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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人这时表现出恰如其分地迷惑与笨拙。他只坐过两次飞机,每次都是在美国人的AC…130大力神里,而且每次都是镣铐加身的囚犯。他对登机登机、机票、护照一无所知。苏莱曼面带嘲笑地为他演示一番。
卡拉奇国际机场人流拥挤,阿拉伯人找到马来西亚航班的票台,买了两张到吉隆坡的经济舱。苏莱曼填的签证单子很长,用得是英语,填完他付了现款,这次用的是世界通用货币美元。
飞机是欧航的空中客车A330,用时六小时,加上两个时区变换,将于早饭后的八点半着陆。马丁第二次掏出他的新巴林护照,好奇它能不能通过检查。通过了,作的完美无疵。
从国际抵达厅到国内出发厅,苏莱曼一路带路,而且自己带着两张机票。只当马丁必须出示登机牌时,他才看到他们要去的地方——纳闽岛。
他听说过纳闽岛,不过印象含糊。这岛位于波罗洲北海岸之外,属于马来西亚。尽管公众游客们将它说成是一个被水中绚丽珊瑚所围绕、熙熙攘攘的国际性海岛。但在西方关于黑社会的简报中则提起它阴暗的另一面。
它曾是文莱苏丹国的一部分,与波罗洲海岸相距二十英里,隔水相望。1846年英国人得到它,控制了115年,这当中日本在二战期间占了它三年。1963年,纳闽岛作为殖民地自治化的一部分被英国交到塞白卜国手里,后来又于1984年被割让给马来西亚。
关于它的那众多妙事间有这么一桩:在它五十平方公里的椭圆形区域内,看不到什么经济,于是它自己创造了一个。它出于一种国际性海上金融中心的状态,免税港,有方便之名,又是走私天堂。纳闽岛已招来了一些极为可疑的老主顾。
马丁意识到自己正飞往那个行当——最凶残的船只骑劫、杀人越货——的中心地带。他要和基地取得联系送出生存信号,他要找办法。要快。
飞机在所到的第一个波罗洲岛古晋港略停一下,但没有一个乘客下机。
四十分钟后,飞机起飞,西航过海,转向东北方向的纳闽岛。飞机下面,里士满伯爵夫人号正向亚庇航行,去装载紫檀和花梨木。
起飞后,空姐分发入境申报卡。苏莱曼把两人的卡都拿过来,开始填写。马丁必须装成听不懂也不会写英语,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他可以听周围的一切。只是,虽然他和苏莱曼已在吉隆坡换上衬衫和西服,可他还是没有笔,也没什么借口能找人去借。表面上,他们是一个巴林工程师和一名阿曼会计师,两人要去纳闽岛签天然气合同,苏莱曼也就是这么写的。
马丁低声说他要去下洗手间。他站起身向后走,那里有两个。一个空着,但他假装两个都有人用,转身向前走。他有主意了。波音737分两种舱:经济舱和商务舱。两舱之间隔了一道帘,马丁需要过去。
站在商务舱洗手间门外,他给分发入境卡的空姐一个微笑,一面道歉,一面从她最上面的口袋里抽出一张新入境卡并拿过她的钢笔。洗手间的门一响,开了,他闪身进去。时间短,只能在入境卡背面写个简短的消息,叠起来,塞进胸袋,从洗手间出来,还回钢笔,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能已经有人告诉苏莱曼,这个阿富汗人是可以信得过的,但他坚持闭口不言。也许是他想避免那种因天真或没经验而造成的错误;也许那是基地组织多年的训练,反正他的监视毫不含糊,甚至祈祷时也不曾放松。
纳闽岛机场和卡拉奇截然相反:小,而且整齐。马丁仍拿不准他们要去哪里,不过他怀疑这个机场可能放出消息的最后一个机会了。希望有个好运气吧。
不久,他们就走出人流来到外面的路上。苏莱曼记下的指示肯定很精确。他曾带着他们穿行世界,显然是个经验老到的旅行家。马丁无从知道,这个海湾阿拉伯人已经跟基地组织干了十年,负责伊拉克和远东,尤其是印度尼西亚的活动。同样,马丁也无从知道,苏莱曼的长项是什么。
苏莱曼在找去大厅的路口。正找出租车,一辆车就开到面前。车上有人,但显然是要下车。
下车的是两个人,马丁立刻盯上他们的英国口音。这两人都魁硕健壮,穿着卡其布短袖衫和染花的沙滩衬衫。天有八十六度,烈日下,潮乎乎的空气里,两人都已汗湿。一个人拿马来币付钱给司机,另一个去后厢搬行李。行李是潜水工具包,这两人是代表英国潜水杂志去岸礁潜水的。
车厢边那个拿不了两人的四个箱子——每人两个,一个装衣物,一个装潜水具。马丁不等苏莱曼开口,帮那个潜水人拿起个包挪到了路边。天下的工具包都有一大堆侧袋,马丁搬包时,那张折起来的入境卡溜进了其中之一。
“谢了,老兄,”那潜水人道过谢,赶快去找飞吉隆坡转伦敦的航班办登机。
苏莱曼对马来司机的吩咐是用英语说的:码头中心区的一家航运代理。两位旅行者在这里见到一位等着接他们的人。与新来的两人一样,他对衣装发型不感兴趣。与他们一样,他是takfir。他自我介绍是南蓬先生,然后带他们去找一条五十尺长的游艇,诡称出去到海港外墙处钓鱼。几分钟后,他们出了港。
快艇以十节速度稳稳行进,转东北赴库达特,从这里再去苏禄海及菲律宾三宝颜省恐怖分子藏身处。
旅途疲倦,只在飞机上小睡片刻。经历了纳闽岛的闷热,海上凉风爽人,水面摇摆,昏然欲眠,两名乘客都睡了。操船者来自阿布萨耶夫恐怖组织,他认识路——实际上他正在回家。西天日落,热带的夜色将临。船行夜色中,库达特的灯火,巴拉巴克海峡,终于越过无形的边界进入菲律宾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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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先生提前完工了,正在回中国的路上。对他来说,回家越快越好。但至少他正在一条中国船上,吃着中式美食而不是乱七八糟营地里海盗们提供的垃圾吃食。
对于自己弄出来的是什么,他既不知道,也不关心。不像那些阿布萨耶夫杀手或那三两个一天五次双膝跪倒、以额触垫、喃喃祈祷的印尼狂热分子,魏文力是三合会一个人蛇组织的成员,他什么都不拜。事实上,他的作品即是用一艘大小、吨位、尺寸都与里士满伯爵夫人号相仿的船进行了一次完美复制。他完全不知原船的名字,也不知新船会叫什么。他关心的只有纳闽岛银行支出来捆捆大钞,那是陶菲克·古尔先生的安排的一笔信贷款,而这位先生不久前曾出现在开罗,白沙瓦,和停尸房。
与魏先生不同,麦肯德里克船长拜神——虽然他知道自己祈祷得还是太少,毕竟他可是利物浦一个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好人家里长大的。他的桥楼驾驶盘前摆着圣母像,自己舱里墙上挂了十字架。出航前,他总祈祷一帆风顺,归航后再感谢神明赐他安全归来。不过当沙巴州的领航员带着伯爵夫人号穿过浅滩泊入亚庇码头的泊位时,他不用拜神。
亚庇,这里从前是个殖民港,在没有冰箱的年代,要是英国商人们从每月的到货里搞到些听装黄油,就得把它从小罐里直接浇在面包上。
麦肯德里克船长又用手帕擦擦湿乎乎的脖子,向领航员道了谢。他终于能关起所有的门和舷窗,在空调环境里放松一下。他估摸着,空调和冷啤酒会让自己好点。压载水上午会排空,他已经能看见码头上的原木,那是自己的货。有个好的装船组,明天晚上他就能回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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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位潜水者,也就是在吉隆坡换机的两位年轻人,正坐在飞往伦敦的英航喷气机上,而且这可不是一趟干干巴巴的飞行,两位潜水人喝了大量啤酒结果沉沉睡去。飞机要飞十二个小时,不过他们要过七个时区,将于黎明时分降落于希思罗机场。他们睡觉时,硬行李箱在货舱里,而潜水包则就在头上。
他们包里有脚蹼、面罩、潜水服、调节器、浮控夹克,只有潜水刀放在货舱的行李箱里。另外,其中一只潜水包里还有张尚未被发现的马来西亚入境卡。
三宝颜半岛外的海湾里泊着一只船,从船艉吊下来的平台上有强光灯照明,一名熟练的油漆工正刷着船名的最后一个字母“D”。桅杆上红色的英国商船旗无力地摆动着。船头两边和船艉处写有名字“里士满伯爵夫人”,同时船艉处还在名字下面写有城市名“利物浦”。当油漆工下来,灯光熄灭时,改装完成了。
黎明,一只快艇伪装成加装了发动机的渔船缓缓驶出溪湾。船上载着前Java Star号新招的两名船员,也是最后两名船员,他们将带船走上它的——也包括他们自己的——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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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士满伯爵夫人号黎明时开始装货,天还未热,凉爽宜人。三小时后,气温上升变回了本地的桑拿天。码头上的起重机械不怎么现代化,不过装卸工们对业务很熟,捆好的珍贵木料摇摇摆摆上船,由大汗淋漓的工作人员放下底舱。
中午的炎阳下,即使本地的波罗洲人也不得不停下来,足四个小时,整个老码头都在任何找得到的荫凉里酣睡。春天的季雨还有一个月,可湿度已经不下九十,将近一百了。
麦肯德里克船长更愿意在海上,可装卸货到日落才完,而领航员上午才会来领船回外海。这意味着又要在闷热的房间里熬一晚,麦肯德里克叹口气,又躲进甲板下的空调房。
早上六点,本地代理带着领航员匆匆上船,签完最后的手续。然后伯爵夫人号顺利驶出港口,进入南中国海。
与之前的Java Star号一样,船转向东北,绕过波罗洲的尖角,然后南折穿过苏禄群岛去爪哇,这位船长认为那里正有满满六集装箱的东方丝绸在苏腊巴亚等着自己。而他不知道,苏腊巴亚现在没有——过去也从未有过——什么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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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艇把三个人放在溪湾处一个岌岌可危的破堤上。南蓬先生带路领他们去一件架在水上的高脚长房,这是给即将出发执行任务者准备的食宿区,而那任务就是马丁的黄貂鱼,南蓬的al…Isra。长房里的其他人会留下,他们的任务就是让劫来的Java Star做好出海准备。
这些人中有印尼人和菲律宾人,印尼人来自制造了巴厘岛爆炸及岛链上其他爆炸案的“伊斯兰祈祷团”,菲律宾人则来自阿布萨耶夫组织。人们所用的语言从塔路加语到爪哇方言,时而还有那些来自遥远西方的人嘀咕几句阿拉伯语。马丁现在能够逐一观察这个队伍及队伍中每个人的任务。
轮机员、领航员、无线电报务员都是印尼人。苏莱曼这时也显出了自己的专长——摄像。无论发生什么,他——牺牲殉教之前——的工作就是以数码相机摄下并无线传输高潮画面,再通过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座机将全部数据传给半岛电视网。
有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貌似巴基斯坦人,不过南蓬和他交谈用得是英语。从他的回答中能听出来,他准是英国出生,但由巴基斯坦裔父母抚养长大的。他的英语有浓重的英格兰北部口语:马丁觉得他来自利兹或布拉福德地区。至于他来干什么,除了有可能当个厨师,马丁想不出别的什么。
还剩下三个人:马丁自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