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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您恢复精力,我会让各个百人队把花名册送上来,交给您检查——包括姓名,履历,职务,服役时间,全部内容都会在里面。”
“这次的战斗对拜恩而言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宝贵经验,所有的战术,统筹,失误,判断都会在未来的二十到三十年内,对拜恩军队造成极大的影响,乃至波及两三代的骑士。”
“上一次攻陷矮人堡垒,已经是十二个世代之前的事情了经此一役,拜恩大军终于能找回当年的先祖们耐苦战的攻坚精神,而非只是在平地上纵横驰骋的骑士。”
怒火堡伯爵感慨道:“我不知道您是否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如果没有萨莉卡约拿小姐,我们大概是没有勇气真的去进攻银盔山,而非只是装装样子。”
洛伦点点头。
如果不是被“黑十字”塞廖尔趁机利用,这本应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不过说到银盔山
“银盔山,我们攻下来了吗?”洛伦问道。
“银盔山”艾克特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后帐门外:“已经没有什么银盔山了。”
洛伦挑了挑眉毛。
“在我们攻破矮人的城墙防线之后,他们的抵抗就已经宣告结束,全线溃败。”艾克特凝重的说道:“城门被打破之后,他们甚至连半天的时间都没能坚持到,就崩溃了。”
“成千上万的矮人们从我们的防线正面穿过,几乎是直接撞上去的——有士兵,但更多的是老人和妇孺,浪潮般的冲出了堡垒,逃到了我们的攻城阵地里。
眼下他们就待在军营外的战壕和土垒后,没有食物更没有补给,甚至连饮水都匮乏,所有的财产只有身上仅有的东西。
如果我们不管他们,五分之一的矮人明早之前就会冻死、渴死还有饿死,剩下的则会为了争夺食物而自相残杀;
一周之内,他们要么反攻要塞,要么攻击我们的营地,要么继续苟延残喘下去,但结果都一样在没有什么银盔山了。”
“至于原因”艾克特缓缓道:“公爵,您应该比我要更清楚。”
洛伦看着他,面不改色:“你话里有话,艾克特。”
“是的,公爵。”艾克特毫不否认:“我认为您对我们还不够信任,或者说至少这次的战斗,您并没有把全部的真相告诉我们。”
“当然,我们都是您的臣子和士兵,执行您的命令,永远都是我们的第一职责。”
怒火堡伯爵说的很谦卑,但洛伦依旧能感受到他的不满。
“我明白了。”挠了挠头,洛伦叹了口气:“这次错在我各种意义上,等到战斗结束我会和大家好好解释一下。”
当然,前提是某个家伙真的肯说实话洛伦忍不住在心底默念着。
“不,您没有做错。”
嗯?这句话让洛伦挑了挑眉毛,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
“刚刚我和您说的话,是以您臣子的身份统治者会将臣子的意见作为重要参考,但绝对不是指示。”艾克特摇摇头:
“如果您觉得一件事不应该为人所知,那么它就不应该为人所知;背负不为人所知的秘密,那正是您的责任。”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艾德都灵会一意孤行,赌上拜恩的命运去攻下矮人在拜恩境内的最后一座堡垒;没有人知道罗兰都灵为何会北上,背叛了教会却拯救了帝国。”
艾克特微微颔首:“他们无数次面对像今天我对您这般的问责,喧嚣不满之声四起我不知道当年的艾德都灵是如何解决的,但我有幸亲眼看到了‘黑公爵’是怎么做的。”
“他把曙光大剑扔在了父亲面前,说‘要么忠于我,要么杀了我’。
他们从不解释,从不道歉;亲近时他可以像个只会胡闹的孩子,强硬时哪怕半个拜恩都在反对,他也会一意孤行。
这就是都灵的公爵,能令全拜恩都引以为豪的公爵。”艾克特轻叹一声,仿佛在回忆着那段令他神往的岁月。
但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原状,神态恭谨的微微颔首:“但这些并不是我打扰您静养的主要原因,还请您原谅一个上岁数的老人喜欢絮叨的毛病。”
“请讲。”洛伦不在意的摆摆手,目光冷静。
“就在刚刚,拉斯洛瓦尔纳大公的使者来了。”艾克特嗓音有些低沉,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凝重:
“他,带来了前线的战报”
第九十六章 骏马长嘶()
孤身一人的掌玺大臣梅特涅·利奥波德,背着双手站在大门前,等候着这扇门打开的那一刻。
他等了很久…从清晨,天穹宫的宫门时打开就已经站在这儿了;上了年纪的老人脸上却没有半分疲态,灰白的眉毛下一双墨绿色的眸子清澈如水。
微微仰头,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梅特涅朝身后侧目——除了空无一人的阶梯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叹了口气,老人知道来的是谁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像是自言自语般,梅特涅那沉稳的嗓音在门外响起:“过了今天,在波伊发生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帝国。”
“而帝国已经做好了准备。”
空荡荡的楼梯上,响起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
“三个精锐军团外加两倍余的辅助兵团,以拱卫断界山要塞后方的名义,自炬峰山临时被征调前往东萨克兰领,配备了大量轻骑兵和弓弩手…这样一支军队,足以和三倍敌人抗衡。”
老人的语调平稳而淡泊:“缺少的,只有一个能够统御他们的统帅。”
“您在意有所指,掌玺大臣阁下。”充满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
“就当是吧。”梅特涅打断了他:“不,鲁特·因菲尼特阁下,别打算和我绕弯子了——我知道你在拜恩和波伊两位大公的身边都有眼线,我要知道真相。”
“告诉我,眼下波伊正在发生的事情,远远不止是半人马入侵这么简单!”
梅特涅的嗓音苍劲有力。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守夜人首领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掌玺大臣阁下,您问错人了——如果真想知道,您应该直接问陛下。”
“陛下……”灰白的眉毛下,墨绿色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因菲尼特阁下,我从陛下还是东萨克兰亲王的时候就跟随他了,远比你早得多…你知道我们的陛下最像谁吗?”
“罗兰·都灵,大名鼎鼎的黑公爵。”没等对方开口,掌玺大臣就给出了答案。
空无一人的楼梯上,安静了片刻。
“荒谬吗?没错…两个人的性格截然相反,但风格倒是出奇的类似。”老人冷冷道:“他们永远不会告诉你原因,他们只需要你服从他的命令。”
“所以,从小小的侍从官到今天的掌玺大臣,几十年的生涯让我掌握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不值一提的本事…从陛下的每一个口谕和书面字眼儿中,领悟他的深意。”
梅特涅微微抬头,瞳孔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既然如此……”鲁特·因菲尼特再次开口了:“那您又何必问我?”
“因为我这几十年的经验告诉我,我们的陛下正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关乎帝国的命运,乃至帝国的生死!”老人的话语中透露着一股凝重的意味:
“打压教会势力,提拔巫师塔的势力,连年调动的帝国军团,东萨克兰的全线备战,对拜恩的放纵——我们的陛下就像个得知了预言的预言家,亦或者从未来回来的人,在竭尽所能的准备迎接一场所有人都没能预料,也无法想象的浩劫!”
“另外如我所说,他和罗兰很像…而我们都知道黑公爵的下场是什么!”
一连串的话语让老人有些激动,不得不喘了口气,慢慢让不堪重负的心脏平复下来。
“所以……”鲁特·因菲尼特的声音听起来很诧异,也有些玩味。
“所以我需要知道…不仅仅是为了陛下,更是为了德萨利昂,为了帝国。”梅特涅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尊重陛下,但他这样的举动是十分不负责任的。”
“守夜人首领阁下,我需要您的帮助——不需要很多,一些很‘普通’的情报就够了。”
鲁特·因菲尼特犹豫了一段时间,足足过去了半分钟。
“抱歉,我不能。”
掌玺大臣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意外,眼神中甚至多出几分了然,微微颔首——不能说,就已经说明很多事情了。
反倒是陛下最信任的守夜人首领,如果被自己三言两语就“忽悠”的说出了“真相”,那个可信度才是真的低。
“那请您告诉我另一件事,还请您和刚才一样如实答复我。”老人再次开口道:“眼下,什么事情才是陛下眼中最重要的?”
“眼下在陛下眼中最重要的事情……”鲁特·因菲尼特缓缓开口道:
“就是与布兰登·德萨利昂殿下的棋局胜负!”
…………………………………………………………
帝国之东境,波伊公国大波伊领,半人马戈壁以西的大绿海草原。
历时两个半月,波伊之主拉斯洛·瓦尔纳大公率十万精锐骠骑,与半人马十二万部族勇士终于在一处无名的草场上迎头相撞。
至此,这场已经肆虐了将近半年之久的半人马战争,终于迎来了它的高潮时刻;但是否会成为落幕的尾声,却还依旧是个未知数。
为了这一场决定性的会战,拉斯洛·瓦尔纳已经做足了最最充分的准备——扔下了只能添麻烦的马背民和新兵,十万骠骑全部都是波伊的核心精锐,从头到尾全部武装到牙齿。
过于庞大的军队只能是累赘,真正能打仗的是如臂指使,冒死不怯的勇士!
宴席、犒赏、封爵、散金……几天的时间,拉斯洛几乎用光了所有的手段,让这支军队的士气提升到顶点,同时对自己感恩戴德,甚至放出了“不论出身,不论贵贱,将半人马大可汗斩首之人,封伯爵”这样的豪言。
这话不是对贵族,而是对那些波伊武士和马背民出身的骠骑兵说的——世袭的头衔,只属于自己家人的草场,乃至于效忠自己的聚落……
那都是曾经他们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这句话传遍整个波伊大军之后,哪怕就连那些对萨莉卡·约拿还忠心耿耿的大波伊马背民们,也激动的跪在了这位大公的脚下。
一望无际的大绿海,黑压压的军阵。
披着身充满了波伊风格的拜恩骑士甲,拉斯洛·瓦尔纳骑在战马上,身后是举着弯刀骏马旗帜的精锐银甲骁骑,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他的安全。
虽然战场从来就跟“安全”这个词儿没什么关联;能保护自己的永远不是别人,而是身上的甲,还有手里的刀。
拉斯洛·瓦尔纳攥紧了腰间的刀柄。
铁骑——当年得瓦尔纳家先祖向第二世代艾克哈特一世陛下效忠,取得这把秘银利刃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名字;一把和波伊马刀微微有些不同的,充满了亚苏尔风格精灵风格的武器。
在过去的十一个世代,它曾经无数次的斩下各种敌人的头颅——半人马、矮人、狼人、邪神使徒、叛徒……不胜枚举。
而今天自己要用半人马大可汗的血,再给它添上一抹荣光。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