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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么到了她这儿,就这么难呢?
她所为之拼搏的一切,终有一日,一定会得偿所愿,而现如今,既然幕后那人想要让自己收手,那么,就暂时停歇一阵子吧,得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天亮之后,睿敏长公主按品大妆,独自一人进了宫。
先去了永寿宫,陪着陆太后用了早膳说笑了会儿,待到元显帝那边下了朝,睿敏长公主又去了趟凤仪宫。
再出宫时,睿敏长公主的脸上,显出了几分松垮的懒怠。
她辛苦筹谋许久,才在六部安插了那几个人,虽说露了些马脚叫人抓住了,可只要时机得当,总能不叫人察觉的填补了。
可谁能想到,只不过内宅琐事一分神,就叫人捡了漏?
这一下,许久的心血白费了不说,还让人抓住了把柄,而最让她抓狂的,却是她至今为止连到底是栽在了谁手里,被谁算计了都不知道。
这种吃了暗亏的感觉,实在是不爽极了。
回到府里坐下喝了口茶,连翘正带着小丫鬟布膳,便瞧见娇园那边昌平郡主身边的甘菊急匆匆的跑了来,“公主,您快去瞧瞧郡主吧,她一照镜子就哭,娇园里大大小小的镜子都被砸了个遍,谁劝了都不听。”
从进了宫便一直压着的心火,顿时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睿敏长公主一抬手掀翻了桌上的一整套茶杯,听着叮叮咚咚的碎瓷声在耳边响起,不由的开口斥道:“来人,从小库房里抬一面镜子去娇园,让郡主好好儿照照镜子,问问她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是郡主,是皇室贵女,别说少了一半的头发,就是成了秃头,也照旧是身份尊贵的。
没了点头发就哭哭啼啼的,那再出点儿什么事,还不要活了?
想想自己忍辱负重的那几年,再想想此刻的昌平,睿敏长公主愈发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像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偏偏,身边没人能够理解,都由着自己的性子,等着自己去哄着他们,顺着他们。
甘菊缩着脖子回了娇园,将睿敏长公主的话复述了一遍,披头散发的昌平郡主还来不及大吼大叫,便瞧见了被四个人抬进屋子,有屏风那么高的黄花梨木底座上的水晶玻璃镜子。
那是西域人制的镜子,比她原先那面镜子更清晰,更耀眼。
明晃晃的镜子里,头发只垂到肩膀处的她,双眼通红,面目狰狞,丑陋的像是村野里出来的农家女。
尖叫声层出不穷,娇园里,一派慌乱。
直到了入夜时分,昌平郡主才疲惫至极的安静下来。
吃用了些东西,沐浴完,昌平郡主躺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只觉得屋子里静的吓人,耳鼻间,似是有轻微的气息流动,想着是甘菊轻手轻脚的过来放床幔,昌平郡主只动了动眼皮,就有些抑制不住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便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动动眼珠,脸颊边,还有那讨人厌的半长不短的头发。
坐起身掀开床幔,屋角的高脚几上,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床边的脚踏上,还能看到规矩睡着的甘卉,是得了自己吩咐来守夜的。
目光所及处,均是一片正常,
可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张口打了个哈欠,昌平郡主放下胳膊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的右侧脸颊边,还有因为睡觉而粘在脸上的几根头发,可为什么左边,这般清爽?
伸手摸摸耳后,有些扎手的触感。
再摸摸头上,昌平郡主美目一瞪,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叫起来。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甘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起了身,揉揉眼睛看向昌平郡主时,仍旧没觉得哪儿不妥,可等到娇园里的人都被惊醒,屋子里被点亮以后,整个屋子却瞬间安静的针落可闻。
原本头发短至刚刚披在肩头的昌平郡主,此刻头上泾渭分明,右半边是短发,左半边,却被人剃的油光发亮。
静谧,死一般的静谧。
“搜,快给我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抽筋扒皮,五马分尸,我要亲手剁了他。”
凌厉的嘶喊着,昌平郡主已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打从这门亲事定下,她身上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先是谣言纷飞不止无法停歇,让她连门都出不得,每日如同被囚禁一般呆在娇园里哪儿去不了,便连曾经交好的几个好姐妹,如今也避如蛇蝎。
本想着日子一天天的往下过,嫁了人就好了,可是,如今这副鬼样子,她还怎么嫁人?
下了床,光着脚一步步的走到被红布盖起来的屏风镜子面前,昌平郡主一狠心,将红布掀了去。
镜子里,那个面目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她,滑稽可笑的像是戏里的小丑。
不对,还不如那些小丑,他们卸了妆,还是个正常人一样,而她呢?
剃了自己头发的那人,实则是想让自己剃了光头,去庙里做姑子吧?
好狠的心哪
他为什么不干脆一刀割破自己的脖颈,让自己死了算了。
死
后颈一凉,昌平郡主的眼睛瞬时睁得浑圆:那人分明是来要她命的,却没有一刀下来便宜了她,反倒是颇为麻烦的剃了她的头发。
是想让她出丑成为上京城贵女圈里的笑话,还是给她个警告,以此为教训?
是谁,到底是谁?
第220章 平息()
五月二十日傍晚,陆樱收到了凤无双送来的信。
不过看到那个封了口的纸条,陆樱便知,纸条不是凤无双所写。
打开来,是一副有些滑稽的画像。
八字眉,绿豆眼,塌鼻梁,歪嘴唇,脑门上,顶着硕大的两个字:昌平。
画中滑稽的地方不在这故意画的丑陋的模样上,而是昌平郡主的头发,一半被剃成了光头,一半,则堪堪落至肩膀。
上京城里,便是六七岁的女儿家,也是梳着两个鬏鬏拿珠花团起来,显得粉雕玉琢格外可爱,头发解开来,怎么也要到肩膀下的。
昌平郡主这头发长度,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而另一半的光头,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想到陆澄说要给她出气,再低头看看面前这幅可笑的小像,陆樱似乎已经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这样的举动,看着似是有点儿幼稚,其实不然。
能不动声色的剪了她的头发又剃了半边头,取她性命不更是轻而易举?昌平郡主能不能意识到且另说,睿敏长公主是一定会警觉的。
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睿敏长公主但凡做过一丁点儿的亏心事,以后她夜夜都难以入眠,更何况是发生过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事了。
睿敏长公主府的防卫,自此以后怕是会严上百倍吧?
将纸条举至烛台边点燃一个角落,看它燃尽在脚边,陆樱起身走到书桌后,铺开了一张素笺纸。
可是好半晌,都无法落笔。
道谢?言语已经太过苍白,说得多了,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没有诚意,虚伪的很。
可是别的,她做得到做不到是一回事,那人怕是根本不会瞧在眼里吧?
他堂堂一皇子,呼风唤雨,手下又是能人辈出,她能做什么让他觉得抵得上自己所做的一切?
颇为头疼的看着面前的空白发了好一会儿呆,陆樱叹了口气,放下了笔。
打算放弃的那一瞬间,陆樱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边透出了一缕笑。
转身走到书架旁取下一个盒子,从盒子里取出最钟爱的那枚印章,沾了印泥,在空白素笺纸的末尾处落下一个印记,陆樱捡起那张纸看着,似是有些满意了。
一张空白的带着印章的纸张,代表她许下的一个诺言,将来,如果有机会,她为他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以此来偿还他的恩情,这总是可以的吧?
而陆樱,对自己的将来满腹信心,她相信,他一定会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必定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将素笺纸折好塞进纸筒,再绑回信鸽腿上,看着信鸽在夜色中渐渐远去,连声音也听不到了,陆樱这才舒心的叹了一口气。
暗香浮动已然打烊,二楼的香草阁里,凤无双看着正襟危坐的胡总管,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胡总管,您瞧,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丫头若是回信,鸽子早都飞回来了。”
“您不如先回去,倘若真的有回信,明儿一早我亲自给您送王府去,可好?”
凤无双掩着袖子打了个哈欠,一脸的不耐烦。
平王又怎样?就能仗着自己身份使然来欺压他不成?
他要敢做出这样的事,明儿他就能让上京城里掀出另一片浪来。
凤无双不信,平王会不惧人言。
胡总管心里满满一汪苦水,碍于人前不好表露,笑的愈发灿烂,“凤东家这是怎么说的?在下也是听命行事,怎好阳奉阴违?”
“凤东家放心,耽误了您的功夫,月底结账时,一并结算在内,准保不让您吃亏就是。”
说着话,胡总管还不住的探头去窗外瞧,无声的呼唤着那只信鸽早些回来,也好让自己回去交差。
心诚则灵,兴许是胡总管的念叨被过路的神仙给听见了,耳边扑棱扑棱的声音响起,那只信鸽落在了窗沿上。
凤无双眼眸一冷,在胡总管灼灼的目光中起身,解下了那个纸筒。
素笺纸是折起来的,如从前一般并未封口,这种感觉让凤无双心下稍安,可是不等他有所行动,胡总管已经一把夺过那张纸塞进袖子,抱拳告辞了。
人影消失之快,险些让凤无双觉得那胡总管是会轻功的。
依稀听到楼下大堂的门开了又关,整个店里顿时陷入了安静,凤无双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有些不虞的皱了皱眉。
下一刻,他整个人便云淡风轻的轻笑了一下,“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凤二怕过谁?”
一记掌风飞过,墙角的烛火倏地一下熄了,凤无双和衣躺在软榻上,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平王府的渺然轩内,打发走了身边众人,平王看着桌上那折成了和方的纸条,心中有些隐隐的期待。
打开来,却是一片空白,只信尾那“芳草樱樱”的印章红的耀眼。
这是她给自己的承诺?
眼中讶异顿现,平王用指尖摩挲着那个樱字,眼角眉梢顿时柔和了几分:这个丫头,总是能给人惊喜。
送那副画去,本是想告诉她,虽不能将昌平郡主怎样,可是讨点儿利息让她暂时出一口气还是可以的,而这,也算是那顿饭的答谢,否则,他又哪里想得到这一出?
可不成想,她就给了这样一个空白的承诺。
是她对自己太自信,还是觉得他压根不会把这个承诺放在眼里,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她?
郑而重之的将这张素笺纸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平王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心中清明了几分。
再召了幕僚来议事,连平王自己都没发现,今日的他,格外意气奋发,好像浑身使不完的劲儿。
上京城里的谣言,纷纷攘攘的喧闹了一个多月,可谁也没想到,会因为赛神仙生病,而渐渐的停歇了下去。
没有新的话本子,旧的故事又说了太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