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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态度依旧如往日一般的冷漠,但道尔顿·坎德导师依旧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为自己乃至拜恩一方去考虑问题,而不是将巫师塔放在第一位。
在见到导师的那一瞬间,黑发巫师的确担心过这个问题…毕竟他是作为巫师塔的使者,洛伦很难不去这么想。
现在看起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那么…重逢的闲谈到此为止。”
就在此时,面无表情的道尔顿打断了他的思考:“关于法内西斯和那个不知名的邪神…你究竟了解了多少?”
洛伦微微一惊,但随即冷静了下来。
既然来了,道尔顿·坎德…或者说前守夜人,怎么可能会对情况丝毫不了解,甚至仅仅看成是一次任务?
至于询问的理由——道尔顿·坎德,他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上废话过?
黑发巫师缓缓开口,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九芒星圣杯不是他们唯一的目标,甚至可能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真正意图…到现在都很难判断。”
皱着眉头,道尔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只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洛伦的语气愈发凝重:“无论是什么,法内西斯…或者说他身后的邪神,都打算通过最直接的暴力手段,来实现他的目的。”
“埃博登、断界山、赤血堡、大绿海、银盔山……他们在不断的尝试着让早已从这个世界销声匿迹的邪神复生,或者干脆腐化一个部族的方式,来削弱帝国各个部分的力量。”
“在圣十字不再需要传教,而原本生存的矛盾逐渐转化为各公国与帝国之间内斗的今天,我们在面对邪神和怪物时,甚至要比古木森林的精灵们更加无力。”
“因为…大部分的人,早就忘记如何与他们战斗了。”
从头到尾,导师没有反驳一句,更不曾打断洛伦。
“说我天真也好,无理取闹或者不顾形式也罢;现在的情况是出现了一个对我们知根知底的对手,但我们却没有太多可以制衡他的手段。”
说到这儿,洛伦忍不住轻笑一声:“眼下我们已经是实力上严重不对等,如果再对敌人没有丝毫警惕。”
“说不定到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想想银盔山的下场,半人马部落的结局…这些原本实力强劲,甚至可以与一个公国正面交锋的势力,最后都是完蛋的不明不白。
在没有提防的前提下,普通人面对邪神使徒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招架之力;而当可以令自己不老不死,乃至永生的“魔改版”圣血药剂放在面前时,大多数人也没有多少反抗的想法。
道尔顿·坎德目光凝重:“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
看着导师,黑发巫师突然苦笑着摇摇头。
“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我想到的其实是圣十字教会——相比较巫师,信奉圣十字的誓言骑士们才是对抗邪神使徒最合适的力量!”
话出口的瞬间,洛伦立刻回响起了誓言骑士的身影,还有在冰川荒原奋战的“捍卫之盾”们。
实话实说,绝大多数的巫师其实都不适合上战场,更不擅长战斗——给一个精通神秘学或者炼金学的象牙塔巫师手中塞一柄剑,并不能改变他根本没杀过人,也可能见血就晕的事实。
再结合各自的专长,他们在战场上能够发挥的作用,兴许还不及在实验室中的万分之一。
“不过以现在我和教会的关系,恐怕就算肯低头认错,他们也不会听我的。”带着一丝遗憾的语气,黑发巫师很是随意的说道:
“所以,也只能另想办法。”
道尔顿扬起目光,犹如坚冰似的表情仿佛永远不会变:“所以你需要的,是一支常规和非常规结合的力量,可以对邪神使徒形成威胁的战力。”
“比如…掌握了阀门的巫师。”
洛伦看着自己的导师,欲言又止。
对巫师们而言,阀门乃是最高等级,只有元老们能够掌握,甚至要尽可能避免被教会察觉的秘密;因为它不仅意味着比肩神明的力量,更是如临深渊般的危险。
即便熟练的掌握,能够成功的使用,依然会产生不可逆的后果。
但……
片刻的犹豫。
“导师,请您如实的告诉我一个问题。”洛伦抬起头,郑重其事的看着道尔顿:“对于阀门的掌握…您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层次?”
“第一个阀门,入门。”
看着眼神复杂的学徒,道尔顿沉声道:“在接触阀门的时间上,并不比你早很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学徒,但弗雷斯沃克学派在神秘学的造诣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我们有足够的手段,将不可逆的副作用降至最低。”
“更何况如你所说,在面对邪神使徒和它们的怪物时,如果没有足够的威胁手段,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反抗它们。”
看着导师一如既往的表情,洛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开启阀门的“普通”人会是什么下场,哈林梵·阿刹迈已经用事实告诉他了。
这位健壮的堪比巨怪,见多识广又多次在战场上活下来的炼金大师,此时却像个被疾病缠身的老人,连走路都需要有人搀扶,一天清醒的时间还不到四个小时。
按照小个子巫师所说,他的这个状态至少还会持续半年;即便治好了病,身体也肯定大不复从前了。
“原来如此……”
嗯?
“我好想明白了……”道尔顿看着洛伦,目光坚定的说道:“科罗纳费尽心力,也要扶持拜恩的理由。”
洛伦的目光陷入了思索。
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稍微能说的通了;如果是为了应对“黑十字”塞廖尔的威胁,的确付出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
哪怕是造成巫师塔的地位下降,甚至是引起巫师阶层的分裂对抗,也总比被彻底消灭要强一万倍。
通过有目的的扶持拜恩,也能逐渐的将原本各自研究的巫师们集中,为某几项工作服务;但时间内,也能迅速提高巫师塔在某些研究和应用方面的迅速进步。
比如说专门针对虚空生命的方式方法,应用于战争的炼金术和古代符文,乃至…专门用于战斗的高阶魔咒;这些在过去不被重视的技术,就可以进入快速研发状态了。
但洛伦总觉得,科罗纳这么做的原因也许不仅仅是这些;他隐隐想起了之前受到埃博登邀请,前往迷雾海的誓言骑士。
难道,巫师塔真的发现了什么?
洛伦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导师:“不过就算巫师塔能够倾尽一切,依然还是不够。”
“半人马之战,我们打光了波伊的全部精锐,拜恩的远征军伤亡过半,阿刹迈大师险些送了命,最后依然惨胜——这还是因为帝国的支援及时!”
“哪怕将帝国所有掌握了阀门,甚至是有可能掌握阀门的巫师全部算上,连五十个都没有;更不用提在战斗经验方面,其中很多人可能连艾萨克都不如。”
道尔顿眯起了眼睛。
“作为一个势力,巫师塔不是军队更不是派系,她更接近于一个学术交流机构——这就意味着,她对巫师们,尤其是实力和资格相当老的巫师约束力很差,根本不可能让他们乖乖的服从命令。”
摇了摇头,黑发巫师依旧对这份前景相当不看好:“而我们眼下的需求,却是非常的迫切。”
道尔顿看着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所以,除了非常规的力量之外,你还需要一群能够对抗敌人,迅速成型的常规力量。”道尔顿冷冷道:“你需要一群对虚空之力有最起码的了解,能够与其周旋乃至正面作战的力量。”
“他们需要掌握一定的反制技巧,拥有对怪物,对邪神最基础的知识;装备一定程度的炼金武器,拥有咒术学和古代符文的知识,精通突袭、追踪、反追踪、隐匿行动、正面格斗和击杀的技巧。”
“所以,你需要的是一批有一定巫师水准,同时实力过硬的猎魔人,对么?”
“导师,其实您不用……”洛伦刚想说什么,就被道尔顿伸手拦下。
“见你之前,我已经稍微了解一定情报,你似乎已经开始有所筹备了。”冷漠的道尔顿淡然道:“很好,在我正式成为你的巫师顾问后,这件事我会当成头等大事来抓,尽快开始培训,让这一批人形成战斗力。”
“作为前守夜人,我自认在培训新人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道尔顿扬起目光,打量了自己的学徒一眼:
“还是说,你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怎么可能……
表情复杂的洛伦正想开口,再一次被自己的导师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些不是现在的你应该想的,应该考虑的。”道尔顿站起身来,缓缓摇头:
“洛伦·都灵…你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骑士侍从,不再是可以被人随意利用抛弃的学徒,更不是可以扔下崩溃的局势就能离开,孤身一人的流浪巫师。”
“这其中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但也有你自己的原因;将一个擅长为自己谋利,从不考虑后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放在了曾经拯救过全帝国的位置上。”
“洛伦·都灵,不想害死所有人的话,你就担起这份责任!”
道尔顿·坎德站在门前,右手按在门把手上,不去看身后同样起身望着自己的学徒;他微颤的肩膀,像是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才推门离去:
“容我告退,公爵。”
第一百三十章 盛宴的尾声()
如果让洛伦列一个信任度名单,这个不到一只手的小纸条上,绝不会出现道尔顿·坎德的名字。
这并不是因为真的不相信他,某种程度上道尔顿·坎德对黑发巫师而言,已经是超越感情的概念,被“符号化”成为了他内心理智的代表,一次又一次的救了他的命。
他的言行,举止,思考方式,对洛伦印象深远——最先让他接触到魔法的,是小个子巫师;但第一个让他认识到“巫师”这个身份的人,是道尔顿·坎德。
但事实上,洛伦并不了解他;非但不了解,更像是一个谜;自己只知道他是一名前守夜人,是个精通暗杀和战斗的巫师,与鲁特·因菲尼特关系甚深……
然后呢?没了。
巫师塔的履历表上,没有他的名字;
守夜人中,知道他的只有鲁特·因菲尼特;
出身、经历、性格、关系网……代表了一个人存在于世的证明,全都被他遮掩在了那一身黑袍之下。
信任的前提是了解,洛伦对他一无所知;当然,反过来也一样,这大概是为什么最初道尔顿根本不想和自己过多接触,只想着如何利用一颗能够为学院效力的棋子。
但就是这样一个丝毫不了解,不信任的人,现在却因为他去竭尽所能付出……
这和洛伦所理解的那套理论完全格格不入,特别的别扭。
艾萨克和艾茵,是因为相互之间的亲近与约定;路斯恩,是因为他的誓言;布兰登、萨莉卡,出于利益;艾克特、兰马洛斯,出于身份和忠诚……
道尔顿·坎德…他没有任何理由,却理所当然的付出,给了自己眼下最迫切需要的帮助。
摇了摇头,稍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