨,盟军最高司令部派往圣格尔曼情报站送文件的早班信使被人杀害。他后背中了一颗子弹,公文包、皮夹子和手表被抢走。公文包里装着最高司令部情报局发出的一周情况摘编,包括联合情报文件,铁幕国家战斗序列等,全是绝密材料。”
邦德说:“太不幸了。会不会只是一桩单纯抢劫案?或者,盟军总部认为皮夹子和手表只是故意做的障眼法?”
“盟军总部的安全部门还无法断定凶手的真正意图。不过总的来说,他们认为手表和皮夹子只是个幌子。如果是单纯的抢劫,干吗要在清晨七点钟呢?现在要你到那儿去,正是要搞清楚这一点。M局长想派你做他的私人代理。他很担心。你知道,盟军司令部谍报部门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们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外独立存在和行动。许多年来,他们一直想把圣格尔曼的情报站纳入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的情报系统。当然。有M局长在那儿顶着,他们的如意算盘是打不成功的。你也知道M局长可不是那么容易让步的。这个喜欢独往独来的老家伙,从来不实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安全部门的账,更不用说这个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情报局了。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你知道吗?他们的谍报安全处的头儿还是个德国人!”
邦德吹了声口哨。
“然而,现在盟军司令部执意要M局长参与这倒霉的差事。所以局长要你立刻赶到那儿。我已经替你把一切安排妥了,通行证也弄好了。不过你还要去向盟军总部安全局长施雷贝上校报告一下,他是个美国人,很能干。这件事从一开始就由他负责处理。就我所知,他已经做了很多工作。”
“做了哪些工作?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站长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张巴黎市郊区全景图。他用铅笔在上面指点着:“这儿是凡尔赛。这里是公园的正北,巴黎通往芒特和凡尔赛的两条公路在这里交汇。从这儿往北几百米处的N184区域,是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每个星期一早上七点,他们要派一名机要部门的信使,把我刚才对你说过的司令部一周的情报汇编送到圣格尔曼情报站。情报站就在圣格尔曼城附近这个叫作福尔克的小村庄。信使七点钟从司令部出发,先从这条N307公路到圣诺姆,然后向东拐上D93公路,沿着公路行驶,穿过圣格尔曼森林。这段路程大概有十二公里,用一刻钟跑完没一点问题,因此信使七点半钟就能回到司令部报告。昨天送信的是通信兵部队的一名下士,名叫巴特斯,品行不错,比较稳重。七点四十五分了,他还没有返回最高司令部述职。于是那边派了另一名摩托车手去找他,却一无所获。而且我们的情报部门也没有接到他的任何报告。八点十五分左右,安全局出动,九点左右设起了路障。警察局得知情况后,出动了搜索队。结果到晚上六点,警犬发现了他的尸体。事隔那么久,即使路上有任何线索,也早被来往车辆擦掉了。”站长把地图递给邦德,又踱回到办公桌旁,继续说:“所有的例行措施,如边境、港口、机场设防严查,都没有任何结果。只有看能不能在那块地段上再发现什么线索。凶手看来很内行。清晨作案,一个小时内就可钻进他们在巴黎的大使馆,或者中午之前把材料弄到国外,而警犬至少要在下午才能发现死者的尸体。”
邦德有些按捺不住:“对呀!既然如此,M局长还g4我去做什么?告诉盟军最高司令部的安全部门从头到尾再把那地段仔细地搜它一遍,岂不更好?这类事儿根本不该我们管。这不是白浪费功夫吗?”
站长深有同感地笑笑:“这种看法实际上我早就通过保密机向M局长说过。可这老家伙是个滑头,他心里很清楚,但还是想向最高司令部表明,他并没有把这件案子当儿戏,而是很严肃认真地对待。你在现场说不定会发现些什么。局长说你很善于捕捉住无形的因素。他说在防卫异常严格的司令部里,肯定会有个看不见的隐形人,这个人大家都熟得不把他当回事,结果他正好躲开了人们的注意。可能是园林工人、窗户清洁工,也可能是邮差。我告诉他,盟军司令部对此早有防范,全部由士兵负责这些工作。但局长说,人心难测啊。”
邦德哈哈大笑起来。局长皱眉叹气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前。于是他说;“好吧,那就试试看。我看看能做些什么。向谁报告见?”
“我这里。”M局长不愿意让蹩格尔曼情报站被卷进去。你说的任何话我都将直接向伦敦做详细报告。但我不见得总在这儿等你的电话,所以我会派一个人做联系人,全天候等待你的消息。露西可以担当此任。她会和你配合得很好,你觉得怎么样?”
“好的,”邦德说道,“那再好不过。”
一小时后,邦德开着露西那辆旧波杰奥特轿车往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驶去。骄车里到处都激发着她的气息;半斤牛奶巧克丸、一只小发卡、一个有着明影星约翰·奥哈拉签字的笔记本,还有一副黑羊皮手套。邦德觉得这一切很亲切。他开车飞快地穿过闹市区。过了圣克劳德城门,车辆少多了,于是邦德将时速加到七十五英里。右前方出现了一个路口,红箭头上指示着SHAPE。邦德一打方向盘,汽车开上了两便会做开了。百多码远后,邦德见到路中央站着一个交通警察,正在向他把手,示意他把车开过左边一个大门内。大门边是一个检查点,一名身穿灰色制服的美国警察从小屋里探出半截身子,看了看他的通行证,又告诉他把车开到旁边。这时,一个法国警察拿过他的通行证,在一个夹在纸板上的铅印表格上做详细的记录,又给他一块大的塑料汽车玻璃窗号码,挥了挥手、让他继续往前开。前面出现了一大片低矮的临时营房,房顶飘扬着一面面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成员国的旗帜。这里便是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邦德把车开进停车场,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一座硕大的玻璃门。进了门,迎面是安全检查处。美国和法国军警又一次检查了他的证件,进行了详细记录,然后才把他引到一名戴着红帽子的英国军警那儿。那人领着他穿过一条宽大的走廊,两侧有无数个办公室,但门上都没有名称,而是采用每个总部的惯例,标有用拼音字母组成的隐语。其中一个办公室门上写有“STRIKFLTLANTANDSACLANTLIAISONTOSACERR”。邦德间那军警是什么意思,对方摇摇头,很生硬地回答:“不太清楚,长官。”
盟军最高司令部安全局长G.A施雷贝尔上校腰杆挞点地坐在办公室里。他是个美国人,年近中年,头发灰白,举止彬彬有礼,稍显微作,象个银行经理。他的办公桌上,有几张镶着银边的家庭生活照和一个里面括了一束白玫瑰的花瓶。室内没有烟草味。双方一番寒喧,邦德赞扬上校的保密工作做得出色。他说;“您这儿的检查和再三金门简直让人招架不住。这只是不是发生过失窃,或者曾发现过有人要偷袭?”
“这两个问题先不谈吧,中校。总部的情况是很令人满意的,反而是总部以外的部门令我不安。除了你们英国秘密情报局外,我们还有许多合作伙伴。此外,还有十四个不同国家的内政部。谁也不敢担保那些部门的保密工作也是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