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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己绝不会相信阿斯瑞尔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一个音节都不会相信——所以用这种诱导式的“谎言”,让自己去寻找关键的内容,这可真是……
用心良苦啊。
心底感慨的黑发巫师,却没有丝毫感激的情绪。
就像阿斯瑞尔每一次透露“真相”都是别有用心的一样,洛伦绝不怀疑艾莉儿会是发自内心的想帮自己——恐怕也只有在埃博登时想杀了自己的她,才是真心实意的。
将猩红的目光垂下,苍白的少女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灵巧的舌尖轻轻舔舐着那毫无血色的唇角。
她的动作很慢,就像在品尝沁人心脾的茶水,反复回味每一丝渗入口腔的浓郁。
“亲爱的洛伦,感觉如何?”
趴在黑发巫师的胸口,艾莉儿轻柔的试探道:“夜晚还很长,很冷;我们有红酒,有冰冷的地板,还有我们彼此……”
“嘿!某个得寸进尺的冒牌货小姐!”
“连保持安静都不会吗,傻乎乎的阿斯瑞尔。”
咬牙切齿的尖叫和不以为然的腔调同时奏响,
随着艾莉儿优雅的从洛伦身上爬起,背着双手,嘴角挂着“狰狞”微笑的金发少年出现在了二人面前,猩红的瞳孔中几乎是犹如实质的杀气。
“嫉妒了,心动了?”带着犹如打量乱吠幼犬般的目光,“占尽了便宜”的啊艾莉儿怜悯的打量着一脸愤怒表情的阿斯瑞尔:
“看起来和‘黑十字’塞廖尔的接触,让你变得比过去还要胆小,还要迟钝了呢,笨笨的阿斯瑞尔。”
金发少年那苍白的面颊上不停的闪烁着古怪而恼怒的表情:“至少胆小而迟钝的阿斯瑞尔,绝不会用这种无耻的方式欺骗他的朋友——我们都知道,亲爱的洛伦更信任那个的是我。”
“如果你说的是信任是保持永远的怀疑,我不反对。”
艾莉儿发出一声银铃般的嗤笑:
“不过考虑到某个总是花言巧语,不说实话的小笨蛋那可怜的自尊心,我们就先假定是这样吧。”
“冒充别人的冒牌货小姐,居然也敢大言不惭的说别人是花言巧语,好意外啊!”
“要试试看吗,我不反对哦。”
“免了,我刚刚说了,不会用这种无耻的方式欺骗洛伦的感情。”阿斯瑞尔轻哼一声,表情颇为不屑:
“更何况阿斯瑞尔也用不着欺骗,我和亲爱的洛伦早在冰川荒原,将他从雪崩下救出来的时候便已经……”
“咳咳咳咳……!!!!”
看着这二位还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势头,浑身一震的洛伦连忙咳嗽几声,打断了这个将自己比喻为“受害者”的话题。
“唉……”
一声遗憾的叹息,同时从彬彬有礼的少年和优雅从容的少女口中发出,刚刚还针尖对麦芒的冲突瞬间消散于无形。
真是,有什么可遗憾的?
强压下某种一把火将两个人点了的冲动,恢复了冷静的黑发巫师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和少女:
“所以,谁能和我解释一下——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气氛,大概僵持了十秒钟。
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艾莉儿扭头看向阿斯瑞尔:“你,还是我?”
“显而易见,这种时候需要由罪魁祸首的第三者坦白罪行!”阿斯瑞尔一脸气呼呼的表情,十分的不耐烦:
“作为受害者之一,我是清白的,根本没有任何需要解释的地方!”
“好吧,希望笨笨的阿斯瑞尔不要后悔。”
艾莉儿再次叹息一声,充满了怜悯之情的语调再次无视了某个气的浑身发抖的少年。
“亲爱的洛伦,首先请你原谅艾莉儿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过激行为——但,这并非一切的起因。”
洛伦犹如石雕般的面无表情,无视了对方话语的同时将注意力放在了下一句上面:
“真正的原因是某个始终都在刻意隐瞒自己目的笨蛋,迟迟不肯将真正重要的内容告诉洛伦,艾莉儿才不得不用这种稍微过激的方式。”
再次叹息的少女摇摇头:
“因为如果亲爱的洛伦再这么懵懵懂懂下去,对自己真正面对的威胁毫不了解…就真的来不及了。”
黑发巫师一惊。
真的…来不及了?
“夸大其词罢了!”
阿斯瑞尔轻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尊敬的冒牌货小姐,你只是在故意夸张了眼前的局势,好让自己接下来的说辞变得更有说服力罢了。”
“夸大其词?”艾莉儿轻轻摇了摇头:
“笨笨的阿斯瑞尔,是你还没有看清眼前的局势——难道‘黑十字’出现,对你的警告程度还不够吗?”
“正是因为塞廖尔已经亲自现身,才证明他已经无法巍然不动,不得不亲自出手来干预了。”
金发少年轻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声音里的不屑:“而现在他已经被我和亲爱的洛伦,联手赶回了虚空——如此一来,他甚至连插手都办不到了。”
“一个只能单方面挨打,几乎连还手都办不到的敌人有什么可怕的…亲爱的洛伦将按照他自己设定的轨迹,成为新世界的救世主或者任何他希望的身份,没有任何可以担心的地方。”
对于阿斯瑞尔“自以为是”的答复,回答他的是艾莉儿的嬉笑,仿佛在嘲笑那句“联手赶回了虚空”似的。
“某个笨蛋的厚颜无耻,暂且不谈。”少女挑挑嘴角,猩红的眸子一片灰暗:“单方面挨打,不能还手的敌人——哪里来的勇气,让你说出了这句话?”
“难道你没有见识过他的力量——数百年的光景,足以让他准备好最完美的棋局和充足的后手;将塞廖尔阻隔在物质世界之外,最多只能让一切按照他原有的剧本展开;已经滚动起来的战车车轮,是不可能被轻易遏制的。”
“更何况,你又如何知晓他没有重归于世的手段?”
金发少年再次轻声冷笑。
“我当然知道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重新归来,因为塞廖尔就是这么狂妄而自以为是的家伙。”阿斯瑞尔笑的狡黠:
“他无法容忍当大幕拉开之时,自己却不是舞台中心的感受;他热衷于享受戏剧般的冲突和对白——因此当他不在的时候,我们所面对的将会是一个任打不还手的敌人,直至他归来为止。”
“届时,他还能剩下多少棋子来与亲爱的洛伦正面对弈;我猜是除了孤军奋战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吧?”
“即便孤身一人,他依旧是威胁,而且是超越一切的威胁。”艾莉儿的瞳孔中透露出一丝绝望,轻声低喃:
“曾经试图反抗他的家伙们,是什么下场?”
“曾经试图向他臣服的家伙们,又是什么下场?”
“他亲自出手,难道不会是因为一切将近尾声;笨笨的阿斯瑞尔,为什么就没想到被驱逐这件事,也在塞廖尔的计划之中呢?”
表情微微变色的阿斯瑞尔,依旧毫不示弱的反驳:“因为我不是你,我是阿斯瑞尔——真正的阿斯瑞尔,我才不会无条件的惧怕一个疯子。”
艾莉儿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烛光下,安静了一分钟的光景。
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聊够了吗?”黑发巫师慢慢开口道,冷静的目光中始终有什么在闪烁着:
“聊够的话,就请两位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话音落下,艾莉儿和阿斯瑞尔同时转过身来,表现的十分乖巧。
黑发巫师面无表情,心情却犹如惊涛骇浪般的震撼。
两个“阿斯瑞尔”刚刚所争论的内容,还有今天的这场意外…实在是太重要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洛伦一直认为塞廖尔、圣十字和邪神们属于三足鼎立的关系——圣十字占据上风,邪神们即将迎来毁灭,而塞廖尔则不断的储备力量,在毁灭“同伴”的同时,还不忘了用尽一切办法,推翻圣十字的统治。
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转来转去。
面对危险而浑然不觉,直至最后才发现自己所意识到的“真相”,不过是谎言、臆测和想象……那是一种从脊椎骨流淌,刺入脑海的寒冷。
情况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危险,也更加复杂;同时阿斯瑞尔还有其它的邪神们,似乎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与塞廖尔对抗了,只不过始终都处在下风而已。
两个家伙截然相反的态度,更是证明他们早就对一切了若指掌,甚至真的有可能一切就和艾莉儿所说的那样,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阿斯瑞尔的计划之中。
“首先第一个问题,阿斯瑞尔你先不要开口…艾莉儿,为什么你会说,再晚就来不及了?”
深吸口气,强制让自己心跳平复下来的洛伦伸手拦住了还想辩解的金发少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少女的表情有些凄凉,鲜艳如血的眸子带着近乎绝望的悲哀:“因为深爱着洛伦的艾莉儿,不想看到洛伦最终的结局。”
“夹在虚空与物质世界,既不属于左边,也不属于右边……”
“夹在邪神与人类之间,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
“犹如矛盾螺旋,上演和过去重复的故事,在迎向曙光的最后一刻步入永无止境的黑夜,被恨、怒、悲、哀所吞噬……”
跳动的烛光,再次变得安静了。默不作声的阿斯瑞尔,紧张的打量着黑发巫师表情的每一丝一毫的变化。
“亲爱的洛伦,艾莉儿丝毫不怀疑,你很快就能打开第二个阀门,乃至第三个…最终成为这个世界无人可以企及的存在;你与生俱来的‘异乡人’身份,将赋予你在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特权,犹如地上之神般君临此世。”
“然后……在塞廖尔面前,被毫无还手之力的撕成碎片。”
愣住的洛伦,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矛盾螺旋,上演和过去重复的故事…等一下……
“是啊,你猜的没错。”艾莉儿凄凉一笑:“亲爱的洛伦,你、我、我们…不是最先想到这一切,甚至不是第一个实践者。”
“罗兰·都灵,布伦希尔德……他们才是第一个。”
“也是最早的失败者,被毫无还手之力的撕成了碎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自己()
罗兰·都灵和女武神布伦希尔德?
洛伦微微蹙眉,烛光在他的瞳孔中不断跳动。
说实话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黑发巫师丝毫不惊讶,甚至是就在意料之中——尤其是在和布伦希尔德有过接触之后,再参考哈林梵·阿刹迈对这位“黑公爵”的评价,其实答案早已经摆在他的面前。
至于为什么艾莉儿和阿斯瑞尔会知道这些…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想问了,纯粹是浪费口舌。
不过,洛伦依然有个疑问。
“这么说,罗兰·都灵…或者说黑公爵,曾经开启三个阀门,与‘黑十字’塞廖尔对抗?”黑发巫师疑惑的问道
“黑公爵的传奇刚过去还不到百年,曾经亲眼见过他的人还有不少活着的——可为什么我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他居然也是个巫师?”
这种事情不可能隐瞒的;就算这位黑公爵逆天到可以不靠外人,独自开启阀门;但想要接触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