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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你的名义前往崔府,只能算做贺礼,说不定就会安排到别院甚至大门处演出,距离崔氏核心,还是太遥远了看看吧,最好还是能在这几天见到崔七,让他亲自邀请贵和班才好”
想了想,杨凤楼狠狠一咬牙。
“我就不信了!这两天我让贵和班上下都卯上劲!我要让那崔七,不请贵和班去祝寿,他都不好意思离开镇州!”
第91章佛祖在你我心中端坐,而不是在香火缭绕之中()
第二天,贵和班安排的剧目,依旧是两场,第一场小戏,天女散花的下半部分,第二场,大戏,锁麟囊。
这两场戏,都是聂一锦应工的重头戏。
至于杨凤楼,只是在锁麟囊一剧中串了一个老生,扮演薛湘灵的丈夫周庭训,整场剧目中,只是在最后一场中有几句道白,实在属于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心中有事,也就不再参演,随便找了个人应工了事。
辰时未到,德和楼外已经人山人海,众多民众,都是听说了昨天演出的盛况,心痒难耐之下,前来一饱眼福,更有昨天就看了演出的人,今天更是早早地跑到德和楼门外等待,没别的说的,昨天天女散花才演了一半,今天怎么也得再看看仙子。
贵和班的账房张清,早早就来到了德和楼买票的小屋中,一边盯着买票,一边看着门外乌泱乌泱的人群,乐得合不拢嘴,还一个劲地叨念,发了,这回真发了。
杨凤楼却高兴不起来,他刚刚得到李思睿的消息,崔七公子,今天来不了了。
据李思睿打探到的消息,这次崔七公子前来镇州,是为了拜会镇州节度使,一方面是盂兰盆节的正常拜会,另一方面,也是博陵崔氏组建青云门,对成德方镇的实际掌权人做一个解释和报备,相对与这件事,崔七公子邀请贵和班去给自家老太爷祝寿,就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按照李思睿的说法,这两天,崔七公子无论如何也得先拜会了节度使之后,才会前来德和楼,只能盼着他尽早处理完这件事了。
杨凤楼听了,也知道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尽量做好准备,等着崔七公子再次上门而已。
该来的,不来。
不该来的,倒是来了。
熊孩子王镕,如约而至,一进德和楼就找到杨凤楼。
“杨大哥,我来了!”
杨凤楼看着他就心里有气,不过对着一张稚嫩的笑脸,却也发不出什么火来。
“来了,好,王少爷,今天还是地字一号?”
“嗯,已经订下了包厢”王镕说完,上下打量了杨凤楼一眼,疑惑地问道:“杨大哥,今天,你就穿这个演出?”
杨凤楼随便穿了件长袍,自然不是演出的服装。
“哦,不是,今天我不演”
“你不演?你也看戏么?来地字一号吧,咱们一起”
杨凤楼笑了,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指了指舞台右侧的一张小桌子。
“不行,我得坐那,我得给他们把场”
“什么叫把场?”
“哦,把场是我们戏班子的术语,这是他们第一次演出这两场剧目,怕他们不熟,出错,我就坐在那,给他们看着,万一出错了,也好给个提醒”
小王镕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也给大姐姐把场”
杨凤楼哑然失笑,“好啊”
正在这时,泥鳅却找到了杨凤楼。
“杨老板,您出去看看吧,有怪事”
“怎么了?”
“来了两个和尚”
“”
来了和尚,不奇怪,但是,和尚要看戏,就奇怪了。
就算和尚要看戏,算不得奇怪,但是,和尚以化缘为名,要看戏,就不是奇怪,而是属于不要脸的范畴了。
原来,在德和楼外,来了两个挂单的和尚,一大一小,堵在德和楼门口不走,说是要化缘。
给吃的,不要。
给喝的,不要。
最后,给钱,都不要。
谢掌柜问他们,你们不是要化缘么?你们到底要什么?
小和尚说了,我们要看戏!
谢掌柜就郁闷了,这不是和尚化缘,这他么是无赖捣乱呢!有心找人把他们轰出去,却又不行,毕竟现在正是盂兰盆节,镇州城里里外外全是和尚做法,要是把这两个和尚赶走,再经过有心人这么一宣传,德和楼的名声可就臭了。
就在谢掌柜无计可施的时候,杨凤楼出来了。
“大和尚,你要看戏?”
“我们师兄弟,都要看”大和尚先是念了声佛号,然后说道,后来还恬不知耻地补了一句:“化缘着看”
杨凤楼气乐了。
“这个缘,不能化给你我德和楼开门做的事生意,不是善堂,就算礼佛以恭敬,也不能在这上头打开方便之门”
杨凤楼的意思很明显,今天要是给你破了先例,以后是个和尚就过来化缘,连吃带喝再看场戏,这买卖,还怎么干?
“阿弥陀佛!佛曰”
大和尚开口,刚想说什么,杨凤楼却一摆手。
“大和尚,想看戏好说”
说着,掏出一个小串,一串上十枚铜钱,直接扔给了泥鳅。
“大和尚找我化缘,我给他十个铜钱,他用铜钱买票,自然能够看戏喽”
泥鳅一笑,一声高喊:“有客两位,里面请呐”
围观众人,纷纷大笑,也有人,在人群中盛赞杨凤楼的处理方式。
化缘给钱,拿钱看戏,看似简单,实则是一种原则上的坚持——只要看戏,就得拿钱,没得商量!
至于以后再有和尚前来化缘,能不能化到看戏的铜钱,那就得看人家德和楼的心情了,说得直接一点,杨凤楼等于用区区十个铜钱,堵住了以后所有和尚免费看戏的口子,这是个铜钱,花的,可就值了。
大和尚一愣,他也没有想到杨凤楼竟然会这样处理,只得开口,“多谢施主随喜,不过,布施的铜钱,还是要修缮庙宇才好我和师弟这看戏,还是”
杨凤楼岂能让他多说,声色俱厉地一声高喝:“大和尚,莫要着相!铜钱是缘,庙宇是缘,看戏也是缘!佛祖在你我心中端坐,而不是在香火缭绕之中!还不快些斩去心魔!?”
杨凤楼不是啥虔诚的佛教徒,张嘴喝问,其实主要想用这些似是而非的言语,将大和尚镇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堵在德和楼的门口了。
却不想,杨凤楼随后而出的话语,被大和尚听了之后,顿时让他失魂落魄,低眉敛目,一遍又一遍地叨念着:“佛祖在你我心中端坐,而不是在香火缭绕之中”
杨凤楼傻了,这啥情况!
突然,大和尚仰天大笑。
“悟了!我悟了!”
大笑三声之后,突然拔地而起,一溜清影,直奔东南,跑得那叫一个快!
“杨施主!多谢指点!小师侄请代为照顾,贫僧去去就回!”
杨凤楼:“”
是夜,镇州东南。
有天花烂漫,有地涌金莲!
第92章熊孩子,俩()
杨凤楼郁闷极了。
大和尚这种神转折,不但让他始料未及,还甩给他一个小麻烦。
先是看了看大和尚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同样一脸迷糊的小和尚,杨凤楼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小师傅,刚才那个,真的是你师叔?他他就这么跑了?你怎么办?”
“贫僧自然跟着杨施主了”小和尚双手合十,向着杨凤楼一礼,“另外,我师叔并不是跑了,而是被杨施主一语点化,突然顿悟没想到杨施主竟然身具佛性,我师叔弟苦行一千余里,师叔每每将要突破,却总是不能全功,杨施主却能一语点化了他,实在是师叔的机缘贫僧以后跟着杨施主,希望杨施主能够不吝赐教。”
杨凤楼一阵无语,这是赖定我了啊!
“还看戏么?”
“缘起缘落,变化无常,一切缘分,都在化缘看戏之上,贫僧自然要看对了,贫僧法号,可爱。”
杨凤楼带着可爱小和尚进入德和楼,坐到把场的桌子旁,又是一阵无语,左手熊孩子王镕,右手小和尚可爱,带着两个八岁的孩子,给聂一锦把场,不知道聂一锦会不会找自己算账。
天女散花终于开场。
这场天女散花,杨凤楼是按照梅兰芳先生的本子排演的,在花奴追赶天女之后,却是维摩居士的四位弟子上场,一顿道白,念得小王镕昏昏欲睡,念得小和尚眉飞色舞。
小王镕好不容易挨到四位弟子下场,维摩居士又上场,与四位弟子之间又是大段大段的道白,听得他都快睡着了,一把拉住杨凤楼的衣袖。
“杨大哥,那大姐姐什么时候上场?”
“快了”
“无聊死了”
小王镕随口一句抱怨,小和尚却不干了。
“这位小施主,怎可用‘无聊’二字形容,台上句句都是佛门精要,平常时节,求一句而不可得,如今被杨施主统合到一起,乃是佛门一大功德啊”
小王镕自然不听,还反问道:“小和尚,你是不是读佛经读傻了?我劝你还是还俗吧,这戏里不是说了——我的儿呀,你哪里知道这,做和尚香烟不许吃,美酒全无份,红粉佳人不许瞧;雪夜孤眠寒悄悄,霜天削发冷萧萧——多苦啊,快些还俗,我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小和尚也不甘示弱,口念一句佛号,也摘了剧中的台词回应:“小施主,我教导你,出家人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也。我今劝你众同伦,不必参谁看经文。但得一句弥陀佛,二六时中抱在心。万里浮云连赫日,人间处处有余光。”
这两个小家伙,估计在平日的生活环境中没有什么同龄人与他们玩耍,今天借着这场天女散花,可算是玩开心了,小王镕说什么俗家何如潇洒,小和尚就说一切皆空,小王镕说佛没日子清苦,小和尚就说佛门清净万法相随。
就这样,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了起来。
杨凤楼乐呵呵地看着,一个古灵精怪见识广博,一个佛法高深礼佛至诚,两个孩子各有特点又各执己见,一番争论下来,听得还挺有意思。
直到聂一锦饰演天女上场,两个人才算是消停了一会,不消停没办法,整个德和楼都被喝彩声叫好声点爆了,台下观众在天女散花的时候,看得如痴如狂,杨凤楼都怕有不要命地冲上台去。
天女散花,圆满成功!
略作休息之后,贵和班上演锁麟囊。
锁麟囊中虽然没有天女散花中那么多繁复的身段,优美的舞蹈,不过情节曲折,足以引人入胜,再加上聂一锦排习多日的唱腔,更是让观众领会了京剧中一种别样的优美。
春秋亭一折,大段的唱腔,彩声如雷。
登州失散,看得人黯然神伤。
三让座,真相大白,让所有观众在深深的期待中,看到了好人有好报的美满。
一场锁麟囊,完全掌控了德和楼的喜怒哀乐,让每一个观众,都跟着剧中人物的表现而深陷其中,仿佛也跟着剧中人物一样经历了各种是是非非。
当最终薛湘灵全家团圆,又与赵守贞姐妹相称的时候,整个德和楼欢声雷动。
锁麟囊,再获成功!
不过,这出戏,两个孩子看得就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