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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还记得上次在鬼王宗的那十三个人的剑阵吗？”白洁问道。
第五听云点了点头，他怎么会忘记。而且那又怎么算得上剑阵，与眼前这个八卦同心剑阵相比，那个所谓的“鬼影十三剑”完全没有配合，十三个人舞着十三套不同的剑法，根本不能称其为剑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便是鬼影十三剑。”白洁望着第五听云的眼睛，认真说道，“鬼影十三剑并不是十三个人的剑，而是一个人的剑，一个人快到足够赶上十三个人同时出剑的剑！”
听到这里，第五听云似乎慢慢有些悟到了。
“那十三个人的剑法各成体系，完全是十三套截然不同的剑法。计姐姐对他们的要求，大概就是把他们自己的一套剑法练得快到极致，而计姐姐自己，应该就是一个人同练十三套剑法，快到极致。”
白洁说的这些，并不是计十三娘告诉她的，而是她在鬼王宗自己看自己想自己悟到的。若是计十三娘知道她赖以成名的鬼影十三剑，竟然被这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这么轻易就看透了，那么她说不定就真要强留白洁在鬼王宗了。上一次在鬼王宗，白洁心里存有一丝畏惧不敢说太多，这反倒让计十三娘没有看到白洁真正的剑心！
不得不说，白洁对剑的悟性，实在高出第五听云太多。
“你可认输？”
这时，王白石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可第五听云却像魔怔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可认输？”
王白石脸色更冷了几分，再次问道。
“公子，公子。”白洁见第五听云全无反应，连忙在他耳边唤了两声。
第五听云身子一抖，涣散的目光陡然凝聚回来，眼神中竟隐隐有了些不一样的光彩。
“你可认输？”王白石第三次喝问道。
“认输？”第五听云怔了一下，然后缓缓提起离人剑，道，“来都来了，我怎么会轻易认输？！”
嗖，他运转起梯云纵的轻身武技，向着持剑的八名学员冲了过去。
在白洁的言语启发下，他也总算是悟了。快到极致的剑并不存在，存在着的只有比别人更快的剑，但是这已经足够了，你比别人快，那么你的剑对别人来说就是快到极致的剑！
极致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
第一百二十章 破阵！（）
“进六退二！”
不知道是不是被第五听云突然表现出来的锐意所慑，这一次王白石竟然又发出命令，一改之前进五退三的阵势。
八名持剑学员应声而动，乾位和坤位各自退后三步，其余六剑挺剑去迎第五听云的离人剑。
第五听云首先遇到的是艮位剑和震位剑，艮为山，剑势沉浑；震为雷，剑势有如霹雳，声势惊人。他一抖腕，顿时挽出一朵剑花，剑花笼罩之处，恰好把震雷一剑圈在其中。
叮叮叮一阵声响。
震雷之剑招式并不慢，呼吸之间已和第五听云的离人剑交击了三下。对方三剑打完，并不恋战，收剑旋身，与第五听云刚好错开。然而第五听云却不能停下，因为震剑过去，艮山一剑紧接而来。
在与震雷之剑的交手之中，他明显地感受到了“进六退二”与之前的“进五退三”和“进四退四”截然不同。之前的八卦同心剑阵，顶多只能算是彼此配合紧密，能够很大限度地发挥出合击剑阵的优势。不过现在，八人在保证了剑阵的同时，各自的剑势开始有了特点。
这种特点与他们每个人守住的方位息息相关。
铛铛铛。
离人剑与艮山之剑交击，所发出的声音远比上一次要浑厚沉闷。
第五听云三剑迭出，角度刁钻，可艮山只用一剑，便将三剑全部封住。艮位为山，沉浑稳重便是它的特点。
“还不够快！”
第五听云心中想着，脚下再次提速，梯云纵对其元力的消耗成几何倍数增加。他没有练过出剑速度，但对于梯云纵已然小成的他来说，身法的敏捷性和出剑迅速性正好相得益彰，他只要全神让自己的手能跟上腿，那便是快剑！
艮震之后，离坎二剑齐至。
离火坎水，一剑温润，一剑辛辣。坎剑招式连绵不断，极具黏性。离人剑一搭上坎剑，便觉得受到了一股吸附劲力，这股劲力虽然不大，但它重在连绵，持续地黏着离人剑。与此同时，离位火剑剑剑刁钻狠辣，丝毫不给第五听云留下喘气的机会。
“快！再快！”
第五听云情急自己丹田元力所剩无几，拼命地催动梯云纵，一时之间竟隐隐拉出了一两道残影。这一幕放在围观的学员眼中，顿时又引起了一阵惊呼。
“他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一定是身法的原因！单凭纳元境的修为，绝不可能超过肉眼的分辨。”
“他真的是武疯子的哥哥吗？他们兄弟俩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议论之余，离坎二剑竟也已经与第五听云错开身去。他们每人都只与第五听云交上三剑，一剑不多，一剑也绝不少！
紧跟在离坎二剑之后的，便是巽兑两位。巽风兑泽，风与雷同，泽和水似，所以面对这两剑，第五听云倒轻松了许多。
六剑之后，只差最后一位——天乾位，第五听云就可以把整个八卦剑阵捅个对穿。
而且，乾位与坤位此时乃是手势。
第五听云一咬牙，并不停手，脚步连动，直逼乾位而去。但固守乾位的那个学员，此时却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他早已在这等着第五听云一般。
但离人剑一出，第五听云再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逐渐看明白了些，每次攻防转换之间，总是从乾位开始，尽管八个人已经很好地达成了配合，保持着很高的一致性，但有着离人剑灵超强感知的他，还是看出了这中间的细微差别。
也就是说，乾位很有可能是剑阵阵眼所在！
他的元力濒临枯竭，体力也已在八个人的轮番攻势下有了透支的前兆，现在的他，唯有孤注一掷。
他赌阵眼在乾位！
连进七步，第五听云和乾位学员只有两剑之隔。就在这时，乾剑抖出，顷刻间抖起了一朵剑花，把离人剑卷了进去。同一时间，巽位和兑位两间从后包了过来，成夹击之势把第五听云围在了三人中间。剩下五人也立刻散开，围成一个更大的剑圈。
“吼！”
第五听云早料到对方会有后手，此刻不慌不忙，气运丹田，突然一声吼了出来！
虎啸元音！
这已经是他丹田里的最后一丝元力了。
不过还好，这一声吼取得的效果已经足够了。八人乍闻巨声，脑子里都是“嗡”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
得，啥底牌也没了。第五听云瘪了下嘴，抓住对方齐齐失神的瞬间，挺剑直往乾位学员的脖颈处划去。
叮！
不知从何处射来一个无形的物质，正好打在第五听云的离人剑上。这股击打力度不小，第五听云又已快力乏，受这一击，整个人连人带剑被逼退了一丈之外。
“明天记得准时。”
王白石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只说了这一句便转身走进了立行楼内。这时，八个持剑学员也都清醒了过来，他们听到自己老师的话后，都狠狠瞪了第五听云一眼，然后追着王白石去了。
“公子，你通过了！你通过了！”第五听云通过这次测试，白洁比他本人还要高兴。
“恭喜恭喜。”李元东也上前来拱手说道。
第五听风、杨紫心也围了上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的比赛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舒怡笑着对第五听云交代了一句后，也转身进了立行楼。这时围观的学员们也都散去，只不过从他们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样子看来，他们对今天这事肯定又要大肆宣扬了。
“呼，还好运气不差。”第五听云长舒了一口气，稍有些谦虚地回道。
其实他这也不是谦虚，他能在最后孤注一掷通过测试的主要原因，还正是因为他赌对了。乾位作为阵眼所在，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他最后一剑直指乾位，顺利把其余七人迫得改变阵型，然后他才能借虎啸元音出其不意，一举破阵。
要达到这效果，前面的快剑连打，梯云纵的身法，虎啸元音的出其不意，乾位阵眼的猜测，都缺一不可。
虽然王白石开场前便说，这剑阵破绽还不少，但第五听云却愣是一个没找到。
因为每一个破绽，运用得好了，就可以是一个陷阱！
虚实之道，全局之观，师赋的教诲这时候如在耳畔。
“哥，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才是关键的呢。”第五听风本来也想多说两句，但他看哥哥面容疲惫，只好劝他回去休息。
第五听云也不强撑，和几个人道别之后，就在白洁的陪伴下出了嘉庆学院，回到客店。
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全院停课，终测开始（）
第五听云回到客店，直接闭门，走到床边倒头就睡。白洁在外面守着，连店小二来送餐也都被她拦在了外面。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省，直到黄昏时候，第五听云才悠悠醒来。睡醒之后的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精神，四肢肌肉虽然有些酸酸麻麻的感觉，但其中却似乎流淌着一股奇特的力量。他能够感觉到，这次的剑阵应战让他的身体素质进一步增强了。
“哎，睡觉还是不能自行恢复元力啊……”第五听云握拳感受了一下躯体的变化，瘪了瘪嘴叹了一声。
他来到房外，白洁还在这里守着。他不禁有些歉意：“小洁，你快去睡觉吧。”
“呀，公子。你醒了？你没事吧？”白洁听到身后的声音，顿时强打着精神，转身问道。
第五听云抚摸着白洁的头，就像哥哥对妹妹那般：“没事了。快去睡觉吧，不然明天怎么到嘉庆给我加油呢？”
“嗯嗯。”白洁连点着头，正准备回房时，她又突然想起，“对了，公子，我去让店小二送些吃食过来。”
“不用了，你赶紧去休息吧。”第五听云按住白洁的肩，把她推回到房间，然后从外面拉上门。
“公子不饿吗？”白洁从里面推开刚拉上的门，露出个小脑袋问道。
“不饿。”第五听云笑着答道，然后把白洁推进去，再次掩好门，“赶紧去睡觉！”
好不容易把白洁安抚着睡下了，第五听云这才意识到不饿是假的，上午大战一场体力消耗完毕不说，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不饿？于是，他去外面找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后，回到客店房间，开始冥想。
他需要尽可能快地重新填满丹田元力，才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终轮测试。
元力，是他目前最缺的。频繁使用武技，导致他对元力的依赖性颇为巨大。但纳元境的修为却不可能为他提供足够的元力，所以，他战斗的持久性要远不如同阶段的武修者。
这一点，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之中已经了解得很清楚透彻了。
房间中，蜡烛一寸又一寸地被焚烧，化成一滴滴烛泪顺着灯柱流下。时而一股微风自窗隙间吹拂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