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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笑了,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然后踩着音乐的节拍小小地走起了舞步。她声音低低的,像是叹息,“我们都知道不可能的。安正需要你,爷爷宁可毁了你也不会让你真正离开安正,甚至是和安正对抗。”
奚含章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奈,太长时间的顺风顺水让他忘记了背后的爷爷,如今被他掣肘,不得不说是自己大意。他输了第一局,今后的局面就不好打开,回安正是他最好的选择。
但是,回安正的代价太大!
奚含章恨不得把许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你愿意等我吗?”等他扳回城池,然后再续前缘。
许诺叹了口气,她生命里碰到的两个男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都选择了让她等,可是她其实是个很没耐心,却又很需要安全感的人啊。等待是多久,谁知道呢?又或者,等啊等,再等来一场反目。
何苦?
许诺的双臂从他脖颈上离开,然后绕到后腰他的双手上,一点一点让自己从他掌心离开,她舔了舔唇,说道:“离婚后再说吧。”
**
两人回了凤凰山的别墅,许诺沉默无语地走在前面,奚含章跟在她身后。许诺上楼走到主卧门口,刚要开门却停下了脚步,她回身看向奚含章,表情有些苦恼,“我去客房睡吧。”
奚含章拦住她,“还是我去客房。”
许诺站在门口,双手揪着裙摆,回了一个字,“哦。”
奚含章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不语地转了个方向,往走廊另一头的客房而去。许诺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客房门口,停下来,开门。
他没有进去,一直停在门口,许诺也一直看着他。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奚含章终于推门跨进了客房,然后,门轻轻地阖上。
许诺转回视线,揉了揉眼睛,指尖摸到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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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许诺没有见到奚含章,冯姐说他一早就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许诺“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到了下午,奚含章还没有回来,许诺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爷爷打来的。
接到电话的时候许诺没有一点惊讶,甚至她还觉得这个电话来得有点晚。
奚老先生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开门见山,“我希望你们尽快离婚。”
许诺默默地听着,她靠在露台,看着楼下园子里鲜红碧绿的花草,像是出神一般,没有说话。奚老先生又道:“含章是我最看重的小辈,我必须帮他除掉身边的障碍。”
许诺弯了弯嘴角,笑了笑,然后说:“那五叔呢?您为他花费这么多心思。”
奚老先生默了默,然后才意味深长道:“含章不能没有对手,长洲也不能高估自己。”
许诺歪了歪头,最后了然地笑了。她想了想,说道:“您放心吧,我很快就会给您满意的答复。”
结束与奚老先生的通话后,许诺又在露台呆了一会儿,然后她拨通了奚含章的电话。在电话接起的那一刻,她说道:“含章,别躲了。”
**
见到律师是在傍晚,许诺与奚含章对面而坐,律师坐在两人中间,念着一份份文件。许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只是忽然想到奚含章以前跟她说过“离婚是要走法律流程的”,然后他们真的走了法律流程。
律师的不高不低的声音还在继续,许诺这时候出声阻止了他,“不用念了,我直接签名。”
奚含章看向她,目光沉沉,半晌没有说话。许诺对上他的目光,笑了笑,表情单纯得有些白痴,“没想到离婚比结婚麻烦多了啊,真没想到。”
奚含章没有说话,瞥开眼去。许诺低下头,在一份份文件上签好字,文件是什么内容她都不知道,她只想快点签完,不然,文件被水沾湿了就不好了。
“好了。”她放下笔,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才抬头看向对面的奚含章,“我都签好了,换你了。”
奚含章这才转过头,他低垂着眼睛没有去看她,然后拿起桌上的签字笔,顿了顿,随即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完成这一切后,他如同脱力一般,扔下笔,将自己甩进沙发。
许诺挺直了腰杆坐着,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白纸黑字上,不知为何,心里已经没了感觉。律师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告辞离去,冯姐送律师出门后就一直呆在外面没有进来,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许诺与奚含章二人,维持着刚才的动作,静坐。
最后是奚含章先站起来,他揉了揉脸,背过身往楼上走去,然后沉沉的声音传来,“这套别墅已经在你的名下了,我先去整理东西,晚上就走。”
许诺没有说话,奚含章脚步顿了两秒,然后径直往楼上走去。
他的东西很多,一时半刻整理不完,许诺看他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搬下来,然后在司机的帮助下搬到车上,不由站起来低声道:“慢慢搬吧。”
奚含章看向她,许诺掩饰性地抓了抓长发,看向窗外低垂的夜幕,“我是说天已经晚了,明天也可以搬。”
其实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都可以,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奚含章动作滞了滞,然后看向一旁等着的司机,“听太太的吧。”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称呼,然而见许诺并没有什么反应,便也没再纠正,让司机先把一部分东西送到他在水尚名都的别墅。
司机走了,冯姐也找了个借口出门了。屋子里再一次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满地的箱子。
许诺最先反应过来,她朝奚含章笑了笑,问他:“饿不饿,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水饺,我去煮。”
奚含章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许诺只当他默认,嘴边挂上一抹轻笑,转身进了厨房。
她对厨房的熟悉程度比奚含章高很多,很快厨房里就传出她的声音,喊他去吃水饺。奚含章脚步动了动,然后慢慢地走过去。
两人的胃口都不好,许诺最后放下筷子,样子有点为难,“看来是前几天吃了太多饺子。”
奚含章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回客房。”然后站起来,转身走了。许诺原本弯起的嘴角慢慢下垂,最后变成了一个哀伤的表情。瓷白的桌面反射着头顶璀璨的灯光,让她两眼发晕。
等奚含章走后,她一定要换掉这张桌子,一定!
许诺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有些难过地想。
把用过的碗筷放进水池,她看着杂乱的流理台,然后拿起抹布,一点一点把厨房收拾干净。做完这一切后,她又环视了一圈,想了好久才觉得厨房里真的无事可干了。于是她上楼,回到房间,倚着床席地而坐,脚踝上是底下地毯毛绒绒的触感。
她枯坐了一会儿,想起些什么,伸手往床头柜上抹去,可惜摸了许久也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许诺心里一惊,忙直起身子看去,只见床头柜上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结婚照呢?!
许诺在抽屉里翻找,没有;打开柜子,也没有……哪里都没有!
她在房间里焦躁地转了几圈,然后才想到可能被奚含章拿走了。她脑中一热,开门走出房间,直直地往客房走去。
客房的门就在眼前,她抬手要敲,却忽然愣住。
这算什么?提出离婚的人是她,现在过来敲门的也是她。
许诺慢慢地收回手,看着眼前的紧闭的房门,然后退了一步,又退一步,最后转过了身。
房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响,随即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小诺。”
许诺的脚步顿在那里。
“小诺。”声音再一次从身后传来,声线有些不稳。
许诺忽然感到一丝慌乱。
不能回头。她告诉自己。
于是她又要起步离开,却不想手腕一紧,随即眼前一转,后背撞上一片坚硬,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压制在门边的墙上。
奚含章下巴上又长出了胡渣,他的双眼像是饱含着水光。他看着许诺,然后开口,“小诺……”
没有下文。
许诺无声地看着他,在过去的相处中,每一次都是他先主动,现在她好不容易得到一次主动的机会,一定不能前功尽弃。
一定不能。
她在心里坚定了这个想法,所以柔软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背,企图逃脱他的桎梏,“含章,放开我吧。”
奚含章深深地看着她,却忽然将她压得更紧,许诺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好像要把她一并燃烧了。
奚含章就这么看着她,似乎在传达着某种讯息,看了一会儿他就没有耐心了,于是决定用行动来表示。
他的吻下来的时候,许诺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他的唇便落在她的侧脸,久久没有离开。
“小诺,最后一次了。”
奚含章开口,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徘徊。
最后一次。
许诺回味着这四个字,他的吻已经落在她的耳垂,脖颈,最后来到她的锁骨处。
许诺仰起头没再反抗,这种心情就好像享受末日前的狂欢,最后一次疯狂。
奚含章这次的动作又急又凶,他甚至来不及带她回房,就在走廊里要了她。许诺觉得他每一次深入都好像要把她的灵魂撞飞。
然后就真的飞了。
她看到一对男女你追我躲,纠纠缠缠,最后以做爱的方式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
许诺再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微弱的光线自窗帘的缝隙间进来,她眨了眨眼,然后看到奚含章正坐在床边背对着她扣上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
她咬了咬唇,没有发出声音,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又忙闭上眼睛。奚含章只看着她,许久没有动作,许诺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惴惴。忽然她感到一阵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额头便落下一吻,他的唇贴在她的额上,时间有点长,长到许诺觉得自己装不下去的时候,才离开。
许诺在心里长长地送了一口气,然后假装睡意朦胧,将脸埋进被子。被子里还留有他的体温,她似乎听到奚含章一声叹息,然后是脚踩在地毯上沙沙的声音,最后是一声门响。
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她将脸埋进枕头,呜咽了一会儿,想起些什么,套上一件睡袍跑到窗口,唰地一下拉开窗帘,外面的微光便倾泻进来,她的视线找了一圈,正好看到奚含章的车子从别墅大门缓缓驶出。
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许诺双手贴在窗玻璃上,她的鼻息在窗上画出一团小小的白雾,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辆车子,她才浑身散了劲似的松懈下来,呆呆地坐在窗台上,背靠着玻璃。
下午许诺接到了导师的电话,说是她的一篇论文被国内某外语核心期刊选中,让她回学校再做最后一次修改。
放下电话后,在家里发了半天呆的许诺终于觉得有事可做,于是收拾好自己,往学校而去。让自己忙起来,至少可以暂时忘记离婚的事情。
**
奚含章从安正大厦顶层的会议室出来,没走几步被紧跟而来的奚长洲追上。两人走到专用电梯前,并肩而立。奚长洲看着电梯门上模糊的倒影“呵”了一声,说道:“含章,你让老头子很失望啊。真可惜。”
他的语气却一点没有可惜的意思,甚至还隐含了笑意。奚含章眼角堆起浅浅的笑纹,双手插着口袋,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多谢五叔关心。”
奚长洲眉眼一斜,正好电梯门开,两人一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