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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蒂亚停住了脚步，眉头微挑，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圣科迈特的双手一直负在身后，他道：“因为他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厌倦了，所以他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然而，他无法自己打破这个世界的屏障，所以他希望你们有办法可以做到，于是才会有今天。”
罗曼蒂亚看向那条天空中降下的鲜血大河，问道：“即使是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吗？”
圣科迈特的声音变得无比冰冷，仿佛不具有一丝感情般：“对于他来说，生命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数十万生命与一条命在他的眼中看来都是一样的。所以没错，即使是付出数十万生命也在所不惜。”
第702章 暴风雪域（）
圣科迈特的话语中没有什么感**彩，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含什么感**彩。
当那位波兰帝国的精神象征做出决定的时候，就意味着数十万波兰帝国精锐战士的死去，只因为那位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那位，指的当然便是波兰帝国第一强者，也是人类世界排位第一的剑圣，斯蒂凡？肖恩。
斯蒂凡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之一，他被视为波兰帝国的守护神，是波兰帝国敢于与其他三大帝国对话的底气所在。
在老教皇乔治亚还活着的年代，斯蒂凡便是对西西利亚帝国最大的震慑。而那个时代，斯蒂凡称之为人类世界黄金三角之一
奥斯匹林大师，教皇乔治亚，剑圣斯蒂凡，便是人类世界最强大的三人。至少在人类世界的流传之中，他们三人是站在最顶峰的三人。
谁也没有想到，斯蒂凡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决定。谁也不会想到斯蒂凡会牺牲数十万帝国精锐战士，只为一个可能性。
“虽然不知道肖恩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的，但我也还是很感谢他为我们做的一切。”
罗曼蒂亚注视着圣科迈特，修长的右手五指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剑上：“还有，虽然你们帮助了我们，但我依然想和你打上一场。”
圣科迈特屹立在风雪之中，雪白的胡须却没有一丝动摇，甚至他的衣衫都很安静，不曾有一丝摇摆。
站在风雪中，却不像是站在风雪之中，圣科迈特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外。
圣科迈特是强大的，他是人类世界最强大的冰系魔法师，位列九大圣魔导师之列，他就是人类强大的代表。
然而，罗曼蒂亚依然想和圣科迈特打一场，因为他在沉寂六百多年后，迫切的想要找些事情来做，比如和圣科迈特这样的绝世人物打上一架，那想来会非常有趣。
但是圣科迈特并没有想要打架的意思，他那历经沧桑的眸子甚至没有因为罗曼蒂亚的话语而微微闪光。
圣科迈特淡淡道：“我从不进行无意义的战斗。今天我之所以会来，是想看一看斯蒂凡的推测是不是真的。除此之外，我不打算做其他的事情。”
“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你打上一架。”
罗曼蒂亚拔出腰间的短剑，微笑道：“你看，我的短剑已经迫不及待了。”
圣科迈特没有看罗曼蒂亚的短剑，只是看着天空中正在进行血祭的亚托克斯六人，然后缓缓道：“我不看。”
“……”
罗曼蒂亚握着短剑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看来是完全没想到圣科迈特会给他这样一个回答。
圣科迈特想看就看，想不看就不看。他想战就战，不想战就不战。他是圣科迈特，一切皆由他心意而行。
当圣科迈特不想战斗的时候，旁人甚至无法靠近他的身。
罗曼蒂亚抬起右脚向圣科迈特行去，他踩踏着柔软的雪面，却像是在踩踏着世界而行。
不是因为雪面是世界，而是因为圣科迈特是世界。圣科迈特就是此时此刻的世界，这片世界围绕着圣科迈特而运转。
换做一般的魔导师的话，现在甚至无法在圣科迈特的身边站立。就算是体魄强大的剑圣，也无法迈开步子。
但是，罗曼蒂亚在前进。他的每一步距离都一样，丝毫不差。他的脚步无比坚定，饱含着坚毅。
圣科迈特终于将目光放在了罗曼蒂亚的身上，苍老的双眸中有一丝诧异之色，他没想到罗曼蒂亚拥有如此强大的体魄。
能够在圣科迈特的领域之中踏步前行，只有依靠无比强大的境界或者说是无比强大的体魄
罗曼蒂亚境界虽然很高，但是在圣科迈特的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罗曼蒂亚是凭借着强大的体魄才可以在圣科迈特的领域之中缓步前进。
“你很令我惊讶，但这又能如何呢！”
圣科迈特用他那枯瘦的右手在空气中微微摇摆，于是罗曼蒂亚所承受的压力立刻上升了数十倍。
罗曼蒂亚停下了脚步，他感觉双肩上有两座山峰，他的双腿陷入了雪地之中，他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圣科迈特淡淡道：“我承认你拥有着非常强大的实力，即使是我也很难在某些方面与你相比。但是，你的境界终究是太低了，所以你远不如我。”
“所以，当我不想和你战斗的时候，那么战斗就不可能发生。”
“咳咳~”
迫于巨大的压力，罗曼蒂亚痛苦地咳嗽了起来，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快速凝结成冰晶，白皙的脸颊也变得通红。
在魔法世界，境界代表了一切。就算你力大无穷，在一位大魔法师的面前也脆弱不堪。
罗曼蒂亚虽然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但是在圣科迈特的面前却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脆弱。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罗曼蒂亚想要和圣科迈特交战的基础上。如果罗曼蒂亚选择不沾，圣科迈特也拿罗曼蒂亚没什么办法。
“我不明白，到了你现在这个境界，究竟什么样的战斗才是有意义的？”
罗曼蒂亚调整呼吸，将双腿从雪地之中拔了出来，看向圣科迈特：“屹立在巅峰，看似举世无敌，难道不寂寞吗？”
圣科迈特依然背负着双手，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屹立在绝颠吗？你错了，这个世界上比我强大的人还有许多，只是他们都不愿意和我战斗。”
“既然要战，自然是要和比自己强大的人战斗。”
圣科迈特道：“和弱小的人战斗又有什么意思呢？”
罗曼蒂亚回头看向萧少羽身前的万年玄棺，缓缓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具玄棺之中应该就有你想要挑战的人。”
万年玄棺之中沉眠着老教皇乔治亚。
当年，圣科迈特远赴麦加圣城，曾经和老教皇有过一次交手。虽然圣科迈特最终以惨败告终，但那确是圣科迈特的成名之战，也是圣科迈特这一生中最伟大的战斗。
所以，圣科迈特当然还想再和乔治亚战上一场。
当圣科迈特仔细观察萧少羽身前的万年玄棺时，他的眉头颤了一下，他雪白的眉毛也跟着一起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圣科迈特来到了萧少羽的身前，来到了万年玄棺左侧。他苍老的眸子仿佛可以透析一切，他透过万年玄棺的棺盖看到了万年玄棺之中沉眠的乔治亚。
“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却以这样的方式活着
。”
圣科迈特的声音有些疑惑：“然而，以这样的方式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以这样的方式活着又和死去有什么差别呢？”
萧少羽开口道：“因为这样终究还算是活着，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一旦联通了外界与魔法世界，老教皇就可以活得更久。”
圣科迈特看向萧少羽，仿佛此时才注意到这里有个人一样，他问道：“你是谁？”
“苏少羽。”
萧少羽道：“奥斯匹林大师是我的老师。”
圣科迈特闻言沉默，他虽然高高在上，却听过苏少羽这个名字，因为整个人类世界都知道苏少羽是奥斯匹林大师的徒弟。
“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萧少羽。”
圣科迈特淡淡道：“萧晨想要你的命，可是想要的很啊。”
萧少羽冷着脸道：“他只敢在老师不知道的情况下派人来刺杀我而已。现在我在这里表明身份，那么就算是再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杀我。”
“呵呵。”
圣科迈特冷笑道：“年轻人，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今天在这里的人除了少数几人外又有谁还会活着？所以，就算今天杀了你，又有几个人会知道？”
“所以，就算你今天在此表明身份，也保不住你的命。我想杀你，依然可以很简单的杀死你。”
“强大如你的确可以很轻松的杀死我，但你为什么要杀我呢？”
萧少羽的语速很慢，因为他需要时间斟酌该说什么：“杀了我，可以讨好萧族，但是却会得罪老师。”
“强大如波兰帝国的第一法师，又有什么理由去讨好萧族？”
萧少羽道：“相反，强大如波兰帝国第一法师，又有什么理由惹怒奥斯匹林大师？”
“至少在我看来，若是要在萧族与奥斯匹林大师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我肯定会选择奥斯匹林大师。”
萧少羽看着圣科迈特，一字一句道：“而我，是奥斯匹林大师的徒弟。所以，你应该帮助我，而不是杀我。”
“或许你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明白，那么我来告诉你。”
圣科迈特道：“这一代的萧族的确看上去有些颓废，其族长萧晨虽然实力很强，但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眼里还不至于强大到拥有统治力的地步。”
“但是，萧族存在了无数年。纵使现在处于低谷期，也只是暂时现象而已。”
圣科迈特道：“萧族总是可以再度辉煌的，他们用无数次的历史证明了他们族群的伟大。”
寒风轻抚过圣科迈特长长的白胡子，他继续说道：“而奥斯匹林。他虽然很强，甚至说有可能是有史以来的最强者。但他只是暂时的，他总将要逝去。”
“尘归尘，土归土，谁也抵挡不了岁月的力量。奥斯匹林已经有两百多岁了，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
圣科迈特看着萧少羽，问道：“那么，现在你告诉我，我该选择谁呢？”
萧少羽看着圣科迈特，然后看向天空中的亚托克斯以及那漫天的鲜血，说道：“如果是以前，你当然会选择萧族。但现在，你应该选择奥斯匹林。因为这个世界马上就要被打破了，所以奥斯匹林不会死，他将拥有无比漫长的寿命。”
圣科迈特看向万年玄棺之中的乔治亚，问道：“所以乔治亚才会以这种形态活着，他在等待新世界的到来，对吗？”
“你说得对，他在等待新世界的到来。”
萧少羽看着天空中的异象，略带苦涩道：“我本以为我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新世界，却没想到最终却是剑魔以这种方式打开了这个世界。”
圣科迈特也看向天空，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这个天地间的法则意志，所以当他看向天空的时候，天空便随之黯淡下来。
萧少羽道：“一旦这个世界的屏障被打破，你将拥有超越现在的实力，那是你难以想象的变化。”
圣科迈特在萧少羽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微笑道：“我很希望那一天的到来。”
萧少羽发现罗曼蒂亚施加在他身上的束缚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