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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宴会,开得窗来,此时正是半夜时分,一片黑云流连于东南之间,而月光如水,并不被遮掩,这些月光,直窗而下,落于身上,一时间,几与月光为其一。
但是此时,并非在陆地上,是跟着侯希白而在船上,直航向洛阳,侯希白的面子的确大,此船当是画舫,可容数十人居之。
“你扇子上,画上的美人是谁?”已经有了几分的醉意,恍惚之间,突有所感,张宣凝因此问着:“如果有特色,形神具备,几可下得扇来?”
“我与世间游,如见得吸引我的美人,就把她画下来,美人如玉,红颜如水,如不珍惜,岂不是焚琴煮鹤,大失风雅?”侯希白也喝得多了,轻轻的说着,说着,一张扇子,美人个个似乎漂浮在月光之中。
“这个是谁呢?”随手一指。
“啊,这是沈落雁,落雁是个很寂寞的女孩子,那一天当我采来一朵白菊花,为她插在头上时,她便露出这既惊喜但又落漠的伸色。当时她定是想起别人。我不但没有嫉忌,还把她那一刻的神情画下来。只有这神情才最能代表她。”侯希白脸上露出温柔神色,似是追忆,扇子轻柔的摇晃,悠然自得的说着。
“她现在已经跟了李密了吗?”张宣凝漫不经心的问着。
“想不到张兄的信息也如此灵通,不错,大业九年,杨玄感举兵而李密至,玄感大喜,以为谋主,不想事败,竟然上得帝听,下旨追拿,近年来,屡遇朝廷追捕,正流浪失离之所,从者不过数十,转战各地,可谓困苦异常,而沈落雁却已跟之,不离不弃,实是天生的一场主属缘分。”
张宣凝恍然的说着:“原来如此,真也算是一场佳话。”
心中却知,花间派的弟子,虽然以多情对待人世间有情,但是本质却是无情,只有如此,才能够深入美人的神韵,所以一旦入得画来,就等于把美人内外全部剥光了阅读之,写尽风流,熟而腻之,所以就可弃之。
一旦画不得,那就说明无法理解,无法破解,无法割舍,也就成为了花间派的障碍和心魔了。
“画的真好,想必是天下佳丽,都在扇中吧?”张宣凝又漫不经心问着。
侯希白俊定神打量张宣凝,好一会才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叹气道:“实不相瞒,哪有此事,我今年见得一人,却是不知该以她那个神态入画,才能表现她至美之态,故一直犹豫,未敢动笔。”
张宣凝动容说着:“竟然有如此的丽色?这番话比甚么赞美更能令人动心,不过,画一相难以画尽,可否多画几个?”
侯希白叹道:“那恐怕要画无穷尽的那么多个才成,如此对她可太不敬了。”
心知侯希白已经见到了师妃暄,此时,师妃暄还没有正式踏入天下,能够见到,可见他的能量之大,当下就笑着说:“有何不可敬的,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美人如玉,丽人多资,本是天生,如何能辜负得这等天生丽质啊,侯兄阅尽花丛,岂不闻这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越是美丽,越应该多多玩赏才是,此相得益彰之理。”说着,张宣凝哈哈大笑,举杯相邀:“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既是英雄,既是名士,那收得天下之佳丽于后院之中,又有何不可?”
听了这言,侯希白愕然半晌,苦笑几声,才举起酒杯,说着:“张兄的确文才惊艳,肆意风流,短短几句,说得精彩,让我无话可说,可是世上的确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女,张兄见得了,就知道了,我来敬张兄一杯。”
无非就是自卑心理,如果基于力量之不足,无法取得师妃暄这样的绝色,那也就罢了,或者如果是为他人妻,见得情深,不忍破之,也可算是君子,可是如果未嫁得,如果连心中都不敢想,或者有了力量也不敢取之,那此人武功再高,力量再强,也不过是怯弱如鸡之辈。
或者是这个男人的下面有问题。
在此之世,美女如云,各有所绝丽之处,就如风景如画,各山水自有独得之妙,立誓最强最高的男人,就应该就见色起心,把那些动得我之色欲的女子,一一收到后宫,然后就可以或细嚼慢咽,体会其嫣然一笑举手投足的风情,或者焚琴煮鹤,杀之鞭之,都有何不可?
师妃暄也许就是菩提树上的昙花,无爱无恨,无悲无喜。可是她既然入世,搅来一身风尘,掀起无数爱恨,自然也应该受得花来凋零之命,那些希望与她拈花微笑,共度此生,甚至相忘于江湖的人,都是痴人,张宣凝从不需要她的心灵,再美再丽,随手折之,随手弃之,化得春泥,也就是了。
当然,此时想法,未必是将来想法,也许见得真人,会有新的感动,假如真的爱上,也就爱上了,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善恶在我,取舍在心,一切无非随我心念而已。
这些想法,张宣凝当然不会说出,虽然侯希白对他很不错,但是如果上面的话说出,此人也必恼羞成怒,或者觉得亵渎了心中的仙子,立刻翻脸也说不定。
当下,举杯,微笑,两人均一口饮尽,半滴不剩,然后相看而笑,尽其快哉。
放下酒杯后,张宣凝又笑着说:“那至美之女就不去说她,在现在世上,论文才风流,论书棋画琴,又有谁独领风华于一世呢?”
“论文才,世上少有几人能够与张兄匹敌,王通治儒甚深,但是与文才上,还是不及张兄才情,但是论得女子,让我想想,也许石青璇可说得,她幽雅恬静、似桂如兰,当日曾在夕阳下吹箫,让我听得迷醉,或者又有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以情入歌舞,颠倒众生。”
张宣凝目中精光大起,哈哈一笑:“听了此言,我真是心而往之,我真想,见见这二位不世之女呢?”
谈话到此,目的已得,他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就在这时,沿途中又闻得了搏杀之声,就算此时平静安详,但是外面还是乱世之始,人间就是如此,抬头望向天上,明月照得荡漾的水波上,入得窗口中来。
此生于此世,如何才能算不负此生?
杀戮之意,重新流进他的血液内,他的眼神转为平淡,然后笑着把酒杯放下,再拱手作礼,说着:“侯兄,你可停得半夜船?”
“当然可以,不知又有何事?”侯希白一呆,似乎才从刚才的回忆中醒悟过来。
“见得月光如水,微波荡漾,又有酒意数分,我就想拔得刀来,多杀得几人。”张宣凝笑着:“如此乱世,可杀之人多矣,不杀之,岂对得起天下黎民,又怎么偿得破坏我们月下赏湖之乐的罪过呢?”
说着,他就直接跳了出来,翻身而上,直扑到岸上,就在扑上去的一刹那,一种生与死的刺激,就心中泛起。
此,应该是手掌大权翻云覆雨,又或与男女相欢相乐可相比喻吧!
既生于此时。
或死于此时。
侯希白脸色大变,文才风流,谈笑无忌,拔刀于世,杀戮决断,此人,与自己师傅,真是太神似了。
直如师傅少年青衣时。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第二十三章 … 神似(下)―
张宣凝观察着战场。
很明显,这又是一队隋兵围攻一支逆兵,隋兵的军力达一千之众,而被包围的,也有千人左右,但是完全被压着打。
这个世界,军中也许没有多少第一流的高手,但是二流三流的好手并不算缺乏,若在正常的情况下,一旦陷入重围中,就算是第一流的高手,也只有力战而亡的下场。
眼见这支隋兵组织森严,并非一般的乱兵可言,此时正是初冬,枯草干枝甚多,张宣凝取出了火折子,就点了起来,然后多处点着,以让它们迅速向四周蔓延开去。
火焰的升起,顿时吸引了战场上二支军队的注意力,此时就在这时,在附近的一小队隋兵,手提长刀,拿着火把,厉叱连声,搜索了过来。
又有一小队十人的骑兵,个个沉稳不动,一旦前面抓住了敌人的痕迹,就进行搏兔一击,可见这支军队甚是可怕。
隋兵已经穿入了此处松林之中,虽然是夜中,但是火把之处,也照亮了一切。
经过了连路而来的多次战斗,特别是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的相互搏杀,他已经觉得突破现在的层次触手可摸,就差了半步了。
一个隋兵从火光的范围内警惕的向四周望去,突然之间,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本来就已经蓄势而发的隋兵立刻大喝一声,二根长矛穿空。
在半空的黑影,突然之间竟然作了一个扭曲的动作,顿时使这二个长矛落得空来,然后就是刀光一闪,那个隋兵惨叫一声,鲜红的鲜血喷溅而出。
余下的几个隋兵一拥而上,黑影在火光中露出面来,正是张宣凝,他猛的一提真气,长刀化作几点精芒。
“叮叮叮!”连来数声,凡是和他碰到兵器的士兵,都感到刀上生出一股力量,透着兵器而上,四个士兵同时一个跄踉,口喷鲜血,只是一个照面,全受了不轻的内伤。
张宣凝倏地加速,踢着一脚,只听“砰”的一声,所中一脚的那个士兵再也无法承受,胸口凹下去一片,口吐鲜血,昂天就倒,气绝身亡。
张宣凝借着这一脚之力,猛的后退,心中却是叹息,自己的内力不但浅薄,而且经过实战也可以知道,并非是专门用于杀人的内息技巧,因此连几个士兵也难以一击而杀。
也就在这时,后面的一支隋兵已经上前,一个隋兵军官怒斥一声,扑了上来,直刺就是一刀,这一刀虽看似平平无奇,却生出一种凄厉惨烈的战场气势,角度也非常巧妙。
张宣凝心中一凛,知道这个军官的武功远胜刚才几个士兵,而且还是从战场上练出的朴实可怕的刀法,当下不退反进,身体一摇,破入敌之刀势之内,二人肩膀硬是一撞。
顿时,二人都全身一震,张宣凝横飞而起,又投入了黑暗中。
而这个军官欲向前追去,却张口吐出一口血来,他怒吼半声,嘶哑着说:“冲进去,杀了此贼!”
后面的士兵毫不迟疑,蜂拥而入。
而就在这时,在一百人的包围下,一个年轻将领正立在一处高处,观察着战局,数十火把,把附近照得明如白昼。
一队队士兵按照他的旗号,在战场上不断进行调整,而围困的敌军,已经不断被砍杀,上百骑兵,正气定神闲的等待着号令,作最后的总攻。
隋将注意到了一角的骚动,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各区自有下面的部将来管事,自己只要把握好整个战局的发展就可。
蹄声从骚乱那方响起。
一个骑兵快马而来,到了十丈之内的警惕线,他翻身下马,在火光中,这骑兵仍旧脸色铁青,胸前不断起伏。
“又有何事?”隋将望了跪伏在地的骑兵一眼,说着。
“东西角区出现高手,我方已经阵亡十九人,其中有六人是骑兵,钱队正已经负伤吐血,刚才昏迷不醒。”
隋将默然不言,把眼光望向了整个战场,然后才淡淡的说着:“这我不管,你们一队有五十人,把我拦住,别影响到了全局。”
“是,建节尉大人!”
隋将内穿军甲,外穿宽袖长袍,细长的双眉斜向上倾,面目俊朗,浑身散发着英武又儒雅的气息。
建节尉虽然仅仅是正六品军官,但是与那些世荫的云骑尉、骁骑尉、羽骑尉不同。须得是现任官,且必须为朝廷立下大功者才能授予。不是那些可以随便买卖的品外勋阶奉诚郎、文信郎。
因此可见他的不凡之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