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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桓走得很稳,很慢,腰杆挺直,仰首舒胸,视千军万马如无物。每走出一步,便会在浸润了献血的土地上,踏出一朵诡绿色的花朵,花瓣四散绽放,朵朵饱满,一路盛放怒展,如同神莲降世。
74 逆天圆阵()
也许是上天不忍于阗国覆灭,算天机将杨桓一箭射下城墙,引得孔隐亲自来救,便轻轻将于阗国主阚默放了开去。
按照原本的计划,孔隐率军布设下四个圆阵,二阵四千士兵直取城下于阗军,剩余四千则由孔隐亲率,穿过空地上射箭掩护攻城的士兵,直奔远处阚默中军而去。
孔隐身体内流淌着名将孔秀的血液,勇武过人,心胆坚定。虽是第一次在战场上冲杀,却并无畏缩之意,而是在刀兵血火中愈加精猛,如同困龙重游大海,猛虎再归山林,手中一柄长戈上下翻飞,挑死无数于阗士兵,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杨桓在千军万马中闲庭信步,说不尽的潇洒从容,待得同孔隐擦肩而过,孔隐便在马上将杨桓提起,竟然丝毫不避杨桓身上火焰,拼着烧得手掌皮肉尽烂,也要将杨桓带离此地。‘
孔隐将杨桓置于身前,感觉到杨桓身上火焰并无一丝温度,这才放下心来,将杨桓抛给身后副将,放声吼道:“先将星主送回城内,余下兄弟们随本将杀敌建功,护我家国!”
姑墨士兵从未经历过战阵,本来心生怯意,骤见主将如此神勇,勇气倍增,除了守护城墙的天罚军之外,出城士兵尽皆土生土长的姑墨人,家中老小尽在城中,一旦被于阗军攻破城池,家眷好友定然无法幸免。所以士兵们豁出性命,追随在孔隐身后,亡命朝城下于阗军掩杀而去,嘶喊声震耳欲聋,杀气冲天。
杨桓伏在那名副将身前马鞍上,被百余士兵簇拥着绕过南城墙与叶尔羌河水岸,直奔姑墨城西城门而去。杨桓总算在万军之中捡回一条性命,此刻竟是惊骇得心脏跳动如同鼓擂,身上衣衫尽皆被冷汗打透,好不容易才喘息均匀,身上的火焰也渐渐淡了下去。
杨桓与算天机斗法驱逐鬼财神之时,亲眼见到算天机用磷火将令状烧为飞灰。过后便四处购买磷石之属,潜心研究装神弄鬼的戏法手段。杨桓前去于阗城中搅乱风雨之时,将一大包绿色磷石研成的粉末随身携带,因为杨桓深知这个时代的人嗜信鬼神,留待在于阗城中遇险之时,再拿出来救命。
只是杨桓布下的庞氏骗局,在于阗龟兹等国中获得意想不到的收效,根本没有用到此种手段,刚刚被一箭射下城墙遇险,杨桓立即想起怀中揣着的那包磷粉来。
天地间生就矛盾五行,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徐徐运转,以为天道。其中五行无不相生相克,太极生八卦,八卦生万物。磷火乃产自于石,是为土行之所,木中生焰是为人火,可燃烧万物;水中生焰是为天火,可燃金石;土中生焰乃是阴火,只能燃烧草木,对于人体毫无害处。磷矿产于石中,便是阴火属性,故而杨桓才敢斗胆**,早已算定不会损伤自身分毫。
杨桓跌落城下之时,借长盾掩饰,将油纸包中磷粉洒落涂抹至身体头颈,起身迎风一抖,磷粉便自行燃烧起来。杨桓以离火星主祝融下凡自称,骇得大多信奉佛教天机的于阗士兵不敢妄动,这才侥幸逃脱,于千军万马中悠然穿行,就像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杨桓这个逼装得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经此一役,杨桓离火星主的身份在西域不胫而走,谁都知道姑墨国有天上星宿下凡佑护,不敢再对姑墨妄动刀兵,杨桓的星主大名传递到西域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被奉为天人,渐渐在市井中将杨桓传为三头六臂的金甲天神,动辄天火随身,周遭有丁甲神人暗中保护,此乃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单说杨桓被簇拥进城中,哈迪力国主亲率众王公迎接,抱住杨桓上下打量片刻,见杨桓并无太大伤损,除左肩箭伤外,只是衣衫破烂,手臂肩颈处磕碰出些许淤痕,并无大碍,哈迪力国主才松了一口气。哈迪力眼见杨桓显露离火星宿真身,自身散发出阴火念力,在万千军马中如入无人之境,当场朝杨桓觐了跪拜之礼,双膝跪地,高呼恭迎星主归位。
杨桓连忙将哈迪力搀扶起身,指着东面城墙道:“国主不必多礼,眼下大军攻城,正是我姑墨生死存亡之际。依在下看来,国主还是在城墙上站定,摇旗呐喊,以助我姑墨军威才是正经。”
哈迪力欣然从之,携杨桓之手步上城墙,见孔隐已经率军将攻城于阗士兵杀散。城下于阗军留下超过一半兵力的尸体,余者无不抱头逃窜,寻求开阔地处骑兵保护。
与此同时,另外两队姑墨圆阵也已经杀入于阗骑兵之中。姑墨士兵受到孔隐指点,每两千士兵结成首位相连的圆阵,里外共分三层,均为骑兵。最外一层士兵手执弯刀贴身冲杀,以圆盾护体;中间骑兵则支起长戈大戟,支将出去收割于阗士兵的性命;最内里骑兵则不断抛射弓箭,以为外层士兵掩护吗,步兵则守在圆阵外冲杀接应。
四队圆阵就像四支生满锋锐利齿的巨大齿轮,在于阗军中缓缓转动,势不可挡。圆阵乃上一代穿越者凌阳将军所创,教习给手下将士操练。孔秀作为凌阳身边最倚重的虎将,深得其中精髓,依靠此等攻守兼备之阵,纵横沙场,少有败绩。此刻孔隐将亡父压箱底的招数使了出来,一时将于阗军袭杀得阵型大乱,叫苦不迭。
孔隐率兵一解城下之困,立即指挥身边两队圆阵前去支援。两只缓缓转动的巨大齿轮,沿着孔隐长戈所指,至孔隐身侧呼啸而过。哈迪力在城墙上见得分明,赞不绝口道:“孔隐真乃虎将也!”
杨桓这回不敢再托大,命人竖起长盾,将自己紧紧围护在中央,闻听得哈迪力夸赞孔隐,得意洋洋道:“国主也不看孔隐是谁的兄弟!本星主费尽心机收来的小弟能有错吗?定能将于阗贼人尽数送往黄泉之畔,奈何桥头,国主您就擎好吧!”
75 血火焦土()
杨桓同哈迪力说话间,孔隐不断挥舞手中令牌,指挥四队圆阵搅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奥迪车标志的形状,打横推向残余的于阗士兵。四个圆阵按理能够结成各种不同的形状阵势,威势十分惊人。
这种传承自上一代穿越者的大阵,百十个圆阵可咬合变幻出各种阵势,单独的一个或是几个,也能发挥出不小的威力。不过姑墨士兵未曾经过系统阵型的操练,同孔隐又没有经过长期磨合,能够在孔隐的临场指挥下,不散乱了队形,已属难能可贵。
经过圆阵一番绞杀,阚默带来的五千军士,至此只剩下不到一千之众,姑墨士兵的伤亡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堪称一场漂亮的大胜。阚默远远见势不好,又迟迟不见算天机在城中策应,万念俱灰。
阚默也算是一方枭雄,拿得起放得下,虽然心疼苦心操练出的精兵损失惨重,却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聚拢身边残兵败将,惶惶如丧家之犬般朝东方逃去。
孔隐解散阵型,率领三千骑兵摆出尖刀阵,狂追掩杀了一阵,终是不敢追至距离姑墨城池太远,才悻悻放过了阚默,率人战胜归师。
姑墨城上王公将士见孔隐旗开得胜,全都振臂欢呼起来。孔隐命一千骑兵留在城外断后,率领众军士缓缓开进城中,进退有度,颇有大将之风。哈迪力亲手拉住绞动城门开合的绳索,大开城门,将有功将士们迎接进来,当日便大宴全城,一一封赏有功之士。
杨桓明知道高昌于阗等国早晚会乱了起来,不虞于阗联盟再次率人来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命大队骑兵在东城外三五里处安营扎寨,同时在通往于阗等国的各条道路上布下眼线探子,旦有风吹草动,立刻飞马回报。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姑墨军虽然获得一场大胜,却也损失了二百余名士兵,重伤若干,轻伤者无算。清点人数过后,孔隐啼笑皆非的发现,姑墨士兵受伤者,大部分都是自相践踏,或是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磕掉门牙摔断胳膊之类,真正被于阗士兵杀伤的少之又少。
不过姑墨士兵经此一役,全都经历了血火,原本绵羊般柔弱的眼神中,终于透出丝丝坚定与血性,气象不同于往日。只有见过血拼过命,在死人堆里打过滚,才能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士兵,而不是宫中那些虎背熊腰,整日手执金戈银斧,身着纸糊鲜亮甲胄的仪仗样子兵。
清理战场之时,孔隐将俘虏的于阗士兵尽数围圈在城外空地上,以双倍的姑墨军士看押,留待国主哈迪力发落。
哈迪力仁慈之主,不愿涂炭生灵,想要将这些士兵全部遣散,送回于阗国中。杨桓对此持有保留意见,眨眨眼道:“国主仁慈,不愿妄杀人命,实乃我姑墨之幸。不过国主有没有听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杨桓将东郭先生的故事讲了一遍,哈迪力闻弦歌而知雅意,盯着杨桓的眼睛道:“按照星主的意思,本王便是那仁慈过度的东郭先生,而城外的于阗士兵,便是会随时反咬本王一口的恶狼?”
贝瓦王公凑上来道:“星主所言道理昭昭,于阗人均乃狼子野心之辈。国主好意将这些士兵放走,回去于阗国中,定会被阚默重新编入军队。待得于阗国喘息过来,再次率军来攻,国主又当如何?”
哈迪力为难道:“两位肱股之意,是想将这些于阗士兵……”
贝瓦王手掌用力向下一切,恶狠狠道:“杀!全都杀光!”
哈迪力沉吟半天,究竟拿不定主意,只好习惯性的将目光落在杨桓脸上,乞求杨桓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来。
杨桓见哈迪力不想背负残忍嗜杀的恶名,又不愿轻易将于阗士兵纵放回国,只好借古喻今道:“昔日秦朝名将白起,半生纵横沙场,令箭所指之处,敌军无不望风而逃。白起乃天杀星下凡,一旦战场得胜,从不肯容留降兵败将,往往将之悉数坑杀,或是将俘虏的脑袋挂在木杆上,立起人头桩,以震慑诸国敌军。不过白起杀孽太重,最终秦皇一统天下后,不得不将白起斩首,以平民怒。国主若是学那白起,恐怕会留下可止小儿夜间啼哭的恶名,从此被西域诸国视做暴君,再无法立足。”
哈迪力皱眉道:“星主此言大为有理。不过若是将这些士兵放归于阗,恐怕贝瓦王公之言,早晚有一日会成为现实,那时……”
杨桓笑着打断哈迪力的话:“这些降兵既然杀不得,放又放不得,在下却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哈迪力大喜道:“星主天纵英才,果然已有了定计,快些说来听听……咦?本王为何似乎听到了滚水烧沸的声音?”
杨桓惭愧道:“国主请勿惊扰,哪里来的滚水烧沸,实乃在下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冒泡了,在下惭愧。”
杨桓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依旧把话题扯回到处理降兵身上:“天幸国主得用孔隐这员猛将,杀敌无算,又俘虏了于阗千余名士兵。恰巧在下前日去于阗城中搅乱风雨之时,将我国库中金珠宝贝使用了不少,都便宜了于阗国的王公富商。国主不妨命人将于阗降兵尽数挑去了手筋脚筋,从此沦为废人。再命人告知于阗国主,想要索回军士,必须以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