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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此时林封谨不像是在中唐的时候孤家寡人,岳丈那边的积年老吏不要太多,调两个人过来帮忙轻轻松松,由他们来操持那些繁杂的冗文,林封谨进行把关,估计熬到两三更也就能顺利完成。
不过,就在林封谨刚刚开始办公的时候,外面就忽然有人跑来通传,说是有客来访。林封谨立即就皱起了眉头对那小厮道:
“不是告诉了你公务繁忙,今日不会客的吗?”
那小厮嗫嚅道:
“公子,是书院的闵先生来访,小的不敢回绝。”
林封谨听了大吃一惊,闵真严格的说起来已经是大儒级别,和王敬之是同辈人物,只是自己拜在了6九渊的门下,所以辈分高貌似和他同辈,而且闵真平时对林封谨就多有照顾,正因为如此,林封谨也是对闵真十分尊敬,听闻他深夜来访,怎么敢怠慢,急忙吩咐下人斟茶倒水,林封谨自己不说什么沐浴更衣,好歹也要整理一下仪容才行。
很快的,林封谨便在旁边的偏厅见到了闵真,觉他面带忧虑之色,心中也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亦师亦友,所以也不讲究什么礼节,便开门见山的道:
“闵师夤夜前来,必有要事,请直言便是。”
林封谨急,闵真却是叹息了一声,端起了旁边的香茶喝了一口,然后才慢慢的道:
“你可知道,今日礼部尚书李奇之李先生上表,言鄣国公一事,君上怒,不允,先生遂告病,两个时辰前准了。”
礼部尚书李奇之也是东林门下的一代鸿儒,深得先王吕康的信重,闵真当年在读四书,五经的时候也拜在了他的门下过,所以尊称他为先生。
李奇之此时已经是百岁之龄,宦海浮沉,什么名位都看得淡了。
吕羽要杀自己的弟弟吕先做替罪羊,在他的眼中看来,那就是违背了上古流传下来的礼仪,纵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是在伦理上来说,吕羽是弟弟,要杀自己的哥哥,却是不道德的。
所以,老尚书再三上书辩驳,希望吕羽行“仁恕”之道,最后没有办法,祭出了臣子的大杀器,那就是说自己有病,所以要回家休养了。
这其中的意义其实就是在对君王表态说,你要这么干的话,老子就炒你的鱿鱼不干了,你自己看着办。这方式和谈恋爱的人有时候争执得急了,便经常会有某一方站出来说那就分手吧有异曲同工之处。
告病的人未必有病,说分手的人也未必真想分手,这其实也只是个表态。
按理说,臣子告病这种事情,君王就不应该再纠结,而是应该先去抚慰一下,慰问一下病情,这都是应有的程序。可是吕羽这一来却是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说,好吧,你回去养病吧,成全你。。。。。。
事实上吕羽本来还是没有撤换他的意思,但李尚书本来就是先君手上用起来的人,这就已经有些隔阂了,而吕羽新登基,少不得是要用自己夹袋里面的人物需要人腾位置,这几天也被老头子折腾得烦了,所以一看告病,就顺水推舟准了。这一下子,李奇之就算是身体健康,一口气上五楼不喘气儿,也得真病,然后告老还乡。
林封谨听了这件事情以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疑惑这种事情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是希望自己去劝说吕羽收回成命?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君无戏言不是说着玩儿的。
却听闵真又长叹一声道:
“你最近忙于缉拿拜魔教徒,恐怕对朝局有些生疏了,可知道登基之日,周亭古,何温,胡立,林辜,且许这五位官员已经被或贬或迁,最近四日以来,又有阳湖,米亦,辜名等六位大臣离任?”
林封谨听了闵真说的话,陡的都吃了一惊,因为闵真所说的这些官员,不仅仅都是身处朝堂当中的要害位置,更是无一例外有个特点,要么就是亲东林书院的,要么就干脆是东林书院出身!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东林书院在北齐的朝堂当中的影响力至少下降了三成!
这端的就令人有些警醒了,林封谨忍不住都四顾了一下才低声道:
“莫非君上有清洗我东林一脉的意思?”
闵真苦笑摇头道:
“这倒不是,实实在在的说,我东林一脉在朝堂当中的影响力也有些过大,虽然彼此之间不结党,在此朝局交替的时候,被裁汰下来这么多人也属于正常,更重要的是,君上再多裁汰些人,也不怕书院有什么误会,却是因为你的存在。。。。。。。。”
林封谨忍不住都苦笑了起来,不过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很显然,自己这个东林弟子只要一日在吕羽面前地位不减,那么书院就可以安心。林封谨想了想,忍不住又道:
“那么先生今天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第二十三章 老谋对深算。。。。。()
闵真道:
“树欲静而风不宁啊,本来这朝堂当中的事情就仿佛潮起潮落,有盛就有衰的时候,其实严格的说起来,因为你的缘故,书院在朝堂当中的影响力就算是现在,也不算是弱了,只是,偏偏就有人瞄上了这个时机,要想借势而起啊。”
“我等最近才知道,法家其内部本来分裂为刑宗和恕宗,已经相互争执对立了几百年,却是在这几年出现了一个惊才艳艳的人物,叫做韩侯,被称为是韩非子转世,在年前的时候一举消除了法家内部的隔阂,将法家一统!”
“此人野心勃勃,做出了多项改革举措,我们更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此时恰好我北齐朝局代替,刑部尚书空缺,法家便有意谋求此位!并且已经进行到了紧要关头,若一旦被他们得手的话,那就真的俨然若引狼入室一般了!”
林封谨也是知道其中利害的,常言道,术业有专攻,法家倘若真的得手,可以想象他们在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必然会做得得心应手,就仿佛是在东林书院的核心要害处打上了一颗钉子啊,法家便大可以以此为支撑点,徐徐的在朝堂当中培养自己的话语权。因此他很干脆的道:
“书院对我有再造之恩,若有事,我必全力以赴。”
闵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那就最好,其实书院的意思,自然就是不让法家的人拿到这刑部尚书的位置就好了,至于是不是书院出身的人上位,那都是无关紧要。”
林封谨点了点头,但忽然想起来了白天剿杀拜魔教徒的那一幕,顿时呆住了,半晌之后才苦笑道:
“原来如此。”
闵真愕然道:
“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林封谨便原原本本的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番,还有自己的应对什么的,闵真听了以后。也是愕然了一会儿,忍不住懊恼骂道:
“上古炮烙柱,向聚。。。。。。这个人我听过他的名字,乃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而这帮法家的人真的是如奸似鬼,知道你在吕羽面前说得上话,竟是先下手为强!”
此时林封谨也才完全明白过来向聚这一行人的深意,他们忽然横插这么一手,并且还是在林封谨貌似遭受危难的时候,那无形就会给人以一种感觉:便是林封谨本来这一次剿杀拜魔教徒乃是功败垂成,多亏有了他们才能成事。
这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向聚和林封谨之间的一问一答,也必然会传到吕羽的耳朵里面去。儒家当中最讲伦理辈分。林封谨事实上本身也是在法家门下的天常书院求学过,因此向聚这前辈和颜悦色的与他说话,他一对一答之间,必然就会显得谦卑。
这本来也就是必须的礼数,就连东林书院也只能说林封谨应付得体。名门大家,自然要有所风范!就像是港姐之类的在公众场合被揩油也只能微笑而不是跳起来大骂老娘屁股你也敢摸。。。。。。。。可是将这些事情结合在一起流传出去,而且很可能会流传到吕羽的耳朵里面,那就变了味道了。
首先是林封谨制订的战策出了一些纰漏,被敌人突袭陷入困境,这时候,法家的人不计前嫌前来帮忙。因此转危为安。
接下来。法家居然还罕见的对林封谨低头了,承认之前天常书院一事法家也有所不对,亏欠了林封谨,这可以说对于一个传承几千年的学派来说,乃是极其难得的事情,林封谨则也是只能谦卑以对。最后法家的人还不居功,大局一定便飘然而去。。。。。。
因此,在这样的背景下,法家摆明一心要谋划刑部尚书的位置的时候,林封谨若还站出来要坏了他们的好事。那在别人当中的印象必然就不大好了,觉得这个人刻薄寡恩,忘恩负义的可能都是有的。
于是很显然的,林封谨这时候就是个两难局面,若是出言阻挠法家谋求刑部尚书的位置,那么他很可能就会在吕羽面前留下很坏的印象,失去信任的可能也是有的,但是,若林封谨闭口不说话,此时东林书院当中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却是大幅度削弱,要阻止法家上位的机会就难了。
由此可见这一次法家重归一统,衍生出来的能量确实是惊人无比,并且凡事都是谋定后动,走的都是阳谋的路子,尽显泱泱大气!一时间都令人好生难以决断。
面对这样的高层政治博弈,林封谨的心机城府就有些不够用了,非得很强的大局观不可,不过这时候,外面却是忽然传来了一声长笑:
“这有何难,林封谨你立即上本,说是法家诸人睿智明理,乃是难得的人才,正可以重用之,哪怕是以白身而入六部也无妨。”
听到了这声音,林封谨和闵真两人立即色变,站了起来一齐施礼道:
“山长。”
这随后前来的人,竟是东林书院的山长董仲舒,他什么时候来的,两人竟是一概不知。
董仲舒却是个洒脱的性子,他施施然的进门来了以后,鼻孔忽然抽了抽,大赞道:
“好香!”
然后目光便落在了两人身前的茶杯上,便走过去,将两人茶杯当中的残茶喝得干干净净,这才舒适的叹了口气道:
“好茶,应该是江南的女儿香吧?传闻是秀丽处子采茶的时候,将茶叶含在舌下,炒出来才有如此芬芳。”
林封谨苦笑道:
“山长你这是要折杀我吗?好歹学生一杯香茶还是送得上来的。”
董仲舒一声长笑道:
“想到就做,我就是觉得你们饮剩下的残茶不错,想要尝尝而已,那么就喝呗,在身上套那么多枷锁做什么?你家中豪富,便送我半斤这女儿香吧?我老人家十三年没出过手了,好歹这一次为了你家里面的安危破了例,你也是应该补偿我一下。”
林封谨心中一寒,感情山长的意思是:那拜魔教徒居然都打自己家中的主意了!多亏董仲舒似乎有注意到。因此出手,结果当然不用说,绕是如此,林封谨忍不住都是十分感激。
董仲舒一挥手。平淡的道:
“小事而已,做师长的顺手保护一下学生的家人,这种事情是分内的。。。。。。。。我也是刚刚才听你们说,法家这帮人有备而来,居然今儿白天还走了这么一着伏笔出来,嘿,倒是好算计!不过我看他们想要心愿得偿也难。”
林封谨想了想,疑惑的道:
“山长的意思,学生还不是很明白。”
董仲舒哈哈大笑道:
“你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