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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不太合群,但会坚守自己的承诺,很有原则的家伙。
洛伦喜欢这样的家伙。
同时为了鼓舞士气(邀买人心)——在科罗纳的协助下,洛伦从逃亡贵族的庄园和仓库中找到了一大批本地产的甜葡萄酒和品质不错的麦芽酒,以“埃博登统帅”的名义发给了佣兵和城防军们,算是战前的最后一次庆祝和狂欢。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以为只是过去那般打打水贼或者土匪的战斗,极少数在东萨克兰与冰原狼人战斗过的精锐,也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十分自信。
于是他们痛饮着廉价的,甜到发腻的葡萄酒;彻夜欢呼着感谢自己的统帅,是来自美酒之乡的骑士。
全然不知他们的命,也就只值这杯酒而已。
“你没杀他?”
推开桌子上的赤血酒,科罗纳微笑着将目光转向桌子对面的黑发巫师:“在你拔出刀的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你会杀了他,逼迫那两个人就范。”
门外嘈杂的叫嚷与脚步声一刻不停,扛着一箱又一箱美酒的拜恩骑士与埃博登的城防军打成一片,粗鲁的佣兵们和军纪严苛的军团士兵们厮混在一起。
“他当然不能死——非但不能,而且要还要安全的活下去,一直等到亚速尔精灵真的出现为止。”洛伦端起酒杯,赤红如血的酒浆在杯中摇曳:
“那位白银之血应该已经发现了;他以为我会逼着他杀了毒蛇来证明合作的‘诚意’,但实际上恰恰相反,活着的毒蛇比死了的对我更有用。”
“背叛毒蛇,瓜分了他佣兵团的人不是我,而是他的两个好伙伴;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只要毒蛇佣兵团还有人…这两位就休想睡得安稳,无时无刻不处在被昔日伙伴找上门的恐惧中。”
“至于毒蛇——他背上了‘叛国’的罪名,已经是见不得光的‘死人’了;如果他想复仇,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所以不杀他,就是为了留下最后的一张,确保万无一失的底牌。”
谨慎或许不足以填补所有的错误,但至少不会再犯错。
科罗纳沉吟了很长时间,他默默的看着表情平淡的黑发巫师,那悠然的表情已经不像当年那个在埃博登街头的马车里,向自己求教的孩子了。
在赤血堡的运筹帷幄,以退为进;在帝都御剑骑士团会议上,与康诺德心照不宣的“默契”,对三个佣兵团首领的分化瓦解,逐个击破……
“了不起。”目光如炬的科罗纳,郑重其事的声音让洛伦微微一怔:“虽然我对您的期望很高,但您的成长速度实在是超出了我所能预料到的。”
“不不不,您太夸张了。”黑发巫师轻笑着摇摇头,抿了一口赤血酒:“我所会的这些,也都是从您的身上学来的。”
嗯,还有道尔顿·坎德,鲁特·因菲尼特,贝利尼家族,布兰登与康诺德·德萨利昂,法内西斯,夏洛特·都灵……
外加两个“阿斯瑞尔”的邪神,以及神出鬼没的黑十字。
感谢这些朋友与对手(杀千刀的)一次次的将自己逼到悬崖上的生死边缘,一次次用他们精彩的演出和布局让自己能有“身临其境”的体会;今天的自己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才能像现在这么游刃有余,处变不惊。
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一个一个当面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这么多年不忘了用各种方式给自己如此“关怀备至”的指导和培养。
一定!
洛伦的嘴角有点儿不自然的抽了抽。
察觉到黑发巫师表情变化的科罗纳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话题转移开来:“现在埃博登的兵乱已经解决,接下来的城防战有信心吗?”
随着老人开口,洛伦的表情重新变得凝重了起来。
“说实话,没有。”叹了口气,站起身的洛伦看着紧闭的大门,轻声道:“这应该是第一次…我在全无把握的情况下,打一场几乎注定不可能赢的战争。”
洛伦讨厌意外、惊喜和任何不可预知的突然事件。
没错,自己搜集了一切有关亚速尔精灵的情报,挖出了一切能挖出来的讯息,甚至不惜动用了几个康诺德麾下的守夜人守夜人做棋子,弄清了天穹宫的刺杀之夜具体情况…但还是无济于事。
自己并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进攻,用什么样的方式,进攻的势头又会有多猛烈;
埃博登这薄弱的防线,看似足够的城防兵力…是否真的能将敌人挡住一个月。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放下酒杯,黑发巫师的眼睛微微眯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开始有些理解康诺德的感受了。
常年驻守在断界山要塞,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北方魔物的入侵,一丝一毫的线索和可能都不能放弃,否则就是满盘皆输,城破人亡。
而就算找到了线索,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能否守住依旧不知道——帝国的历史上,断界山要塞也不是没有陷落过的前例。
正因如此,在断界山戍守十余年的他才会愿意妥协,才能明白此刻自己的心情;甚至做好了如果自己不愿意,他自己也要来…打一场必输的守城战。
因为只要拖住敌人…不要说一个月,就算是多拖住敌人一周,一天的时间,帝国都能强大一分。
“誓言骑士……”沉思的黑发巫师,突然想起来似的看向科罗纳:“既然他会来送信,那么眼下应该就还在埃博登城内才对…他现在人在哪儿?”
科罗纳看着洛伦,摇摇头。
“我特地派人找过,但没有他的下落——埃博登的大教堂也对他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科罗纳叹息一声,微微蹙眉:
“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可能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现在这种时候?
洛伦的表情相当愕然。
“会不会他依然在城里,只是隐藏起来了?”黑发巫师还是不肯放弃,毕竟这位誓言骑士也是很重要的战力:“之前在半人马战争的时候就是这样,直至我抵达银盔山的时候才肯露面……”
“应该不会,而且恕我直言…誓言骑士,他也有属于他的使命。”科罗纳轻声道:“既然他没有出面,那么就证明在他的判断中,有比守住埃博登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难道不是这样吗?”
比守住埃博登更为重要的事情?
黑发巫师的表情若有所思。
对誓言骑士而言,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情足够重要。
黑十字,塞廖尔。
那也就是说……
注视着陷入思考中的黑发巫师,科罗纳的表情十分微妙。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已经接触到一部分的真相了…这倒也不奇怪,到访过巨龙王城,又曾经与邪神战斗过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更重要的是阿斯瑞尔…那个邪神…为什么会对他这么感兴趣?
他究竟知道多少,又了解到什么程度了…这是一个问题。
艾克哈特陛下,我应该告诉他吗?
我,洛伦·都灵…我们在您的计划和预想之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您许给了我巫师的未来,又让我抛弃埃博登;究竟是真的在履行承诺,还是仅仅将我和巫师们当成您计划的牺牲品?
但无论哪一种,我保证巫师绝不会因埃博登而倒下,我们比您和您那腐朽不堪的皇室家族,更为强大。
因为…你们是过去,我们才是未来。
我们会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属于我们的未来的。
科罗纳紧抿着嘴角,右手下意识的扶住了桌子。
“科罗纳大师?”
黑发巫师挑挑眉毛,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怎么?”
“不,没什么…只是一个老人习惯性的开始回忆起来了。”科罗纳淡然一笑,像是平常聊天般的开口道:
“洛伦·都灵,等到这场战争结束…等到战争结束,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洛伦愕然。
“现在,洛伦·都灵公爵,拜恩十三领之主。”科罗纳抬起头,对着大门轻轻打了个响指:
“是时候,让守卫埃博登的战士,见见他们的统帅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自由议会的大门“自动”向两侧打开。
傍晚黯淡的天色下,门外的景色十分自然的呈现在洛伦的视线之中。
大理石砌成的阶梯,宽敞的埃博登广场,鳞次栉比的房屋塔楼,远处的要塞与城墙,鲜红的曜日垂在城塞之上…直至尽头,安详寂静的港口,碧蓝的海岸线上水天一色。
这就是埃博登,财富与智慧之城,一个即将被鲜血浸泡,需要自己倾尽全力守住整整一个月的城市。
宽敞的埃博登广场上,已经被篝火与大大小小的火把变成了一片野营地;自由议会甚至不惜工本的动用了数以千计的萤石灯,将整个广场都照的亮如白昼。
随着大门打开,广场上的士兵们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那走出大门的身影。
看着那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愣住的洛伦勾起了嘴角,面向整个广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拜恩公爵万岁————!!!!”
广场上望不到尽头的人群,一个个篝火堆旁的身影也纷纷兴奋的站起身,一齐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麦芽色与血红色的液体随着酒杯摇晃,在所有人的头顶泼洒,气氛也随之热切。
他们大口吃着鲜美的食物,狂饮着醇厚的酒浆,赞颂着慷慨大方的拜恩公爵,与身旁的任何一个人勾肩搭背。
夜幕降临愈发冰冷黑暗的埃博登,就在这热切的气氛中享受着战争来临之前,最后的欢愉。
:。:
第一百零六章 备战时刻()
红日东升。
埃博登海港。
“阿嚏!”
紧跟在洛伦身后的路斯恩突然打了个喷嚏,皱着眉头用力揉揉鼻子。
“天气转凉,小心感冒呀,路斯恩。”黑发巫师扭过头,轻笑着看向只穿了一身单薄甲胄的灰瞳少年“你要是现在病重,那我就只好赶紧把你送回去了。”
“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洛伦大人。”
被“关心”的路斯恩很不领情的轻哼一声,大拇指抹了抹鼻子“我可是曾经在断界山要塞和冰川荒原当过游骑兵的,这种天气对我来说简直和在家里没两样了。”
“……八成是又被那家伙给念叨了,上次就是……”扭过头的灰瞳少年撇着嘴,小声念叨着。
失声一笑的黑发巫师摇摇头,将目光转向海平面——万里无云的晴天下,平静的海水上飘荡着淡淡的水雾,犹如包裹着薄纱的蓝宝石,纯净且优雅。
但是在这纯净的海面上,一股无可抵挡的风暴正在逐渐酝酿。
冬天来了。
埃博登是北方的海港城市,发源自萨克兰地区的宝石河从城市旁边经过,汇入迷雾海——优点在于她拥有极其发达的航线交通,并且城市两面邻水,既有吃水深的海洋港口,也有供内河船只停泊的堤岸。
而缺点就在于虽然迷雾海在冬天是不会结冰的,但宝石河却会;而因为被宝石河的河水冲淡的沿岸海面也有可能结冰。
一旦封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