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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的眼睛盯着这些或是警惕,或是畏惧的水手们——他们现在的畏惧,仅仅是因为自己死而复活这件事,这种恐惧只是暂时的。
这些人是盗贼,是杀人越货刀口舔血的买卖人,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身体彻底恢复之前,自己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同时又能让他们暂时不会对自己动手。
“说,你叫什么名字!”船长龇牙咧嘴恶狠狠的将短刀顶在洛伦胸口:“你要是说的不让我们满意,那我们就……”
“艾萨克!”
洛伦抢断了他,虚弱的声音回荡在船舱里:“我叫艾萨克,艾萨克·约德。”
“我是戈洛汶…皇家巫师学院的一名巫师。”
黑麻雀船长和他的走狗们对视了一眼,表情好像还是不太相信。
“戈洛汶的巫师老爷?”黑麻雀船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中的:“究竟…怎么落难到这种地步?”
这个问题很关键。
虽然帝都的巫师阶层常年被教会打压,但依旧拥有不小的势力和一位担任内阁大臣的艾尔伯德·塔罗大师,和商会之间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平民们眼中虽然巫师不等于贵族,但也是能够和贵族阶层扯上关系的大人物;而且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巫师一般都很有钱!
“我…你们不知道吗?”洛伦诧异的看着他们,眼神十分的真诚而且困惑。
“我们知道什么呀?”船长和他的狗腿子们集体开口道。
“前一段时间,帝都一直在闹暴动…那些贱民们都反了!到处杀人,打、砸、抢,简直就是一群土匪,流氓,败类!半个戈洛汶都快变成战场了!”
刚说完几句,黑发巫师一副突然反应过来的表情,害怕的看着他们:“呃…那个,我不是在说你们啊,我是说……”
“知道,知道!”船长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我…运气不太好,应该是很不好!”洛伦叹了口气,表情很无奈:
“我…在学院的时候不得已给几个朋友帮忙,结果得罪了一些人——他们不敢亲自动手,就鼓动一群暴徒追杀我;所以我只好想办法混出城,然后到暂时到南方的亲戚家避避风头。”
“结果就在今天早晨,我都快离开都城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然后嘛,然后你们应该能猜到了吧?”
“嗯,明白。”船长和他的狗腿子们默契的点点头。
如果是普通的商船,洛伦这番话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想办法让他们带自己去南方,从东萨克兰转道前往拜恩。
就算他们担心会有风险,也可以让他们将自己随便找个港口放下,洛伦也有办法离开…但很可惜,这是群没那么容易打发的盗贼。
所以…自己必须给他们一个诱饵,等这群人乖乖上钩才行。
“等等!你说你…姓约德?”
狐疑而警惕的黑麻雀船长猛然抬头,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用仅有的一只眼睛盯着黑发巫师,眼神中还闪过了一丝贪婪:
“该不会是约德商会的那个…约德家族吧?”
没错,就是这样!
洛伦很配合的露出几分惊愕到的表情,让黑麻雀船长得意的笑了出来:“所以说…你很有钱?”
“不、不是的!”黑发巫师很是惊恐的摇摇头,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我只是家族里的一个旁支,并没有接触到生意——否则也不会跑出来当巫师啊!”
这个说法完美无缺,水手们纷纷点头。
但这位黑麻雀船长并没有放弃,一步一步逼近,眼中的欲望也愈发的强烈:“但你的家族很有钱…如果我拿你去威胁你家里人,他们会不会给赎金?”
“应、应该会吧?”
“这就对了!”
黑麻雀船长猛地一拍洛伦肩膀,欣喜若狂的他直接无视了身后疼得呲牙咧嘴的黑发巫师,张开双手看向自己的狗腿子们:
“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这位艾萨克·约德先生就是我们船上的贵客!在拿到一百万银币的赎金之前,谁都不准动他的一根寒毛!”
“吼嘞——!!!!”
激动人心的欢呼声,回荡在船舱之中。
第一百二十章 贼船(下)()
清澈的蓝天,还有波澜不惊的宝石河;摇摇晃晃的船舱里甲板“吱嘎吱嘎”的叫唤;清冷的微风从窗外吹来,白色亚麻布的窗帘从床前轻柔的掠过。
白金色的发丝散乱在枕边,躺卧床榻的少年目光宁静而慵懒,轻柔的眼帘下一双赤瞳,眺望着窗外的天际。
“海水啊…你所问的是什么?
……是永恒的疑问;
天空啊…你所回答的是什么?
……是永恒的沉默。”
面色苍白的少年,轻轻张开毫无血色的嘴唇低声喃喃;缓缓伸出右手,纯洁的目光从五指的缝隙间穿过。
那清澈的蓝色仿佛就和他的晶莹剔透的心灵般,带着一丝的犹豫……
“啪!”
面无表情的黑发巫师突然出现,另一只手直接关上了窗户。
“亲爱的洛伦,你终于回来了。”躺在床上的阿斯瑞尔丝毫没有半点尴尬,彬彬有礼的一笑,孩子般的笑脸简直能融化冰雪:“我等你很久了!”
什么叫终于回来…我就没离开过好么?
强忍着嘴角抽搐的冲动,洛伦俯视打量着床上乖巧的少年:“还明明身受重伤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躺在床上?”
“大概是因为…当时这张床上没人?”阿斯瑞尔眨眨眼:“而且我觉得作为你的朋友,我有责任让亲爱的洛伦随时都有个温暖的被窝。”
有那么一瞬间,洛伦非常想掐死他,再把他抛尸宝石河来个杀人不留痕迹。
“抱歉,但我对一个邪神暖的被窝不感兴趣,更别说你这个吸血鬼分明是冷血动物。”嘴角抽搐,翻着白眼的黑发巫师嫌弃的摆摆手:
“现在从我床上下去,立刻。”
阿斯瑞尔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猩红的眸子水灵灵像是要哭出来。
下一秒,他就被黑发巫师提着衣领,布娃娃似的扔到了墙角。
没有理会装出来一脸怨念满满的阿斯瑞尔,身受重伤的洛伦现在连稍微走动,都不得不躺下休息一段时间——即便爱德华再怎么避免,即便自己的恢复速度比常人要快,伤到心肺的贯穿伤也不可能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
打量着四面封闭,狭小的船舱,还有桌上的清水和几块作为干面包的食物……这些就是洛伦在答应了“黑麻雀船长”一百万银币的税金之后,得到的“肉票待遇”。
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不少可疑之处——舱门的门锁并不在门内,而是在外面,甚至就连门轴也被人从外面卡死了。
船舱外走道传来的脚步声,证明时时刻刻至少有将近五六个人在外面转悠,门外也至少有两个人一动不动的守着,只有每天吃饭和睡觉的时间有人来换班;
就连唯一通风的窗户下面,也时刻都有人趴在旁边,举着十字弓和短刀偷听——这样的严防死守,只论严密程度和夏暮庭院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当然,这还得感谢某个少年…就是因为洛伦一次次和他交谈,才让屋外偷听的盗贼们一次次的感觉不对劲,但最终却因为找不到人无功而返,却也提高了警惕。
就连身上的东西也是一个不差的全部都被那位艾德船长拿走了——连“施法者”都没有放过,只给自己留下了一身水手们穿的衣服。
所以那位“黑麻雀船长”艾德,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蠢。
他贪婪但却不傻…恐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
但是这没关系,因为他有求于自己,他想要这一百万银币的赎金!
从昏迷到醒来,洛伦注意到几件事。
首先,自己被他们发现的地方应该距离帝都的港口不远,却也不算很近;
其次,这个“黑麻雀船长”对于赎金的事情并不是私下和自己偷偷交谈,而是当着所有水手的面,连问都没问自己一句就直接对他们公布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一百万的赎金;
最后,他们的口音和一些细小的举动,都证明他们是土生土长的萨克兰人,这一点也很关键!
戈洛汶的商会并没有埃博登的自由贵族们那样实力雄厚,在帝都脚下根本不可能豢养私兵和盗贼为他们驱使,顶多雇佣一些临时的佣兵和杀手;所以这些盗贼八成是真的盗贼,跟埃博登应该没什么关系;
他们从帝都的港口出来,但船舱中却没有多少货物,除了甲板上忙碌的水手之外居然还有空出人手来监视自己——海上的海盗还知道在劫掠的同时做走私生意,哪怕他们只是一群“河盗”,空船出港这也太稀奇了;
还有那位“黑麻雀船长”的反常举动…洛伦曾经当过莱昂纳多·都灵骑士的侍从,和很多土匪强盗都有过“来往”;这种要赎金的事情一般是不会,也不能告诉手下人的。
因为一旦说清,他们至少要拿出一半来分给手下人,这还只是土匪们的“规矩”——洛伦在埃博登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出海的海盗们分赃更加严格,船长最多只能拿三成。
而且要是分的太多,水手们也很可能不会再继续给他卖命了…整整一百万,哪怕是百分之一到手,他们哪还用得着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所以除非这个“黑麻雀船长”真的傻到透顶,否则他绝不会公布真正的赎金数字。
既然如此,这家伙如此反常的举动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了——他是打算用这笔赎金来激励水手们的士气,做一笔大的然后就立刻跑路!
自己对他的重要性已经从一笔意外之财,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变成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好机会,能够让他一夜暴富乃至扭转人生的好机会!
他想从自己身上榨出油水来…哪怕没有一百万银币也要卷一笔横财,让他能在上岸之后跑路。
所以他才会在知道洛伦姓“约德”之后那么激动…能够和埃博登匹敌的约德商会,在宝石河上也已经是鼎鼎大名;对这个家族而言别说一百万银币,就是一百万金币也只是小意思。
“话说…如果遇到了约德商会,洛伦你怎么办?”
缩在角落里的阿斯瑞尔,可怜兮兮的看着黑发巫师:“真的要给他们一百万银币?”
“嗯…这个看情况。”
“看情况?”
“除了戈洛汶,帝都附近没有约德商会的驻点;最近的也要到东萨克兰亲王领的港口——即便是全速前进,也要一两天的时间。”洛伦耸耸肩:
“一两天…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但至少可以行动了。”
“所以……”阿斯瑞尔歪着脑袋。
“所以如果他们真的遵守约定,到时候给他们一百万银币也没关系——金票全部都在艾茵手里;但是约德商会应该有我的记录,只要费些功夫一百万不是难事。”
床上的黑发巫师看着少年:“就算到时候身份被戳穿也无所谓…他们本来在意的就并非我是谁,而是我能不能拿出钱来……当然,这只是一手计划。”
“嗯…那如果出了意外。”阿斯瑞尔猩红的瞳孔闪烁着,声音轻柔而低缓,嘴角微微扬起:“他们想要的并不仅仅