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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得意地道:“孩儿认为当时元越泽要顾及被擒的翟娇手下,周围又有上千北霸帮众缠住他,被王薄逃掉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这恰好说明他元越泽修为再高,也没法对抗大批军队!只是此事之后,他行踪完全消失,让人想不明白他究竟去了哪里。”
李渊点了点头,准备再与李建成谈论些前方军事问题,就听门“砰!”
地一下被撞开,韦怜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气急败坏地道:“禀皇上,公主出事了!”
李渊“霍”地站起,刚要责骂,闻言立即一惊,道:“出了什么事?”
韦怜香道:“‘宜雨轩’刚刚有宫娥来报,现公主不知何时服下毒药,早已回天乏术。”
李渊面无血色,“扑通”一声坐倒,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会锋寒
人生不幸有三: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李渊之父唐仁公李暎谒咚昴悄耆鍪止槲鳎焕钤ń嶂揆际希诰拍昵安∷溃焕钤ò永钚裕诎四昵柏舱邸?晌讲恍抑械牟恍摇�
今日,继丧父、丧妻、丧子后,他再次饱尝到丧女的伤痛。
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就是他本人。
李元吉当日献计,将早些时候从席风出得来的奇怪混毒法说出,李渊踯躅许久,思量再三方下了这个决定,为保证元越泽不会察觉到异样,他要李秀宁对元越泽亲自下毒,春猎时的那杯酒就是关键,其后送给独孤策的药酒就是药引,只要元越泽喝下后,保证一命呜呼,且独孤家难逃害死元越泽的嫌疑,洛阳一乱,李唐自是大拣便宜,甚至一鼓作气统一中原。
原本以为元越泽为人精明,破当场若觉不对劲,会立即杀掉李秀宁,岂料元越泽神经大条,远常人想象,看着女儿无恙,计划也成功实施,李渊高兴万分。
任他如何想,也想象不到李秀宁会与元越泽一同饮完那杯酒,身怀奇毒。
自元越泽走后,李秀宁从未出过“宜雨轩”李唐人又要忙于备战,对她关心渐少。
看着她的面色,李渊已经猜到李秀宁定是现被藏的混毒药酒,服下自尽。因为七日前洛阳有独孤策的机密消息传来:元越泽已经饮下毒酒,随后闭关为祝玉妍疗伤。
李家人都是知情…人,李秀宁虽不出闺房半步,对整个长安消息却把握到位,这个消息教她再无活下去的念头,因为她认为元越泽死了,洛阳方面为了不影响大战前的气势,自然要以谎话来欺骗大众,所以她赶走宫女,喝下了药酒。
岂知元越泽根本未死,还跑到北疆去兴风作浪,李秀宁若再晚饮药酒几个时辰,打探到李渊刚收到的北疆消息,结果将完全不一样。
女儿长大了,做父亲的也没法弄懂她的心思。
李渊哭倒床边。
李秀宁安详地躺在秀榻上,乍看上去,只会予人熟睡的感觉,仔细观看才会察觉到她再无心跳和呼吸,美仑美焕的花容上一片惨白。
李建成同样难过,无论他多么崇尚权位,也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血浓于水的亲情羁绊强烈地涌上心头,同样泪流满面。
韦怜香与长年伺候李秀宁的宫女垂头站在一旁。
李建成突然对那宫女喝道:“是否有人一直向公主透露外面的最新形势?”
那宫女吓得跪倒在地,惶恐地道:“奴婢不得不服从公主命令,请太子明察。”
这是她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刻,她沦为李建成泄愤的工具,一把寒光闪闪的匕刺进她的咽喉,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宫闱内并非光鲜福地,死,对她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李建成双目凶光闪闪,对韦怜香道:“此事万不可被第四个人知晓。”
韦怜香应诺后,知机地抱起宫女尸体,退到门外。
房内只余父子二人,李渊的神识仍未完全回复过来,脸色苍白,在香闺广阔的空间映照下,不单更显其孤独凄凉,更令他像忽然衰老许多年,喃喃道:“秀宁啊,都是为父害了你,你这又是何苦!”
李建成安慰道:“父皇请多保重龙体,这一切都是元越泽害的,若不是他让秀宁爱上他,以秀宁的深明大义,怎可能会做这种傻事。”
顿了一顿,冷哼道:“哼!元越泽,我大唐与你势不两立,定要报此大仇!”
李渊龙躯轻颤,仰望往屋梁,双目泪花依旧,倏地长身而起,负手移到后窗,背着李建成,一言不,房间内气氛略显诡异。良久,李渊冷然道:“建成是否有好的办法?”
李建成夷然道:“现在我们枕兵弘农,与洛阳军对峙,沈落雁不过一介女流,在无法查探到那里只是我们的虚兵前,绝不敢轻举妄动。孩儿坚信世民在暗,元吉在明,定可将宋金刚击败。孩儿突然想到要在成都召开的魔门大会,这个月初时,婠婠就已命手下大肆宣扬造势,我们为什么不借这个人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此事上的当,暗中出动水兵,沿长江而下,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先夺沿江重镇竟陵和襄阳,进而威胁飞马牧场呢?”
李渊沉吟道:“此法固然是妙,也起到奇兵的作用,却不可不顾及那附近摇摆不定的朱粲和江南的萧铣。”
李建成爽朗答道:“父皇把这任务交给孩儿即可,萧铣被洛阳军和少帅军牵制,绝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朱粲,此人还有些气数,我们可以先以怀柔政策待之,异日统一大势既定,再除去此人。”
李渊皱眉道:“朱粲这个食人魔王深为百姓所不齿,我们绝不可与其扯上关系。但若杀之,岂不有失道义?以后如何服众?”
李建成信誓旦旦地道:“争天下并非普通的江湖恩怨,讲求的只是结果。孩儿会暗中会见他,保证不会被外人知道此事,若出乱子,请父皇随意责罚。”
李渊听到那“讲求的只是结果”一句时,面色突然转冷,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精光大盛,灼灼地盯着垂头的李建成半晌,容色缓和下来,无奈道:“朕已失去一个女儿,再不能失去你们兄弟中的任意一人,唉!”
停了许久,继续叹道:“这样也好,外人总说你无军功,若你此计可成,世民与元吉可在我们进攻洛阳前击退宋金刚,那朕就命你带领水军建功。”
李建成大喜,跪地谢恩,心忖老二老三你们可别要让我失望!浑然忘记自己妹子的尸体就在旁边。
李渊又道:“此事暂时不可张扬,你先出去吧,朕要单独陪秀宁一会儿。”
李建成起身道:“元越泽若对秀宁是真心的,孩儿还有一计,保证可把他引……”
李渊突然怒喝道:“够了!秀宁是你妹妹啊,她尸骨未寒,你难道想她死都不得安宁吗!”
知子莫若父,李渊又岂会不知他心中的小算盘。
李建成眼中厉色乍现倏没,默默点头后退出门外。
李秀宁感觉极为古怪,按理说她喝掉药酒已有好几个时辰,体内潜伏毒性也早被激,为什么知觉依旧存在,还可听到刚刚父兄的一系列对话?但又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口不能言,也不像传闻中可以四处游荡的鬼魂。
难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公子那般真心待我,我却去害他!
李秀宁幽幽地想到。
同时也为因自己而丧命的宫女而难过,更为亲兄连自己的尸体都还要用来害元越泽而伤心。若可控制身体,她必定是一副泪珠贯盈秀眸的楚楚可怜模样。
凝望着女儿安详的面容,李渊嘴角逸出一丝令人分不清悲喜的苍凉笑意。
※※※※※杜兴阴险卑鄙,素素救出翟娇分号的手下后,才觉他们都中了慢性毒,一家人惟有先替他们一一驱毒,在山海关停留了数日。
这日,元越泽再踏征程。
由于有任俊在,且几女都颇感疲累,所以都留在手镯内休息,元越泽则与任俊二人换上一身行头,向北行去。
高开道没废多大力气就将无主的饮马驿收入手中,再于杜兴死后派兵与荆抗手下联手,将山海关也收了过来,在荆抗引介下,与元越泽见了一面,信誓旦旦保证若洛阳军可战胜李唐,他必定顺应形势归附。
元越泽信他才有鬼,暗忖你该不会同时派出人去与李唐人谈判吧。不过这结果倒也教他满意,惟一的遗憾是实力只恢复二成多,没法在上千北霸帮帮众中留下王薄。
任俊这几天过得就像梦一般不真实,素素耗尽奇力助他洗髓伐毛,脱胎换骨,元越泽再传他“凝神诀”、“日月丽天大法”以及他独家的练气法门,任俊为人单纯,却也不傻,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道元越泽是一心要栽培他,且元越泽毫不遮掩地道明自己的出身,更教任俊心中感激,同时更将他视为亲兄长。
这几天下来,他也从元越泽的身世带来的震惊中平复下来,开始一心练武,因他曾与翟娇出入关内关外,见识极广,可做元越泽的向导,又可沿路教他突厥话。最妙的是,换了行装的二人教人暂时无法联想到是元越泽,因为他携两位妻子和爱鹰来到塞北,只身干掉杜兴和那身羊皮袄已成为一个众人皆知秘密和特征。
行了半天,二人来长白山脉附近。
但见前方群峰拔地,万笏朝天,峰秀石峭,谷幽松奇,千峰翠影中隐约可见高耸古庙,景色怡人,元越泽不禁驻足观赏。
任俊道:“那里就是有‘无峰不奇,无石下峭,无寺不古,无处不幽’之誉的千朵莲花山,是长白山脉内最秀丽的一座山,一年四季景色各异:春天梨花遍谷山花满壑;夏天重峦叠翠,郁郁葱葱;秋天漫山红叶,落霞飞虹;冬天银装素裹,雪浪连绵。美景佳境终年纷呈,令人流连忘返。若大哥有兴趣,再行十数里处还有一座温泉,据传那泉水有活肤生肌的神效。”
元越泽边行边道:“亲眼见过后才知什么是‘百闻不如一见’,赶路要紧,温泉就先算了吧。”
任俊紧跟上,继续道:“千朵莲花山上有三座名刹,人称千山三大禅林,就是无量观、西阁和龙泉寺。想想山峰重迭,层林夹护,古刹或倚岩而筑,或深藏翠谷,实人间绝佳境致,非是亲眼得睹,不能相信。”
元越泽点头道:“今趟我们就到塞外畅游一番,长长见识!”
四日后,二人穿越燕山,走到辽北著名的燕原,抵达塞北辽河南岸。但见滚滚河水流过广阔的平原,朝渤海流去,气势磅礴,使人叹为观止。
操练了任俊一番,二人坐在河岸歇息,黑王盘旋飞下,将脑袋亲昵地蹭上元越泽的胳膊。
任俊气喘如牛,羡慕地道:“黑王真是神鹰,可惜除了大哥和诸位嫂子外,谁都碰不得。”
元越泽哈哈大笑,道:“它告诉我,东北方有大批人马正在奔来。”
任俊颌道:“这里已是契丹地盘,看来很有可能是契丹人,大哥要小心,契丹人在草原上出了名的凶狠,较诸突厥人亦不逊色。”
元越泽扬手着黑王飞远,道:“要是能遇到臭名昭著的契丹马贼呼延金才好,正好干掉他。我们以后该走哪条路线才可以更快一步进入室韦。”
任俊道:“我只是陪大小姐到过契丹、高丽、靺鞨,直往北走的话应该是最近的路,但契丹人也开始集中,听说他们与西北的乌洛浑人关系极差,冲突不断,我们走这条路恐怕麻烦不少,往东北则要绕过许多山路,西北的话,是白霫族人的地盘,听说他们爱好和平。”
元越泽道:“那我们就取道西北,进入白霫族人的地盘,再转向室韦。”
任俊开始打坐回气,准备应付未知的困难。
元越泽左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