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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林封谨又如法炮制王胡氏的右手,左手既然成功了。这一次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结果右手还没有治疗完毕,就见到海公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叠声的询问道:
“听说这里有上等的寻蛇药酒?”
海公子为什么知道寻蛇药酒?那应该是王询之去通传的了,他一出现,依照他的辈分和威望,林封谨和王成武自然是不敢失礼,同时站起来问安,海公子满头白发,但两只眼睛却是比刚刚出生的婴儿还要清澈透明,他也是随和性子,直接摆手让林封谨免礼,然后就径直拿起了那个小坛子闻了闻,哈哈大笑道:
“不错,不错,王询之,老夫今日可是要沾你家的光了。”
王询之连声说道不敢,林封谨却是知道海公子的脾性,便故意嬉皮笑脸的道:
“您老若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不如把万古云霄一羽毛的法决念给我们听听。”
海公子嘿然笑道:
“区区药酒就想打老夫独门秘决的主意,这也太小看老夫的神功了吧,若是老夫死前还没找到接这衣钵的时候,那还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林封谨你这小子乃是贪多嚼不烂的典型,王家的格物致知神通,陆九渊的七国剑都是神功绝学,绝对不比老夫的这点儿玩意儿逊色,任一门都是值得投入毕生的精力去精研,你却是学了个四不像出来,还好意思觊觎老夫的身法?”
林封谨听了以后也是有些汗颜,忽然又看到了王询之严肃的脸色,顿时大叫不妙,因为林封谨虽然是摆在了阳明先生的门下,但是王阳明已经是精力有限,平时授艺教导的,大多数时候还是王询之。而王询之却是那种方正严肃古板的人,海公子的这句话一说,林封谨少不得又要“闭关”了。。。。。。
海公子也是一直都有老寒腿的毛病,却是因为他的神通也是以腿法为主,平时对双腿的打熬磨练很多,加上上了年纪,难免就被寒毒乘虚而入,右膝的膝盖处也是肿胀了起来,用手抚摸上去的话,可以明显感觉到比旁边的部位都要冰冷得多,仿佛随时都在上面贴了一根无形的冰棍似的。
而他老人家修为深湛,要祛除体内的风寒湿气就比王胡氏方便得多了,直接用银针在没有兑过的寻蛇药酒里面蘸了蘸,直接刺入到了膝盖处的肿胀痛处(阿是穴)去便是,插了七八根银针以后,直接引寻蛇的戾气入体,引诱深入骨髓的寒湿之气出来相抗,紧接着便是闭目屏息运功。
忽然之间,只听“波”的一声轻响,一根插在了膝盖旁边的银针就飞射了出去,紧接着从针眼当中就见到,一股细细的血柱就激射了出来,至少也喷了半尺开外,不过等到淤血喷完了之后,也是开始流淌清水出来,顺着小腿往下淌,还没流到鞋面,就凝结成了冰条。
等到了刺入膝盖当中的银针纷纷都跳出来了以后,海公子便睁开了眼睛,惬意的呼出了一口长气,紧接着咂吧咂吧下嘴,居然给自己倒了一杯寻蛇药酒,一仰头就一饮而尽,快得连林封谨都来不及阻止!
“这。。。。。。海先生你也太冒失了。这可是寻蛇之毒啊!!”林封谨震惊的道。他是知道寻蛇蛇毒的变态威力的,中者就算不是立即毙命,接下来却也是会若跗骨之蛆那样缠绵终身,祛除极其不易呢!
这时候,海公子却是摆了摆手不说话,只是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调息运气,隔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猛然张口,就见到了他的口中。居然有白光一闪,紧接着便“夺”的一声刺在了旁边的那门板上。
紧接着海公子连连倒退了七八步,脸容扭曲,痛苦异常,呕出来了好几口鲜血,落在地上都是滋滋有声。
林封谨仔细一看,却发觉被海公子呕吐粗来的这玩意儿赫然是一条血迹斑斑的冰蜈蚣!大概长度只有一寸余,通体都是洁白晶莹透明,每一条腿。每一根触角都是惟妙惟肖,钉在了门板上以后,瞬间周围就氤氲出来了一团白雾,甚至半扇门板都凝结上了一层厚冰!
见到了这冰蜈蚣。林封谨忽然觉得腰间黑帝镜当中的水娥发出来了一阵阵的悸动,显然对这玩意儿很有兴趣。好在这玩意儿估计都是好奇,也没有人争夺什么的,所以林封谨估计自己要拿到手的话也并不怎么困难。
又调息了半晌。海公子才嘘出了一口长气后,毫无长辈风范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哈哈大笑道:
“多亏了这口寻蛇酒,才将这隐患给钓了出来。”
王询之眼神一阵闪烁。盯住了那条冰蜈蚣一会儿,看起来又施展出了看家本领,格物致知神通,很快便道:
“先生什么时候和西戎的元昊交过手?怎的都没有半点风声泄露出来?”
海公子嘿然笑道: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元昊,他也不知道我是海公子,我在昆仑山上看中了一株雪莲,结果忽然遭人袭击暗算,我当时一时大意,硬吃了他一招,这才知道此人竟是元昊,而元昊估计看到了我的身法之后,也才知道我的身份。”
王询之皱眉道:
“此人竟然连脸都不要了?堂堂东夏大牧首,居然偷袭?”
倒是林封谨之前就听说过元昊很可能是昆仑山西王母埋设下来的一颗棋子,此时两项印证,越发觉得这可能性最大。海公子将体内的隐患清除了以后,说话都是中气十足,又倒了一杯寻蛇酒喝下,皱着眉头呕出来了两三口紫黑色的鲜血,甚至还带着一些深红色的器官碎片,都是落地就叮叮当当的变成了碎冰,这时候才带着痛楚大笑道:
“痛快,痛快!元昊这一掌,生生在我的身体里面造了个蜈蚣窝出来,从今以后睡觉也能放心些了。”
林封谨看着那只钉在门板上的冰蜈蚣,赫然都将门板都冻了个大冰坨子出来,心中也是骇然,这玩意儿竟然在海公子的体内呆了十年,可是海公子都依然照常的生活,战斗,由此都可以推断出来海公子自身的实力也是何等强悍?
这时候海公子的气色赫然都大变,整个人都仿佛是容光焕发了起来,看着林封谨笑道:
“林小子,你这寻蛇酒虽然还不错,但还是比我三十年前喝过的要差上一筹,我记得泡在了酒里面的是一条双头寻蛇,那酒喝下去,身体里面完全就仿佛是火在烧一样,若是顶过去的话,甚至可以淬炼自身的体质呢。”
林封谨翻着白眼叹了口气道:
“您老人家要求太高了,小子弄到这寻蛇酒,都是费尽心机啊,这极品寻蛇端的是可遇不可求,而且我听说双头寻蛇乃是变异的怪物,那毒液根本就是过于强烈,拿来泡成药酒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
海公子嘿然笑道:
“那是你境界不到的缘故。”
林封谨此时见王成武听了海公子说“寻蛇酒可以淬炼体质”的话,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急忙扯住了王成武大声道:
“王兄,千万不要这样做,我这一次去西戎曾经遇到过一名十分诡异的刺客,一度拿他无可奈何,结果情急之下用这寻蛇酒抹在武器上,在他的脚上划了一刀。结果这厮虽然没有当场死掉,但是半个月后我看到他,那完全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生不如死了。”
王成武听了林封谨的说法以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海公子却是呸了一口,笑骂道:
“喝寻蛇酒和你拿寻蛇酒当成毒药涂抹在刀子上,那完全是两码事好吧?这寻蛇蛇毒和砒霜却是截然不同,只要喝酒的时候,嘴巴和喉咙处没有什么伤口,寻蛇酒直接入胃。那么就完全没事。和直接将其弄入血脉当中完全不同的。”
这时候,阳明先生也是乘着车驾回来了,一进门后便见到了儿媳妇王胡氏气色大好,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顿时有些喜悦的道:
“这是寻蛇酒?林封谨你带来的?”
林封谨急忙躬身道:
“弟子的朋友新送过来的。”
阳明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和海公子说话就随意了许多,看了海公子一眼便道:
“你这老怪物也来占我门下的便宜?我看你现在束缚尽去,估计不日就又要更上层楼了吧?”
海公子笑骂道:
“你个王阳明真是老糊涂了吧?当年不知道是谁厚着面皮分走我五粒归妄灵丹的,那时候我可有多说半句?不过你这老眼不但没有昏花。确实更贼了,老夫此时隐患尽去,身轻如燕,要去闭关了。改天再来好好和你算一算这笔账。”
见到海公子要走,林封谨急忙道:
“副山长,副山长,您的这东西还有用吗?”
林封谨说的。便是那钉在门板上的冰蜈蚣,海公子看了林封谨一眼大笑道:
“这玩意儿折磨了我十年,本来是打算将其碎尸万段拿来泄愤的。怎的你小子想要么?”
林封谨很干脆的道:
“小子此次去西戎,得了一件残破的水系法宝,觉得这冰蜈蚣的寒气十分独特,应该是对修复此宝有帮助。”
海公子很干脆的道:
“那还有什么说的,你喜欢就拿去便是,不过这玩意儿上面的寒气厉害得很,你让王询之照看着点儿,一旦你身体被侵入进去的话,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林封谨便躬身领命,王询之便用锦缎裹了左手,将这冰蜈蚣取了下来,装在了木盒子递给了林封谨,告诫他一定要小心行事。这时候林封谨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还得去九渊先生那边拜望一下,便打算起身告辞,此时阳明先生却是忽然出声道:
“你似乎在草原上还有一点基业吧?是叫吴作城的?”
林封谨听了后有些愕然,然后点了点头。
阳明先生接着道:
“你的那吴作城可靠着东海?”
林封谨也不知道为什么阳明先生要提起这事,便也如实的道:
“是的,吴作城乃是完全依靠的海贸为生,否则的话,那等荒凉冷僻的地带,怎的营造得出来城池?”
阳明先生沉吟道:
“朱晦庵(朱熹)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林封谨一头雾水的道:
“是听说过一点。”
阳明先生正色道:
“朱晦庵的学问上虽然有些瑕疵,但在易经和天象上的造诣确实是极高的,当世也是几乎无人能比了,他夜观星象,发觉有赤煞之气起于东海之外,外加用龟甲占卜,全部都是大凶之兆,主动荡,刀兵,便推断出恐怕近日有生灵涂炭的大劫。而山长近日来也是有所感应,认为凶兆将起于东方。”
林封谨的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却听阳明先生继续道:
“我思前想后,觉得此事绝对不应该等闲视之,而你的基业则是恰好比邻东海,很可能会首当其冲啊,趁着此时可能还有些缓冲的时间,你还是做些未雨绸缪的工作为好。”
林封谨深吸了一口气道:
“多谢恩师点拨。”
在听到了阳明先生的说话以后,林封谨的脑海里面已经开始飞速的旋转了起来,这刀兵之乱,还要起于东方,究竟是什么情况?此时海外虽说号称万国,但主要的也就是几个大的。分别是傲来国,日出国,蓬莱国,夷洲,扶余国,卢俱,黑齿这几个而已。
因为海中多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