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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之前在遥城一战,野猪还是很是有些不服气的,因为他觉得那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实在是狂风将军申残表现得太弱了,此时和林封谨多加接触以后,头脑并不如外表那样粗豪的他忽然觉得,只怕西戎军输得并不冤枉啊。
不过在接下来的打尖当中,林封谨忽然发觉野猪这厮也很不简单,因为他之前问的问题现在看起来也是极有深意的。。。。。。。
就拿之前林封谨招徕野猪的时候,野猪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就是:管饭不?
这个貌似普通而简单的问题,居然会被野猪摆在第一个提出来,林封谨当时就应该考虑到其中的真正含义,而他却还给出了很肯定很完美的答复。。。。。。。管饱!!
在坐到了路边小店以后,野猪就充分的让林封谨领教了他为什么会将”管饭不?”当成首要问题提出来的原因,这路边的鸡毛店也没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汤面混沌,倘若有几个钱的客官,还可以选择馒头,面饼和牛肉。
最初点菜的时候,野猪便用一种期待而扭捏的眼神看向了林封谨,林封谨当然不可能在这方面吝惜,便微笑点头,不过接下来野猪的话却是令林封谨震撼了:
“先上五笼馒头吧,然后切二两牛肉?”
最后的二两牛肉则是野猪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最后还加上了一句解释:单吃馒头有些口淡,有些肉好吃些,实在不行的话不吃也行。。。。。。。
林封谨震撼的原因,则是因为他注意到了野猪点馒头用的计量单位不是“个”,而是笼!
这乡下蒸馒头,一笼馒头起码也是二十个啊!乡下的馒头可不是手指大小,那可是结结实实的老面蒸出来的大馒头,一个都黄橙橙的有半斤重!
而林封谨记得很清楚,野猪说的是。。。。。。。。“先上五笼”
难怪野猪会将“管饭吧?”这个问题问得如此郑重,好在林封谨别的不多,就是钱多,直接就抛出了一锭银子出来,对目瞪口呆的老板不耐烦的道:
“没听见吗?五笼馒头!还不去马上做马上蒸?对了,牛肉有多少就都端上来了,要吃就吃够,二两怎么够?”
接下来老板知道来了大客户,便连老婆丈人一家都叫了来帮手,馒头还好,临时蒸上就好,但因为天冷的缘故,铺子上面的五斤牛肉本来是要打算卖三天的,结果这三个人吃得还是意犹未尽的,只好往两里外的集镇上的熟肉铺子去,买来了一笼卤煮的猪下水,半个猪头,还有两斤毛驴肉,连老板自己留下来的下饭菜也买空了。
结果这一顿就吃了一个时辰,好歹还是酒肉齐备,虽然酒是浊酒,肉卤煮得有些咸和硬,馒头更是碱加多了黄呼呼的,但野猪却是若风卷残云也似的扫荡一空,最后淅沥呼噜的将老板端来的一大海碗汤面喝下去以后,终于满足的摸着自己的肚皮说“饱了”。
而这顿饭不仅仅是吃空了这家路边鸡毛店的食物,连旁边汤面店预备下来晚上卖的存货都被清空了,林封谨算了一算,这一顿加上酒肉,实实在在的吃了五两银子,这还是在乡下鸡毛店,物价便宜的缘故,倘若是换到城里面的话,酒水上的是什么花雕女儿红,再来几个招牌菜之类的,而招牌菜的特点就是分量少味道好价钱贵,所以。。。。。。。。。没有十五两银子真下不来!
而人可以穿差点,用简陋点,但饭这个东西还是要吃饱的啊,野猪每天的开销在吃的方面估计都是二十两银子,一年下来少说也是七八千两,这个数字就十分惊人了。
而野猪之前还说自己晚上无女不欢,这**也是个销金窟啊,并且依照野猪的体格和长相,还有身上的“男人味”,窑姐儿肯定不会打折,多半是加收费,难怪得这厮一身好本事,却一直都是穷困潦倒的模样,更是一来就将“管饭不”这种事情放在第一位上啊。
不过野猪吃饱喝足后爆发出来的实力也是十分惊人的,背着林封谨一个人往前走,根本就不走大路什么的,直接从荒郊野外硬趟过去,有山翻山,有岭过岭,也就是一下午的功夫,居然走出了二百里去!这样的速度甚至不比传递紧急军情的驿马慢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当天晚上住店以后,野猪再次展现出来了惊人的食量,不过林封谨也是习以为常了,等他吃饱喝足以后便丢了个钱袋过去道:
“我已经打听了,这附近是有个半掩门儿的(暗娼),要女人就去玩,记得明早上来找我们就好。钱用完了就吱声。”
野猪打开钱袋一看,发觉里面有着面值十两,五十两,一百两的多张银票,更是还有用来赏人的碎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走出了门去,但是过了一会儿便见到他很快就返转了回来。
付真人这时候还在有滋有味的嚼着一只鸡脚爪的骨头,见到了野猪转身过来,忍不住惊呆了,手里面的鸡骨头掉到了桌子上面都没有拣起来继续啃,半晌才摇头晃脑的感慨道:
“道爷我早就听说,身材的高大和那方面恰好是成反比的,今日一见,果然所言不虚啊,看样子真的是一二三就完事了,想道爷我虽然个子不高,哪一次不是提枪上阵,驰骋疆场一个时辰?”(。。)
第二十八章 小心眼的县令()
野猪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脸上肌肉突突的跳了两下,终于忍不住怒吼道:
“我根本就没去!什么一二三!”
付道士露出了那种心领神会你的苦衷我明白的表情,也不说话了,只是叹着气安慰的拍了拍野猪的肩膀,继续开始啃自己的鸡脚爪,野猪那几乎都要抓狂的表情看起来也是极其精彩的。
多亏林封谨在野猪的怒气蓄满之前便及时的道:
“你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不是一二三!”野猪先是斩钉截铁的道。
然后才犹豫了一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试探性的询问道:
“主人,我记得你白天说过,我上一世是有个老婆对吗?”
林封谨皱眉道:
“我们还是不要提这件事为好,你每被戾气侵袭一次对身体的伤害也是不小的。”
野猪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道:
“可是,我走在路上忽然发觉,要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话,一想起你说的话,我心中就会觉得痛苦!并且根本就不知道这痛苦从何而来,只是心在剧烈的抽搐!”
林封谨看野猪的额头上再次冒出了青筋,便倒了一杯酒给他递过去,野猪连续喝了五杯酒,这时候才略微的放松了下来,低声的喘息着。
林封谨仔细的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你是有个老婆,并且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恩爱,恩爱到你上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没有纳妾的地步。最后你们连死也是死在了一起。。。。。。。十指紧扣。”
“真的吗?”野猪失魂落魄的道,眼里面全是红丝。
林封谨认真的道:
“没错,只是我不能告诉你她的名字,否则的话,那恶毒无比的凶之术一定会再次发作。这对你伤害很大,得循序渐进的来。”
野猪拿起了一壶酒猛灌了几口,长叹一声,点了点头,转身就摇摇晃晃的对着楼上走去。林封谨皱眉道:
“你不去玩女人了?”
野猪回头沮丧的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说起这事了以后,一觉得自己去找其余的女人就仿佛说不出的愧疚,心里面更是痛苦无比,哪里还有心思做那事?”
林封谨叹了口气道:
“我其实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有一句话叫做知道得越多。反而麻烦事就越多,在我看来,还是之前的你过得比较好一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试试把你脑海里面的记忆给封锁了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野猪犹豫了一会儿,却还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认真的道:
“那样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连过去都不敢面对,又怎么可能有勇气去和敌人搏杀?更重要的是。我的直觉甚至是我这辈子的经历告诉我,虽然这些回忆目前带给我的只有痛苦,但是,往往忍受的痛苦越多。最后获得的报偿就越发的丰厚,你说对吗?”
林封谨看着野猪充满了希望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认真的道:
“你说得对。”
野猪忽然如释重负。一下子就挺直了自己的身躯。
***
林封谨实际上对淝东县是相当熟悉的。
因为淝东县距离林家之前的发迹地河仓县不远,严格的说起来,走水路大概也就是半天多一点的路程。当然,前提是顺风顺水。
此时的河仓县,已经是成为了中唐的边塞重镇,而林封谨去了淝东县“办事”妥当以后,选择离开中唐前往南郑的路线,便是在河仓县的境内,准确的说,便是通过河仓县那里的折柳渡偷渡过去。
在这个时候,要偷渡国境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想要离开的人只有个位数的时候,边防几乎是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何况对于林封谨来说,对河仓是何等熟悉?这条路线则是属于熟极而流,哪怕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的路线。
林封谨虽然有的时候心软,通常都不会抛弃同伴,但他若是心狠起来的话,下手之辣也是十分果决的,在三人抵达了淝东县半个时辰以后,大隐君黄密,小隐君黄刑修建起来的山庄便已经燃烧起来了滚滚的浓烟,林封谨情知自己和这两个人结下来的已经是无法化解,不死不休的仇恨,所以下手也是绝不容情,真正是鸡犬不留!
四下里的邻居还有人想要赶来帮忙救火的,却都被林封谨写在墙壁上面鲜血淋漓的大字给一一的惊吓了回去,老老实实听话回去的有钱拿,不听话的人便很可能会缺胳膊断腿了。
事实上林封谨来到了这山庄以后,立即就发觉黄刑和黄密这两个人还是在风水选址上颇有些造诣,这两个家伙将山庄修建在县城外面的西山下,推开窗户就能欣赏山明水秀的风光绝佳,真的是叫人赞叹不已,算得上是风水宝地了,遗憾的是,谁让他们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因此如此佳境也只能化为残垣废墟了。
林封谨本来还准备好了一系列应付官府的方法,不过他很快就发觉,貌似黄密和黄刑两人与官面上的关系并不好,似乎淝东县的县官也没有少受这两个人的憋屈,所以一见到这个方向上的火起以后本来是要吩咐衙役去救火的,但县令听说是这两个人的山庄出了事情后,立即哈哈大笑了三声,忽然又觉得不妥,急忙板起脸来,不过立即改口,吩咐发的事情便是让衙役赶紧去关城门了。
但凡有人前来询问的话,县令便义正词严硬邦邦一句话顶了回去,说是城外匪盗猖獗,连大隐君黄密这种豪杰之士也遭了毒手,一旦县城失陷谁来负责?
这样的大帽子硬生生的压下来,有谁还敢多说什么的?县令倒是在城头端了一把太师椅坐着,看着远处黄家山庄升腾起来的黑烟眯缝着眼睛,脸上露出了报复性的快意微笑,翘着腿泡着茶优哉游哉的晃荡着。
当年他刚刚上任,要兴修水利没有钱粮,惯例的肯定是要找当地士绅赞助一点,结果当时黄家攀上了五德书院的这颗大树,之前家丁杀人被县令秉公处断,所以县令登门黄家就派遣了一个管家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