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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葡萄美酒夜光杯。”
“青瓷小碗女儿红。”洛谦浅笑,对上我的诗句,而后浅酌一口红酒,赞道:“好酒,西域塞外的极品佳酿。”
“塞上牛羊,肉松味美。”我感叹,雪君做的牛排真正宗。
“园中青蔬,清脆爽口。”是沙拉,难道洛谦要对诗。
“小米清粥。”
“老鸭浓汤。”
“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
“先游洞庭湖,再品碧螺春。”
这架势是要斗诗吗?你洛谦不及弱冠,高中状元,是才高八斗!小女子两辈子加起来读的古文也不及你多。
好,你要对,就让你一次性对个够。
深吸一口气,我脱口而出:“宫保鸡丁,麻婆豆腐,金玉满堂,鱼香肉丝,油淋茄子,水煮鱼片,梅菜扣肉,西芹百合,酒酿丸子,八宝甜粥,东坡肘子,牛排沙拉。”
说完后,我笑得几分得意,几分挑衅,还带着几分恼怒,斜睨着洛谦。小样,看还不把你对得呕出几升血来。这份菜单可是通贯古今,融合中西,外加几个自己胡编乱造。
可洛谦竟想也没想,只是看着我,温柔笑道:“扶柳,这些菜都是你喜欢吃得吗?待日后回府了,写下来交给厨房好生准备。”
如果说刚才我是胀满气的气球,那洛谦的温柔一言就恰似绣花针轻轻一蛰,我便泄了气。
满腔怒气无处可发,我只得举起刀叉,攻向牛排,化怒气为食欲。
浪漫的烛光晚餐就这样的被毁了。
坐在回傲龙堡的马车上,回想今天所谓的约会一天,我不由长吁短叹,人生的第一次约会还真够乌龙。
可能是我叹气次数过于频繁,引起了洛谦的注意:“扶柳,有什么不舒服吗?”
是啊,约会一天没有任何进展,再次无奈叹道:“可能是刚才吃得太多了吧。”当好胃口遇上好佳肴,当然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扫荡,说着还不禁揉了一下胀痛的肚子。
见我这番举动,洛谦自是开朗笑起:“的确很多,不愧为大将军之女!”
气得我直向洛谦瞪白眼,洛谦这才收敛住笑意,问道:“一天已过,我还等着扶柳解释朋友之意。”
再气我一次,就不能忘了朋友这一茬吗?
既然不给答案不死心,那我就随便说上几句,就当考试写论文总要挤出一两个字来,我无精打采道:“朋友,最为侠义的是两肋插刀,生死可托;最为柔情的是将你放于心上,时刻想念;最为温暖的是无论何时总会陪伴你的……”
我的废话还未发表完,洛谦却已打断我的话:“真正将你放于心上的,是爱你之人。”
洛谦眼睑下垂,墨色瞳中有一种莫名的哀痛,猝不及防地就弥漫了整个车厢。
我们皆不再言语,静默相坐。
但是,洛谦,你心中,可有我?
茶迷(一)
天朔九年,五月初九,晴空万里。
上次无以伦比的失败约会严重地打击了我的积极性,所以这些日子我都非常安分的待在百草居,查查账薄,与雪君商议如何推广烛光晚餐。
正中古人言;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我以约会的失败,换取了烛光晚餐的辉煌,一时间烛光晚餐是风靡朔方,卷入灿灿白银。
点清了昨日入账银两,我伸动胳膊略微放松。近几天可真是悠闲地紧,雪君因为进入怀孕关键时期,被龙傲天禁了足,而洛谦,柳云及龙傲天则是围着五十万两忙碌不已。
而我却是以旁观者的姿态,不闻,不问,亦不知五十万两做了何种用途。
是否自己的表现过于冷淡?毕竟我已是游戏中的一员,按柳云的话,可是押上了自家的身价性命的!
正想得乱七八糟之时,流苏突然进来,递过一封信。
流苏依旧很酷,没有言语,也无表情。
低头一瞧,竟是林宝儿的信,自从上次与她月下谈话之后,就对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似敌非敌,似友非友。
扶柳;我已打算明日离开朔方,离别之际,希望可以畅谈一番,不枉你我相识一场。今夜怡心阁摆酒相候,还有重要事情告之,务必前来。林宝儿留。
林宝儿要走,莫若她要随拓拨阳远走大漠?她我奇异相逢,今日离去,倒也应该相送。况且每次与她相见,在一种若有若无的争锋相对中,我似乎总能领悟到一些东西。
折回信纸,对流苏笑道:“流苏,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去一趟怡心阁。”
傍晚,天渐暗。
从怡心阁后门直入林宝儿的闺房,我却扑了个空,房内无一人身影。
林宝儿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写信叫我前来,却又不见踪影。我沉吟道:“流苏,叫玉娘立即过来。”看来只有问怡心阁的嬷嬷,为什么怡心阁的头牌不见了?
很快,玉娘就急急奔来,见我毫无惊慌之色,反而脸上露出欣喜神态:“柳公子在这我就放心了。”
这是什么话?我皱眉不悦问道:“宝玉姑娘在哪儿呢?”
玉娘这时方斯条慢理说起:“中午时宝玉姑娘说是要出门办要紧的事。宝玉姑娘是楼里的头牌,脾气又大,我们这些人谁敢拦啊?况且以前宝玉姑娘出门总是在傍晚时分准时回来。可哪晓得今天宝玉姑娘出门后就没有了信息!”
“现在客人们都到了,正候着宝玉姑娘呢!可哪来的宝玉姑娘啊,直急得我全身冒汗,方才玉娘乍见柳公子,便喜得忘了分寸。玉娘在此给公子赔礼了,还望公子给玉娘出个主意。”
不知所踪?凭空消失?林宝儿你究竟打得什么算盘?我思索一阵,沉声道:“告诉外面的人,宝玉姑娘病了,今晚暂不见客,明儿再向各位客人赔罪。”
玉娘无奈笑道:“这些好话我也说尽了,可今晚的客人偏偏又是那位元公子,他不依不饶定要见宝玉姑娘。”
我拧起了眉,难道林宝儿没有和拓拨阳在一起?
“元公子还放言,今晚一定要见到宝玉姑娘,否则就要砸了怡心阁。”
拓拨阳,好狂妄的口气,将要砸了我的场子!
那我岂能不接招,我高扬眉,笑道:“玉娘,回复元公子,稍等片刻,宝玉姑娘将带恙会客。”
见有人替她出头,玉娘自是欣喜不已,忙点着头,准备出门传话。
“玉娘莫急,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玉娘尽快安排。”我叫住了玉娘,嘱咐道。
怡心阁,上等雅间,西华第一歌女宝玉的专门会客雅阁。
这房内似乎与往常一样,别致清雅,可又似乎与往常不同,多了一道竹帘,将宝玉姑娘与客人们隔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玉娘亲自将客人们引入雅间,妩媚笑言:“宝玉姑娘今日偶染风寒,嗓子嘶哑,本是不见客的。但因为元公子是熟客,我劝了许久,宝玉姑娘这才答应唱上一曲。”
这件事本就是怡心阁理亏,收了钱却又拿不出姑娘,玉娘自是低声下气,好言好语。那拓拨阳也自视身份高贵,不屑与玉娘争辩,冷哼一声,便坐在了矮几上方。随后拓拨阳的随从也鱼贯而入,人数之多竟占了雅间一半空间。
同时,在及地的竹帘后,无视流苏的骇人眼光,我径直从她怀中取过琵琶,端坐木椅之上,轻拨两下,试调音阶。
流苏虽然读书不多,但古时的妇德观念却也深入骨髓,认定了三从四德。哪有正经家的闺秀会在青楼卖艺,即使不露面,也是伤风败俗之举!
可我这一骨子里的现代女子哪会在意他人眼光!想来林宝儿也算是西华的超级大明星了,我能冒名唱上一曲,又何乐而不为呢?
本来拓拨阳与林宝儿关系亲密,彼此声音应该熟识,想要冒充的可能性并不是十分大,但是一般说话与唱歌时的声音通常都会有一定的差别,再加上风寒嗓子有所不适,声线略有不同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至于琵琶还是小时在西柳一时兴起,随娘柳依依学得几手,只是多年不弹,不知能否完成一曲?
我一声沉吟,手指拂动,轻启唇,刻意模仿起林宝儿的声音。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一曲菊花台,一段伤情事。
指停弦止,曲毕,淡淡的哀伤尚弥漫在雅间,久久不散,亦久久无人出声。
突得清脆掌声响起,拓拨阳起身鼓掌,沛然高声道:“好一句,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敢问柳四小姐一句,这到底是谁的江山?”
我惊,流苏亦惊。
拓拨阳如何得知这曲菊花台乃是我所唱,就算他练武耳目灵敏,能听出唱歌之人并非林宝儿,可他又怎能肯定出自柳四小姐之口呢?
厚重的脚步向竹帘走来,极快,竹帘已被掀起一条缝隙,一股压迫之气倾然涌入。
流苏早已沉肩敛气,右手握于腰间软剑剑柄之上。
竹帘挑起,精光暴现,流苏执剑直挑来人腋下。
“在下虽有冒犯之举,但柳四小姐也不必刀剑相加吧?”拓拨阳虽被流苏一剑逼到竹帘之外,但说话语调仍似平常般谈笑自如。
虽听不见竹帘外的刀剑相交的铿然之声,但仍可揣测拓拨阳与流苏交手异常激烈。
拓拨阳武功奇高,能与龙傲天平分秋色,流苏定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我却也知,与高手过招乃是提高武艺的最佳方法,电石瞬间的一击要远比十年单独苦练受益更多。既是如此,且不如让流苏痛快一战,也让她领悟甚多。
我缓缓卷起竹帘,方见得帘外的激烈相斗。
茶迷(二)
原来拓拨阳的武功高至如此,他竟仅用一根细软竹枝抵御流苏的钢精快剑,尚不落下风。
细如筷的竹枝应该是他方才为了躲避流苏的突然一击,顺手从竹帘抽出的一支。
看来拓拨阳不仅只是纯粹的武功高手,而且反应奇快,智谋也深。
拓拨阳与流苏一战虽不够惨烈,但也足以留名武林,只因它的奇,奇在兵刃。流苏软剑用料为精铁,铁本坚硬,但锻造出之剑却薄如纸,灵动异常。而拓拨阳手中的竹枝,本脆而弱,但在他的阳刚内力灌注之下,竹枝却是坚若钢。这阴阳颠倒,倒也十分有趣。
百招过后,流苏身形比之先前有所缓滞,已成败相。
想必流苏已从拓拨阳学了不少,我淡笑高声呼道:“流苏,收剑吧,元公子并无恶意。”
流苏听言,恰好接着拓拨阳一掌之力,掠过大厅,几个翻身,轻巧地落在了我的身后。
拓拨阳亦将手中竹枝掷与厅外,豪爽笑言:“先前听宝儿说,柳四小姐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原本是不信的,小小朔方有一位奇女子已是难得,哪会出两位不世之才,今晚我才知是我孤陋寡闻了。柳四小姐的一名贴身丫鬟的武功竟如此之高,看来柳四小姐是真正高手啊,深藏不露!”
林宝儿此时已婷婷立于拓拨阳身旁,笑道:“多谢柳四小姐的赴约。”
事已明朗,拓拨阳与林宝儿合计骗我来此。先是林宝儿写信,故意隐藏不出,后是拓拨阳点明定要听宝玉唱曲。他们料定我在此一定会出面解决此事,总之,我被设计了。
我无奈笑言:“真正高手乃是王子身旁之人,计谋高深啊!”
不理我话中讽刺,拓拨阳却是饶有兴趣的问道:“柳四小姐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这究竟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